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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很远。”
女女诧异,揉着泡沫的手顿了顿。
按理说,一般本地人都会选择离家较近的地方读书,所以她这一句问话纯粹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嗯”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也会有少数的学生在离家较远的学校上学,而他们往往也会选择寄宿制学校。
女女这样理解着,又问了句:“哦,所以才住学校?”
背后却没了声音。
只剩水流声漫过耳际,以及溅落在地面像搓揉着塑料纸一样的声响。
女女回过身一看,而后怔住。
虽然极短,但她仍是看见了铭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
像是墨水低溅在湿润的白衫上,浓烈而厚重的寂寞,一瞬间化开。
铭双敛去情绪,笑容清清淡淡。
她说:“我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七岁以前,铭双都是住在养父母家中的,直到七岁那年,有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接走了她,告诉她:“双双,我是你爸爸。”
那瞬间,铭双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句问话是:“你抛弃了我?”可是她没有问出来,不敢问出来。
她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父亲,有着说不上的恐惧与排斥。
铭双家姓钱,生父钱天海是个资本家,母亲许柔则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这些都是铭双到了钱家才知道的,她还知道钱家很有钱,还知道她还有个哥哥和弟弟。
哥哥钱林下半身瘫痪,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过日子,虽然能听能看,却不能说话。弟弟钱青才三岁,却很爱捉弄她,恐吓她,让她滚蛋。
很后来很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钱家在她出身以前其实并不富有,钱天海白手起家,为了资金和许柔结婚,好不容易挣了些钱,钱天海决定生个孩子。
钱家祖上是地主,有很重的重男轻女情节。而两人第一胎就是个儿子,这件事让钱家非常激动,只是没想到,生下来的却是个半身不遂加哑巴的残废。
其实钱林很聪明,甚至比他爸还有头脑,只可惜不能说话,也不能传宗接代。无奈之下两人决定生第二个小孩,但天不遂人愿,第二胎是个女孩,名钱双,也就是现在的铭双。
钱家重男轻女的程度是别人所无法想象的,他们甚至宁可不要这个小孩,因为对他们来说,女人除了持家,没有别的作用。于是,钱天海不顾许柔的意愿,执意把不到半岁的女儿送给了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朋友。他答应妻子,等他们再生个儿子,再挣多点钱时,就把女儿接回来。
后来,钱天海终于不负众望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挣到了这辈子也用不完的钱,也生了个健全的儿子。他还了妻子的愿,接回了女儿钱双。
“双双,你姓钱,叫钱双。”钱天海抱着女儿一句一句讲给她听。
铭双摇头,一脸认真地说:“爸爸说我叫铭双。我不姓钱。”
钱天海的脸一下子黑了,声音跟着冷了下来:“你记住,从今天起,我才是你爸爸,而你,姓钱,名双。”然后,从此,他再也没有抱过她。
钱天海非常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而铭双从到钱家那天起就经常哭,被弟弟钱青欺负的时候哭,走路摔倒的时候也哭。
铭双从小走路就爱跌倒,膝盖和手肘上总是常年挂着彩。以前养父母会疼她,安慰她,一声声温柔地告诉她:“小双乖,吹吹就不疼了。”
而现在,没有人关心她。她的父亲总是对她皱紧了眉头,母亲不敢当着丈夫的面来抱她,弟弟会笑她,哥哥也远远地看着她。
于是她只能哭,非常委屈的哭,不知道除了哭还能怎样宣泄内心翻涌的酸涩情感。
钱天海很头疼,但因为觉得亏欠她很多又不好开口责备。无奈之下,他跑去传闻中的那个申家买了一个小孩。
一是考虑到自己现在家底厚了,难免有些商场上的仇家,他不想那些人有机会借着自己的孩子做把柄要挟他;二是想找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儿陪着女儿,让她少哭少烦他。
多么利益而可笑。
就在铭双八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给她一个乖张的少年,告诉她:“双双,他叫申妄也,以后的二十年他都会陪着你,保护你。”
铭双看不清那人的脸,虽然背着光,却能感觉到那个少年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敌意,那种□裸的排斥让她害怕。
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她看向伟岸而陌生的父亲,带着哭腔问他:“你不要我了么?”
钱天海见她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他叹口气,拍拍申妄也的肩膀,对他说:“你的任务,就是不要让他哭。”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背光的少年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待钱天海走后,申妄也伸手握住铭双瘦弱的肩膀,那力道让她痛的皱眉。
他俯身,凑近脸,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撞,声音清晰可见。
他紧紧地盯着她,目带仇视,语气冰冷地威胁道:“你再哭,我就咬死你。”
part 20
'20'
次日,言女女和铭双双双挂着黑眼圈出现在尹三生和申妄也面前。
女女一见到三生,走到他面前,双手都没拿出衣服口袋就把脑袋往他胸前一靠,不满地抱怨着:“狗狗,我睡不着。”
三生揉她的头发,觉得胸前这只蹭一蹭的小东西很像撒娇的猫咪。
而申妄也一见到铭双的挫样忍不住调笑道:“怎么,想我想的眼都合不上?”
铭双破天荒的没有反驳也没有吼骂,只是仰头看着他,看的申妄也胸口一窒。
他那么了解她,脸皮薄,人又保守,偏偏还不会撒谎,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有时候白痴的要死,有时候又认真到不行。所以她的没有反口就算是默认了,却没让申妄也有多高兴。
她的表情里带着许多不容错认的隐忍气息,他不喜欢。
“怎么了?”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后颈,安抚似的揉着。
铭双眨眼,浅笑着摇摇头:“没。”
申妄也挑眉。手指极轻地按了按她的后颈,而后收了手。
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言女女又一次成了插班生,站在讲台上重复着最简洁的自我介绍——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句话也没说,多简洁……。
因为身高,她也再一次被安插在了第一排。郁闷归郁闷,还是得乖乖地放下书本拉开椅子。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次她的同桌是个男生。女女想,她终于摆脱了聒噪又可怕的女人了。
因为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女女直接连睡了三堂课,她的座位刚好在讲桌正下方,人往桌上一趴,整个人一瞬间就被遮的没影了,只露出椅背,以至于后两堂课的老师一直以为这个座位上没有人。她的身高劣在此刻究极进化成了上等优势。
下午是例行的开学大扫除,全校停课。
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悠闲的度过了。
其间有个小插曲,发生在吃晚饭的时候。
学校食堂位于操场的左侧,教学楼的后方,两层楼建筑,一楼大锅饭,二楼是价格稍高的小炒。
几乎每所学校的食堂一到开饭时间都是人声鼎沸的。女女第一次见到,莫名兴奋。
言家把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很难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很平民化的事物,所以每次看见时言女女都难免有些小激动小不淡定。
女女拉着三生去排队打饭,跑的太急,一个没刹住,直接撞上了队伍最后的那个女生。
被撞的人骂骂咧咧地转过身,三字经才吐了两字,一看清身后的人,第三个字就给“咕”的一声吞了回去,两眼死盯着三生,盯的面色桃红心跳加速,一面拿手肘顶她背后的人。
“干嘛啊?”女生乙不耐烦地扭过头,结果一看见眼前的人,立马发出一声类似于中箭的闷哼,眼睛瞪的老大,脸比女生甲还红的像猪肝。
而后,两个女人开始面红耳赤地咬耳朵,一边不忘盯着三生双眼放着狼光。
女女仰头问三生:“你们班的?”因为她有“不小心”听见她们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低声咆哮着“就是他就是他这学期才转我们班的”。
三生摇头。他的确不记得。
三生不知道的是,他的到来给他们班的女生带来了末日的曙光。
本来一个班上女多男少已经很不协调了,没想到着寥寥可数的男生里竟一个灵长类脸型的都没有,全都长着一副出产自非洲大草原狂背野兽的猛样,让一群饥渴的女人痛不欲生捶胸又顿足。
眼看六年级过了一半,大家也早都把目光放远物色起别班和其他年级的人时,突然,一个名叫尹三生的转学生空降而来,性别“男”,至于外貌……
“上帝妈妈我不行了!翠花你快给我咬片洋参!”
“素芬你快扶住我!我怎么觉得我腿软了呢?”
“肿么办肿么办!我该选妄也师兄还是选这枚稚嫩的小菊花!?”
三生不知道,他的到来几乎改变了他们班所有女生的肾上腺激素状态,把一群本就如饥似渴的母狼从“天涯何处无芳草”生生拉回了“誓死吊死一棵树上”的优良品行。
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很快传到了申妄也的耳朵里,他拿笑话讲给了铭双听,铭双大囧,于是回寝室告诉了言女女。
这也是言女女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尹三生很抢手。
或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每天看天天看,再加上很少接触同龄的男孩子,在没有参考对象的情况下,又每天面对家里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男人在院子里演真人版魂斗罗,于是对于三生的长相,她并没有多少美丑意识。
“狗狗长的很好看么?”女女擦着头发,问道。
刚换下内衣的铭双听的一愣,诧异地回头:“你不觉得么?”
女女老实的摇头:“不知道。”
铭双仰着头想了想,组织着语言:“应该这样说,虽然头发乱了点儿,但是站在人群中仍是那种辨识度很高的男生,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两手穿过睡衣的袖子,再一颗一颗扣上纽扣,“三生的身上有股很独特的气质,那种看似温和无害却又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似乎对于身边的所有事物都没有兴趣一般。女人也是有征服欲的,所以正常女人大多都会受他这种气质所吸引吧。”
女女听的似懂非懂,愣愣地点点头。
换好睡衣,她爬上床。
女女的床位在铭双的斜对面,当初她是有意选择这个较远的位置,那时候想的很简单,就是不想和同寝的室友挨的太近。转学前的心理阴影一直保留到现在,总觉得女人是种可怕的生物。
十一点准时熄灯。
睡不着是肯定的,言小朋友睁着眼在床上烙饼,翻过来又翻过去,最后仰躺着瞪天花板,上面印着透出窗户的白光,以及窗帘掠动的影子。
突然,有极小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传进耳朵里。
要是大白天,是人都不会注意到,可现在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一个寝室里就躺了两个发育不健全的少女,放个屁就像打雷一样响,于是这极小的声音便被扩大到令人背脊发凉的地步。
女女的第一反应是:贼!
第二反应是:……鬼?!
要知道,是学校都有灵异的传闻,偏偏她们学校的传说是“宿舍楼这片以前是块坟地”。
女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爬起身,一抬头就见到对面床的铭双也撑了起来,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她疑惑的表情和相似的猜测。
再仔细一听会发现,声音同时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房门,一个是窗户。
还来两个,搞前后夹击么?什么时候连鬼也这么有智商了 ……
女女和铭双纷纷下了床,分别摸索着能用的武器。女女就摸出一瓶花露水,铭双的攻击力高一些,是把伞。两人互看一眼,分别躲在窗户和门后。
几乎就在同时,窗户被人从外面来开,门把也被人慢慢拧开。
女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