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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南宫政冷淡地开口,转身望着她,一接触到那双霸道的黑眸,苏敏瞬间别开视线,微微欠了个身子。
“接下。”
这些……
她有些惊恐,他丢过来的是皇家装猎物的金色口袋,只是上面染着斑斑血迹,苏敏不敢想下去到底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断肢残体。
“解决掉。”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没有任何笑意的俊颜,还是显得难以接近。
“怎么解决?”苏敏摸到还有些黏稠的血色,顿时血色全无。
南宫政径自坐了下来,黑眸之中闪过一道不耐的冷光。“你自己看着办。”
苏敏将布袋放到茶几之上,突然口袋里的东西动了动,她的心头一紧。
南宫政的目光,还锁在她的身上,她虽然不知里面是什么玩意儿,但还是鼓起勇气卷起衣袖,轻轻打开那血袋。
不过,这口袋里的会动的东西,不止一个。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三只未成年的小白猫,两只跟白雪一般白净无暇,还有一个耳朵上是两片纯黑的花纹。
它们就在她的手边摇摇晃晃地走动,耳朵上和爪子上有些许的血痕,但她一一认真地检查过后才发觉,它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那么,这些鲜血,又是哪里得来的?
“王爷不是是狩猎场了?怎么会把它们带回来?”端来一盆清水,她沾着丝帕,轻轻替它们擦干净周身血色。
南宫政只是冷眼看她手中的动作,看着那三只不懂事的小猫,舔舐着她的青葱玉指,甚至还有两只大胆地爬上她的手臂和肩膀。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像是善待这些小东西的人呀。
他对人那么冷漠,人的性命都不放在眼底,又怎么会在意这些猫儿?
仁慈怜悯这些,都跟南宫政挂不上边,这是苏敏对他的认知。
苏敏望着他那难懂的眼神,见他不想回答,也就不追究了,继续垂眸望着这些小猫儿。只是心中有些犯愁,不知它们断奶了没有,毕竟母猫在冬日生产的例子并不多。
“它们……是王爷半路拾来的?”如果是,它们身上的血迹又作何解释?
“母猫死了。”南宫政眼波一暗,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话。
所以呢?
他的话什么意思?
是要她代替母猫来照顾它们?
等等……苏敏突地理出了头绪,他刚从狩猎场回来,而母猫又死了,难道是他杀了?
“那母猫通体雪白,貌似白狐,本王就错杀了。”他猛地站起身子,朝着她走来。
苏敏眸光一灭,身子变得僵硬,歪歪扭扭站在她肩膀上的小猫突地脚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落地面。
南宫政长臂一伸,稳稳当当接住了就要摔在地上的猫儿,身手敏捷的他,将那只小猫握在手心,将它重新放置在桌面上,在无二话。
这三只猫儿都轻轻柔柔地叫唤着,各自缓缓走着,仿佛没有什么力气,更不知母猫已经死去。
苏敏心中一痛,不难想象母猫身上的血流,是如何沾染上那三个还爬上母体的小东西身上,她将它们抱在怀里,久久沉默着。
这些猫儿跟她的命运也很相似,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失去了最亲的娘,连娘亲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有很多时候,爹说她长得跟娘相似,以前甚至常常对着镜子,想象着拥有和自己一般容颜的成熟女人……
但当新的苏夫人进府之后,她再也没有那么做过。
太幼稚了。
她很安静的时候,常常不自主流露出恬然的模样,眉眼低垂着,没有多少笑意,却也不显的防备和抗拒。
仿佛是一株白莲,独自在清流中绽放,沉迷在自己的世界。
南宫政看不透,她在这几只猫儿身上又联想到了什么,不过那眼角处轻轻逸出的,像极了是悲伤。
她的悲伤?从何而来?
她生在苏家,自小就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受到那么多男人的追捧,将感情玩弄的如同游戏。
她不是活的有滋有味么?
“王爷猎到猎物了吗?”她缓缓抬起晶亮的眼眸,无声望着他。
黑眸一暗,他漫不经心地挤出两个字。“扫兴。”
那一箭导致母猫的死,又看到这一窝小猫的存在,他怎么会有兴致继续狩猎?
“所以手上的伤,也是被母猫抓到的?”
苏敏无心的一句话,让南宫政的面色一变,眼神猝然变得犀利万分。
原来,她在方才他出手接住那只小猫的时候,就留意到了他手背上的那三道细长的血痕。
“想必是王爷在母猫死前要带走这些小猫,它奋力反抗的结果。”
苏敏的面目晶莹如雪,嘴角抿着很浅很柔的笑意,她说出真相,也看到南宫政愈发深沉的眼眸。
“本王不会跟这些畜生生气。”
他冷哼一声,俊美的眉宇之间,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不屑和骄傲,总是这样的他,让人无法忽略他的身份和气势,也无人敢轻易挑战他的权威。
他能带回这些小猫,依旧算是天大的仁慈了,苏敏淡淡一笑,站起身子,神色专注地将柜子取来的一条的奶羹化在一碗清水中,看着小猫儿饿极了,争抢着喝那些奶羹汤。
“你倒是很懂自得其乐。”
三只笨笨的畜生,也能让她专心致志。南宫政冷着脸,不冷不热地说道。
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不禁眯起黑眸,望着她嘴角隐约浮现的笑意,那可爱的酒窝,也难得盛满了满足。
“反正王爷把它们交给我,我就会好好地解决它们。”
苏敏微微抬了抬柳眉,眼神一沉。说不准她何时才能离开王府,心中有些寄托,有些东西陪伴,也总好过一人孤单。
“本王走了。”他不想再看到她脸上的笑靥,转个身,就想走。
“王爷,请稍等。”
苏敏从一旁取出上次他遗落的大麾,送到他的手边,见他半天没有接过去的举动,她才抬起小脸看他。
他的眼神并不算炽热,但其中有些莫名的暗流涌动,那么幽暗,那么复杂,似乎足以将她的心紧窒包围起来。
半响之后,他才接过厚重的大麾,苏敏望着他,心中有些挣扎。
“还有话要说?”他横了一眼,语气如冰。
“王爷有时间的话,多去梅园看看他。”
她的心中百转千回,眸光柔和,仿佛足以温暖一个人的人心。说完这些话,她朝着南宫政认真地福了个身子,才走到桌旁去。
她以为这些话说出来有些艰难,没想到那么简单。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请求自己的丈夫,去看另外的对手。
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是个无私的女人,但今夜的她居然是真心的。
她释怀一笑,她当真是早已死透了心,心也变得硬了。
南宫政不过是霸占着夫君名义的男人,他是毒,是蛊,她万万不会碰的。
沁歌儿失策了。
她如今被王爷斥责,喝令禁足三月,只因为她对桐任意辱骂。
苏敏淡淡一笑,或许她选择帮助桐,是万分正确的。
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沁歌儿,虽然都是不同身份的女人,但却不是南宫政最在意的那个人。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自己一心想要的东西,容不得任何人来破坏。
如果当真有这么放肆的人,他不会饶恕。
沁歌儿禁足三月,期间她都无法得宠,这对她而言,是最深刻的折磨和惩罚。
已经快到冬至了,今日的天阴阴沉沉的,清晨醒来便觉得万分寒冷。她突然开始怀念洛城的天气,在那里,冬日也没有这么阴冷。
刚刚在房内升起暖炉,屋外就传来叩门声。
打开门,原来是周衍,他一身墨绿色长袍,披着厚实的灰色大麾,温和的面容上依旧还有笑意。
“郡王,你找我有事?”她的眼神中闪过惊诧,神色自若,淡淡问了句。
“昨夜顺路去了趟苏家分铺,金掌柜就让我送个信条给你。”他从胸前抽出一封信封,苏敏接过,那纸张上面,还残留着男子胸膛的真实温度,那么烫人。
她突地想到什么,朝着他微笑招呼:“进屋吧,外面冷。”
“不用了,今日朝中有事,我还要赶去宫内。”周衍摇摇头,端正的面孔上还是笑意不减,让人在这么阴沉的冬日,都不觉得冷了。
苏敏噙着笑意看他,不再说什么,但更明白,他不进屋的真正原因,是不想让她被人误会。
“苏家好像有事,金掌柜说前些日子,苏家真是雪上加霜——”他倚靠在门边,淡淡问了句,不厚不薄的唇中,一缕白气在空中飞扬。
他侧过脸看苏敏,她第一回要求自己去探听的消息,想必自然就跟苏家有关,她的心事,她的焦虑明明看在眼底,她却没有求助于他。“你早就知道,怎么不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一把。”
“你帮我够多的了,我怎么好意思开这口?”苏敏挽唇一笑,她不喜欢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声音之中藏着几分苦涩。
“是多大的难关?”周衍压低声音问了句,眼波一暗。
“那也不是几十两金子,数目太巨大了。”手边的信纸很轻,却压得她的手心那么沉重,若是金掌柜给她捎来的信息是噩耗的话,她也只能认命。
只要爹好好的,一夜之间失去多少钱财,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她不觉得金钱,可以与人相提并论。
她垂眸笑着,利落地拆开信封,打开信纸,上面不过三四行字,却让她的神情稍稍缓和。
“好像不算是坏消息。”周衍观察着她芙颊之上的微妙变化,轻笑出声。
苏敏抬起晶莹面目,收起书信,眼神之中闪烁着柔和的微光。“郡王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真的多谢你了。”
见到她终于放下了心,周衍也轻松许多。
她神色动容,悄声说道。“金掌柜在信中说,这几天,那些百姓商户几乎要把苏家给抢了,闹得人心惶惶,十三家商铺也几乎面临崩溃,不过昨天情况居然有了逆转。”
“真的?”他扯唇一笑,眼神清明。
“这件事,金掌柜他在京城,也说不太清楚了。但他与我爹书信来往,知道好像是个大人物出手相助,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苏敏久悬的心,终于安稳落地。她眉宇之间的褶皱渐渐舒展开来,更显得温柔。
周衍仿佛心存遗憾,有些惊愕。“世上当真有这么慷慨解囊的人?如果与苏家毫无关系,对方为何要帮这个大忙呢?”
“郡王,我也曾经是这么想的。或许只能说我的眼界太狭隘,心也太窄了,看不到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苏敏笑着点头,直直望入那一双眸子内:“譬如像你,我什么都无法回报你,但你还是一直在帮我。”
周衍久久凝视着她美丽笑靥,有一瞬间,眼底浮现极其复杂的情绪。
“我真的很好奇,那个所谓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她随口说出这句,却发现周衍的眼神突地变得有些异样。
没有追究,她望着眼前的萧索光景,眼神一分分深沉下去。
“这一折腾,苏家即使没有倒下,也势必元气大伤。如今好比枯木,要长出新芽,可还要一段日子。”
“不觉得遗憾,世事无常?”周衍轻轻叹了口气,顺着她的方向一同望去,庭院中的荒凉,令人心寒,但来年春日,说不定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眼前这个女子,心豁达开朗,更是个性情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