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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将来必定有一鸣惊人的一天!
接下来的连续几个记者提问,问题都比较尖锐中肯,类似后世那种安排好了给他捧臭脚唱赞歌说好话垫场子的记者,他一个都没碰到。这个时代的中国记者,大部分是有点读书人的骨气和新闻工作者的责任感的,真是那种“无冕之王”的架势,问问题比较尖锐犀利,而言论环境也比较宽松。毕竟,国民政府现在的政令也不大好使了。
一个个的问题掠过,华峰始终冷眼旁观侧耳倾听,他的脸上,不时掠过一丝的冷笑。陈晓奇的那些话,不管听起来多么的中肯,他都觉得,那不过是一些狡辩的言辞而已。如果他真的有说得那么伟大,那么,为什么到现在十几年了,中国绝大部分的人没有得到他说的一点好处?为什么他没有听从全国人民的呼唤,尊从中央领导的意志,一意孤行的维持自己的军阀统治,而不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以真正的民主和自由?
假的!全都是假的!
冷冷的看着台上那张不温不火侃侃而谈的脸,华峰的心中涌起越来越多的愤怒,那看似和煦的笑容是那样的令人厌烦,那清朗浑厚的声音是这般的刺耳,仿佛是一场胡编乱造的电影,看得越多,越让人心底下产生无数的鄙夷。
他用力捏紧手中的钢笔,硬皮面的速记本上,实际写下的文字并不多,而那支黑色漆光的水笔也变得沉重不堪,他的手指关节发白,笔身却纹丝不动。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问一个字,甚至连巨手都没有,神情也没有周围的人那么热烈,显得比较另类,冷静的有些过分。
记者会很快过去四个小时,提问的人有三十多人,眼看天色过午,主席台后,一个年轻人匆忙的走过去跟主持人耳语几句。主持人点点头,在陈晓奇回答完问题后马上站起来,大声说道:“诸位新闻界的朋友,今天陈主席回答了大家如此多的问题,相信大家一定收获不小。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还有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会后请诸位到我们的宴会厅用餐,感受一下我们济南人的热情!谢谢大家!”
在场大半的人都还没有提问呢,突然就说时间到了,仅剩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机会太难得了!顿时间,会场中大半的记者“呼啦啦”的站起来,根本不管什么位子啊秩序啊之类的问题,纷纷大声吆喝着拥挤向前,围堵在主席台的前面,一个个的恨不能把脑袋伸到陈晓奇的眼皮底下,举着手大声吆喝着自己的问题。
周围的安全人员立刻冲上来十几个,在记者们前面形成一道黑色的围墙,展开手把他们隔离在陈晓奇的前面,不让任何一个人擅自靠近。
华峰本就在第二排离的很近,此时更是直接冲到最前面,不顾安全人员的健硕臂膀的遮挡,奋力挥动着拿笔的手冲陈晓奇喊道:“陈主席!陈主席!我是的记者,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他正对着陈晓奇的位子,人又长得冷峻英挺,此时站起来往前一冲,在记者群中非常显眼,陈晓奇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过,更有其他人注意到他的行动,一名个子不高的瘦俏中年男子“嗖”的插到华峰身前,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双闪耀着凛冽锋芒的眼睛盯着他的动作,双手微微乍开在两侧,如同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猛兽。
陈晓奇无奈的摇摇头,从后面喊一声:“七星!不用那么紧张,让他问吧,我就回答他的提问好了!”
挡在他前面的,正是贴身保镖杨七星。这位国术馆的高手,李景林先生的高徒,最近几年功夫已经大成,在整个安全部门当中,实力强悍,超过他的人不多。加上他为人机谨冷静,稳重而不拘泥,很让陈晓奇赞赏。
不过,自从那一年在经纬路发生过一次刺杀事件后,他就有点神经过敏的迹象,但凡公共场合,有试图接近陈晓奇的人,一定会被他当场拦住,一点面子都不给,这就显得陈大老板有点谨慎过头,有的时候,陈晓奇也觉得头疼。
杨七星狠狠的盯着华峰足有十秒钟,这才把身子往外一侧,不声不响的转回陈晓奇的身后,眼睛仍旧异常灵动的观察着那一片疯狂的记者,试图发现其中的异常状况。
人群在安全人员和主持人的呼唤下渐渐冷静下来,华峰自始至终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和脸色,略显单薄的身子顽强的坚守在原地,直到周围的喧嚣降低,然后平复一下胸中气息,提高嗓门道:“我是的记者华峰,我想请问陈主席一个问题。许久以来,我们国家都因为军阀割据而导致纷争不断,从当初的直奉大战,到后来两次北伐,再到西北军、晋绥军、唐生智与中央军的中原大战,一次次的战争给全国人民带来无数的痛苦煎熬。也极大的拖垮了我国的元气,以至于最近几年,接连遭受日本的不断侵略,丢了东北热河,更差点被攻占华北上海!”
说到这里,现场的声音顿时彻底消停,很多人立刻回过味来,明白他要干什么!这个问题的敏感程度,可以说是直接挑衅陈晓奇权威和势力的一把尖刀!现在谁不知道,整个中国最大的军阀就是陈晓奇?他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晓奇面不改色,依然微笑如故的端坐原位,眼神也没有 ,淡淡的看着华峰。
华峰的脸上渐渐涌起浓烈的红晕,因为激动导致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在这期间,我们发现一个事实,如果当初山东军可以挺身而出,是完全可以把日寇抵御在国门之外,而在去年,更可以一鼓作气的将日军从中国彻底驱逐出去,完全光复国土!但是,就因为陈主席保存实力,始终把自己的地盘和私人利益放在第一位置,宁可看着国土沦丧国家受辱也不肯伸手。请问你,还当自己是中国人么?在你的心里,到底是私人利益重要,还是国家利益重要!”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此时大家都明白,这个名叫华峰的记者压根不是来正经提问题的,他这么问,根本就是找麻烦!甚至不排除是诚心要让陈晓奇难堪!这哪里是提问,分明是指责!这下子,可有热闹看了!
陈晓奇这边的很多人顿时怒容满面!这个小子这是诚心拆台啊!好好的一场记者招待会,眼看就要完满结束了,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是要裹乱的么?这样的人怎么放进来了!
当即就有人走上前来,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起码要堵住他的嘴再说!
陈晓奇对那些人一摆手,淡淡的道:“算了!总要给人家说话的机会!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人要搞一言堂,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正好也把话都说的清楚一点!”
他冲着华峰淡然一笑说:“华峰记者,你的话好像还没完吧?没关系,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全都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华峰冷笑一声,大声喝道:“假仁假义!好!我问你,自从蒋先生带领军北伐成功之后,国家终于有了和平统一的契机,当初你本人也第一个响应号召改旗易帜,听从中央的领导!但是,十年来,你却从未有一天放弃增长自己的实力,建立了强大海军却不为保卫国家,拥有强大的陆军却不驱逐劣虏!现在更趁着中央血战疲弱的时机,扩张地盘争权夺利,私立乱党搅扰朝堂,你分明是要挑起新一轮的内战,分明是要将全国人民重新限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有甚者,你还擅自攻击对我国多有帮助的俄国,而不去驱逐仍旧占领东北的倭寇!种种劣行,分明倒行逆施,丧心病狂!你的所作所为,那里还有国人的气象?分明是国贼!”
华峰越说越激动,浑身战栗着,手舞足蹈的加强语气,唾沫星子喷溅的挡在前面的几个安全人员满脸都是,一股子狂热激动的气息弥漫全身。整个会场中鸦雀无声,他大吼的声音不停的回荡。
陈晓奇的养气功夫再好,此时也坐不住了。找他挑毛病可以,指着他的鼻子叫骂,这就有点过分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还轮不到这样的小子当着他的面信口雌黄!
他双手在桌子上一撑,身子慢慢的站起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眼神冰冷的看着华峰,清朗的声音变得森寒刺耳:“华峰!你年轻气盛,对于事实真相所知不多,见识不明,我可以原谅。但是你的指责,我敬谢不敏!身为一个记者,不应该事实之外掺杂太多的个人情绪,从职业角度讲,你不合格!你的问题,在很久以前已经有很多人替我回答了!如果你仍旧觉得不满意,那么我今天再跟你说一次!你不就是觉得我没有把军队交给蒋委员长,或者说我没有把自己所有的财产,权利,军队,甚至生命安全全都交给他,这就是对国家不公?对民族不忠?这就让你看不过眼,对不对?”
陈晓奇冷笑一声,眼睛从他身上挪开,扫遍前方每一张脸孔,响亮的声音回荡在会场上空:“今天在这里,我也回答过类似的问题!国家也好,军队也吧,建立的目的,是为了全民族的幸福安危,而不是为了成就某些人的名声和利益!你说我拥兵自重,割据称雄,那么我问你,到底是我治下的人民过的更好,还是在中央政令通行下的地方更安逸祥和?你说我保存实力,那么我请你去南洋海外问一圈,十年前他们的处境如何,现在,他们的处境又怎样?是好了还是坏了,我的舰队在那里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你说我应该去驱逐日本人,我不说你不懂国家大事,我只问你,你知不知道要想战胜日本,需要怎样的国力和军力,如果现在开战,你知道要死多少人?你知道有多少头恶狼正在旁边等着我们便的虚弱的那一天,重新扑上来把我们撕扯成碎片,把我们辛辛苦苦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民族崛起强大的根基彻底毁掉!你懂不懂,如果稍有不慎,我们就可能玉石俱焚,整个中国将变成一片废墟,漂流在世界各地的同胞将重新沦落到受人欺凌压榨的悲惨境地!甚至在百年之内,我们都没办法翻过身来,这些,你懂么!你去问问你的蒋先生,他易地而处,比我做的更好么!”
巨大的声浪一波*的震荡在会场当中,许多临近的记者只觉得头昏脑胀,被陈晓奇口中呼喝出来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身在前排的人,更感受到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强大气势从他身上勃发出来,压得人心脏都跳不动似的!
华峰面色苍白,在陈晓奇一声声喝问下呼吸都困难,咽喉不住的吞咽着唾沫,双腿死有万斤巨石压迫,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陈晓奇说得这些话,他似乎早就听过,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他的意志和信念却坚定的认为,这都是假的,这些不过是一面之词,是这个家伙在为自己开脱罪责!
他抗声喝道:“你这是诡辩!危言耸听!你就是不敢承认你的自私自利!你休想开脱罪责!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历史将把你钉死在耻辱柱上!你永远不能掩盖身为一个军阀,没有把所有的国民放在心上,勾结乱党扰乱政局,操纵经济罔顾民意,不尊中央不恤民情,擅开战端恩将仇报,你……你……!”
陈晓奇懒得理他,摆摆手道:“好了!你这些大帽子还是送给你最佩服的那个人去戴吧!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历史会证明一切!现在,带着你的牢骚和歧见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在这样的场合上,不要给中国人丢脸!”
这样的小子,分明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