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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云观中,孙思邈很多时候并不亲自坐堂。也不亲自诊脉。接待病人地是他身边的两个药童曲振声、曲振名,附近的医师也有慕名而来向孙思邈求教的,顺便也在齐云观坐堂接待病人,芜州府里的两名医官也轮流跑到齐云观来,一方面向老神医学习,一方面给孙思邈打下手。总之孙思邈一来,齐云观不仅成了医院。也是医学院。
大多时候,孙思邈只是在一旁指点观察。其它医生处理不了或者处置的不对,老人家才会伸手。更多地时候是向药童与医生们讲解医理医道,梅振衣也经常混在一旁听,颇有所获。等到第二年开春时,梅振衣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虽然谈不上穿越前那么强健。但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也爱凑热闹,经常跑到西院去坐堂。给病人诊脉。
他这么做简直是胡闹,但是山庄的下人们也管不了他,奇怪的是,孙思邈也由着他胡闹,别人就更没法说什么了。但孙思邈还是有分寸的,凡是梅振衣诊过的病人他都会叫别的医生或者亲自再诊一遍,同时过问梅振衣究竟诊出了什么病症,想怎么下药?这样一来,孙思邈发现梅振衣于医道一途很有天赋,心中愈加高兴!
没有天赋那是不可能的,梅振衣穿越前可就是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一伸手至少像模像样不会说出外行话来。但对于一个只旁观学医地小孩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才了!
在医院里也能看见世间百态,来看病的什么样的人都有。齐云观在山上离芜州城很远,老神医又不自己亲自坐堂,这让很多慕名赶来的人不太高兴。比如这天,胖乎乎的王员外来了,在堂中指手划脚数落个没完,气哼哼的非常不满意。
员外这个词,最早也是个官衔,不仅指的是退休在家地老官员,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编制外地官。这位王员外是一名承奉员外郎,没有实职的八品文散官衔,但在芜州地界也算一号大人物了。得病的人不是王员外,而是王员外新娶的一房小妾,这几天吹了风有点咳嗽,抬着轿子上山来找老神医治病。
孙思邈挂着帘子坐在后堂,这天偏巧梅振衣手痒,也在堂前把脉,恰恰接待了这位小妾。要是当着孙思邈的面,王员外也不敢放肆,可没看见孙思邈,却是一位半大小子给自己地如夫人诊脉,他立刻就有些发火了,不阴不阳地说道:“听说孙真人年岁也不小了,怎么做事如此不懂规矩,让这样一个小子坐堂。我夫人的手,是草民随便摸地吗?”
梅振衣心中好笑却装作没听见,但一旁的曲振名可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冲王员外耳语几句,又把他拉到了院中不知说了些什么。时间不大,王员外回来了,脸色都吓白了,小妾的病也不看了,走到梅振衣面前不住的道歉赔礼,还诚惶诚恐的把他请到了院中。
在院中王员外弯着腰说道:“真不知道您就是梅家小侯爷,久仰久仰。刚才得罪之处请您千万不要介意。听说小侯爷看中了我这位小妾,那就请您留下来伺候茶水吧,反正手你也摸过了,算是王某的一点心意。”
一番话差点没把梅振衣说傻了。怎么转眼这个人就要把小老婆送给自己?只得板起脸来装大人,将王员外训了一顿,说自己并非好色之人,小小年纪怎会干这种事情,请不要辱没梅氏门风。王员外只得做罢,临走的时候还向张果打听。小侯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果笑着说小侯爷真没那个意思,不必再悄悄把人送来。
王员外走后,梅振衣把曲振名拉到了观外,问他究竟对王员外说了什么?曲振名笑道:“也没说什么,我就是告诉那王员外——你知道给你夫人诊病的那位公子是谁吗?就是南鲁侯的长公子,也是芜州首富柳伯舒地外孙,他是给面子才会给你的小妾诊脉的。在芜州一带,不论是做官还是做生意,你能得罪他吗?居然还敢当面说那种话。是祸是福,你自己看着办吧!”
梅振衣好气又好笑道:“那他为什么要把小老婆送我?”
曲振名捂着肚子笑的直打跌:“那我怎么知道,他以为你看上了呗,否则堂堂小侯爷跑去诊什么脉?……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那人看上去作威作福地架式,胆子怎么这么小,一转眼被吓成这样!……梅公子。反正手你也摸了,人你也看清楚了。如果满意的话,就收了吧。”
梅振衣抬起一脚踹他的屁股:“我不收,要不你收了吧,不是还没娶媳妇吗?我去和老神仙说一声,看他老人家怎么收拾你!”曲振名笑着撒腿就跑。一面叫道:“饶了我吧。我可不敢要!”
曲氏兄弟年纪不大,而且碰巧名字中都有一个“振”字。与梅振衣也是平辈论交了,是私下里的玩伴。大哥曲振声为人稳重,有长兄的样子,而这位弟弟曲振名伶牙俐齿还好调皮捣蛋,与梅振衣的关系格外好,原因也不复杂,这小子长地太像曲正波了,梅振衣无形之中就觉得亲近。
那位王员外回城之后,也不知和人怎么说的,传来传去竟然传成了“梅家小侯爷混在齐云观坐堂,借着诊脉专摸美人手。”一时之间,搞得城中一些自以为有姿色的小媳妇,都不太敢上齐云观了。还有一些人家有女儿待字闺中的,特意领到齐云观去瞧病,希望小侯爷能看上,跟菁芜山庄能结亲。
还别说,梅振衣真的注意到一位上门看病的女病号,她竟然是何仙姑的女儿!
何仙姑?没搞错吧,八仙之一的何仙姑?是不是那位何仙姑不清楚,反正她就叫何仙姑,夫家姓何,是妙门山下养贤乡人,平时好装神弄鬼请仙姑上身,给人指点迷津兼消灾治病,十里八乡都称她为何仙姑,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神婆。
何仙姑自己请神上身给人治病,可她地小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总也治不好,请了很多大夫看了也没有起色,听说孙思邈在齐云观中行医,特意把女儿带来了。那天,梅振衣正在西院后堂听孙思邈给两名药童讲解伤寒论,前面突然有人招呼道:“哎呀,这不是何仙姑吗?您怎么上这来了?仙姑上身不是能包治百病吗?”
外面有个女子的声音嗲声嗲气的答道:“不是我有病,是我的女儿幼姑,俗话说能医者不自医,我就是给人看的病太多,阎王爷惩罚我呀,自家女儿的身体总是不好,也看不出什么病来,特意请孙老神仙来瞧瞧。”
梅振衣一听见“何仙姑”三个字就大感意外,立刻溜了出去。穿越到这个朝代,先后见过了张果老和吕纯阳,与传说大不一样,听见何仙姑他自然有兴趣要去看一看。挑开门帘来到前堂,一眼看见了何仙姑,他差点没笑出声来,想起了一部小说,就是赵树理写的《小二黑结婚》,眼前这个女人活脱脱就是小说中地三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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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大宗师 034回、望尽人烟传缘法,拜罢苍生问鬼神
她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仔细打量长的也不难看,徐娘未老面容还算姣好。但是脸上的铅粉比较厚,眉梢上还描着通常是年轻女子才会画的飞霞妆,发髻上披着一块纱绸,胸前挂着巴掌大的双鱼符,走路一步三摇扭着水蛇腰。看见“三仙姑”梅振衣想笑,可是看见三仙姑的女儿“小芹”,梅振衣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反而愣在了那里。
只见那小芹,噢不,是何仙姑的女儿幼姑,只有五、六岁年纪,身形矮小面黄肌瘦,一眼看去就像有病的样子。她很瘦,按夸张的形容,瘦的就剩一双大眼睛了。就是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好奇的四下张望,梅振衣看见她的眼眸,突然唤醒了心底的回忆,这眼眸竟然那么神似曲怡敏!
何仙姑见后堂出来个小大人,盯着她们母女看,也问道:“这位小先生,请问老神仙在吗?”
“噢,在后堂,我给你去请。”梅振衣有些慌乱的答了一句,转身回后堂来到孙思邈身前道:“老人家,外面来了个小姑娘,病症十分奇特,求您老亲自给看看好不好?”
梅振衣只和病人打了个照面,竟然就请求孙思邈亲自诊脉,老人家也很奇怪,带着两个小药童一起走出后堂去接待病人。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孙思邈诊完脉,又详细询问了何仙姑关于女儿平时的情况,叫病人坐在外面稍事休息,又领着两名药童进了内堂。
“怎么样?老人家看出她得的什么病?”梅振衣见孙思邈面色沉重,有些担忧的问道。
孙思邈叹气摇了摇头:“她没什么病。”
“既然没病,您老为何叹息?”
孙思邈:“她这是先天不足之症,天年不过三七,若不善加调养,随时可能夭折。”
“那怎么办,您老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梅振衣很是意外。先天不足之症,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像这种情况就算在二十一世纪的医院,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医治。
孙思邈想了想道:“我可以开方调养,至于其余,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很明显,这小姑娘不注意调养随时可能夭折,就算调养的很好,也只能活到二十出头,天年如此无法强求。
“老神仙。您是当世神医,难道就没有别地办法了?”梅振衣很紧张,何幼姑的眼眸神似曲怡敏,梅振衣因此仔细打量了她的面相。一个五、六岁面黄肌瘦的小女孩与青春健康的曲怡敏看上去自然不会太像,但梅振衣是学过相术的,看一个人的面目与平常人的观察角度不一样,他能看出这小姑娘五官依稀极似曲怡敏。穿越到唐朝,见到神似曲怡敏的小姑娘。梅振衣心中柔软的地方又一次被触动,无论如何也不希望等待那女孩地竟是那样的命运。只听孙思邈又叹道:“先天炉鼎如此,医者也无能为力,就算有传说中的仙方九转紫金丹,她也承受不起。……振声、振名。脉相和医理我方才都说了,你们一人为她开一张固本培元的方子,然后让我看看。”
不一会方子开好了,都交给孙思邈过目,老人家又对梅振衣道:“腾儿,你也看看这两张方子,有什么见解吗?”
梅振衣看了一会,拿过曲振名的方子。提笔将其中人参一味改成了大枣、葱白两味,用量加了五倍。孙思邈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改?”
梅振衣:“那何家不过是寻常乡村人家,而这方子是要长年用的,这叫他们怎么用得起?就算手中有些闲钱,也不能为体弱的女儿长年买人参入药。而且病人积年体弱,不受大补。还是这个方子更妥当些。”
孙思邈:“好好好。医者不能仅考虑如何用药,你想的很周到。我早年也这么改过方子,你是怎么想到地?”
怎么想到的?这可不是梅振衣自己想的,穿越前在医学院听说过孙思邈的这个典故,没想到穿越后当着老人家的面现学现卖了。他只有含糊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人参贵而已,长年用不是一般人家所能负担。……您老刚才提到九转紫金丹,那是怎么回事?此方能治先天不足之症吗?”这个药名他曾经听说过,据吕纯阳转述,明崇俨冒充东华上仙去骗吕纯阳,就诈称能赐他一枚九转紫金丹。
孙思邈看了他一眼,很有深意的说道:“那是修行人移炉换鼎的神仙方,非常难以炼制,也不可能是普通人看病所用。你如果真想知道修行之事,不要在这里,明日随我出一趟远门好不好?”
孙思邈明天要带梅振衣出远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