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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汹涌而落,怎么也止不住,撕心裂肺的声音依然响彻在偌大的内殿中,“弘晟,你醒来啊,醒来看一眼额娘,不要睡,额娘求你了!”
这样凄厉绝望的哭声让人恻然,胤禛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扶住年氏的肩头哑声道:“贵妃,你不要这样。”
年氏狂乱地摇着头,急声道:“弘晟肯定是与咱们在开玩笑,皇上,你快叫弘晟睁开眼不要再闹了。”
“贵妃!”胤禛听着更加难过,“朕知道你无法接受弘晟突然离开的事实,朕也一样,可是他已经死了,你再怎么叫他,他都听不到,更不会睁开眼!”
“不!”年氏骤然大叫,尖锐的声音落在众人的耳中,生疼地像钢针在戳一样,有一种捂耳的冲动。
“弘晟没死,他不会死的!”年氏挣脱胤禛的手,将弘晟抱在怀中,像安抚小婴儿一样拍着他的背,一边落泪一边道:“他们都在骗额娘,说你不在了,可是额娘知道,你是绝不会抛下额娘独自一人离去的。弘晟,不要睡了,求求你,不要再睡了。”说到后面,年氏已经泣不成声。
那拉氏神色悲恸地走上来安慰,“人死不能复生,妹妹节哀!”
“弘晟没死!”年氏像一头被激怒的雌兽,护着弘晟凶狠地瞪了那拉氏一眼,随后又冷笑道:“你自是盼着本宫的孩子死,哼,别痴心妄想了,弘晟命大得很,连什么红娘子的毒都解了,又怎么可能会死!”说罢,她低头柔声道:“弘晟,你告诉皇后,你活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将来还要开牙建府,娶妻生子,助你皇阿玛处理朝事。”
这一番话说得胤禛几乎要落泪,他统共就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涵烟已是生死未卜, 如今连弘晟也死了,若是之前解不了毒倒也罢了,可明明已经无事,却一下子死得这样突然,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四哥,三哥真的死了吗?为什么会死?”弘昼双目红红地问着,年幼的他第一次直面这样残酷而血淋淋的生离死别,茫然无措。
弘历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凌若,在等她回答,凌若轻轻叹了口气,悲伤而无而无奈地道:“去吧,去见你三哥最后一面。”
“三哥!”弘历悲呼一声,奔到弘晟床前跪下,一遍遍地唤着三哥,泪如雨下,弘昼亦跟了上去。
一时间,翊坤宫哭声大作,众嫔妃亦流露出悲伤之色,尤其是凌若等人。弘晟虽是年氏的儿子,但行径却大是有别,更不要说刚才众人皆疑时,唯独他坚信不是弘历下的毒。
生离,尚有再见的可能;可是死别,就真的永无相见了;哪怕是有,也是在奈何桥边……
“不许哭!都不许哭!”年氏抓狂地叫着,哭声让她害怕,让她越发觉得抱在怀中的身子冰冷,仿佛弘晟真的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因为年氏刚才的喝骂,令那拉氏不便开口,只是默默地抹着泪,胤禛强忍了悲伤道:“素言,弘晟是真的走了,你就是再不愿,他也回不来了,放手吧,不要让弘晟连死了都不安心。”
年氏缓缓转过脸,哆嗦着苍白的唇坚持道:“没有,弘晟没死,等他睡够了就会醒过来。”
“素言,朕知道你难过,可是皇后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要看开一些才好。”胤禛一边说一边艰难地扳开年氏的手。
年氏一直愣愣看着他,待双手即将空无一物时,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想要再次拥住弘晟冰凉的身子,唯有如此,她才能感觉到弘晟还在身边,没有离去。
胤禛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抱弘晟,年氏发了疯一样的挣扎着,可是不论她怎么做,胤禛都不肯放开。
尖锐的指甲在挣扎中,划伤了胤禛的手指,鲜红温热的血液顿时流了出来,染红了年氏的指甲。
一直站在旁边的那拉氏顿时色变,一改适才的哀泣之色厉声道:“贵妃,皇上与本宫念你骤然丧子,多有安慰,你不思感恩便,反弄伤皇上龙体,是何道理?”说罢,她又急道:“太医,快替皇上包扎伤口,小心感染。”
“朕没事。”胤禛摆摆手,示意那拉氏不必太过担心,而在血流出的时候,年氏亦停下了挣扎,愣愣地看着代表着生命存在的鲜血,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在弘晟身上划一道,若他也能这样流出血来,就证明弘晟没有死,也省得那些人哭嚎,只是弘晟会受疼。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大悲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年氏狠一狠心再狠一狠心,伸出还染着胤禛血迹的指甲在弘晟苍白如纸的手背用力划过,同样的伤口却没有任何血流出,只能看到一丝黑红在伤口隐现。
没有血,真的没有血,年氏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声从嘴里逸出,她用力捂住嘴唇,可是依然止不住那丝哭声,而且越来越大,直至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胤禛重重地叹了口气,揽了年氏的肩膀,轻拍着后背道:“哭吧,哭过就好了。”
胤禛的话令年氏哭得更大声了,这一次,她是真切意识到弘晟的离去,十五年的母子情份,终于在今日走到了尽头。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再也没有了啊……
绝望,悲伤,成了这一日翊坤宫的所有,阖宫上下,尽是哭声,哀悼着三阿哥的离去;哀悼着年氏的丧子。
年氏因过于悲痛而哭得晕了过去,胤禛命人将她扶下去休息,随后才强忍悲伤,看着犹自跪地不起的柳、靳二人道:“为什么三阿哥会突然薨逝?”
弘晟身上的毒已经清得七七八八了,没理由会突然死去,其中必有原因。
柳靳二人对望了一眼,皆是为难地道:“回皇上的话,罪臣……罪臣也不知道。swisen。”他们两人倒是很自觉,晓得弘晟一死,必然难逃罪责,直接改了自称为罪臣。
“荒谬!”胤禛勃然大怒,重重喝道:“朕将三阿哥托付予你们照顾,如今三阿哥死了,你们却跟朕说不知道!”
两人皆是惊骇不已,唯恐胤禛一怒之下,摘了他们的颈上人头,用力磕头,不断地说着,“皇上恕罪!”
胤禛厌恶地别过脸,对正在检查弘晟的容远道:“徐太医,知道三阿哥死因了吗?”
容远沉吟了一下道:“三阿哥死因颇为蹊跷,草民不敢断言,还是让齐太医检查一下吧。”
“齐太医。”胤禛漠然唤了一声,后者赶紧上前,在检查过程中,他露出惊色,又与容远交谈了几句后,方才拱手道:“启禀皇上,三阿哥舌苔青紫,眉心泛黑,应该是死于体内毒性突然爆发。可是在离开前,微臣与徐太医都诊过三阿哥的脉像,残留的毒素极其微小,是绝对不可能致命的。倒像是……”
“是什么?”胤禛不耐烦地问着。
“是……”齐太医犹豫着不敢说,倒是容远接过话道:“若草民与齐太医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有人趁无人之际,重新给三阿哥下了毒,造成他毒发暴毙。”
内殿又是一阵惊呼,今日之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且一再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那拉氏更是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殿中除了侍候的人之外,便只有柳、靳二位太医,他们怎么可能会害三阿哥。”
瓜尔佳氏抚一抚脸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也许这些人当中,就有下毒者的帮凶,要不然怎么会有红娘子这种毒呢。”说到此处,她忍不住一叹道:“下毒者真是狠毒,一次害不死三阿哥便害第二次。”
众人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确实不排除有这可能,甚至可以说十之**,一想起,便觉毛骨悚然,可怕得紧。
胤禛目光一闪,恰好看到小多子一腐一拐从外面走进来,招手唤过道:“你是一直在这里侍候三阿哥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
“是。”小多子有些惊慌的说着,刚才被年氏踹到的地方现在还疼,先是三阿哥无故暴毙,之后又挨了年氏一脚,再然后刚才过来时还一个不小心还崴了脚,今天真是倒霉透顶,只盼这条小命不要莫名其妙没在这里,否则就太冤枉了。
原来胤禛等人离去后,弘晟便一直都有些不对劲,时而叹气时而皱眉,问他可是哪里不舒服,他又直摇头。
这样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弘晟突然让小多子扶他起来,说要去见胤禛,有话要说。小多子问他是什么事,他又坚持不肯吐露,直叫小多子扶他起来就是。
柳靳二位太医一听之下连忙劝阻,说他身子刚刚好一点,千万不能劳累,否则万一残余的毒性进入到尚且虚弱的五脏六腑,会变得很麻烦。
可是这一次,弘晟很坚持,说即便是不能走路,抬着也要去,还说他知道是谁下的毒,要在皇阿玛面前拆穿她的真面目。
听到这里,胤禛眼中满是惊意,盯着小多子道:“你说什么,三阿哥知道下毒的人了?”
待小多子肯定地点头,他忙问道:“是谁,三阿哥说了没有?”
“回皇上的话,奴才当时听了也是奇怪得紧,可是不管奴才们怎么问三阿哥他都不肯再多说,只说刚才着了那人的当,后悔没有早些揭穿她真面目。”
一听这话,裕嫔有些迟疑地道:“适才臣妾瞧三阿哥态度甚是奇怪,似乎有话要说,会否就是想说这事?”
胤禛对此深以为然,转目落在那拉氏身上,“皇后,适才你替弘晟拭过汗,他当时可有与你说过什么?”
那拉氏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臣妾确实瞧见三阿哥喃喃自语,只是声音太轻,臣妾未曾听到,且当时也未往心里去。”说到此处,她又有些后悔地道:“臣妾当时若是问一声就好了。”
“此事不怪你,谁都想不到。”望着弘晟毫无生气的身体,胤禛痛心不已,“既然他都知道了,为何不立即与朕说清楚,如今就是想问也无法问了。”
凌若轻言道:“也许,三阿哥是有所顾忌,不能说出口。”
“到底……会是谁呢?”温如倾抚着双臂,恐惧令她觉得浑身发凉,左顾右盼,总觉得凶手就在那里藏着。
这个时候,弘昼似乎想到了什么,暂止了哭泣,扯着弘历的袖子道:“四哥,我记得刚才三哥一直盯着皇额娘在看,是不是皇额娘知道些什么?”
弘历瞥了一眼正在拭泪的那拉氏,虽然对于三哥的死皇额娘表现的很悲伤,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出来。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七章 各执一词
“四哥,你有在听我说吗?”弘昼等了半天不见弘历回答,不禁催促了一句。
弘历回过神来,有心又说,又觉得不合适,敷衍道:“我听着呢,不过皇额娘应该不知道,否则她早说了。”
“哦。”弘昼失望地应了一声,沉寂片刻,他忽地又抬起头,眸中似有幽微的火苗在跳动,“四哥,我们一定要替三哥找到害他的凶手。”
弘历定定地看着他,用力点头道:“嗯,三哥这么相信我,我一定不能让三哥白死,哪怕现在找不到,将来也总会找到的。”
话音未落,弘历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发凉,那种感觉,就像被猛兽盯住的猎物一样,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当那种感觉达到最强盛的时候,他倏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