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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菁儿的开心,透过信纸,高远也能感受得到。单纯而不知世事的叶菁儿,何曾想到。叶天南给出的这个机会,包含着怎样的恶意与陷阱啊!
小心地将信叠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高远出神地看着炉火,幽幽燃烧的火焰之间,似乎正映出叶菁儿此时欢悦的面容,在叶菁儿的心中,他的高大哥在战场之上一向是战无不胜的,父亲给出的这个机会,对于高远而言。简直就是易如翻掌。重会有期。相见在即,叶菁儿怎能不欢喜?
"高远,别犯糊涂!"吴凯终于叫了起来,看着高远变幻的神色。吴凯本能地觉得不妙。这是一个明显的圈套,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跳进去,但问题是,高远是个正常人吗?吴凯有时候觉得,高远当真不太正常,至少他与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高远站了起来,看着路鸿与吴凯,"叔叔,老吴。我想出去走一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言毕,也不管二人的反应如何,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两名带刀卫士挺立。看到高远走出来,两人迈步跟上。
"不要跟着我!"高远向他们摆摆手,迈开大步,径自向外面走去。
吴凯站了起来,奔到门边,看着高远那孤单的愈行愈远的身影,霍地转过头来,看着路鸿,愤怒地道:"老路,你怎么回事,你是他的叔叔,为什么不说话。高远当真一头跳进这个陷阱之中,于你有什么好处?"
路鸿沉着脸,将矮几之上的酒壶放在了火盆边上,"老吴,小老虎长大了,有力了,强壮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当我还能像以前那样,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吗?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在居里关,扶风兵就不会倾巢而出,如果他真听我的话,就不会有南山拦截一事了。这件事情,只有高远自己能看透,想穿,否则,任何人来劝说都是无济于事的,甚至是起反作用。"
"那你拿出这封信来作什么,装傻,将什么也不知道,没有叶菁儿的这封信,叶天南的这份公文在高远眼中就是一个屁!"吴凯愤怒地吼道。
"你吼什么吼?"路鸿也恼火起来,"你当我没有想过么?但这有用么,叶天南是什么人,他既然起了这个心思,便一定会想方设法达到目的,我瞒下叶菁儿的信件,叶天南一定会有其它的法子让高远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我拦阻高远的目的不但达不到,反而徒生嫌疑,老吴,你与高远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要多,看不出他的变化么?有些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来决定,其它人越殂代狍是不行的。"
吴凯被路鸿暴风骤雨般的一顿怒吼给骂得楞了,怔怔半晌,才无奈地道:"你说得对,高远有他自己的想法,根本不会为别人所左右,他不想去,任何人也不能勉强他,他如果要去,任何人也拦不住他。"
路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红颜祸水,高远终将被这个叶菁儿给拖死。高远做什么事都爽爽利利,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看不开,想不透呢,三步之内,必有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许便是说得高远吧!"吴凯从路鸿手中抢过酒壶,满满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红着眼睛,看着路鸿,"张太守怎么说?如果张太守一力阻止,应当比我们说话强吧,毕竟他还指望着高远给他守住扶风赤马呢!"
"太守大人看了公文一言未发,直接将东西给了我。"路鸿闷闷地道:"榆林大营被焚,短时间内,东胡人根本没有余力对辽西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小规模的骚扰,根本无法撼动太守大人的根基。"
"你这是说,太守大人在这件事情是不持立场?"吴凯问道。
"对,就是不持立场,高远想去,他不会拦着,高远不想去,他也不会摧促。两边都不得罪。"
"如果高远死了呢?"吴凯反问道。
"高远如果死了,于他有何损失?"路鸿冷冷一笑,"了不起就是回复原状罢了。而高远如果不死,载誉而归,他却可以收获得盆满钵满,你可以想见,以高远的能力,如果能从那场战争之中全身而退,必然是功勋累累,于辽西大大有益,他可是太守大人的部将啊,如此有利可图之事,太守大人岂有不顺水推舟之理?"
"全身而退?"吴凯冷笑道:"叶天南存了这等心事,高远功劳再多,也必然回不来。老路,不如你写一封信给叶菁儿,向这个糊涂的小姑娘说一说这里面的腻歪,让那小姑娘找叶天南大闹一场,说不定便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你当国相家的大门是为我开得吗?我的信能随随便便送到叶菁儿的面前,只怕一入国相府,便会被叶天南当作垃圾给扔了吧?"路鸿嘿嘿冷笑起来,"老吴,你是关心则乱,居然胡言乱语起来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死马当作活马医,接到这封信后,我便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张一,看他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叶菁儿,告诉她叶天南的阴谋,但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张一在蓟城,虽然是闲云楼掌柜,但想要接触到叶菁儿这个层次的人物,当真是只能看运气,听天由命了。"路鸿摇头道。
"这事你做得好!"吴凯跳了起来,拍手道:"只要有机会,便要去试一试,不怕晚,大燕与赵国这一仗,总要等到明年开春,这之间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指不定就能撞上大运,再者,即便高远真上了前线,只要叶菁儿能在这期间得到消息,找她老子闹上一场,说不定也能起死回生。"
"一点微弱的希望,但不试试,又怎么能够甘心?"路鸿叹道,"虽然不抱多大指望,但总胜过一点希望也没有。"
屋内再一次安静下来,默然片刻,吴凯走到屋角,提起一个酒坛,将铜壶注满,然后将铜壶放进了炭火边上,苦笑道:"我们在这里煞费苦心,高远这小子却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愿他想透这一点,根本不加理会就好了。"
路鸿摇摇头,"算了,不想这些了,来,我们哥儿俩好好喝几杯吧,这个年,左右是过不好了,我也懒得再在路上奔波了,这个年,就赖在你家过了。"
"路超还是没有回来么?"
"前些时日,托人带了一封信,他的老师李儒带着他,从秦国又一路游历到了楚国,那里能回得来,不过听超儿的语气,这两年却是受益颇多,学问大有长进啊!"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吴凯点头道:"更何况,一路还有李儒随行,你家路超有福气,将来必然大展鸿图。"
路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我倒是确信,超儿行事沉稳,不像高远,总是让我有些担心受怕。"
高远一路出了牛栏山大营,守卫辕门的哨兵不敢阻止,只能悄悄地禀告了值勤的颜海波,颜海波一听便有些急了,带着两个卫兵,便远远地缀了上来,看着高远的背影,颜海波想了想,终是没有过去,只是远远地随行着。
大营之内,积雪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大营之外,雪却深深地没过脚踝,一路走来,身后,留下一条笔直的印痕。
高远停了下来,伸手入怀,摸着那一封带着他体温的,带着叶菁儿斑斑泪痕的长信,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盘膝坐了下来,坐在厚厚的积雪之中。极目远望,天空之中的那几颗孤星仍然挂在空中,正冲着他眨巴着眼睛。
去还是不去?ro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不疯魔;不成活
大营之内;巡逻士兵的脚步依旧;更鼓之声准时响起;天上的星星却在逐渐隐去;高远低垂眼帘;盘膝坐在地上;双手互握;十指交叉;宛如高僧入定;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静静地坐在哪里。
在他的身后;颜海波标枪般地站在哪里;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虽然高远的周围是一片旷野;根本无法藏住任何的危险;但颜海波却仍是保持着高度戒备;手扶在腰间的刀上;随时准备拔刀出击。
辕门处走来了一个人;脚步沉稳;那是曹天成。
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孙晓。
步兵;郑晓阳;那霸等人一个接着一个从辕门处走了过来;走到了颜海波的身周;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都聚焦在了高远的身上。
从路鸿与吴凯哪里;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二人也希望这些高远忠心的属下;能够劝劝高远;但二人弄错了一点;这些人;不会去劝高远;而是只会服从高远;所以当他们出现在高远的身后之时;并没有走到他的跟前;而是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等待着高远做出决定。
更鼓五声早已响过;天边终于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一圈圈镶着金边的乳白色的光晕慢慢地向外扩散得越来越快;终于;天边;一个金色的小露出了身影。
那是太阳。
当光线落在高远身上的那一霎那;他霍地睁开了双眼;直视着远处天空之上那渐渐露出真容的通红的圆球。
〃设下一个两难的局面;让我进也不得;退也不成;叶天南;这就是你的本意吗?或许你内心深处;一定会认为像我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踏进你这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圈套了是吧?你想用这个来向菁儿证明;我并不像她爱我那么爱她?然后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劝说菁儿离开我?又或者你认为我踏进你这个圈套。就一定必死无疑?〃高远喃喃自语着:〃或者这是一个两难的局;但如果我没有破局的勇气;又如何能在将来展翅翱翔于蓝天之上!〃
高远笑了起来;〃不疯魔;不成活;叶天南;你既然开了盘;我便决不会弃盘而去;咱们就赌一上赌吧;看我是如你所愿陷身沙场。还是大杀四方。抱得美人归。再你的脸上再狠狠地来一巴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远伸手拂去头发之上的丝丝冰屑。腰身一挺;想要站起来;不料腿上发麻。站起一半;却又跌坐了下来;在雪地之上坐了小半夜;两条腿早就被冻得麻木了。
双手撑在雪地上的高远;却没有再一次站起来;他的眼睛盯在了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那里;一朵小小的;柔弱的雏菊那细细的身子正在风中微微摇曳。枝叶顶上;小小的白色花骨朵刚刚舒展开了两三瓣花片;颤颤微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在风中被折断纤细的腰身。
这两天天气稍好;风雪尽敛。因为有了太阳;气修稍微暖和了一些;想不到这小小的雏菊居然就抓住了这短短的几天时光;顽强地从雪地之中钻了出来;不但舒展开了它的枝叶;甚至绽开了美丽的花朵。
高远探出身子;两手扒开雏菊周边的积雪;露出下面黑色的泥土;手中寒光闪现;小刀绕着这朵雏菊一转;这朵雏菊便带着一整片泥土被挖了出来;两手捧着这枝雏菊;高远站了起来;转身;这才发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孙晓一众人等全都静静地站在哪里。
〃县尉!〃众人躬身一礼;而后挺直身子;看着高远。
〃看;这朵雏菊!〃高远将手里的雏菊举在众人的面前;〃看似柔弱;但却只在严冬盛开;积雪再深;风雨再大;也无法阻挡他们绽放自身光彩;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们也曾盛开过;也曾辉煌过;而那写起来比他们强大得多的树木;荒草;此时;却要么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要么已经枯萎死去。〃
众人盯着那朵雏菊;知道高远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疯魔;不成活。〃高远目光炯炯:〃去;还是不去?〃
〃不疯魔;不成活。〃众将齐声大喝:〃去!〃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