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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凯诧道:“那人是谁?武功竟如此高?”
“沙鹤血魔”道:“日后自知,此刻少问,好,你躺下,为师的替你疗伤。”
一连三天,武凯伤势已愈。
“沙鹤血魔”在这三天中,尽力指点他的武功,并教以‘血’的第二步口决。
三天中,武凯学会了“血光迷离掌”的步法,及三招中所残缺不全及日未曾发挥出来的式子,并学会了本门暗器手法。
而“夺命王剑”亦已能与“血光离掌”配合互换使用了。
他还知道了,自己目前所会的并不全,要想学全,只有在找到“滴血拳经”后才有希望。
“沙鹤血魔”又告诉他许多老一辈人物的典故,名字,及武功咱数与破解的方法。
武凯真想不到,这个令武林人物闻名胆落的大魔头,竟是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他觉得师父太可爱了,他们几乎无所不谈,谈无不尽。
三天后,是一个黄昏。
老人对武凯儿道:“凯儿,待为师的助你再清理一次穴脉,为师的就没有什么本事再教你了!”
武凯受命危坐,五心朝天,‘血’运起畅流全身。
老人出掌微幌已经点住了武凯的“睡穴”。
武凯已觉睡意侵入,呵欠连连,转瞬进入梦乡。
恍惚中,一股奇热浪潮,自“命门穴”中狂拥而入,冲入全身各穴脉中。
热度越来越高,武凯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良久——武凯醒了过来。
耳畔传来一丝软弱无力,但心满意足的笑声。
武凯吃了一惊,转过头去。
只见师父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两行血丝,气喘嘘嘘地望着他。
武凯心头大震,颤声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
“沙鹤血魔”软弱无力地自怀中掏出一小囊,交给他道:“待你找到‘滴血拳经’,功成之日,开囊视之,可知一切,为师的,已将三甲子功力完全交给你了。”
武凯心中一酸,两颗泪珠沿腮而下,哭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凯儿对不起您……”
“沙鹤血魔”无力地笑道:“痴儿,痴儿,为师的在世之日也不长了,所以干脆成全你,何况你日后还有很艰难的任务在等你完成呢!不过,日后行走江湖,千万要当心,尤其毒魔那小子,他的东西奇毒无比,就算你能辟百毒,也辟不了他的毒,你别……别……着…了……人家的……道……弱……弱了……我的……名头……”
声音越来越小,勉强撑到最后,竟双目一阖,常着一丝满意的笑容,与世长辞了。
这位不幸而孤独的老人,终于撒手而去了。
只剩下满洞的凄清。
武凯哭喊了一声:“师父……”
便自晕倒在他师父身侧。
不久醒来,又再大哭不止……
他恨,他痛恨……
又是一个,又是一个爱他的人死去了。
天呵!
为什么要将爱我的人的生命都剥夺去呢?
三天后,泪已流干,声亦嘶哑。
武凯毅然起立,将师父的尸首连同师兄的那具骷髅一同搬至洞外,右掌微扬,猛力一掌朝石壁之下拍去——“轰!”
一声大响,碎石吵泥暴飞激射,石崖下已去开了一个一丈方圆的大洞。
武凯小心翼翼地将两具尸首葬了下去,又用泥石掩埋好,然后右手食指独伸,在石崖上写道:“先师沙鹤血魔之墓。
弟子欧武凯敬随在侧。”
写完了以后,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低声道:“师父……师……父……凯儿……”
不禁伏身墓上,泣不成声。
终于,他再度站了起来,佩好那柄鲜红耀眼,血光闪烁的“夺命血剑”,又叩了三个头,喃喃道:“师父,安息吧!弟子一定不会弱了您老人家的名头。”
接着又涕泣泪下,一咬牙,耸身而上,周身冒出一股线绕红雾。
不消几个起落,已抵屋顶。
他无限留念地望了崖下一眼,嘶哑着嗓子,喃喃祝祷道:“师父,您老人家安息吧,凯儿走了!”
突然——一声冷笑传来,道:“嘿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嘿嘿,小子,你认命了吧广武凯这时正是满腔悲愤无处发泄,闻言缓缓转过头去——十丈以外,岸立着白发、身着洁净蓝衫,嘴角卸着冷笑的”天外三绝“老二、”廉溪先生“诸葛末亮。
武凯微微一怔,心中下自而然地升起了一丝歉意。
但是,这丝歉意,在他触及诸葛末亮那冰冷的眼光时,立即消失得无影无综。
两人冷冷对视着。
崖上立即又弥漫着一片肃杀之气。
………………………………………
曹若冰《腾龙谷》第十九章 客栈识得奇孩童
终于——诸葛未亮开口了:“小子,你还记得老夫吗?”
武凯此时心情极为恶劣,他极需要清静。
甚至于,他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以泄这几天以来的心头积郁。
父母生死之谜。
席玲、白绫、那曾救过自己的“菁”,还有那红衣少女。
师父!
其他的一切!没有一样能称心如意的。
诸葛未亮又他沉思不答,以为他有意轻视自己,不禁心中大为恼恨,但监于“碧指峰”上的惨痛教训,故亦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万山丛中,遥远处,响起了一丝袅袅萧声,清楚地传入两人耳中。
萧声一起,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改变了。
“帘风先生”葛未亮,面现喜色。
武凯则寒霜拥自颊畔,脸色渐呈绯红。
他的右臂,开始了阵阵抽痛。
又是劫夺。
又是围殴。
难道人世上只有狡诈和强权吗?
他不禁冷冷一笑道:“原来阁下还另外约了帮手,好极了,好极了,在下最喜欢大家一起玩玩。”
话才讲完,风声飒飒崖上多了两个人。
右侧,是一个身着及膝旧衣,头顶光秃,髯发过腰,手抚三尺乌萧,身材中等的古稀老人。
左侧,是个身材微胖,面目慈祥的老婆婆。
两人一现身,老婆婆立即开口道:“二哥,就是这娃吗?”
言下之意有不相信凭“天外三绝”的老二,会将手腕断在这么一个孩子手上。
诸葛未亮脸上一红,哼道:“蓉妹别小看了这小子,他一身杀孽,满手血腥,干万不可放过。”
这位“天外三绝”中的老三“毒龙婆婆”纳兰非蓉,似乎对武凯颇为喜爱,闻言转头来,慈祥地问武凯道:“是吗?孩子!”
这一声“孩子”,叫得武凯心头一震,孺幕之心油然而生。
想起往日,父母在世时的情景,—一涌现在眼前,两眼一红,热泪夺眶而出。
站在右边的老人,是三人中的老大,“天外三绝”中的浊溪老人司马不光,见了他流泪,不禁笑道:“别哭,别哭,那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有什么好哭的?”
“毒龙婆婆”纳兰非蓉也是一怔,柔声道:“孩子,你若有委屈,说给巷婆婆听,老婆婆自会跟你作主。”
她一见武凯,就非常喜爱,不知怎么搞的,打心底里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帘风先生”诸葛未亮一听,这还了得,自家兄妹,竞帮起了别人来,连忙接口道:“蓉妹,你怎么了?”
“你别管我,我自有我的打算。”
“浊溪老人”看看两人,道:“这娃娃看来并不象穷凶恶极之辈,我们先问个清楚再行发落好了。
“浊溪老人”司马不光虽是天外三绝中的老大,平日颇有做大哥的威严,但今天事非小可,不但关系天外三绝的名誉,而且还有诸葛未亮的断腕之仇。
所以,当他一听到司马不光说出这种话来,不禁感到大为不满,当下强声辩道:“大哥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为了一个外人,就不顾小弟的断腕之仇了?况且此人身怀天下第一凶剑,难道还不可杀?”
“毒龙婆婆”当场一板脸,沉声道:“二哥,话可不是这么说,难道人家就为一柄夺命血剑就可杀了吗?”
“帘风先生”强捺怒火道:“蓉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当此剑出现时,江湖必定要掀起一场大杀劫,而这杀劫也就应在持剑人身上,所以呢?为私,小弟要报断腕之仇。为公,咱们应该为武林幸福打算,先将他毁了再说。”
“毒龙婆婆”外和内刚,也是一个拗性子,这时也是怒火高张,厉声说:“二哥,你不能这么蛮不讲理,小妹看这孩子就是一付善良而又有出息相,你要报仇,你报好了,我不管。”
“帘风先生”冷哼一声道:“我的事也没有要你管,谁让你来管的呀!”
“毒龙婆婆”不禁气得双脚进跳,厉声道:“我偏要管,看你伤得了这孩子不?”
说着,偏过头去对武凯道:“孩子,一切都有老婆子替你作主,他不敢欺负你的。”
“浊溪老人”司马不光见他们两人竞闹开了,不禁大叫道:“别吵了,待我先问问清楚再说!”
一跨步,已到了武凯面前。
这一对面细看,不禁使司马不光心头大震,这孩子的根骨,是自己出来所仅见。
而且,他双目中隐蕴的那股神光,似乎可以一眼窥进自己的心灵深处。
还有一点,这孩子具有一种不怒自威,雍容威严的气息,而这种气息,在司马不光的心中,是刻骨难忘的。
慢慢地,他眼中幻出了一付面孔,那是他的昔日思主“武林圣君”第二代的面孔。
渐渐——司马不光低下了头,双眼中的泪水,不自禁地淌了下来。
想起昔日恩主,待自己三人,恩重如山……
主人离去后,圣君的部下静等了他夫妇三个月。
三个月过去了,不但“武林圣君”未曾回来,连他们带去的在襁褓中的婴儿及奶母也不见踪影。
于是,圣君部下的高级人员,连夜在议事厅中召开紧急会议。
那时,自己弟兄三人,在议事厅中。也只不过占了极低的一席位置而已。
不料,就在当天晚上,会议结束,突来数十银衣蒙面怪客,率着不知其数的黑衣蒙面大汉,攻入当时“武林圣君”所居的“腾龙谷”中。
这些银衣人的武功,竞远在一般江湖高手之上,而那个黑衣蒙面大汉,也是武功奇高,谷中弟子难与抗击。
一夜之间,腾龙谷中,火光烛天。
昔日兄弟,死伤殆尽,四散逃亡。
自己弟兄三人,亦已受伤,连夜逃出了括苍山。
临逃出来时,还听得众人公然宣布:“‘武林圣君”夫妇已死,尔后武林,将共尊一主,违者严惩。
当时,心中悲愤非常,但自己绝非人家对手,故而逃走,准备苦练绝学,再替恩主夫妇报仇。
一晃十余年,自己弟兄三人武功虽然精进,但自忖还不是人家对手。
而且,十余年来的明访暗察,除了第六感上觉得武林中有一股巨大的势力正在逐渐蔓延中外,竟无法察知昔日仇人的踪迹。
近来,老二在一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夺命血剑再度出世,当时也未及细想,贸然出手,竟遭败北。
兄弟三人,连袂赶来,想不到对方……
“大哥,你怎么啦?”
诸葛未亮一言惊醒了沉思中的浊溪老人司马不光。
他这才发觉自己泪流满面,葛衣尽湿,连忙肃容朝武凯道:“老朽等多有不是之处,尚待小侠原谅一二。”
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的武凯这时不禁一愣,忙笑道:“老前辈说那里的话……”
“帘风先生”诸葛未亮不禁暴怒,冷喝一声道:“拿命来!”
左腕一翻,扬起一道狂飙,直向武凯撞去……
陡然一声暴喝:“不得无礼!”
司马不光横身一掌劈出——“蓬!”
一声暴响,诸葛未亮白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