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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七天,弄出来的东西自然草率无比,基本都是纸上谈兵。可自古以来,都还没有过这样的纸上谈兵,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绝古烁今了。范晋狠狠表扬了他们一通,接着再道:“如此绝密计划,怎能广为传播?再作一个简略,才能发给其他部院!”
参谋司众书生当场晕厥一半……
得了枢密院参谋司的简略计划,兵部、商部、工部等部门也跟着高速运转起来,同时刑部、户部、农部等部门也要跟进,新占地盘的编户、治安管控和工商等事务也不能落下。
圣道二年元月,就在民众们正以焦躁而亢奋的心情迎接元宵之时,朝堂关于北伐的议定终于获得了阶段性的进展,书迷们还喜欢看:。这“进展”体现在各家报纸上,就是要花多少钱,要死多少人,这一国会有什么变化。
看到那些数字,工商贤儒都不作声了,各家报纸立场也骤然变化,评论都说,北伐大事,必须慎之又慎……
接着多家报纸,包括《白城学报》、《越秀时报》乃至《士林》和《贤语》等报,都不约而同地刊登了一篇文章,段宏时亲笔所作:天职论。
这篇文章不长,述多论少,格外精炼,但所述思想,让一国为之一震。
严格说起来,之前李肆的《三论》,段宏时的《真理学》等书都提到过类似的东西,但没有深入讲解过,这次段宏时讲得格外通透。
该文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说的是上天造人,设下万职。初时只有耕战士商,君臣父子。而后渐渐衍进,如医、伎、工、牙,如友、僚、东西家。
人在尘世,身负诸职,其中有血脉之职,如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也有诸事之职,如为农、为兵、为商、为吏。同时还跟他人有相属之职,如人臣,为人僚,为人友等等。
第二部分说到了天职的意义:人之降世,一生所负之职,皆为天定。每一职都有其天道流转,不容逾制,轻则不容于德,重则不容于法。此职所系之德,之法,皆非他人所定,都是上天所定。
因此,人之在世,要合天道,要顺天行事,成为一个能立定天下的人,最基本的一项,就是负起所担天职。
说到这里,儒党和贤党就觉一身冷汗,这是以上天之名,彻底破除了儒家所谓”修身、齐家、治国”这三连环递进的道理。旧儒都言,自身有德,能治得一家,就能治得一国。可段宏时以天职论否定了这个说法。他将天职分为血脉之职,人际之职和诸事之职,旧儒的东西,就只在自身,只在血脉一职里打转,而人际和诸事这部分,相当于处世和治国的东西,就自有天道,必须遵循实在的事理而行,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一部分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第三部分。段宏时说,天道流转,应在尘世上,并不对应人,对应的是这天职,人并非固于天职。因此,人不必以血脉定事理,而该以天职定事理。
这些话说得稍微委婉,但《越秀时报》等报纸的评论却作了直白的解析,一句大白话:不以出身论英雄!血脉出身论可以休矣!评判一个人,只能评判他的作为是否符合眼下他所担天职的律法和道德,不能评判他的出身。
儒党和贤党心思迷乱,这一论,根底是瓦解固化的贵贱尊卑,结合之前李肆的《三论》,上天许人循天道而谋得富贵这一条,就再清晰不过,那就是:一个人的尊卑贵贱不再由天定,而是能由他自己定,因为他有权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所负的天职。
就在两党以为,段宏时要通过这一文,发动天主教掀起进一步的抑儒风潮时,《英华通讯》和《白城学报》对《天职论》又作了另样的解读,让以两党为中坚的旧儒松了一口长气。
这不是在抑儒,相反,在某种程度上,是跟旧儒安定社会的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几家报纸的解读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人各安天职。你现在负着什么天职,就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关心身边与你有关的事。
细思下去,儒贤两党才明白,这篇《天职论》,其实更多是针对天主教所作,要立起舆论,不让教民干涉世俗。
但他们却很郁闷,为什么总觉得,段宏时这老家伙,挥着扫帚,貌似是在扫地,其实是在拍他们这些蚊子呢……
等段宏时作好这番舆***夫,朝野心绪平静后,李肆才施施然回了黄埔,跟段宏时说到这篇文章时,老头嘿嘿一笑:“搂草打兔子,别以为只有你会,老夫也会!”
第五百零四章 南洋迷局的迷乱开端
广南会安,一行人跨上一座桥,其他书友正常看:。桥头竖着一块碑文,上面全是日文字样,另一侧桥头上则刻着“来远桥”三个汉字,跟着的一行小字是“己亥永盛十五年,明王赐名”。桥下河中泊着无数小船,顺河向东看去,林叠屋顶之后,是一望无垠的海面,依稀能看到海船落帆后显出的高高桅杆。
这行人带着广南样式的斗笠,穿着当地特有的宽袖窄腰,衣摆过膝的“唐衣。”看似普通,可衣料染色沉厚而不张扬,显非一般民人。当然,如果先注意到他们腰挎短剑,手按短铳,这个结论更是一眼就得。
这十多人以中间四人为中心,三个华人,一个深目隆鼻的欧人。'搜索最新更新尽在。本站;“来远桥,一百多年前日本人修的,四年前阮主来广南阅兵时赐名,其他书友正常看:。百年前,日本人在会安可是手眼通天,整个会安港口的管理,都由日本人握着。别说华人和当地人,葡萄牙人跟荷兰人都不敢惹他们。可日本幕府锁国后,这里的日本人就开始走下坡路,位置渐渐由华人代替。前些年还企图翻身,我们南洋公司在这里扎下根,狠狠收拾了他们一顿后,现在再没什么声息。”
枢密院海防司南曹主事陈兴华为众人作着介绍,他本人就是会安华商陈家的子弟。
“南洋危局,难道是跟咱们南洋公司在会安的举动有关么?”
小谢皱着眉头问,他已将越南事务转交部下汪由敦,以通事馆知事的身份来到会安。按照英华的国政设置,他在踏足广南的文官里身份最高,几乎就等同后世的外交部长。可在广南人的眼里,先不说还没将英华视为天朝上国,即便已称臣纳贡,他们觉得也该跟礼部打交道,而不是古怪的“通事馆”。
出于此行的异样目的,小谢没有纠正广南人的认识,也没有递交国书,就以民间身份来到了会安。
“连对手是哪家都还不清楚,怎么能说是危局?我看是洋人在故弄玄虚,吓唬咱们的!”
胡汉山大咧咧地说着,他对眼下的事态进展很不满意。原本听说南洋正酝酿着一场大战,还格外兴奋,可到现在,连敌手是谁都还没弄清楚,自然有些焦躁。
“咱们对会安,乃至对广南,都没怎么大动。真是跟这里有关,依着交趾的例子,直接铲平了事!我看这广南的阮主,就是个斜眼!北面郑家都灭了,他还摆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都还没给咱们英华朝贡,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眼前这座也就是个大渔村模样的港口城市,胡汉山意兴阑珊地说着。
“噢,这可是太冒险了,会安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通事馆次事郎世宁叫了起来,可他一时也说不清楚,这会安到底怎么个不一般,其他书友正常看:。
“趁冯塞防还没到会安,咱们先跟南洋公司在这里的商馆了解下吧。就我所知,不管深浅,南洋之事,总是跟阮主有些关联。”
陈兴华这么说着,此次他们军政一行人结伴来会安,主要是想搞清楚南洋之事的根底,同时也是开始为料理广南国而作准备。
枢密院塞防司冯静尧的动静,现在成为南洋事务的风眼。他就是个人形战标,往哪里动,就意味着皇帝陛下对哪里起了兴趣。先是交趾,现在元宵没过,就有消息传出,他准备要到广南。
南洋正面临未知威胁,萧胜正跟皇帝陛下紧急磋商,塞防司看向广南,说不定与此局势有关。通事馆、海防司和海军南洋舰队都嗅出了其中味道,纷纷赶往会安,摸查底细。为此小谢还紧急召来了郎世宁,备着跟欧人打交道。
一行人过了桥,朝南洋公司会安商馆行去,今天正是元宵,会安人八成都是华人,鞭炮噼噼啪啪放着,街道上洋溢着浓浓的喜庆味道。
货仓模样的商馆就在眼前,一阵喧嚣声响起,小谢还道:“居然有舞狮子的呢。”陈兴华和胡汉山却同时蹙眉。
陈兴华是觉得这动静不符合会安人的习俗,胡汉山却是听到了熟悉的金铁交鸣声。
再行了几步,鞭炮声和青烟中,喝啊哈的打斗声和轰隆火枪声清晰入耳,还隐约看到数百身影,正围住商馆,冲击不止。
从一派喜庆气息中,骤然置身战场,众人顿时惊住。
商馆里爆起一排橘黄焰火,那是商馆护卫的排枪,数人仆倒在地。此时众人才看清楚,围住货仓的多是华人,还夹杂着剃出一条秃瓢的日本人,也有又矮又黑的当地土人。
“卧倒,其他书友正常看:!”
“小心!”
护卫们清醒过来,赶紧将四位要员压在地上,枪弹咻咻破空声清晰可闻。
“赶紧调一哨伏波军来!”
胡汉山朝部下咆哮道,他可是气得要死,南洋公司的商馆,那就等于英华在南洋的面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贼匪,竟敢围攻商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北埠何家,不,还有西埠侯家,咦,还有谷弥家,呵呵,都联手起来了呢,真是想不到,这么急着找死啊……”
陈兴华认了出来,幸灾乐祸地笑了。
此时冲击商馆的人,也动用了火枪,两边乒乒乓乓打得煞是起劲。护卫们将要员们掩护到了街道角落,暂时看起热闹来。视线一转,街道对面还伏着一帮人,却是会安当地的广南兵丁。带队的军官被众人盯住,似乎品出了目光里的疑惑和诧异,那军官洒脱地耸肩摊手,示意这趟浑水可不是他们能搅和得起的。
脚步声如潮而起,听着这整齐的节奏,胡汉山松了口气,该是伏波军来了,接着他又皱眉,来得也太快了吧?
片刻后,上百浅灰制服的兵丁涌出,分作两翼,每翼四排,随着军官的呼喝,整齐无比地动作起来。
“刻——!”
哗啦啦,举枪瞄准。
“发——!”
轰轰轰,排枪射出。
“刻”、“发”不停,四道排枪轮转不止,跟来自商馆的排枪形成交叉火力,那数百围攻者顿时被打得屁滚尿流,书迷们还喜欢看:。有十来今日本浪人模样的家伙,挥着长刀,鸭子哈哈地喊着冲上来,带队军官们不慌不忙地拔出手铳,将之一个个轰倒在地。
“这不是伏波军!”
胡汉山一眼就看了出来,伏波军人少,历来都是三排列阵,而这四排列阵,太熟悉了。
“那是湖南人,去……放……”
小谢听出了带队军官的口音。
“刺刀——上!”
“前进!”
接着这队不知来历的官兵,刺刀上枪,朝已溃决的敌人冲了上去。而在背后,哗啦啦脚步声再度响起,蓝衣伏波军的身影渐渐清晰。
陈兴华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帮灰衣兵丁的来历。胡汉山更是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广南人找来了国人训出来的火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