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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来长安谋求生路,本有心入朝为政,一场廷对下来也不知何故,刘彻把他安排到郎中署五官衙门。这个衙门虽也归郎中署管辖,可平时并不站岗执勤,每年领着三百石的俸禄,等待陛下偶尔想起来时召见。他入郎中署不过数月,且不到发俸的时候,过着清苦贫寒的日子,无奈之下爱妻去东市卖酒贴补家用。此事是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被人无端翻起,脸色顿时黑沉下来,将头扭向一边,气呼呼的冷哼一声。
公孙弘也不以为意,扭头又对右手边五十岁上下的人道:“这位好朋友如何称呼?”
“老朽会稽朱买臣!”那人礼数周全的拱手道。
“听说过,听说过!”公孙弘把头点了点,道:“有人在郎中署门前泼了一瓢水,旧妻千里迢迢赶来长安想要复合,他却让妻子把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这事是你干的吧!”
“没错,是我干的!可,当初她不义在前……”
“我知道,也能理解,但人家终是一个弱女子,如此做有点……”公孙弘打断朱买臣的话,唉了一声,摇摇头道:“咱们不说这个!我想问问你,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知道我们去干嘛吗?”
“知道,去……”
“你就不怕一个闪失,人没救到反累别人来救你?”
“我……公孙敖待我不错,丢了性命在所不辞!”
“哟哟哟,你就在这说大话吧!”公孙弘不再理会朱买臣,又对对面那人起了举趣,诡笑不停,道:“这位朋友……”
“在下平原东方朔!”他不等公孙弘开口嘲弄,接着又道:“我这等狗屎一样的人物,自是不佩和公孙兄这等少年才俊交朋友。所以,请公孙兄远离我们这帮狗屎,免得沾了屎气,沦为一堆狗屎,那就不美了。”
哈哈哈,其他人大笑起来。公孙弘讪讪笑了笑,道:“开个玩笑,大家何必当真呢?”众人三三两两各自低谈,无人理会,他只得站起身离去。
“嘘!有人来了,大家静声。”公孙敖回头喊了一句,紧张看着里外的一队人马慢慢靠近,等到人马近到三十多步远,急走几步迎了过去,怪道:“怎么来得这么迟?”
“这些豪杰之士都是杀猪屠狗之辈,又有几个能买得起马,一路小跑过来的!”徐胜利下了马,朝林中走去,问道:“可探得卫青被缚于何处?”
“紫柳林外十多里地有片乱石岗,卫青被缚于石柱上。那里的黑衣人大约有一百七八十个,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似乎在等什么人。”公孙敖接过马缰,跟在身后,回道。
“一定在等馆陶公主!时间充裕的很,出来的时候城中正大肆缉捕赵绾、王臧,她正忙着幕后指挥,一时半刻她赶不过来!”徐胜利朝前走去,来到朱马臣他们这一堆人前,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公孙敖。
“一时半会找不到太多的人,在五官署拉他们过来趁个人数。”公孙敖道。
“杀人玩命,你凑人数?”徐胜利不快的道。
“这位一定是徐羽林了!”东方朔站起身笑道:“我知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可我们有一样好处——嗓门大的很。到时一个人喊相当于十个人喊,吓得敌人屁滚尿流!”
徐胜利见此人表情夸张,说话有趣,问道:“这位如何称呼?”东方朔尚未回答,公孙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道:“他叫东方朔,那边那两位一个是朱买臣,一个是司马相如!”
三个人的名字个个如雷灌耳,徐胜利微微一愣,也不再问其他人的名字,道:“一会你们几个跟着我走!”
“胜利!”公孙敖拉住徐胜利的胳膊,带到树林一角,笑道:“这两位英雄今日你一定得认识一下!这位是卫士令李敢李兄弟!”
“李敢?可是朗中令的幼子?早闻你的大名,没想到今日才得以一见!”徐胜利客气的拱了拱手,道。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常听公孙弘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少年才俊,小小年纪便有大将风范,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小!”李敢也拱了拱手道。
“好说,好说!”徐胜利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问道:“这位好朋友如何称呼!”
“南阳直不疑!”那人拱手道。
“你就是直不疑?”徐胜利略吃一惊,打进入郎中署后,听最多的名字便是直不疑三个字。文帝尚未驾崩前,直不疑便在郎中署为郎官,同房的一个郎官回家探亲,临走勿忙拿错了钱袋。不久,钱袋主人回来,猜疑钱袋是直不疑所拿。直不疑没做任何的辩解,问明里边有多少钱后,给了钱袋主人相同的钱。几天后,回乡的郎中回来,将钱袋还给失主。
这件事已成为美谈,徐胜利上前抱了抱对方,笑道:“你我虽同在郎中署为官,可一个属期门,一个归羽林,没想到今日才得以一见。此事完了,咱们几个得在一起好好喝上一顿。”
第十二章 解救卫青
一行人离开紫柳林朝乱石岗出发,为了照顾无马的豪士,速度很慢,十来里路竟走了两个多时辰,等到了地点已是子夜时分。
马被留在离乱石岗两三里外的地方,群雄则藏在乱石岗东北角的一处坟地暂作休息,徐胜利独自一人潜至一块巨石后边,朝外偷偷打量里边的情形。
卫青耷拉着脑袋,神情委靡的被绑于一根柱石上,身边十数个黑衣人提刀握剑来回巡视,周围尚有一百四五十个黑衣人,或三五成群聊天打屁,或独自一人躺在某处闭眼假寐。
徐胜利退回到坟地,叫上公孙敖、李敢,准备商量个妥当的救人办法,走了几步转头又叫上司马相如等人。一行六人来到一株数百年松树前坐下,徐胜利道:“黑衣人一共是一百五十九个,我们这边九十二人。敌人除了刀剑之外并无远射兵器,我们这边有弓三十二把,弩十六把。基本情况就是如此,大家看如何救法。”
公孙敖先是朝长安的方向打量一眼,又看了看近处的乱石岗,道:“你觉得馆陶公主会来吗?”
“黑衣人一直等在此地并不离去,可以肯定馆陶公主必将前来,我想她忙完了长安城中的事就会赶来!”徐胜利道。
“既能确定馆陶公主前来……”公孙敖眉眼中透露出一丝狠色,道:“不如等她来了,一刀宰了,也好出出这口恶气!”
徐胜利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公孙敖暗起杀了馆陶公主之心,不得不暗暗犹豫一番。
馆陶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而且是当今陛下的丈母娘,还是太皇太后的亲闺女。既使没有这样让人咋舌的身份,经过十数年的经营,她在朝廷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位列三公之一的赵绾说除便除,何况他们几个小小的羽林。如果,在乱石岗找到她的尸体,朝野必会震惊,哪怕陛下知道实情后有心维护,大臣们也会逼其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想保也保不住他们几个的小命。况且,以太皇太后的为人,亲生女儿被人暗杀,也会想尽办法除去真凶的。
“馆陶公主不能杀,最少此时还不能杀!”徐胜利越想后果越严重,去打量其他人的脸色。
李敢脸上还算平静,不过眼色已乱,努力的保持着从容。司马相如将脑袋勾下,手持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写起了‘凤求凰’的词谱,好像没有听到公孙敖在说什么。朱买臣眼露惶惶之色,脸上表情一片错愕,似乎既不知要救的人是谁,亦不知要对付的人竟是馆陶公主。东方朔想做出一个调皮的微笑,然后再说两句幽默的话语,以缓和一下目前紧张的气氛。可笑容只笑出一半,异常尴尬的停留在脸上,要说的话语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刚才还雄心万丈的士气被公孙敖一句话打得荡然无存,徐胜利在心中暗道一声:“坏了!”给公孙敖打了个眼色,也不管对方是否明白其中的意思,呵呵一笑,道:“公孙兄,馆陶公主的大名一出,就好像长乐宫门前的十二铜人,镇得大家顿时无语。我想,你还没告诉大家要救得人是谁吧?”
公孙敖所找来的这些人,都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当时一说有个朋友被抓希望他们伸出援手,人就来了。他找人找得匆忙,没有多说,来的人凭着一个‘义’字以及以往的交情,也没有多问,因此并未明告救的人是卫青,也未明说对付的人是馆陶公主。他不知道徐胜利问这句话是要把涣散的士气聚起来,但见徐胜利打了个眼色,知道必有深意,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徐胜利怪道:“你应该明告救的人是谁,不然万一哪个朋友不幸死了,到了阎王殿,阎王问起怎么死的,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死的岂不冤枉?”
一句话说得众人紧崩的神经略略放松,徐胜利紧接着又道:“馆陶公主势力之大,诸位想必都心知肚明。不过,我们如今要救的人,势力也不小。他是平阳候府的马僮卫青,姐姐更是陛下正宠幸的夫人卫子夫。这就好比我与公孙敖射箭赌酒,你们几个在旁压宝。公孙敖先射中靶心,于是把宝压在我身上的人惴惴然以为自己压错了,这把输定了。却不知我有一项绝技,能将他射在靶上的箭打出靶外,最后的赢家依然是我!”
徐胜利与周冲比射的逸事在郎中署流传颇广,众人面色又是一缓,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
馆陶公主的势力是很大,但终究已是夕阳落日,女儿陈娇的不得宠便是旁证。卫青现在的身份虽是个马僮,但他是平阳候府的马僮,卫子夫的弟弟。平阳公主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卫子夫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夫人,大臣们正在上书立卫子夫为后,卫家就好比是初升的太阳。当然,卫青要是并没这样显赫的身份,出于哥们义气他们也会不顾后果的出手相救。可要是因救卫青而能换来今后的平步青云,那就更加的好了,哪怕因此杀了馆陶公主,担上巨大的风险也无怨无悔。众人的面色又是一缓,心中的忧虑害怕减了七成。
徐胜利又道:“馆陶公主暂时不能杀!有人不想让当今陛下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都勃然大怒,遣人四处缉拿领头的人,长安城中乱成一片。如果,唯一的女儿被杀,我们就是逃到了天边也一定会被诛杀!馆陶公主抓了卫青,事非曲直皇上自由公断,我们只要将卫青救出来,再以实情相告皇上,结果如何就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徐兄弟的话很有道理!”东方朔额上愁云顿消,笑道:“就好像天下飘下来的仙乐,让人听了浑身舒坦,暗呼正该如此。”
“对对,馆陶公主暂时不能杀,杀了麻烦无穷。”朱买臣点头附和。
徐胜利倒头看向公孙敖,笑道:“你是今日的东道,一切还得唯你马首是瞻,你的意思呢?”
公孙敖再傻,也已看出自己说话之后众人的惶恐,徐胜利说话之后众人的忧虑一扫而尽,笑道:“那就暂且留下她的脑袋!”
“既然大家有了共识,事不宜迟,我们得在馆陶公主到来之前解决掉这件事情。至于该如何救卫青,大家尽快商量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徐胜利道。
“要什么计划!”公孙敖拔出腰中佩剑,豪气干云的道:“一股脑杀将过去,拼他个你死我活,杀他个血流成河,救了卫青便跑。”
徐胜利扭头看向李敢,道:“李兄有何妙计?”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李敢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