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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灏心中不爽,觉得这帮人简直无理至极,待要再劝,身后的游客竟然一脚朝他踹来,边踹边骂:「妈的,大爷的事,要你多管闲事。」
他一脚正踹在皇甫灏的腰上,皇甫灏没料到他会动手,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前一冲,差点掉入水中。
「皇甫灏!」宁斯然担心地瞪大了眼睛,霍地站起身,大喊了一句。
这一声叫喊没有任何压抑,熟悉的嗓音直直入了皇甫灏耳中,他心中一喜,一手在竹竿上借了力,转身一脚踢翻了那踹他的男子。
便听男子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整个人摔入了水中。
而被他借力的竹竿也失了平衡,对船的艄公脚下不稳,也跟着落入水中。
这两人在两边落水,顿时激起了巨大的水花,河面一震猛烈的摇晃,受冲击最大的,竟然成了宁斯然所在的那条小船。
宁斯然之前起身便有些匆忙,此刻船身巨晃,掌船的艄公也慌了手脚,想把竹竿换个方向把持平衡,哪里料到出手太急,那竹竿没能顺利换边,反倒一竿子打在了宁斯然的背上。
宁斯然眼眸一瞪,没来得及惊叫,整个人已经落入了水中。
「斯然!」皇甫灏大吼一声,手中竹竿一扫,把还缠着他的艄公和游客全打入了水中,接着他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下了水,急急便朝宁斯然游去。
他知道宁斯然不识水性,万一沉到这洛河水深些的地方被急流一冲,那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头顶明媚的阳光却似乎照不进洛河的水中,皇甫灏入了水,只觉得水下幽暗,光影波澜,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宁斯然在哪里。
这番落水的人有点多,都在河水中扑腾,河中水流便涌动得很强烈,饶是皇甫灏水性颇好,在河底找了一阵,也是觉得颇为吃力。
肺中的空气渐渐消失,皇甫灏心中焦急,却也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
他刚一露头,便听到之前他们船上的艄公朝他喊:「公子,在那边!」
他顺着艄公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有一连串的微小气泡正往上冒,那气泡渐渐变小,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皇甫灏当即没再犹豫,一头扎入水中,冲着那个方向加快速度游去。
前方的水中确实有人在渐渐下沉,那一身模糊的白色异族服饰,正是宁斯然身上所穿的。
皇甫灏快速划了几下水,赶到了宁斯然身边,便见他紧紧闭着眼睛,手脚乱划,鼓着嘴巴,似乎憋不住了的样子。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皇甫灏突然有了想笑的冲动。
一把把人抱进怀里,他低头深深地吻住了那因惊讶而睁开了眼睛的人,面具没有从他的脸上脱落,但是透过面具上的眼孔,皇甫灏还是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很平静却隐藏着万千情绪的眼瞳此刻瞪视着皇甫灏,似乎是不敢置信。
皇甫灏的眼中带着笑意,慢慢将口中的空气渡给了宁斯然。
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一处,彼此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唇上的柔软,河水冰凉,他们的唇却渐渐变得火热,甚至就连身子也开始烫了起来。
宁斯然被彻底惊吓到了,而等他回过神来,皇甫灏的唇已经离开了他,开始拉着他往上浮了。
一冒出水面,皇甫灏便大口喘气,好像刚才他肺里的空气全部给了宁斯然,自己已经不行了一般。
艄公见他们浮上了水面,赶紧将竹竿递过去,让他们爬上船。
宁斯然这会儿身子还是很僵硬,人虽然还在水里,可脸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融化他的面具,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红了,此时此刻,他甚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皇甫灏却已经在把他往小船上拉了。
先前河边的动静惊到了离河岸不远处的禁军营,这会儿有禁军的士兵走了过来,大声喝问着怎么了。
那些被皇甫灏打落水中的游客纷纷向禁军告状,先前那头一个被皇甫灏踢下水的人似乎是当地的某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此时正气得跳脚,在那里痛骂皇甫灏。
皇甫灏却是半点也不担心,让浑身打颤的艄公尽管把船摇过去,随后便拉着宁斯然上了岸。
「就是他,他刚才莫名其妙把我们两船人都打下了船!」那富家少爷一看皇甫灏和宁斯然上岸,立刻又强调了一遍。
禁军的士兵不认得皇甫灏,许是知道那富家少爷家中很有权势,当即朝他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撒野,何故无端将人打下水。」
禁军的士兵手上都带着兵器,十数个人,很快便将皇甫灏和宁斯然围了起来。
皇甫灏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了冷笑,正欲开口,便听到一声无奈的嗓音自禁军士兵身后响起。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别每次看到不认识的人就对别人凶神恶煞的,总有一天,你们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来人的嗓音,禁军的士兵们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先前冲皇甫灏喊的那个士兵大概是这一队兵的头,这会儿朝来人恭敬地行了礼,道:「叶大人。」
皇甫灏冷笑着看向叶净珽,嘲讽道:「现在京城的侍卫们都喜欢助纣为虐吗?分明是他们在河上斗殴引得大家差点翻船,现在却来倒打一耙。」
见他动了气,叶净珽又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灏,这件事我会让人妥善处理的,你们浑身上下都湿了,还是快随我去换下吧,虽是春天,可这洛河的水还是有些凉的。」
周围的人一见他对皇甫灏这般客气,立刻意识到今日是惹到了颇有来头的人物,那富家少爷吓得腿软,当即脸都白了。
禁军的士兵也意识到这次是帮错了人,顿时脸冒冷汗,皇甫灏锐利如剑的目光冷冷扫过他们,拉着宁斯然的手,跟着叶净珽离开了洛河河畔。
路上叶净珽还在装傻,指着宁斯然问皇甫灏道:「这位公子是?」
皇甫灏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宁斯然」三个字,可话到了嘴边,终究是犹豫了一下,即便他认出了斯然,他也要斯然自己承认。
「在下虞子青。」身边宁斯然淡淡地答了话,果然还是在逃避。
皇甫灏在心中叹了口气,迎上叶净珽朝他看来的询问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是虞公子,在下是兵部侍郎叶净珽,陈镇人,同皇甫将军是同乡。」叶净珽面带微笑地向宁斯然做了自我介绍,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皇甫灏啊皇甫灏,这世界上也有让你觉得棘手的人。
宁斯然朝叶净珽作了一揖,道:「叶大人。」
淡漠的态度,谨慎地维持着彼此间的距离,叶净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勾着嘴角,转向皇甫灏,问道:「你们怎么会一同泛舟河上?」
「我带虞兄逛逛洛州而已。」似乎对这个问题无甚兴趣,皇甫灏淡淡答了话,心中却是在想,到底怎么才能让宁斯然明白自己的心意,让他愿意坦然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知道宁斯然是有些害怕了,自己当年的话他一定记得很牢,一辈子的朋友,他心里必定认为自己对他只有愧疚而已。
可不是的,以前他不了解自己的感情,现在他了解了,他不想和宁斯然做天边的参商二星,更不希望他们之间便如空梦一场。
到了叶净珽的府中,下人很快送来了两套衣服,皇甫灏和宁斯然隔着一张屏风换下湿透了的衣服,擦头发的时候,皇甫灏似乎看到宁斯然摘下了面具。
有那么瞬间,极有冲动推倒屏风就这样冲过去,然后装出是自己不小心撞倒了屏风的样子,可转而又想,那样似乎太过于卑鄙了。
「虞兄,先前应该喝了两口水,你还好吧?」便扬声朝着屏风的那头喊了一句,皇甫灏想起在水中时自己曾含着对方的嘴唇,禁不住弯起了嘴角。
屏风的另一头,宁斯然也是想到了那一幕,顿时变得面红耳赤,他像是害怕皇甫灏的目光能穿透屏风一般,转过了身背对着皇甫灏的方向,轻声答道:「没事的,放心吧。」
声音又开始压抑了,皇甫灏听着,微微有些出神,片刻又摇了摇头。
叶净珽在这时推开门走了进来,朝着皇甫灏笑道:「正好是用餐时间了,留下来一同吃饭吧。」
皇甫灏瞥他一眼,在他眼中看到满满的揶揄,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用了,我带他去一品居。」
叶净珽一听到这句话,当即瞪圆了眼睛,凑到皇甫灏的脖子边悄悄地说:「一品居?哇塞,你可真是下血本啦。」
皇甫灏用脑袋撞了叶净珽一下,咬牙低声道:「我警告你,你别给我添乱。」
「哈哈,怎么会呢,我自然是帮着你的。」
「你别多管闲事,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叶净珽被皇甫灏的这句话小小地刺激到了自尊心,当即对天翻了个白眼,一副懒得再理他的样子。
宁斯然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凑得极近的脑袋,微微一怔。
叶净珽注意到他的目光,便仿佛被人刺了一般,猛地往后跳开一大步,夸张地笑道:「哈哈,虞兄,我们只是说两句悄悄话,你别误会,你别误会。」
宁斯然被他一句话说得有些窘迫,真是答话不好,不答话也不好。
他无奈地看向皇甫灏,又戴上面具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绯红。
皇甫灏抬手指了指门,说:「虞兄,别理他,我们走吧。」
宁斯然也觉得留着有些尴尬,朝叶净珽拱手道:「叶大人,就此告辞了,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好说,好说,我这叶府的大门随时都可以为虞兄打开的,虞兄……」
叶净珽笑嘻嘻的话没说完,皇甫灏已经从他身前走过,暗暗踩了他一脚,随即看着他变青的脸色笑道:「净珽,你就别说客套话了,回头记得让你府中的下人把我们的衣服送到八皇子府上去就行了。」
叶净珽被他一脚巧力踩得痛到了极致,却偏偏不能发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楣了。
他转眼朝皇甫灏脱下后扔在椅子上的衣服看了一眼,突然叫道:「等一下,灏,这个荷包是什么?不会是装银两的吧?」
说着,他走到衣服边,拿起了一个掌心大小的椭圆形荷包,那荷包绣工很好,白色的织锦上绣着一只竹笛,虽然简单,倒也精致。
荷包很轻,几乎没什么分量,一拿便知道不是放银两的。
皇甫灏猛回过身,一把从叶净珽手中将荷包抢了过去,脸上神色古怪。
宁斯然也回过了头,狐疑地看着他们。
皇甫灏似乎十分紧张,打开荷包,朝里头看了一眼,确定东西还在,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叶净珽离得他近,看到那荷包中是一束黑发,不禁扯了扯嘴角,皱眉道:「我说,这是谁的头发?你还贴身带着,太夸张了吧?」
「是以前有人用来跟我换东西的。」皇甫灏低声咕哝了一句。
宁斯然一听,浑身一震,猛然想起六年之前,自己曾经用一束头发换了皇甫灏的竹笛,可他不曾想到,皇甫灏保存至今,还随身带着。
叶净珽扬起眉梢,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不禁低笑道:「真想不到,你是个痴情种子。」
皇甫灏佯装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到宁斯然正看着他,面上流露一丝苦笑,将荷包小心地放入怀中,讪笑道:「让虞兄见笑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带头走出了屋子,宁斯然微怔了片刻,跟上了他的脚步。
一品居是洛州最有名的酒楼,据说在背后给它撑腰的是皇家,所以里面的菜色都极尽奢侈,甚至可以比拟宫廷御膳。
而菜色如此高档的代价,便是在这里头吃一顿饭,可以花去一个五品官员半年的俸禄。
所以出入一品居的人,不是位居高位的王公大臣,便是当地的名流富商,总之一句话,都是极有钱的人。
「两位爷,要坐大堂还是雅间?」皇甫灏带着宁斯然前脚刚踏入一品居,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