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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刚进去了一会儿，没想到您就要走了，是我招待不周，是我的错，您可千万不能不告而别。”何沈秋走过去，不等宋慎开口，就把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何总客气了。”宋慎说话很是拿捏，也不说原不原谅，走还是不走。
何沈秋听到这话就知道宋慎的意思，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宋先生怎么会突然就要离开了？”
宋慎笑着扫视一眼，见到于飞一下子就绷紧了身子，竖着耳朵仔细听，而甄洁茹也是忐忑不已，遂是大方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站在大厅里碍了人家的眼，被当做商业间谍请了出去。”
宋慎当然不会说，我的学生和我有嫌隙，这才污蔑的，这话要是说出来，丢的是自己的脸，连学生都管不住的老师，能够什么用？
“哦？小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问清楚就自作主张的驱逐客人？难道宋先生没有说他是我的客人吗？”何沈秋听了宋慎的解释就直接问了甄洁茹，既然是发生在前台，那就是她的地盘了。
甄洁茹听了何总的质问，低着头，小声解释道：“可是他只说是来找你的。”
“来找我的，不就是我的客人吗？”何沈秋有些无奈。
“啊？”甄洁茹一惊，俏脸微红，却是没有想到这茬，来找何总的不一定是是何总的客人，但是也不一定不是何总的客人，这样的字眼游戏，轻易怎么能绕的过来。
宋慎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小姑娘顶住火力，毕竟刚才甄洁茹还是帮助自己说了话的，而且他的目标可不在此。遂是拦住了何沈秋，道：“何总错怪她了，甄小姐并没有说我是间谍，还帮着我解释了不少。”
何沈秋一听这话就会意，对着于飞怒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飞打了寒颤，“于飞。”
“于飞是吧，是你怀疑宋先生是商业间谍的？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何沈秋斥问道。
于飞直直地看着何沈秋，小声解释：“他是古玩店里的老板，和我们一直都没有合作过，我看他鬼鬼祟祟的，这才赶走了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何总的客人。”
“没有合作过，难道就一定是间谍吗？那么说，第一次来我们拍卖行的就一定都是间谍了？这样的话，叫我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鬼鬼祟祟，我看你才是鬼鬼祟祟，下班了不回家，在这边逗留干什么？这不是鬼鬼祟祟是什么？你说呀？你不是很能说的吗？”何沈秋抓住了于飞的痛脚，把他的那些乱七八糟不成立的推测反驳的干干净净！
“怎么不说话了？鉴定部门要有怀疑精神，敢于怀疑一切的古玩，但是那并不是叫你敢于怀疑一切的人，没有依据，怎么能够妄下结论？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给别人扣帽子？学习鉴定，首先要学习的就是要做人，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宋慎面色淡然，看着何沈秋训斥了许久，这才拦住了他，“何总，年轻人犯点错也是没有什么的，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当是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要早点开始吧，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忙。”
何沈秋抹了抹嘴边喷出的口水，“既然是宋先生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愿意追究，那就先放过你们，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要跟着宋先生学着点，为人要大度，不能总是猜疑，跟宋先生鞠躬再认个错就回去吧。”
于飞朝着宋慎鞠了一躬，也不说话，转身离去了。
何沈秋骂道，“这是认错的态度吗？怎么连话都不留一句！”
宋慎拉住了他，“哎，年轻人嘛，总是爱惜脸面，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随他去吧。”说这话时，宋慎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是这般年纪，语气却是老气横生。
这却不是宋慎想要想要放过他，而是以后还要给那个班上课，于飞若是因此被辞退了，无论过错在谁，他的同学定然会归罪于宋慎。毕竟第一节课的时候，于飞就拿了在卢浮宫上班的事情来奚落宋慎。不能和学生搞好关系，但也不应该是对立的，要不然接下来的课程就会变得更难。
何沈秋这才放过了于飞，有转头盯着甄洁茹，颇有些严厉的道：“你怎么还呆在这里？不都说了没你的事情了吗？赶紧回家去吧！”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甄洁茹看了宋慎一眼，转头也离开了。
“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今晚我摆宴，给宋先生除了晦气！”何沈秋又给宋慎赔罪道。
宋慎笑了笑，“何总不用这么客气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至于摆宴什么的就不用了。我晚上回家真是有事情的。”
“宋先生不给面子，回家抱着媳妇看电视吗？男人可不能这么怕老婆，要像我一样，我说几点回家就回家！”何沈秋的笑有些暧昧。
宋慎有些头大，“我还没结婚，是为了扬大刘铭豫教授交代的任务还要赶着完成。”
“哦，我知道了，没想到宋先生年纪轻轻就受到刘铭豫教授青眼有加，以后也一定是前程似锦了，这是正事，我可不能耽误了你。”何沈秋好似明白了宋慎任务的艰巨性，点头同意道，说话间又多了几分尊敬，这又和见到一对雍正百花图纹碗的讨好又有不同。
“莫非何总也知道这件事？这也是刘教授太懒了，才轮到了我。”宋慎好奇问道，他想要知道刘铭豫的懒惰有多出名。
“宋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接到邀请的人会觉得刘教授偷懒，但是没有接到邀请的就会觉得自己资历不够，实力不足。历来能被刘铭豫教授邀请过去讲课的，无不是在扬城收藏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像是黄文川、高少木、古韵这些收藏界的高手们都是被邀请讲过课的。透过这些名字，宋先生也应该能够明白这讲课的门槛有多高了吧？实话说，我做梦都想要去，因为这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何沈秋艳羡的看着宋慎，又有些敬佩。
宋慎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整天厌弃的任务，被自己视为某些人偷懒的产物，被当作累赘，甚至差点就被自己推辞掉了的代课，在扬城收藏界还有着这样不一般的地位。宋慎瞬间感觉有些飘飘然了，自己竟然能够站在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大师云集、高手如云的讲台，实在是一种幸运，能够被刘铭豫相中，看来不仅不是负担，反而可能是自己的契机。
这样想着，宋慎就下定决心，回去后好好备课，不能学着第一节课那样敷衍了事了。
“何总，我们还是过去先把托管的协议签了吧。”宋慎心情有些急切，想要尽快回去准备备课的事情。
“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说着，何沈秋带着宋慎就来到了二楼，进的却不是贵宾接待室，而是直接进了他的副总办公室。
“宋先生可不要误会，我们老总有点事情在外地处理，要不然是一定会来和宋先生见一面，以表达感激之情的。”何沈秋解释了总经理一直没露面的缘由，生怕宋慎误会他们怠慢了。
“何总客气了，我们双方是合作，是双赢的事情，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的。”宋慎笑了笑，他倒是不在意卢浮宫的老总在不在，能够顺利的签订协议，一个副总就足够了。
“宋先生，我们先前谈好的事情，我都是同意的，就是有一件古玩，有点小小的问题。”何沈秋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哦？哪一件？具体是怎么回事？”宋慎面色不变，问道。
第148章 蓝岚
宋慎对于何沈秋的的说法微感诧异，这些古玩都是经过他仔细鉴定过的，都是大开门的老物件，不可能出现纰漏。虽说对方早有提醒，这些古玩还要经过拍卖行鉴定师的手，但是总该不会是那些鉴定师的鉴定出错了吧？
不过，这都只是宋慎的猜测，还要看对方会怎么解释。
“宋先生，您请放心，并不是古玩本身出了问题，而是有一样古玩的在估价上，我们的专家们还有些不同意见。”何沈秋也生怕宋慎生了误会，赶忙解释了。
见到宋慎点头，他又接着说道：“就是那两枚宋代拜月纹的花钱，我不是跟你商量着起拍价定为四万块吗？可是，我们定价的专家不太认同，他们觉得这两枚古币的定价高了，希望能够再压低一些。”
宋慎听他这样说也明白过来，他收购那两枚花钱的时候，收购价高达五万块，宋慎还记得当时来到店里卖花钱的小伙子有些酷酷的，名字叫王江，宋慎也是因为对方说是能够提供情报，这才高价收购了。所以，当何沈秋问他意见的时候，他就直接把花钱的价钱抬高到四万，这是为了少亏本或是避免亏本，没想到会在这里被阻了。
“那你们的专家们是什么意见？”宋慎又抬头看向何沈秋，他也知道每一家拍卖行总是有一群专门估价的专家团，他们这些人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搜集国内外拍卖行最新的交易信息，然后给送拍的古玩估价，所以他们给的估价会更有权威性，也可能会更加符合本地市场的特点。
“专家给的起拍价是一万五千块，当然这样的价钱是略低于市场价的，但是我们总要给拍卖留一点涨价的空间，而且专家团都是相信宋先生的推断的。临近中秋佳节也确实能够使这两枚古币升值空间更大，但是这毕竟只是预测，不好直接作为抬高起拍价的因素，真是不好意思了。”何沈秋有些无奈，尽管他是副总，但是定价权还不在他，他只有建议权，他的建议被专家团驳回也是常事，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这样做是符合宋慎的利益的。
宋慎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收下两枚古币时就已经做好了有可能亏本的可能性，这时候自是不必想太多，遂是笑道：“何总不必客气，这也是没什么的，不过是调低了起拍价，你也不必太过介怀。”
接下来，两人又接着闲聊了几句，进来一人给何沈秋送来了一沓文件，何沈秋递给宋慎，“宋先生看一看，是不是和我们所谈过的一样？”
宋慎看了一眼，就有些惊异了抬头盯着何沈秋，对方知道宋慎所想便是解释道：“那一对雍正唐款粉彩百花纹碗的合同是新起草的，其他都是公司固定的文件格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尽早签了比较好。”
宋慎知道对方的顾虑，但是也并没有急着表态，先是细细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这才同意了签约。两人就对着一沓的文件，一式三份的签了起来。
签约完毕，已是六七点钟，宋慎婉拒了对方庆祝的邀请，直接回了家，这时候可是比他预计的要晚了很多。
回到家中也没有多理会舒楠的问询，闭口不言自己授课时的表现，也顾不上热饭菜，扒了两口剩饭就进了卧室，闭关起来。
宋慎不知道自己是在几点钟睡下的，当闹钟响起时，他的脑子中的某根弦瞬间紧绷起来，一下子坐了起来。洗漱一番，在路上草草吃了点早餐，就赶往了教室。
知道了刘铭豫给予的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而不是负担之后，宋慎就改变了自己的敷衍状态，课程讲得好坏，也许大多数人听不到，但是总会从哪些听了课的学生口中传出去。当然也有可能有人会去直接问刘铭豫，若是自己课讲得不好，刘铭豫自然不好多说，不过，这不说，自然会被有心人领会到其中深意；若是自己的课讲得精彩，刘铭豫得了自己帮助，定然不会吝于帮自己说几句好话，毕竟又不是撒谎。
能够把握这次机遇，讲出精彩的课程，未尝不是自己提高知名度和公信力的机会，这也能够帮助自己尽快打好人脉的基础。就好比一个有了名气的人，走到哪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