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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里的人？你不会是《聊斋志异》看多了吧？”就是王若彤也是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以为她是想到了画壁的故事。
“什么呀，不是啦，我真是觉得眼熟的。”燕芳见到大家都不相信自己，也很委屈。
“好了好了，应该是你看到哪部古装片里的美女看着像她吧！”贾礼宾笑着言道，燕芳比他小十几岁，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也不忌讳开些玩笑话。
燕芳见到大家不相信，也不说话，大眼睛盯着画似乎真是要看出什么来。
“燕丫头，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像哪幅画里的人物？”黄文川此时已经坐下，看着燕芳着急的样子就提示道。
燕芳歪着脑袋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就是觉得眼熟，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敢肯定的。”
贾于飞却是若有所思，转头问黄文川，“黄老板可是有什么话没说完？我也觉得这幅画很是熟悉。”
这话说出，顿时惊得贾礼宾跳了起来，兴奋道“什么？爸，连你也这样说？难道真是有人物原型的？到底是古代的那个美女？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她的原型人物，那么即使这幅画没有收录到《石渠宝笈》，那也是能把价格翻上几番的！”
常生此时也经不住兴奋之意，热切的看像黄文川，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黄老，她是不是明代的名妓？是不是秋香？听说她大了唐伯虎二十岁，也是跟着沈周学过画的。沈周也是画过秋香的丹青画的，上面还有一首词‘舞韵歌声都折起，丹青留下芳名。’这幅画作该不会是唐伯虎临摹他老师的画作吧？”
众人听贾礼宾的话已是惊讶万分，哪想到常生竟是联想到了秋香，这真是为了提高画作的价值故意炒作了。仅就是“唐伯虎点秋香”的噱头，还真就能把这幅画作的价格炒起来，毕竟大家对于这种文人雅事都是趋之若鹜的！
第101章 非是秋香
听到常生提到秋香，宋慎心中暗笑，颇有些恶趣味地道：“秋香本名林奴儿，字金兰，号秋香。她是金陵妓院中的名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历史上确实被人点过。她比唐伯虎大了二十，所以定然不是唐伯虎点的。秋香在当时被誉为‘女中才子’，她所画的丹青画，很有名气。据明代《画史》中记载：‘秋香学画于史廷直，王元父二人，笔最清润。’这幅画画的真是秋香也说不定。”
常生本是对宋慎最为痛恨，此时见他为自己说话也有些异样之感，不过他也没多想，连忙点头应诺。
众人本就对这样的风月之事最有兴趣，听到宋慎也说有可能，大家心里就越发的认定真是有这样的可能，均是盯着黄文川等待他的揭晓。
黄文川喟然一声叹息，扫视众人，“你们难道就没有想到这幅画的人物在哪里见过吗？”
常生三人却是心头一紧，不知黄文川这一声叹息是为众人不知而叹，还是为了画作而叹，若是前者也没什么，若是后者，那可真是不可想象！
“你们仔细想一想，京城故宫博物院里有一幅唐伯虎的《王蜀宫妓图》，是不是就想起来了？”黄文川面色平静，提醒道。
众人之中除了宋慎与一直打酱油的舒楠，都是去过故宫的，想一想故宫里国宝众多，搞收藏不去故宫转一圈实在是遗憾。众人听了提醒，也都猛然想到这仕女无论情态姿势、还是打扮着装都是模仿《王蜀宫图》中的一位仕女！
常生、贾于飞及其儿子贾礼宾均是大惊失色，却是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和那幅图有这样的渊源！这可是有何解释？
“从画作题跋、印章可以看出这是唐伯虎的晚期作品，但是从画作内容来看，虽然有唐伯虎画作的南宋院体的风格，人物画得也在一般的水准之上，但是你们要知道唐伯虎使用这枚印章已是晚年时期，这时他的画技已经趋于化境，用笔成熟，你们再仔细看一看这仕女的服饰边角是不是有几处细微的重新描绘的痕迹？再看看仕女眉眼处是否修饰的痕迹，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画者在作画的过程中不能做到胸有成竹，没有了然于胸，所以下笔就有些粗糙，最后又经过了修饰，这才成品，这样的作品能是晚期的唐伯虎所做吗？当然了，这幅画作水准还是可以的，至少来说，仕女画得有些神采，比起现在某些半吊子画家强多了！”
常生听到黄文川竟是开口直接言道这幅画作不是唐伯虎作品，眼前一黑，扶着椅子的把手坐下，至于黄文川后面说了什么，他却是再也听不到了，这一下子竟是赔了三百万！三百万是他小半辈子的积蓄，就这样打了水漂！他不甘心！当时岳彬就是坐在他的旁边，信誓旦旦的承诺这幅画必是真品，现在呢？还有宋慎，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赔了这么多，也许没有他的阻拦，自己就可以用更低的价钱买下它，也不会赔了这三百万！
常生心中充满了对宋慎的愤恨，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活得自在！你就等着吧，聚雅轩，哎，呸，就让你夭折在襁褓中吧！
贾礼宾陡然听到黄文川的解释，心中抑制不住的怒火，“怎么可能不是唐伯虎的画作？那天有那么多的人，他们都参与了竞拍，他们都是认为这是唐伯虎真迹！有这么多人的证明，它怎么可能不是真的？”
“住嘴！这话也是你该说的？难道人家都参与拍卖就一定认为那是真品？人家难道都是吃素的，就你聪明能够捡到大漏？哼！还不醒醒，打眼就是打眼了，有什么好狡辩的！”他父亲一把拉住了贾礼宾，冲着他怒声呵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黄文川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面色不变，也不说话，似是这事与他无关一般。
“黄老板，真是抱歉！教子不言，冲撞了您，还请黄老板不要见怪！”贾于飞训斥完儿子又向黄文川道歉。
“没事，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接受不了，贾老板也要好好开导开导他，年轻人打眼也是正常事，就当做是积累经验好了！”黄文川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件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贾于飞三人也是没脸再呆在这里，就同黄文川辞了行，拿了画作就离开了，临走之前，贾于飞倒是意味深长看了宋慎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呀？这幅画的题词钤印明明都是唐伯虎所为，怎么就不是他的真迹了呢？”燕芳见到事情转变的快，但仍是有些不明白之处。
“宋慎可知道为何？”黄文川没有先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宋慎。
宋慎讪讪一笑，“我也正要问呢？我看这幅画也算是生动传神，怎么就不是唐伯虎的画？”他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有些时候阴了别人就要藏在暗处，告诉其他人就意味着多一分泄露的风险，尽管在座的不会说出去，宋慎还是不会说出来。
“唐伯虎在世时就是有名的才子画家，当时市面上会流行一些仿品，他对此从不在意，就是有人拿着仿作请他题词、盖章，他也不会推辞。这幅画作应是当时的哪个文人临摹了唐伯虎的《王蜀宫妓图》，临摹的水准也算是很高了，我猜测应该是唐伯虎见猎心喜，就给他提了词、盖了章。这也算是对作画者水准的一种承认吧！不过，就是对后人的鉴定造成了一定的麻烦。”黄文川解释道。
“那这幅画能值多少钱？”燕芳又问道。
“大概也就买价去个零吧。毕竟上面有唐伯虎题词，也有钤印，至少书法作品是他的真迹，至于作画者，上面没有明确记载，怕是难以找到了。”黄文川的估价是六十万，这样的价格在古玩市场上也算是不少了，但是相比于动辄上千万的唐伯虎作品，和常生他们所付出的六百万买价，实在是九牛一毛了。
第102章 新员工
几人纷纷感慨古玩捡漏不易，一个数百万的画作转眼间就只值十分之一，这样的贬值速度实在是其他投资渠道所没法比的。不过还好能够以六十万的价格卖出也算是万幸，毕竟市场上数百万拿下的古玩，在鉴定过之后一文不值都是有的，这也是唐伯虎的题词让它有了一定价值，不过这也成为了蒙蔽他们眼力的因素，不知道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宋慎并没有和黄文川说上几句话，两人言谈举止间很是自然，似乎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宋慎心里却是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隔阂。这点隔阂或许就是在知道黄文川利用自己之后所产生，尽管知道自己被利用并没有太多损失，反而因此捡了便宜，但是宋慎仍是深深地感受到一个棋子的悲哀，这种对于命运的反抗无力无奈，只能沿着别人设定的路线行走，是宋慎所不能够接受的！
不过，宋慎知道，在这样的阶段，自己必须接受这样的命运，同时利用这样的时机，充实自己的实力，最好能够实现从棋子到棋手的逆转。
几人一起去吃了晚饭，席间黄文川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语，意思大概就是希望宋慎能够好好努力，能够在古玩街上扬名立万！
宋慎点头应诺，虽然没有拍着胸口，大家也只是听他缓缓说了一遍，但就是相信了他，有些人的话，真是一诺千金。
饭后，宋慎和舒楠走在回家的路上，星月暗淡，微风习习，前方路灯通明，远处传来阵阵嘈杂，路上少人，漫步在扬城的街头，心灵空澄宁静，似是放下了许多心思。
“你为什么骗我？”舒楠转过身来，仰着小脸看着宋慎，在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越发的白净如羊脂玉，亮亮的大眼睛里透着质疑。
宋慎停下脚步，看着她，眼里不掺丝毫犹豫，“我开店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充满了质疑，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会搞砸了它，所有的人都相信我坚持不了几个月！别看着刚才黄老板说得好听，他其实也不太相信我能够坚持下去的。你也听到他们提起过，我在开业之初就有人来捣乱，其实我手里并没有多少资金，我已经想到了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他们不会等着我会因为没有生意上门而自然关门了，他们已经等不及了，他们会尽快的打垮我的！”
“他们是谁？”舒楠盯着宋慎问道。
“他们是一股势力，比我强百倍不止！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就是想要自己能够坚持住，等到店里生意好了，我有了足够的实力之后再说出来，我不想在成功之前有太多人的注意，太多的关注也意味着压力，不知道你懂不懂？”宋慎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告诉父母，但是想到接下来不会太过轻松，他又打消了主意，他准备一个人来扛，若不是舒楠碰巧知道了，宋慎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这倒也是，不过，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嘛。”舒楠倒是很快接受了宋慎的解释，尽管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
“你？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我可以应付的来的。”宋慎看着舒楠亮晶晶的大眼盯着自己，索性不再看她，转身接着走回家。
“你不是说让我在店里实习的吗？怎么又反悔了？”舒楠见到宋慎敷衍自己，就有些气愤，把宋慎今天的玩笑话说了出来。
“你真的想实习？是想要见到学弟吧？”宋慎也不回头，兀自开着玩笑，心里倒是愉快，这样的美好夜晚，调笑一个美女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哼！见你个大鬼头！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叫你说我在那里实习，让他常去的？”舒楠跺着脚，愤然跑去追宋慎。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次日，舒楠果真跟着宋慎又去了古玩店。
又是一番打扫，不过有舒楠帮忙，倒是快了不少。
宋慎倒了茶，对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