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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头一次,阴月月对钱幸幸的审美观产生了强力的质疑。
她一直以为钱幸幸和自己一样,是青春洋溢的,就算不是外貌协会会员,也是会区分男人外貌的优劣的。这倒不是说丑男不值得欣赏,只是以钱幸幸的年纪、外形、家世,她有必要屈就至此么?阴月月在心底画下了一个大问号。
阴月月还记得,全宿舍里穿衣服最可爱的就是钱幸幸。钱幸幸喜欢逛西单,喜欢买小饰品和颜色鲜艳的外衣,甚至她所有的牛仔裤上都有各种各样的装饰,蕾丝、铆钉、毛边、钮扣、拼布等等。
这样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喜欢单行道,一个穿着黑色风衣且一脸沧桑的朴素男人。
三人一起出了地铁站准备换乘公共汽车,途经一家烟酒店,一直没说话的单行道建议进去买两瓶红酒送给平琰琰小两口。
单行道进去挑选了很久,阴月月和钱幸幸就在外四处闲逛。
阴月月正考虑怎么开口询问,始终组织不好开场白,只好说道:“头一次见到单行道,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钱幸幸笑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
“哦。”阴月月尴尬的低头苦笑,又说道:“幸幸,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钱幸幸耸耸肩,用脚尖在地上画着:“我都和他同居这么久了,也懒得再换一个了,再说他对我也挺好的,就这么先过着看看吧。”
“嗯,不过这事要早点考虑,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阴月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单行道买了两瓶三百多元的红酒走了出来,这样的价格很适合第一次登门拜访,他在阴月月的眼里获得了加分,接着,单行道又到隔壁的小卖店买了一包零食递给钱幸幸,全是她最爱吃的。
阴月月想,她知道钱幸幸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一个男人可以话少,但不可以体贴少,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单行道的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对钱幸幸的关怀,不动声色的让人窝心。
四人站在车站边,恰这时有人叫住了阴月月。
阴月月下意识回头看去,那不是池杰么?
一年多没见,池杰变化很大,棕色的短皮衣,灰黑格子的羊毛围巾,黑色的长裤,棕色的休闲鞋,就穿着来说,他的品味没怎么变,但他的两鬓的白发已经趋于明显。可能是刚刚理发过的缘故,白发跟跟竖着,掺杂在黑发里,极其扎眼,令他整个人活像老了十岁。
同一天里,阴月月第二次因为异性的外貌而震惊,一时难以适应,僵着嘴角笑笑道:“这么巧?哦,我来介绍,我同学钱幸幸,他男朋友。”
阴月月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单行道的本名,但池杰的话令她很快将此遗忘。
“我本来还想打电话给你,不过那时候手机丢了,所有号码都没了。”
阴月月还没来得及回话,公共汽车已经进站了,钱幸幸两人先一步上车,阴月月只好朝池杰笑笑,说道:“我们有事先走了,以后联系。”。
哪知她一脚踏上了车,池杰已经跟了上来,掏出两元钱买了两张票,又和阴月月坐到一起。
“我今天没什么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说着话,池杰对后面那排的钱幸幸两人笑了笑,又对阴月月道:“你不会介意带我一起去吧?”
这样理所应当,这样喧宾夺主,这样自以为是,也只有他们池家的人才干得出来。
阴月月瞅了他一眼:“我打个电话问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阴月月竟真的打给了平琰琰,当着池杰的面询问意见,平琰琰自然说好。
事后再想起来,阴月月想也许当时是因为怕孤单,想勉强凑出三对三吧。
平琰琰第一眼见到单行道的反应,就和阴月月如出一辙,但她掩饰的极好,只有相处几年的阴月月看得出来。
趁着边城在客厅里招呼客人的时候,阴月月凑到厨房帮平琰琰的忙,两人回头看了看客厅,开始小声嘀咕。
“我说,那个男生就是池杰,那个女人的弟弟?看他的岁数不像是你高中同学啊。”
“他这两年变化太大,别说你了,我也吓一跳,整一个百年沧桑!”
“呵,亏你说的出口……我看他是对你有意思。”
“胡说什么呢!”
阴月月想起上一次池杰送她回学校后,平琰琰也是这么说的。
“谁胡说了!瞧他看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切,别说的自己好像是过来人似地,感情您大彻大悟了?说实话,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丰铭,虽然当初是我先提的分手,但我到现在也放不下,短时间内不会有别的打算了。”
“啧啧,你都把自己说成情圣了!”
“讨厌!”阴月月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诶,你们最近怎么样了,不是在你家住得好好的么,干嘛突然租房子住啊?”
“哎,别提了,总让边城住我爸妈那儿也不合适,地方小,始终不方便。”
平琰琰开始讲述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她目前正在父亲介绍的一个律师手下当助手,每个月能挣一千多。而边城则四处奔波工作,从最低的广告业务员做起,一个月只有三百块工资,没饭补,没交通费,没保险,所有的开销都要降到最低点,不仅如此,工作的地方偏远,以至于他每天要五点半起床,晚上十点才能回家。
边城的家在延庆,每天来回上班不实际,一开始只好住在平琰琰家里,但平琰琰一家三口住的是两室一厅,平爸、平妈一间屋,平琰琰一间屋,边城只能在客厅搭个行军床凑合。
平琰琰曾经劝过边城换份工作,但边城说道:“现在都是暂时的,我正在跑两个大业务,要做下来还要等一个多月,到时候我就有十几万的奖金了,所以现在辛苦都是值得的,咱们再忍忍吧。再说了,我现在跑业务也顺便掌握广告公司的内部流程,为以后咱们自己的公司打好基础,到时候,日子就好过多了!我相信,总会有咱们飞黄腾达的那天的!”
平琰琰是相信并认可边城的,在她眼里,男人一定要有事业心,而边城最迷人的地方就是认真工作的时候。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但不想边城的顶头上司竟将他辛苦了一个多月的广告订单截胡,十几万的奖金泡汤了,边城一怒之下辞职走人。
一转眼,边城又到电视台旗下刚开办的节目小组做助理,但好景又不长,节目还没开就接到上级的指示,小组被迫解散,边城再度失业。
这个时候,平琰琰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接了一个重庆某厂的破产官司,她负责在重庆当地收集并调查相关资料,在得知边城第二次辞职的消息后不出三日,又接到了平妈的电话。
“琰琰,你爸住院了,你快回来!”
平琰琰赶回北京才知道平爸被宣布身患胃癌,她一下子懵了,手足无措,幸好家里还有边城。
为了照顾平爸,平琰琰也向公司辞了职,专心在家照顾爸妈。
但戏剧化的是,一个月后,医生又宣布平爸身体健康,并无胃癌,平家一致认为被庸医作弄了,并在当晚凑到一起大吃了一顿,吃完了饭,边城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告诉了平家的一家三口。
平爸、平妈和平琰琰的态度一样,支持边城的决定。
接下去一个多月,边城和平琰琰两家一共凑了三十万,两人又向以前的老同学借了十万,准备开一家属于他们自己的广告公司。
筹备公司期间,小两口也决定搬出去住,就住在公司的楼上。
说到这里,平琰琰叹了口气,耸耸肩道:“我真觉得这几个月的生活比过去二十几年的都精彩。”
阴月月听得入了神,这些都是她想都没想过的经历,如今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时难以消化。
“天啊,这才几个月不见啊,你们已经成了百万负翁了!负债四十万,你们扛得起么,万一公司做不下去,你拿什么还钱啊?”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现在正有个机会给我们。我舅舅在消防局管消防审批,他牵线给我们认识了一位地产大亨,我们最近正在和他套关系,希望拿下他们公司下一年的广告代理权……”
说到这里,平琰琰又回头看了看,接着神秘兮兮的靠近阴月月,小声道:“告诉你吧,我们公司请的广告策划一个月一万多工资,他在行内也小有名气。人家天天开车上班,可我和边城就骑一辆脚踏车出行,他骑车,我坐车。”
阴月月一拍脑门:“这叫什么事儿啊,当老板的还不如员工有派头!”
“那能有什么办法?公司一个月五万多租金呐!现在一切都从零开始,只好忍忍了。”
一个月五万元,这个数字阴月月想都没想过,简直就是传奇。
“哎,别光说我了。今天你们一进屋,我真被那个单行道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幸幸眼光很独到呢,你看她买衣服打扮什么的都挺好看,怎么……”
见平琰琰一脸的难以启齿,阴月月立刻抢话道:“是吧!是吧!我现在也开始质疑她的审美观了!”
正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钱幸幸一进来就道:“要我帮忙吗!”然后又扫了一眼两人的神色,狐疑地问道:“你们不会是在说我吧!”
平琰琰落落大方的让出个地方,见钱幸幸一靠近就小声问道:“我说幸幸,你到底看上你们家那位哪点?”
“他对我好呗!”
“还有呢!”阴月月接着问。
“他懂我。”
“懂你,我们也懂你啊,要懂你还不简单么!”
“切,你们是女人,他是男人,这年头要找一个懂自己的男人是最难的!”
平琰琰很得意:“谁说的,边城也懂我!”
“你那是运气好。”阴月月白了她一眼,低头摘着韭菜:“丰铭就不懂我,我也不懂他。”
见到此景,钱幸幸问道:“那我问你,如果外面那个池杰懂你,你会和他在一起么?”
“不会。”阴月月很坚定道:“我又不喜欢他。不喜欢的人怎么能凑合?”
“那不结了?我喜欢单行道,他也喜欢我,只要喜欢,别的都不重要。”钱幸幸拍拍阴月月的肩膀,劝道:“不管你和丰铭是不是懂对方,你们都喜欢对方。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忽然之间,阴月月很羡慕钱幸幸,因为幸幸身上有一件她没有的优点——勇气。
要是她也有足够的勇气,也许当初真会不顾一切的和丰铭去加拿大了,父母反对又算什么,学业又算什么,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其它的都不是阻碍。
可是阴月月毕竟不是钱幸幸,虽离家出走过几次,却始终做不到断绝关系的那一步,可是,从未离家出走过的钱幸幸做到了。
人不可貌相,看似叛逆的阴月月实则有个胆小的灵魂,遇事就撒丫子跑已成了固定公式,而乖巧稚嫩的钱幸幸则一鸣惊人,爱情至上,无怨无悔。
还有平琰琰和边城,门当户对,夫唱妇随,最令阴月月羡慕。
等饭做好了,三个人陆陆续续将菜端了出去。
六个人,三对男女比邻而坐,一同干杯,这样的排比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阴月月的眼里,眼前的单行道、池杰、边城,就像是一部电影:《20、30、40》,可在场的三个女孩儿则年龄相当,这样的搭配很玄妙,也令阴月月在心底下了个决定:“找对象绝不能凑合。”
这天之后没多久,平琰琰的话就应验了。
阴月月先是接到了池杰的电话,赶去约定的咖啡店后还没坐定,就听池杰说道:“我早就想跟你道歉了,替我姐姐。”
又是池婕。
阴月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若无其事道:“什么事?我早忘了。”
“还疼吗?”池杰的手指轻碰着阴月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