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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周氏失声惊叫,刚一愣神,就看见钱谦益冲到钱夫人身边,抬脚朝着钱夫人的胸口踩了上去,忙跑上去,跪倒在钱夫人的身边,伸手抱住了钱谦益的脚:“父亲,父亲请息怒……”
“你,让开!”钱谦益抬脚,朝着周氏踢去,怎奈周氏抱的太紧,挣扎不出来,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快放手,再不放手,连你也一起休了!”
前来贺喜的人,越聚越多,已经把永定国公府的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了。原本还是一些丫鬟奴才在看热闹,到得后来,男主子们都已经走出了轿子,而女主子们,则躲在车帘的后面,偷偷的观看着,还不住的伸手指指点点。
毫无疑问,经过今日,永定国公府定然是声誉扫地了!
秦云卿和爱丽公主正在正厅中,和四位公公说话,突然看见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的惊慌,两人立刻意识到出事了。对视了一眼,爱丽公主连忙告罪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听丫鬟禀告。
秦云卿人虽然在陪着四位公公说话,但是心思却都在爱丽公主和丫鬟那一边,很明显的心不在焉的模样。
看着爱丽公主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秦云卿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王妃娘娘若是有事,不如先去办了来,杂家几个先等等吧。”玉公公在四人当中,年纪最大,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便是孝宗帝跟前的安公公,见了他都要退让三分,当下,他一开口,众人立刻连声附和,“王妃娘娘请自便就是。”
秦云卿也不和他们客气,再说了,很明显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忙笑着相谢,便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爱丽公主的身边:“大嫂,发生了何事?”
爱丽公主把丫鬟刚才的话,轻轻的重复了一遍,秦云卿顿了吓了一跳:“大嫂,此事可是真的?”
爱丽公主还不曾开口,低着头站在一边的丫鬟,却已经抢着开口:“姑娘,自然是真的,奴婢若是有半句夸张,就活撕了奴婢!”
秦云卿刚要沉下脸来呵斥,玉公公几个人却已经听见了丫鬟的话,忙站了起来,关心的问道:“王妃娘娘,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如说出来,杂家若是能帮得上的,王妃娘娘尽管开口。”
四人异口同声称呼王妃娘娘,却把爱丽公主放在了一边,一个草原公主和安郡王妃比起来,那简直没有什么可比性!
“多谢公公。”秦云卿转身给四个人行了一个礼,陪笑道,“府门口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和大嫂要出去看看,先失陪一下,还望众位公公海涵……”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安公公笑着开口建议。玉公公和王公公忙连声说好,凤仪宫的公公自然也没有异议,说到底,其实他们对与府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感到很好奇。
秦云卿一见这几个也要跟着出去,顿时有些为难,抬头看了一眼爱丽公主,爱丽公主却低声道:“现在府门口定然都是人,既然已经有那么多的人看了,也不在乎再多这几个人!”秦云卿听着爱丽公主的话,竟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可是回过头想想,倒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当即不再坚持,喊了丫鬟过来,给自己挂上了面纱,正要转身出去,却又停住了脚步,走到安平侯老太君跟前,盈盈的行了一个礼:“不知老太君……”
“我老婆子自然也跟着出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云卿尽管开口就是。”安平侯老太君在安平侯夫人的搀扶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安平侯老太君既然也出去,秦老夫人就没有在坐在屋内的道理,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连带着秦夫人和秦云珂等都站了起来,跟着出去了。
府门口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钱致意和国公府的二爷也早已经到了门口,见钱谦益跳着脚,口口声声的喊着休妻,两人忙跪在地上,求钱谦益看在子女的份上,宽恕钱夫人这一回。
“滚!都给我滚一边去!我今日定然要休了这个老不贤!”钱谦益恍如没有看见跪在了儿子和儿媳。兀自气势汹汹的开口骂着。
众人看着府门口的钱府人,突然有人眼尖的发现钱致远不在!人群中顿时各种猜测都有!
钱谦益听着众人的议论,气的脸都惨白了起来,伸手指着管家叫到:“快,快去把那个畜生给我找来!”
管家为难的看看钱谦益,又看看钱夫人,最后转身走了。
正在这时,魏妈妈和白氏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夫人,夫人,奴婢把法师请来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推开围在一起的人群,而人群一听魏妈妈的话,自发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魏妈妈,紧跟在魏妈妈身后的是白氏,而这两人身后,跟着一大群和尚和道士……场景十分的壮观!
原本一直瘫坐在地上的钱夫人,一听见魏妈妈的声音,猛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魏妈妈来的方向,也顾不得自己浑身的伤痛,强撑着站了起来,猛地推开周氏的搀扶,跌撞着向着魏妈妈跑了过去:“法师呢,法师在哪里?”
《庶女策》 第7卷 摧枯拉朽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
一声佛号和一声道号同时响起,一个身穿土黄色袈裟,头顶六个香疤的中年和尚,和一个身穿豆沙色道袍,头戴着三梁道冠的年轻道长齐齐上前一步,给钱夫人行了一个礼。
“大师,道长,你们来的正好。”钱夫人看着这两人,就如溺水的人看见了生还的希望一般,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猛的拽住了两人的衣袖,“快,快做法,做法!把她赶走!”
中年和尚和年轻道长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恭敬的开口:“不知夫人要做何等法事?”
“她,她回来了,你们要把她赶走!只要能把她赶走,我自然重重相谢,百两,啊,不,千两,千两黄金重谢!”钱夫人的声音尖锐,带着刺耳的破碎声。
“你,你这个疯婆娘!”千两黄金刚一出口,钱谦益知道要出大事了,忙上前阻止,可是钱夫人就如入了魔障一般,哪里肯依,两人便在众人面前打起了官司。
众人在这时,对这个“她”越发的好奇,竟然能让钱夫人说出这种承诺来。
围观的众丫鬟小厮中,也有与钱府下人交好的,一个年轻的小厮,也不知从何处终于打听到了一点眉目,站在一个骑着黑马的中年男子身边,轻声的禀报事情的经过,虽然说是轻声,但是那声音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回老爷,小的听国公府的人说,钱夫人口中的那个她,是前世子夫人……”小厮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见他脸上闪过一抹不解,便谄笑着解释道,“不知老爷可还记得那个五年尸身不腐的奇事?”
中年男子和四周人顿时恍然:“就是那个死后被威武大将军休弃的秦侍郎家的嫡女?”
“就是,就是她!”小厮脸上的笑容更深,“小的听人说,这位前世子夫人和现在的秦姑娘,闺名一模一样,所以钱夫人一直怀疑秦姑娘就是前世子夫人魂魄转世,为了此事,钱夫人还曾带着秦姑娘去拜见过净月禅师和一笑大师……”
“如何?”众人的胃口顿时被小厮掉了起来,“两位大师怎么说?”
而小厮也不负众望,摇头晃脑了一番,这才一脸神秘的道:“净月禅师和一笑大师都说不是,可是钱夫人却就是不相信,一直处处针对秦姑娘……,等后来太后娘娘给秦姑娘赐婚,钱夫人对这个婚事不但不闻不问,还处处阻扰,以至于后来是钱氏宗族的族长夫人出面操持这个婚事……”
“是的!”旁边有知道人,忙凑上来应和了一句,“这件事,京都城所有人都知道的,秦姑娘的婚事,就是四老太太操办的,但是听说是钱夫人生病,这才请的族长夫人出面,想不到这内中竟然还有这种内情!”
小厮得到旁人的应和,顿时越发的兴奋起来:“今天是秦姑娘大婚的日子,却想不到昨儿晚上,大门口到正院,竟然齐齐的挂满了白幡,布置的就如令堂一般。而早上钱府的少奶奶们想要撤了白幡,却不料钱夫人不但不肯,还亲自到了府门口守着……”
小厮的话,就在这里停住了,可是下面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自己自动补齐了,毕竟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在场的人大都亲眼见了。
钱谦益自然也听见这些话,气的眼前一阵晕眩,差点晕了过去。
正在这时,玉公公带着秦云卿等人从府里走了出来,一眼看见竟然是如此混乱的场面,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扭头跟爱丽公主说了几句,爱丽公主看了一眼秦云卿,秦云卿点点头,走到爱丽公主耳边轻声道:“麻烦嫂子还是先把客人们都请进府去,在外面站着,也不是待客之道。”
爱丽公主点点头,忙笑着上前,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前面,人群外,又起了一阵骚乱。
“让开!快让开!”人群的外围传来一阵怒吼声,紧接着是皮鞭撕裂空气的声音,随着一声尖锐的鞭响,人群顿时向着两边散去,很快的退开一条通道来。
一匹红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喜袍的男子,不是独孤擎又是谁!后面紧跟着二三十个全身戎装的侍卫。
“吁~~”马儿冲到钱夫人的跟前,就在堪堪要踩到钱夫人身上的时候,独孤擎这才猛地一提缰绳,马儿立了起来,抬起的前腿,差点就踢到钱夫人……
“啊……”钱夫人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独孤擎,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来人,给爷把这里给拆了!”独孤擎抬腿下马,连看也不看钱谦益一眼,猛地抬手,指着挂着白绸的门楹。
“是!”跟随独孤擎而来的侍卫的声音如雷般轰响起来,双脚猛地一并,马刺互相磕碰着,发出一阵金戈铁马的脆响,吓得靠近他们的人群,连忙向着后面退去,慌乱间,有好几户人家的马车和轿子撞到了一处,一片人翻马仰。
“住,住手!”正在与和尚道士说话的钱夫人,发现那些个侍卫的手,已经拽住了白绸,吓得顿时惊叫起来,那声音凄厉而惊惧,倒把围观的众人,吓了一跳。
但是那些个侍卫却丝毫不曾理会钱夫人的话,冲上去,一拉一扯之间,白绸早已经被拉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钱夫人顿时脸如死灰,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周氏忙跑过去,站在了钱夫人的身边。
“把大门也给我卸了!”独孤擎兀自不肯罢休,“今日是爷大喜的日子,竟然挂这种东西,真是嫌命太长了!”
“是!”侍卫们等独孤擎一声令下,“哐啷啷”一声,把原本挂在腰间的刀剑全都拔了出来,朝着大门就要冲上去。
“王,王爷,手下留情!”钱谦益一见大事不妙,忙放开了钱夫人,跌撞着冲到了独孤擎的面前,不住的作揖。
独孤擎的却冷着脸,仿若没有看见钱谦益一般,猛地一瞪眼:“怎么还不动手,什么时候起,爷的话竟然不管用了?”
侍卫们哪里还敢怠慢,举起刀剑,朝着永定国公府的那块牌匾就砸了过去。
秦云卿一见,忙上前一步:“各位大人,且慢。”
侍卫们一见来人身穿大红喜服,顿时明白这位就是即将成为安郡王妃的秦姑娘,举起的手,便僵在半空中,扭头看向独孤擎。
秦云卿见状自然明白侍卫的言外之意,忙笑着道:“各位大人请等等,我这就去向王爷求情。”
秦云卿虽然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