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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摊开垮了,杨菊英脸上也不见沮丧或是羞愧,她只是满不在乎道:“二姐,你不知道,那烧烤生意太不好做了,太多的人卖烧烤,烧烤卖的又便宜,买的人还嫌我们烤的不好吃……去广元的头几天赚了几块钱,后来就连连亏,一直到前天我们实在是做不下去了就回来了。我听说卖五倍子比较赚钱,二姐你又在做这个生意,所以我就想和你合伙收购五倍子。二姐你一个女人家去乡下收购五倍子又累又不安全,我们合伙了你也有个伴……”
听了半天的袁书芳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二舅母原来这么为我妈妈着想啊,真是谢谢了。二舅母这么为妈妈着想,妈妈,你也要多为二舅母考虑一下哦。”厚脸皮的女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杨菊英没有听出袁书芳话里的讽刺意味,听得袁书芳话里句句带谢字就真以为袁书芳在感激她,脸上的笑容不仅又多了几分夸赞起袁书芳:“大奶娃念书后变得越来越懂事,连说话也有分寸了。”
袁母先是为杨菊英的口无遮拦眉头一皱,她女儿什么时候说话没分寸了?既而又啼笑皆非,杨菊英真是个不省事的连别人的真心、假话都分不清,就没看见圆圆眼里那浓浓的嘲讽吗?袁母听了杨天对袁书芳的无数次夸赞,知道女儿是个有主见的,见袁书芳现在对杨菊英一脸不屑便知道她也不满意杨菊英中途插入她的生意,于是顺着袁书芳的话往下问:“圆圆说说我们该怎么为你二舅母多考虑一下?过去你二舅母那么照顾你和铃铃,我们也该想法子报答一下。”她找不到借口拒绝杨菊英,现在只能借助女儿的聪慧了。
袁书芳眯眼一笑,离开外婆家,妈妈被压抑的本性终于展现出来了,报答?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二舅母对她们一家的“照顾”。“妈妈,二舅母肚子里有小宝宝,对吧?”小手轻轻在杨菊英的肚子上抚摸,“老师说母亲生小孩很辛苦的,怀小宝宝期间什么重活都不能做,要好好养着,不然不但小宝宝生下来身体会不好,连生小宝宝的母亲也会得病。所以,二舅母,”袁书芳小脸郑重对杨菊英道:“你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跟着我妈妈乱跑,不然一不小心小宝宝就会变没了。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我妈妈每个月在家的时间就四五天,每次回来就累得倒头大睡,比卖烧烤还要累十倍。”
杨菊英被说的心里打退堂鼓,求证地看向袁母,“二姐,是真的吗?真的有那么累?”
“嗯,真的很累,我没有自行车全靠脚走,双脚经常磨得起血泡,而且三天两头的吃不上饱饭。”袁母说着眼里起了一丝波澜,她说的都是真话希望这个喜欢捡便宜的弟妹能听进去,钱真的不是那么好赚的。
杨菊英还有点犹豫,袁书芳转转眼珠加了一把火:“二舅母,如果你闲不下来想继续赚钱,其实你可以在竹园坝卖烧烤啊,反正竹园坝现在又没人卖烧烤。”只要她有了事做相信就不会再来骚扰妈妈了。其实袁书芳很想蒲碧文和杨菊英离婚,可是杨菊英现在除了有点贪财有点小气有点刻薄根本没有要走到离婚那一步的大缺点,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蒲家的血脉,再有,离婚对男方、女方来说都不是一个好名声,因此袁书芳只得按下对杨菊英的怨气给她出点子挣钱。
袁母在家休息了两天就继续去乡下收购五倍子了,在她走的那一天晚上杨菊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住进了袁书芳、袁书铃两人的家。
看着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杨菊英,袁书芳嘴角直抽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怎么就忘了杨菊英是个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呢?她们既然住在竹园坝,杨菊英当然舍不得再多花一分钱去租房子。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袁书芳才没有那么好心拿自家的钱养自己不喜欢的人。等杨菊英晚上卖完烧烤回来后,袁书芳拖着杨天去找杨菊英讨论搭伙的事。
“二舅母,你住进来两天了,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分摊伙食费和房租费吧。”袁{炫…书—网}书芳开门见山地说道,眼里满是认真。
杨天坐在一边无奈,这孩子就不知道“委婉”二字的意思吗?
“分摊?”杨菊英一愣,然后怪叫一声,“你还要你舅母给伙食费和房租费?”
袁书芳冷着脸点头:“这是应该的吧,难不成你想白住我们家?这可是我妈妈借钱租的房子,一个月十块钱呢,你睡了我妈妈的床总要帮着给一部分房租吧?我也不要你太多,一个月五块就行了。吃饭方面,米、面、油都是从家里拿的,我就不收你钱了。可是煤球、水、电、蔬菜、肉的费用你要分摊一些,我算了一下,你每个月给我二十元钱就行了。”
“二十元?你怎么不去抢?”杨菊英的怒吼让一直在一旁当模板的杨天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袁书芳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她拿出一个小本子给杨菊英算账:“二十元还是少的,你自己算算你住进来两天用了多少的水和电?你买的菜都是些烂菜,要洗个七八遍才勉强洗干净,这里不比家里自来水是要收钱的;你睡得那个房间用的是六十瓦的电灯泡,你每天晚上八点开灯弄到凌晨两三点才熄灯,你以为电不要钱啊?最费钱的其实是吃的方面,我们顿顿都吃肉和新鲜蔬菜,你以为这都是别人免费送的啊?”
杨菊英才不管她每天用了多少水,多少电,她只是抓住一点不放:“我是你的舅母,你好意思收我钱吗?”
袁书芳手一摊,一脸皮皮的笑意,“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收钱?连我的老师在我这儿吃饭我都要收钱,为什么你的钱我不能收?”
当够木头看够戏的杨天微笑点头:“我每个月给了圆圆五十元钱当搭伙费。这位……大姐,有句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不说其它,圆圆这么小的孩子一天三顿给你做饭、送饭,你不给点表示吃的安心吗?”
每个月五十元?杨菊英倒抽一口气,然后一拍桌子大叫道:“这不一样,你是她的老师,我可是她的舅母。”
袁书芳嘴一撇,这个时候就晓得拿长辈的身份压人,说她小话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是长辈?“反正我妈妈没有义务供你吃住,你继续住下去的话就要分摊各种费用,不然就搬出去自己找房子,再不然拿你卖烧烤的钱和我们一家平分?”
杨菊英脸色一青,“那是我赚的钱……”
袁书芳小手一挥,冷笑:“对了,你不愿意把钱拿出来平分,凭什么你会认为我愿意白白供你吃住?”
这一天晚上,杨菊英骂骂咧咧地指桑骂槐,说袁书芳一家恩将仇报,说袁书芳长了一副黑心肝……袁书芳抱着袁书铃听杨天讲汉语拼音,三人对杨菊英的叫骂充耳不闻。
在袁书芳家又赖了三天,杨菊英终于忿忿不平地搬了出去。不搬也不行,因为袁书芳做了很小人的行为:一天三顿饭不再做杨菊英的饭,宁愿吃不饱也不剩菜剩饭,家里的米、面、蛋都锁了起来,每天看见杨菊英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给我这个月的房租和伙食费?”……种种小孩子行径让杨菊英忍受不了地搬走。
“圆圆,你做的会不会太过了?”杨天劝过袁书芳不要做的那么极端,那毕竟是她的舅母,以后要长期相处的,可是……
“过?比起她对我们一家做的事远远不够,”她现在不过是先收点利息。袁书芳一脸漫不经心,“她能改了那个性子还好说,不然……”她百分之百让她和二舅舅离婚。
杨天像拍宠物狗一样拍了拍袁书芳的脑袋,并没有再指责袁书芳什么,因为他对杨菊英的印象并不好,比起用一人之力为两个女儿撑起一个家的袁母,杨菊英显得太过刻薄、庸俗和无能。
看着杨菊英远去的背影,袁书芳抿嘴一笑,哼哼,这一次她才是斗胜的一方!
029 。。。
隆冬腊月,北风呼啸,时间一晃就来到白雪飘飘的十二月。天空不间断地飘雪,地面的积雪积了三四厘米厚,天气冷得袁书芳恨不得长在火堆边不移动,可是不行啊,她还要上学,只能嫉妒地看着袁母和袁书铃升起炭火烤的满面通红。
“快去上学,我都听见上课铃响了。”因为下雪天冷而暂停收购活动的袁母推了推围在火堆边不愿离开的袁书芳。
缩着脖子瞧了瞧窗户外鹅毛般的大雪,袁书芳扭扭身子更加凑近炭火堆,“外面好冷哦,妈妈,我今天不去上学了行不行?”
“不行。”袁母理了理袁书芳的围巾和小棉袄的衣领,“好孩子、好学生不应该逃课,而且家里离学校就几步远的路程,你好意思逃课?要是你同学知道你怕冷不去上课,会笑话你的。”
袁书芳把手放在炭火上烤着,嘴里不在乎道:“才不会有人笑话我,他们自己还不是提了个火盆在教室里烤火?”(火盆:八九十年代青川的小孩子都用过的一种取暖工具,即把大瓷碗碗边凿几个小洞,再用几根铁丝穿过小洞做成一个可以手提的小火盆。火盆里放半燃的木炭,最上面再盖一层热灰,这样一小火盆炭火可以让孩子烤到下午放学。)
袁母揪了揪袁书芳粉嘟嘟的脸颊,手下软软的触感顿时让她会心一笑,怪不得杨老师老是喜欢捏圆圆的脸,这触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我说我给你弄个火盆你又不愿意。”
袁书芳头一甩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看着门外白雪皑皑的道路,虽然其他人不会笑话她带火盆,可是她自己会取笑自己,好歹她也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成人了,这么点冷都受不住也太丢人了——拼了,这么几步路冷不死她。“妈妈,我上学去了。”袁书芳一阵风似地跑出门外。
袁书芳每天挣扎于呆在家里烤火和冒雪上课之间,杨天每每看见都会笑得乐不可支,这么怕冷,要是住在更冷的北方她会不会把炭火抱在怀里?
十二月份的时候,杨菊英已经怀孕七个月不适合再在外面卖烧烤,蒲碧文便顶替了她的工作。听说杨菊英回去了,袁母便带着十二万分的热情去帮蒲碧文卖烧烤,顺便还帮他煮饭、洗衣,反正她闲在家里没事做,再说快过年了,去帮忙一下也可以让蒲碧文多赚点过年钱。
袁书芳阻止了袁母几次就撒手不管了,反正她们家没有分那烧烤摊一分钱,杨菊英就是知道袁母插手烧烤摊的生意估计也没话可说,因为袁母是免费帮忙。
烧烤摊的生意并不好做,天气太冷,人们都蹲在家里烤火,乡下的人们也不会在这么冷的天气上街赶场。每天,烧烤摊前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这一天下午,袁母很早就顶着满头白雪回家了。袁书芳见袁母的脸色有点难看就关心问道:“妈妈,你生病了吗?”
袁母叹气摇头,“我很好,没事。”
“那你怎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袁书芳说着做了一个逗笑的鬼脸,“妈妈,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怕。”
“妈妈不怕,姐姐和杨哥哥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杨天用了无数尖尖糖(一种帮小孩子打蛔虫的药糖)终于引得袁书铃改口叫他“杨哥哥”。乖乖坐在一边烤火的袁书铃看见姐姐的鬼脸顿时小脸笑开了花,“咯咯咯咯……姐姐,你的嘴巴和猪猪的嘴巴好像……”
“嘿嘿,别人想变猪嘴都变不成呢,铃铃,姐姐厉害吧?”袁书芳继续瞪眼、吐舌头、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