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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玉儿和韩仑都是棋道圣手,对于他的话自然理解,老者的棋局已经没了变化。这般再下下去,已经无甚意义。
令狐玉儿和韩仑相视点头,同时撤去了自己的手中的灵力,两张棋盘烟消云散,两人恭敬地对他施敬一礼,老者扶着大胡子笑了笑。道:“不必多礼,既是奕坛中人,便无分老少,俱是友伴。两位小友棋力精湛,已经很是了得。能观透玄机,又实属难得。”
两人齐道:“我们的技艺不足先生之万一,这一局,是晚辈输了才是。”
老者笑道:“老夫所言非虚,你们这却有所不知,方才老夫与两位的这局棋可是有名头的,这局棋乃是老夫精研数百年才得以形成的迷局幻阵,名为无相纵横。无相生,你们几乎毫无感知,其实你们每走的一步棋,都在老夫的引导之中。无相灭,如不是你们能够相互窥破玄机,此局早已成终。无相之中,纵横变化,此乃棋道,却更是人道。”
两人恍然,他们之前还为自己找到了破解之法而沾沾自喜一阵,如今听得老者如是说,心中方知自己浅陋,实在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河伯望洋不知海阔。
老者欢喜道:“不过说到底,今日与两位小友交手过招,甚是欢乐。老夫无以为报,这点薄物权作谢礼。”老者一扬手,宽大的袖袍之中便飞出了一卷古书。韩仑伸手接住,拿来一看,原来是正是那老者所说的——无相纵横之术。
“此卷乃是老夫毕生心血,能够找到传者,也是老夫的幸运。这无相纵横之术分为七部分,棋道,剑术,心法,国策,功力,灵功,阴阳。棋道乃是行棋之规则,剑术乃是武术之精华。心法为剑术、功力、灵功、阴阳之本,国策乃是治国方略,功力是强身健魄之术,灵功和阴阳都是高级武学,不过阴阳之中的一些细则还没有具体完善。然而这七发之中无论哪一种,都最宜两人同时修行,一人修习纵术,一人修习横术。纵横捭阖,乃是天下之道。”
两人一惊,捧着这卷书册欣喜若狂,顿时俯身下拜,道:“多谢前辈授艺。晚辈定不负此拳拳之意。”
老者大笑数声,又道:“人世间的事在精而不在多,在深而不在广。这无相纵横之术虽然共分七部,但是你们所修习之术最多不能超过三部,多而无益,技法冲突,反倒有害。想老夫为此法创始,也只能修习其中之四,即便手中有上古神剑青日,然而这剑术一道却仍旧是老夫最为孱弱之技,由此可见一斑。”
两人闻言,点头称谢。幸好这老者提醒了一番,若是贪得无厌,一股脑练下去,怕是还要出大乱子。
史云扬听到那老者的话,顿时一惊。原来那老者手中的剑便是龙渊七剑之一的青日。到如今,龙渊七剑之中已经见过渊离,问月,干云,天霄,还剩下照泉和青日未曾浮出水面,可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就出现了两把剑。却也是让史云扬大为诧异。
韩仑夫妇与那老者攀谈一阵,看样子双方就要作别。史云扬心道不能就这么沉默,至少还是应该去问个明白。这青日剑究竟是何来历。
史云扬提步向前,走近拱形回廊之中。他走到那老者面前,深深鞠了一礼。令狐玉儿讶然道:“史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史云扬道:“随便走走,正好撞在这里。方才看两位与这位老先生一番对弈,精彩绝伦,实在让人看得心悬震动,大为惊诧。便是我这等不善谋略的人也能看出这局中的精彩。”这句话虽然是对他们两个说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在称赞老者棋力高超。言语之中不免有些溜须。
老者拱手,道:“见笑见笑。”
“不过小子见识浅薄粗鄙,对于这棋道一事实在是没有什么能说的。小子想问问先生手中的这把剑,不知先生可否相告?”
老者闻言色变,手微微向后缩了缩,道:“这剑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老夫手杖罢了。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可刚才老先生不是说这把剑的名字叫做青日吗?”
老者道:“不错,那又怎样?”
史云扬道:“上古神剑之中若说能叫青日的,怕是不多。此剑乃是龙渊七把古剑之一,排在七剑最末。小子说得可有错?”
老者的剑顿时横背于身后,他退后两步,转身道:“什么龙渊,老夫从来没听过。今日并无闲心说闲话。告辞告辞。”
老者身中灵力一震,便要就此离开。史云扬忙呼道:“前辈留步!”老者那里听他说话,身中灵力忽然涌开,衣袍鼓飞,长长的胡子和眉毛如同漫天飘散的流霰,白雪飞飞,只见其足尖点地,瞬时已经去自己数丈之远,几乎已经到了拱形回廊的另一头。
史云扬一怔,青日剑刚刚露出影踪,这可是大事,他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于是一股灵力涌上身来,顿时一冲数丈,追着那老者疾奔而去。
令狐玉儿和韩仑一头雾水,看着手中那卷无相纵横术,面面相觑。
史云扬一路追着那老者而去,老者御剑而飞,凝气为引,史云扬亦驾着焚天剑追去,一时间一青一红两道光芒急速的划过天空,甚是炫目。老者虽然身材矮小,但是身中灵力却是高得惊人。史云扬使尽全力,方才能够看见他的身影,然而想要缩短这距离,却已经实难办到。
那老者似乎也很惊讶史云扬的速度,因此不止一次的提快了速度。史云扬在其后高声道:“还请前辈留步,晚辈并无恶意。且听我细说。”
老者长须飘然,转头道:“没什么好说的,老夫今日累了,不想多说,你休要再纠缠,否则老夫不客气了。”
史云扬道:“晚辈只不过是要了解一些青日剑的讯息,这把剑对于晚辈来说十分重要,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老者手中灵力忽然强劲,毫无征兆的反手一送,一道剑气射出,直逼史云扬面门,他大惊,足尖在剑身上一点,顿时飞身而起,那道剑气从他脚下掠过。焚天在空中一个急转,稳稳托住史云扬身形,然而在此时,那老者又是一道剑气射来,史云扬深知那老者实力了得,实在不敢与之硬碰,身形一个后翻,剑气擦身而过,他的身形在剑身上晃了晃,待得站稳身形,史云扬手中的灵力飞快涌出,顿时便形成一道强大的护盾。
然而这护盾形成之后,却再也没有剑气袭来。他左右观察了片刻,却再也未见到那老者的身形。
“前辈!”
史云扬高呼数声,然而却再也没有看见老者的身影。
史云扬眼中一阵黯然,想不到跟了这么远,竟然还是跟丢了。他轻叹一声。忽然觉得脸上映上了一阵柔软的光芒。转头看向四周,只见云层辽阔,一轮朝阳正破云而出,在云海之中投下万道金光,平铺开去,整个天空变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美丽无比,不可方物。
史云扬不禁有些陶醉此间景象,他忽然想到冉倾珞,不知她在哪里,这样的美景如能与她共享,那该多好。人与浮云相映美,那又该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他独自看着这朝阳从云海中越升越高,金光慢慢便成了白炽。这种变化是极富有感染力的,能够直透人心。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出海远航,历经怒海狂涛,心中不禁有些澎湃。不过前路多艰并不可怕,反倒是充满了期待,也如同这一轮骄阳一样,他对这未来的行途充满着希望。
虽然现在看到这朝阳初生之景很是奢侈,可他相信,总有一天,这样的希望会变成简简单单的平淡。
直到日头大了许多,史云扬才准备离开这里。他左右看了看,脚下数里之地已经没有栈道悬桥连接,此时身在何处,他自己也不知道。太阳升起的方向一定是东,他本来是要去南方的丹凤族练兵场的,如今方向确定,史云扬便再不耽搁,焚天剑带起一道红光,一人一剑便飞快的向南方的尽头飞去
第七百九十章,巨舰穹极
第七百九十章,巨舰穹极
丹凤族,练兵场。
早在云层之中便已经听见了一阵阵震天吼声传遍了云霄。史云扬听声辨位,奔着那声源地而去,淡淡云雾缭绕衣袖之间,不住被他疾飞身形带起的气流冲散。
终于,那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史云扬御剑冲出云层,忽见异状,他本以为会遇到高楼大厦,宫室连绵不绝,但是却并非如此,他所见到的却是一只巨大的空中飞船。船身长约九十丈,立于船头不见船尾,高逾三十丈,如同绝壁深渊,横于虚空之中。史云扬惊异之下,驱剑迫近,只见那巨船身侧书有两个巨大的字——穹极。
穹者,天也;极者,尽也。穹极二字岂不正蕴含着天之尽处这一含义。史云扬想了想,觉得似有不妥,再一想,与其说城市天之尽处,还不如说是穷览天下之意。这大船的名字取得极为霸道,但观其阵势,倒也确实配得上这二字。
史云扬飞在穹极之上,俯而察之,只见其上楼阁叠嶂,错落有致。高处不甚宏伟,低处规整不乱。在船头和船尾的两道巨大的甲板之上,正聚集着千万丹凤族人,此时正在提枪练兵。行伍整齐,雄健有力,吼声震天,震人心肺。而穹极正对着朝阳初升的方向,万道金光投射在这片广袤的空中楼阁之上,巨大的船身便被裹在金光之中,美得雄壮无比。
在空中,数百只飞凤正在空中盘旋,同进同退,形成了一道巨大而复杂的阵法。在这阵法之外更有无数飞凤正分为两派,相互颤斗,激烈如同战争。
丹凤族主要是空中力量,因此训练空战技巧自然便是十分重要之事。不过这等训练方式,从下到上,全方位同时进行,而且全真实战,饶是波澜壮阔,无比壮观。
他左右看了看,便御着焚天剑急速逼近穹极巨船的中央楼阁区域。那里富丽堂皇,应当就是丹凤族高层所在之地。
但是当他降身不足七八丈的距离,忽然听到有**声喝道:“什么人!这里乃是重地,非丹凤族人不得入内!”
史云扬停下身来,只见一左一右飞来两只翅膀带灰色的飞凤。双凤翅膀一震,一道粉末一般的光点徐徐散开,两只巨大飞凤的身形已经不见,在其消失的地方却出现了两个手拿弓箭的守卫。
史云扬道:";烦请通报,人界史云扬求见丹凤族族长。";
两名飞凤异口同声道:“不行,族长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自然也不见任何人。你快些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史云扬笑了笑,忽然朗声道:“盟者相见,岂可却之千里。”
这声音伴随着强烈的灵力涌出,顿时传出数百丈距离。周围的云层受到冲击,应声消散。周围训练的士兵都被这声音震烁了一番,中央的百凤大阵便因为这一次分神轰然散开。两名守卫顿时张弓搭箭,眼中露出强烈的敌意。
“阁下想要做什么!若还不退去,我们可要无礼了!”两名守卫退后半步,手中弓箭全弦拉满,蓄势待发,只见其身上的臂肌块块隆起,状若铁人。
史云扬浑然不觉得害怕,极有信心的等待着,两名士兵见他似乎并无退却之意,于是手中弓箭便要脱手放出。
“住手,退下。”箭欲离弦之时,两士兵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两人一惊,手中弓弦顿时松弛下来,一转身,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赤着上身,头发杂而多彩,但是一双眼睛中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高傲。
“族长!”两名士兵躬身下拜。原来此人正是当日同他们结盟订约的丹凤族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