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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还是恢复记忆了!
“走吧。”长平轻笑一声,断利早就想走了,听长平吩咐立马就扶着人上了马车。再多待一会儿,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凑眼前的人一顿。
居然敢肖想我家夫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转角处,长乐将一切尽收眼底,一张动人小脸扭曲成团,杏眸底下是漫天的恨意。她狠狠锤了下宫墙,甩袖厉声,“走!”
灵珠瞥见她的神情,低下头不敢回应,抬脚跟了上前。
这几日里,长平的伤正在慢慢愈合,脚上也不怎么痛了,偶尔还能下去走两步。宫里没有送来让断利整日担心受怕的赐婚圣旨,反而京中传出一个消息来,温家的四姑娘跑到魏家门口上吊自杀了。
听说魏家的小厮一开大门,差点就被吓破了胆。只见温家四姑娘长舌吐出,面色僵硬发白,一双眼眸上翻露出白森森眼白来,双手双脚垂下晃荡几下正对着魏家大门。
眼白骇然瞪着魏府,竟是死不瞑目。
小厮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手脚并用的跑进去通知老爷。
那一条街上住的都是重臣勋贵,虽不像市井小民般议论长短,但偶有几家小厮婢女没事干会出来看看,不少人都目睹了这个场景,没过一会儿整个就传遍了。
这该是有多大的怨气和仇恨啊,都跑到人家家门口上吊了。
秋穗在说这件事时,语气愤愤不平,控诉道:“好好一个贵府姑娘就这样没了,死后还被众人看见她的狼狈,定是那魏府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温四姑娘这般报复。”
长平放在手中糕点,欷殻Р灰眩弦淮渭轿滤墓媚锘故乔紊患讶耍幌氲阶奂渚捅涑闪苏庋
“你怎么就肯定是魏府的人伤天害理?”
“肯定是啊,都吊在他家门口了。”秋穗点点头一脸肯定。
长平眨眨眼,“万一是随便选的呢。”
秋穗怔住,面上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凑近了长平,小声道:“奴婢听说温四姑娘与魏府的三公子暗生情愫,只是两家人不允许,太子还有意将温四姑娘抬进东宫里,所以他们就决定私奔,然而私奔的那天魏三公子却没有来,姑娘你说说,这下温四姑娘该有多伤心啊!”
长平想起那日相国寺的竹林里,顿时有了明了了,难怪那日温四姑娘瞧着怪怪的。
只是长平有些不明白,单单魏三公子没履约出来,温四姑娘就跑到人家门前自尽吗,这好像又有点牵强了。不过这也不是长平操心的事,她倒是有点好奇,秋穗从哪知道那么多的。
“哎呀。”听见姑娘疑惑问道,秋穗转了转眸子,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没事就喜欢去外边角门那蹲着,那里还好多人家的丫鬟小厮,偶尔聊聊天什么的,就知道了。不过我从来没把我们府里的事说出去。”
“快些闭上嘴吧。”红玉低声喝道,又转身对长平说着,“姑娘莫要放在心上,秋穗就是这样,不过她胆子小的很,是不敢将府里的事情说出去的。”
“无妨。”长平摇摇头,“日后若听到有意思的,说来我听听。”
“唉,好的。”秋穗见姑娘没在意,兴奋应下。
红玉却是眼含忧愁,不安的低下了头。
长平但笑不语,等到了晚间却是与断利一说,让她稍微注意着点。
然而秋穗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温浅在相国寺里没等到魏三公子,便伤心的回去了。可那时京中灾民肆虐,灾民中不少人是地痞流氓假扮混在其中,所以便盯上了温浅。
温浅去时尚有一丫鬟和马夫,回来时只有她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就这样被人拖进了废屋里强要了。
她怔怔看着那团血迹半晌,然后抹着眼泪回了温府里。那时的温府正因为灾民和太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有人顾得上她。
温浅在房中消沉了几日,直至魏三公子的纸条悄悄传进,上面写着:卿卿之情,吾难承受,今世无缘,来生再续。
温浅低低笑了,笑声凄凉刺耳,一双大眼里泣出血泪来。
她好恨,恨自己痴傻愚笨,更恨他负心薄情。
等温府的人回过神来时,温浅已经香消玉殒了。温载气火攻心,连夜就进了宫里,状告到了陛下那。
哪知魏右相已经在那里了,先一步哭诉温家欺人太甚。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肯让谁,还打了起来。陛下看的头疼不已,干脆先赶出去在外边冷静了一下,待喝完了一盏清茶后再让人进来。
这下两人才平静下来,虽仍是针尖对麦芒,但只是涨红了脸,没有出手打起来。
这事太过轰动,事关两位朝中重臣,京兆尹和刑部的人不敢耽误,待摸清了事情后就呈到陛下面前了。如今再听两人这么一说,陛下已是了然于心了。
他看了眼温载,脑中浮现起禁足在东宫的太子,太子与洛王之间的剑拔弩张陛下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也知道温家是太子这边的。
陛下凝眸看向温载,沉声道:“温卿这些年照顾太子费心了,都顾不上自家亲人了。”
温载一时没了话,怔在原地,不明白陛下此刻提起太子是什么意思。
“温四姑娘之事,朕会给温卿一个交代,温卿也趁此机会与家中人多相处几日,免得再出糊涂事来。”陛下淡淡说着,终究是有些不快,灾民一事还未完全过去,两家重臣又出现这种让人看笑话的闹剧。
“陛下!”温载高声呐喊,心寒如冰,却又不敢解释半分,陛下这是在怪罪自己没辅佐好太子,又没管好自家的人。
陛下转过眼去不再听,魏右相正窃喜着,哪知陛下一瞪目,叫他也凉了个透心冷。
“魏卿之子不良于行!”陛下摇摇头,眼里是满满失望,“与女子尚且不守诺言,背信弃义,将来如何立足于世,魏卿你为父者,失职了。”
“是臣教导不严,只是小儿相交,偷生情愫,臣也是无可奈何,臣的儿子也是为了温四姑娘的名声才会醒悟过来不去赴约……”魏右相跪下身子,诺诺解释着,额上冷汗冒出,陛下这几句话传出去可就直接断了魏三公子的仕途路啊。
家中老大才能平平,如今在外任职,老二又是个莽夫,只会舞刀弄枪,自己将期望都放在老三身上,现在陛下一句不良于行不光是断了老三的路,也是断了魏家的路啊!
“你放屁!”
魏右相的话才说完,温载已是破口大骂,“竖子醒悟过来不会早一步告知小女吗?非等小女赴了约才传信而来。再言我家小女向来端正品行,大门不出,若不是竖子怀有龌龊之心,花言巧语欺骗我家小女!”
“温大人慎言!郎有情妾有意的事罢了,不然温四姑娘怎会同意与我儿相携而去,要不是你家存了心思想将人送进东宫,他们早就已经成事了,又何必来这一出?”
“你莫要含血喷人。”温载偷瞄了陛下,咬牙切齿,“魏家又何时上我府提亲过?究竟是谁存了心思……”
“够了。”陛下重重放心茶盏,黑眸底下风雨欲来,他还未离去,底下的人就开始谋算起下一任储君了,无论放在哪个帝王身上都不会令人高兴。
陛下黑沉着脸色,几个小子的翅膀是越发硬了。他虽有些糊涂了,但是对于政事却是天生敏感,不管是太子监国期间灾民进京,还是洛王自发上交证据,平复灾民心绪。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些太过诡异了,只是他还没找到关键点,所以暂时按压不动而已。
“都退下吧。”陛下挥挥手,撇过头去。
☆、处置与布衣
翌日早朝,御史接二连三参了魏右相一本,也有不少好事者说着温载疏于管教,竟让女儿做出私奔这种蒙羞事来。
温载气的是胡子都翘起了,记起昨夜御书房里的种种,终究是忍住了,转而面对陛下跪下,直言还小女一个公道。
龙座之上的陛下木着一张脸,没有吭声。
那些人可是得了劲,继续满口大道理,连女则女戒都搬了出来,洛王也适时站出来,替魏右相说了几句话。
然而魏右相是连连告罪,他心里苦,这些人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啊!
看着下面意气风发的洛王,陛下不可察觉的轻叹了口气,从前的他确实是存了宠爱洛王来与太子相持的打算,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洛王的心越发大了。
扫了眼底下众人,陛下心中盘算着,大皇子早夭,太子禁足宫中,洛王又是这个模样,四皇子月王钟情山水自愿请封封地跑出去了,六皇子惔王眼里只有钱,早就被打发到户部去了,七皇子敏王……算了不说了。
“老六,你怎么看?”陛下问道。
“啊,父皇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惔王皱眉笑了笑,“儿臣自然是同意父皇的旨意。”
“朕什么旨意都还没下,你同意个什么?”陛下瞪了他一眼,又转向敏王,“老七你呢?”
“儿臣觉得魏三公子难守承若,又违背誓言,虽说是情爱之事,但也足见其品行。”敏王说道。
陛下难得觉得敏王说话舒心动听,刚想夸下,就听到敏王话锋一转,“若身处军营,怕是难见明日之光了。”
“退回去吧。”陛下捂着胸口,语气闷闷,“敏王说的不错,魏三子不良于行。”
此话如震天雷音,魏右相眼前一黑几欲昏去。
众人面色凛然,不敢出声。最后陛下反倒宽慰起温载,赏了不少东西。魏右相则是罚俸一年,而魏三公子算是彻底被断了仕途,那个强要的畜生则是各地通缉,缉拿住便斩之。
这事就算告了一段落,而温魏两家也彻底交恶。眼浅的觉得如今洛王最有可能为储君,但一些老狐狸却是瞧出了不对劲,太子暂失势,但根基人脉还在,洛王就不同了,他可是实打实的被剪去不少羽翼,虽风头无限,但是底下无人啊。新上任的几个官员又是硬骨头,到现在还是中立着,似乎是没将这些放在眼里。
东宫里消息不通,等太子妃知道的时候,温浅的棺椁都已经下葬了,太子妃哭红了双眼,太子冷眼瞧着不予安慰。
而魏三公子自那日见到温浅惨死模样后,就夜夜不能寐,整个人瘦了一圈。听说后来出去的时候不知被谁给蒙住脑袋打了一顿,半条命都没了。
魏夫人有心报官,但被魏右相给拦住,本就被众多读书人给耻笑了,再不能做出丢人的事了。
没过几个月后,魏三公子就偷偷出了京城,听说是游历四方了。
在这期间,长平偶尔也问起这事,听到结局也是欷殻Р灰选2还芸炀兔皇奔涓锌耍蛭礁智氡松狭思复蚊牛踔亮咐穸继Я私矗蒙坪拼螅谌硕即粤郊沂且崆琢恕
然而很快众人又发觉不对劲了,为什么将军府也有冰人前去辰府啊。将军府如今就一个病弱姑娘刘婉还未出阁,而辰府也就辰自渊迟迟未娶亲了。
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这算是怎么回事。
就连刘婉的兄长刘潜也是等事发了才知道,他怒气冲冲推开房门,长乐正在躺在软榻上,灵珠半蹲着给她涂染蔻丹。
刘潜一掌拍在桌上,茶具震动几下,他声色低沉,“出去。”
灵珠抖了一下,蔻丹涂出指甲外,她慌了神,忙跪下认错。
“啧,出去吧。”长乐甩甩手,拿着绣帕细细擦拭着,杏眸不耐,“你发那么大火作甚?”
“我问你,辰府的冰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