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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红得像刚从被刀刃划开的伤口上滴落下来的第一滴血,“在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您,不可自拔的——”
这个老狐狸。
伊文非常清楚,对方不过是在扯谎。
现在是在血月宴,他们两个人外表显露出来的身份完全不对等,现在的交谈一定会被其他人注意到。就算说话的声音再低,也绝对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
他想要引诱伊文主动接近,然后达成一些目的。
这种程度上的家伙不可能是只能依靠家族的籍籍无名之人,但伊文对于他的脸确实没有印象,只能证明对方是在他沉睡后的新生血族。
根据胸口上的家纹,他应该是勒森魃(Lasombra)家族的成员。
勒森魃,魔党的领导,暗与影的统治者,优雅而富有侵略性,高贵亲切与全然鄙视的奇妙结合。
自以为自己是血族的极致,笃信权力天授与优胜劣汰的法则,对缺乏力量的同族没有耐心却又觉得怜悯,带着高傲的心态觉得那并非对方的错。主动寻求着可得的权力,却对随之而来的头衔和荣耀不屑一顾。
还真是和他们家族的传统作风一模一样。
西蒙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伊文克制着没让自己往同伴的方向看。
正在他思考着要怎么应付这个麻烦角色的时候,意外也随之发生。
当他们正在对话的过程中,这次举办血月宴的城堡的主人已经作为仪式的吮吸了这次被作为祭品而奉上的高贵家族的人类美貌少女的鲜血,血月宴的气氛也随之推向了顶峰。
吸血鬼们舔着自己的利齿,对即将奉上的活生生的人类的鲜血跃跃欲试的时候,教廷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那是十分突兀地闯入。
如果没有计划良久,绝对达不到这样里应外合的效果。方才还仿佛活在中世纪的幕布上,悠然自得的血族们虽然带着被打扰的愤怒拼命抗击,却还是在措手不及下被教廷的人压着打。
伊文皱着眉头,贴着墙壁,尽量不让自己卷入激烈的战端里,往那正在激烈战斗的场地里看着,心里倒是想了下自己刚才放走那个侍从到底是不是做了件错事。
然后他听见了尖叫声。
那个之前被城堡的主人吸得晕晕乎乎昏过去的人类少女在这个错误的时候醒了过来,虽然已经被家人教育了对出现的血族一定要恭敬有礼,但眼前这个可怕的战斗场面显然仍让软和的贵族少女无法接受。
她靠着台子,在发出尖叫声后哭泣起来,失去理智的慌乱抱住了旁边的人的腿。
而很不幸的是,被她抱住的那个人就是西蒙。
“……!”
该死!如果不是顾忌着崩坏血族的人设,伊文差点就骂出来了。
西蒙能够隐藏身份是因为没有血族会特别在乎一个血仆的情况,本身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伪装,但现在随着那声尖叫,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那边,怎么可能不被注意到?
“这是……血族?”
惊讶地察觉到同类的气息的血族们。
“圣物!”
喊出伊文不能理解的话语的教廷代行者们。
而随着而来的恶意和窥视凝视在西蒙的身上,男人依旧显露了作为吸血鬼猎人的沉稳,即使在代行者们向他逼近,喊出卑劣肮脏的黑暗生物还回圣物的时候,依旧只是微微沉下身子,摆出战斗的姿态。
——就算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面对的却是他绝对解决不了的对手。
“……”
只能采取行动。
精血在体内迅速流动,伊文向着西蒙的方向伸出手,随着血魔法的使用,有形的血之瘴气在西蒙四周形成了一个防护罩一样的屏蔽范围,正好挡住教廷的人的攻击。
无数泛着红光的液体气泡在大厅的半空中出现,在教廷众人不明觉厉,血族纷纷变色的下一瞬间,那些红色气泡纷纷爆炸,带着毒素的液体向四方飞溅,然而红光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城堡在轰鸣声中几乎倾塌。
伊文也抓住这个机会冲上去拉住了西蒙的手,脚下的城堡在激烈的爆炸中颤抖,他得拉着不让两人摔下废墟。
“你——!”
怒视的敌对者目光。
少年露出了傲慢的笑容:“哭泣吧,劣等,此处今晚可没有神。”
“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他的火焰必不照耀。他的力量必因饥饿衰退,祸患要在他的旁边等候,他本身的肢体要被吞吃,死亡的长子要吞吃他的肢体。”
血光和废墟扬起的尘土中响起吟诵声。
伊文愣了一下,他胸口开始散发出白光,而那道白光很不妙地似乎开始反噬他的自身。它形成了像是手和手的造型,将他包裹在那道白光之中。
“……!”
不爽地切了一声。
就算看到了这样强力的杀伤力,教廷那帮人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他们之前的行动是在血月宴上给血族一个教训,现在则是要清除所有会干涉他们愿望的人类之敌。
他虽然了解到这个事实,却焦虑地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直到感觉到旁边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西蒙……?”诧异地扬起眉眼,但冷静的新生血族却没时间回答他。
西蒙挡在他面前,抵抗等会儿攻击的第一波冲击,然后全凭着血脉中传承的记忆开始运转起那转换空间的法阵。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了餐刀。就算没办法在身上放着武器,却已经做好在这个情况下战斗的觉悟,更何况身后就是自己的“父亲”,他已经退无可退。
在两人脚下,传送法阵已经开始运行,只是这短短6。66秒的时间,却已经足够敌人念完了圣祷。
“……不义之人的情形总是这样,此乃不认识神之人的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文看见了红光。
与他接近于火焰的赤红色不同,那个颜色是更加接近于血液的猩红。凝重而且沸腾燃烧,是鲜血被煮沸的样子,如同地狱狄斯城中那赤色的火雷哲桑河,沉沦滚烫的罪恶与憎恨。
只是一眨眼间,整个倾塌的大厅包围在血红色的光芒中,然后急速收缩,形成一个中心爆裂点。
之前吟诵着圣词的声音在尾音的部分发出了惨烈的叫声,他被糅合在那猩红色的血液中。
但伊文意识到那个红光代表着什么前,脚下的法阵已经开始运行,下一个瞬间,他和西蒙已经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空间很矮,由于磕到了头,伊文发出一声吃痛的声音,跌倒在柔软的垫子上。
这是在车里。
他只能庆幸还好孩子的身高绝没有一个成年男性高。
西蒙倒是反应得很快,空间交换的瞬间他已经看到了将要落到的地方,直接向后倾倒,正好坐在驾驶座上。
“伊文?”新生血族叫着父亲的名字,他目光游离地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少年。
“我还挺好……就是有点疼。”伊文抱着自己可能撞出了一个包的头哭哭,“你没受伤吧?”
西蒙摇摇头,然后意识到后座的血族看不到,于是说了句“没事”。
尴尬的沉默。
奇妙的氛围维持了一会儿,西蒙发现试图盯着窗外假装侦查是否有敌人追来的计划只让他自己更加不自然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你不问问那个圣物是什么?”
伊文怔了一下:“呃,那个圣物是什么?”
西蒙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够迟钝到这种地步,不禁微微皱起眉,却不知道伊文一直没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他满心都在想着刚才那个在危急情况下救了他们的血色光芒。
那是属于这个世界初拥了他的那位高贵血族的能力,他只需要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但是……如果那人真的失踪了,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只在他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不得不出手救援。
他太过在意这件事,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教廷的人攻击他们的最初原因。
“我……”西蒙斟酌了一下用词,“现在正被工会通缉。”
“嗯?”伊文想了想,“对,最早见到你的时候你也真是够弱的,看上去受了重伤,连反抗初拥的力量都没有。”
他其实清楚这件事。
在进入世界之前,光晕会给他关于收件人的信息。但公司保障制度不给力,拿到手的资料也残缺不全。
西蒙并不想提起那个让他尴尬的初拥仪式,忽略了这个话题:“被通缉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在狩猎任务里撞见了工会的……黑幕。他们在杀戮黑暗生物,活的生祭,然后把那些黑暗的血流成血池,浸泡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听起来很黑暗仪式。”伊文点评。
他看上去对自己或许可以称为同族的黑暗生物们遭遇的悲剧,没有任何可以称为同仇敌忾的想法。
不过西蒙并不是那种缺乏冷静的人,就算撞破自己的组织在进行邪恶的仪式,也绝不会贸然冲出去,所以伊文问:“你被发现了?”
西蒙的表情显得有点困惑:“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当时我站在暗处,但那个黑色匣子突然就从血池里浮起来,它打开了,然后有什么东西冲出去,进了——”
他按住自己的胸膛,“进入这里。”
“实体灵化,有些东西确实有这种能力。”伊文有点诧异,“不过如果那真是圣物,它不应该选择你,圣物只服从于被选定的圣洁之人,而你看上去可不像狂信徒。”
他若有所思地总结,“看来东西被那个血池污染了。”
不论是神圣无暇的圣物,还是被血祭过的暗品,都不适合像西蒙这样被人类的父母诞生下来,也作为人类活着的人之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在那东西融入身体后还能活下来。
唔……不过按照这种说法,那个东西的突然动作也显得有些奇怪。
“工会的人看到了,然后开始追杀你?”伊文问。
得到肯定的颔首。
“一个人就是悲哀啊,得罪了大势力就被追着跑,”少年评价了一句,“你难道就没有朋友什么的,或者说父母?”
西蒙迟疑了一下:“我……没有父母。”
他说,“从小就没有印象。我被养父母收养,但是他们在小时候就死了,死于吸血鬼的过度吸血,工会的人在处理现场的时候找到了我,然后让我成为吸血鬼猎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别人谈起这件事情。
一如“锋牙”的代号,他是如同兵刃一般无情杀戮的冷酷猎人,同僚已经勉为其难,朋友更是不被需要。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反正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可以战斗,反正自从那对他真心实意当成父母来看的养父母死后,他就已经从那曾经作为不知道暗影世界的正常人的生活中脱离。
伤口已经是家常便饭,更别说孤独。
何况吸血鬼猎人是追逐着阴影后的阴影,与之接触只能带来伤害。
但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意识到面前的少年不同。
蜷缩在后座,那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他称呼为“父亲”的少年,望着他好奇的神情。虽然外表看上去像个孩子,性格有时候也颇为纯粹,但那双猩红色的眼睛过于危险了,他几乎不会被伤害。
所以西蒙也不是很能理解之前在城堡里,他为什么会站在对方身前。
明明就是、觉得对方不会受伤。
“你抓住那个杀了你养父母的吸血鬼了?”伊文眨眼。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