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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能选在永瑞身侧。
若是这林姑娘一如今日这般黄瘦木讷,倒是不足为惧。若是她当真是刘通的入室弟子,又像初晴说的那样颜色出挑,她随便选在其他哪个皇孙身侧,将来皆是心腹大患。我看那林姑娘模样儿,除了肤色偏黄外,其他竟是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无一不是生得恰到好处。初晴说的倒有几分真。陈嬷嬷,以你方才试探看来,这林姑娘是当真生得如此,还是故意扮得如此?”
初晴是当年孙瑜太太在宫中时候用的名字,而永瑞则是八皇孙。众皇子中,只有五皇子是甄贵妃亲生,而八皇孙,又是五皇子的嫡长子。若是甄贵妃所谋得逞,八皇孙就是将来的太子。林如海是和当今及太子是一条心的,林如海之女要么不参选,要么便要除去。对于甄贵妃而言,无论如何不能让黛玉嫁给其他皇孙,因为黛玉身后除了有林如海而外,还有刘通的门人无数。
“回贵妃娘娘的话,郡主摇了梅树,奴才亲见积雪落了林姑娘一头一脸。虽然她扎了风领,但是那一大蓬积雪下去,该当有少许落入领中才是,奴才也分明看着她打了个机灵。但这林姑娘警惕得很,奴才还未来得及前去帮她收拾,她便走到尚书夫人跟前,让尚书夫人帮她打理。
尚书夫人又用袖子挡着,奴才当真看不清这林姑娘颈项是否如脸色一样发黄。但积雪落到林姑娘脸上之后,她自己用帕子拂去,宁愿上积雪融化后少许水渍沾在脸上难受,也未见她擦拭干脸上水渍。那尚书夫人皮肤又是极雪白莹润的,母亲肤质如此之佳,没道理一个七小姑娘反而肤色发黄,因而奴才猜测,这林姑娘只怕是擦了让肤色发黄的脂粉,故意守拙。”方才安乐郡主身边的陈嬷嬷说。
甄贵妃听了点头道:“你倒是个细心的,只我不明白,这林姑娘小小年纪,便是出挑些又有何妨?她和贾敏肤色有些差异,白露了破绽有什么好处?”
孙瑜太太却接过去说:“贵妃娘娘莫怪民妇多话,贵妃娘娘疑惑,我只怕能猜到一二。去年我们老爷做寿,林姑娘才六岁,到我们家做一趟客,便让民妇留了心,可见这林姑娘的出挑处。今日参加宫宴的豪门贵女,只要年纪合适的,怕也有不少盯着几位皇孙,若是这林姑娘太过出挑了,岂不做了那出头椽子?若是陈嬷嬷猜得真,这林家人倒是有些头脑的,这个时候就知道藏愚守拙,只怕反而不好对付。”
甄贵妃点了点头,孙瑜太太在宫中当差时,是见过后宫佳丽三千的,她能那样夸赞林姑娘,证明这林姑娘姿容绝非一般。甄贵妃陈银辉子说:“这林姑娘比你家清儿如何?”
孙瑜太太道:“不瞒贵妃娘娘说,林姑娘比之清儿强过太多。”
甄贵妃笑道:“清儿那丫头已经是时间难寻的好了,你若说得真,我倒理解这林家让林丫头守拙的心思。若换作是我有这么个女儿,也是守拙几年,才在大选上出其不意。看那牛家的丫头,今日出尽风头,倒是得了不少奉承,但我冷眼看着众人眼神,果然有许多家家中有同龄女儿的,已经留意上他家了。”
牛家丫头便是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忠之女,如今不过十岁,生得貌若春花,模样儿极好。
接着甄贵妃又到:“到底是降等袭爵的人家,没什么实权,所以沉不住气。依我看来,这牛家丫头虽好,却不如清儿稳重。便是论美貌,清儿和她也是各自擅长。”
孙瑜太太忙道了谢过贵妃娘娘赞赏。又说这林家未必舍得林姑娘参选,贵妃娘娘倒不用太过小心。
甄贵妃看了孙瑜太太一眼。她自然明白这个以前自己身边宫女的意思:孙瑜支持五皇子,甄贵妃也要给孙清一个前程。因而甄贵妃笑道:“你放心,这林丫头还小呢,你慌什么?这丫头便是当真如你说的生得好,想来和咱们永瑞没有什么缘分。我看了她模样气度,踹度年岁,和咱们甄家宝玉倒是合适,再过几年,本宫尚可撮合一二。”说完,甄贵妃忍不住怨毒的笑了。
甄宝玉中毒痴呆的事,甄应嘉已经写信告诉了甄贵妃。虽然甄家只是猜测有毒的玫瑰露送错了,便是甄宝玉误服也是他们心素不正在先,实属咎由自取。但在甄贵妃看来,甄宝玉痴呆全因林家而起,将来将林黛玉配给甄宝玉,亦是便宜了林家。
孙瑜太太听了,也是一笑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我家老爷尚在江南,我带着孙女走了这数月的亲戚,也该回去了。”心中却想:听说那甄家宝玉如今痴痴呆呆的,这甄贵妃倒想将林姑娘配给他,果然贵妃娘娘一如当年狠辣。
次日,孙瑜太太果然带着孙清登船回江南去。甄应嘉是甄贵妃的侄子,孙瑜太太又是她以前的宫女,自然三家皆是联络有亲的。甄贵妃如同拉拢贾家一般,许了孙清八皇孙永瑞的妃位,得了孙瑜全力支持。两家议定此事,孙瑜太太特特带着孙清入宫让甄贵妃见过,只孙瑜太太和孙清并未在宫宴上露面。
自去年孙清被黛玉比得只剩一个零儿后,孙瑜太太就亲自教养孙清规矩,一律按宫中规矩从严管教。孙清本就长得极好,如今教养气度也好了,甄贵妃见了之下,也觉这样女儿给自己做孙媳妇不差什么。
正是从孙瑜太太处得了黛玉模样气度万人不及的消息,又从元春处得知黛玉背后有刘门子弟撑腰,甄贵妃才特命此次宫宴让贾敏带着黛玉,好先见了心中有数。谁知黛玉守拙竟让她识破了。
却说黛玉回府之后,先好生沐浴,洗净脸上手上黄色脂粉,换了衣裳,便觉困顿,因而回房睡去。
次日一早,黛玉便一头扎入书房,拿了纸笔分析朝堂局势。
将荣国府、甄贵妃、江南甄家、王家、史家、薛家等人都写在纸上的一边,背后写上五皇子、八皇孙,用细线连好,备注好相互关系。又在另一面写上泰和帝、太子、谢源和父亲的名字。
前世还有三年,父亲便在江南官场倾轧中突然病故,如今看来,只怕是在和甄应嘉及孙瑜相斗中败下阵来,丢了性命。这也合上了三生石畔,自己听说父亲枉死的话。
当年,便在铁网山围猎中,太子因射杀泰和帝未遂,被夺了太子之位,赐号忠义亲王。虽然圣人到底没舍得杀他,太子却从此之后被永久软禁,直至去世再未出过忠义亲府一步。
既然父亲之死和太子被废在同一年,只怕这两样皆在甄贵妃等乱党的谋逆计划之中。只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错漏,五皇子并未顺利登基,登基的却是七皇子。
想到这里,黛玉眼睛一亮:只怕其中关键便是刘先生!
刘先生虽然不欲为官,只怕也不愿见到五皇子上位之后,贾史王薛这样的人家当道。因而前世刘先生在两年后收了十皇孙做入室弟子。刘先生门生满天下,亦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七皇子在刘先生相助之下,顺利登基,今上退位成为太上皇。
想到这里,黛玉拿笔在元春名字上画了一个圈。既然五皇子已经斗败,为何贾元春还能封妃呢?黛玉再笔一点,点到父亲名字上:前世父亲过世之后,甄家和贾家得了林家的钱财。只怕贾家见五皇子落败,就用这笔钱归还贾家欠银,献给七皇子。宫乱之后百废待举,七皇子拿了这笔钱,给了贾元春一个封妃的恩典。黛玉厘清了脉络,却无法推算出细节。更加不知前世太子地位稳固,为何突然谋反,射杀当今。
单说黛玉所猜不错:前世果然是刘先生见失德的五皇子隐隐有上位之势,才进京做了十皇孙的先生,实则为七皇子出谋划策。
前世铁网山上,一箭射来,直奔泰和帝。当时的五皇子恰好就在在泰和帝身侧,飞身相救,五皇子推开了泰和帝,左臂却被飞箭射中,受了伤。再取出飞来冷箭看时,箭簇上有太子专用标记。当时龙颜大怒,立即废除了太子,救驾的五皇子却因小伤恶化,竟然一病没了。
泰和帝并非昏聩之人,虽然不知怎生太子近几年性情大变,喜怒无常,但泰和帝也明白:若是当真太子谋反,应当不会做出用有自己专用标记的箭镞刺驾这样的愚蠢行为。射伤五皇子的箭簇上有太子专用标记,反而显得欲盖弥彰突兀得很。因而一开始,泰和帝是怀疑救驾的五皇子的:那么巧自己遇刺,便是太子的箭簇,救驾的五皇子又刚好在身侧,倒像是五皇子提前知道一般。
泰和帝想:若是五皇子当真知道太子意欲刺驾,而他并无私心,便该当立刻告知自己太子图谋,而非等着太子犯下滔天大错,他好伺机立功。但五皇子偏偏等太子刺驾,他来救驾。可见五皇子是故意要在自己面前邀功,更有甚者,这分明是五皇子陷害太子,自己又的个救驾有功,一石二鸟。因而,当时泰和帝压下此事,准备彻查,却不想这当口,五皇子反而病逝了。
后经彻查下来,是太医院一个忠于太子的太医拼死将慢性毒药下在五皇子裹伤的纱布中,五皇子包扎伤口后,反而中毒而亡。也怪太子被禁之后,五皇子得意忘形,寻医换药竟然查得不够严谨,让那太医钻了空子。
此事之后,泰和帝心灰意冷,让位于七皇子,称太上皇。七皇子为显孝悌,尊甄贵妃为太妃。五皇子死后,甄太妃害怕图谋暴露,甄家及背后众多势力土崩万解,尽皆落不到好。因而甄太妃带着身后众多家族投靠七皇子也就是新帝。
当时朝堂之上尚有一帮以前支持太子朝臣意欲扶持太子留下的三皇孙,新帝为了和这部分人抗衡,和甄太妃相互利用,接手了甄太妃势力。甄太妃和贾家用从林家得来的钱财偿还祖上欠银,显示向新帝投诚的诚意,贾元春因此被封为贵妃。
可是新帝并不打算当真受甄太妃钳制,不过是利用甄太妃背后势力牵制太子旧部和太上皇罢了。五年之后,甄太妃薨,甄家被抄家灭族。不到一年,贾元春在宫中突然暴毙,四大家族相继土崩瓦解。
刘先生等人未免天下大乱,从中斡旋,终于将争斗限制在皇宫之内,避免了几股势力兵戎相见。便是如此,也因此虚耗国力,西海沿子、粤海等地贼寇四起,南安郡王兵败西海沿子后,用贾探春和亲,才止住了战火。
只黛玉前世除了打平安蘸出过一回门,便一生都禁锢在大观园不得自由,且又在贾家抄家之前病逝,许多事并不知晓,自然也猜不到朝堂争斗的细节。但是她能单从元春进宫年纪和泰和帝、太子年纪俱不合适就分析出甄家所谋甚大,并分析出大致脉络并无错漏,也是极为难得。
自宫宴回来,黛玉就有些神不守舍。这日一早,黛玉又独自一人在书房一呆半日,连英莲和雪雁都未陪着,到了午膳时刻也不出来。贾敏心中难免有些担心,亲到书房门口道:“玉儿,玉儿在里面吗?到午膳时候了。”
黛玉听了猛然一惊,一面回说:“母亲,我正在读书,就出来了。”一面忙将案上画着错综复杂关系的字纸丢进炭盆,亲见字纸燃尽了才开了书房门。
贾敏有些忧心的看着女儿,伸手摸了摸黛玉的额头。昨日黛玉虽然被落雪激了,回来沐浴之后喝了姜汤,倒并未受凉。贾敏摸到黛玉额头并不发烫,方些微放下心来。又见黛玉神色古怪,书房中一股烧过纸的味道,再一眼瞥见角落里炭盆里头的灰烬。对黛玉道:“玉儿,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