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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咒道又是一门学问,学好了就多一件利器,学不好就被困在这里,你自己做决定吧。”柷焐说道。
无瑕啼笑皆非:“前辈,晚辈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老龙,你想让无瑕丫头在这里研习咒道?你有咒道造诣吗?”珈兰问。
柷焐大大方方道:“没有。”
珈兰闻言不赞成:“你我都没有咒道造诣,如何教导丫头钻研咒道?短短六百年,她根本连门都入不了!更何况她不可能把余下六百年全部都浪费在这里!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然而事实上,就是没有其他办法。”柷焐斩钉截铁。
“怎么会……”
柷焐打断:“你们当然可以不相信我,去寻找其他的方法,但是我提醒你们,当你们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最终无功而返,还是只能选择如我今日所说,研习咒道。”
珈兰蓦然陷入无声,柷焐的话她无法反驳,毕竟少阳之心对她而言,是一个太过高深而陌生的世界。
珈兰纠结的征询无瑕的看法,“无瑕丫头,你又是怎么想的?……丫头,你在做什么?”
在珈兰与柷焐说话间,不知何时起,无瑕已经看着身下那座小舟陷入了沉思。
听珈兰唤她,无瑕疑惑道:“珈兰,柷焐,这艘船无法由法力来驱使,那么最初它又是如何在海水中前行的呢?”
珈兰与柷焐均是一愣,这是他们二人都未曾考虑过的问题。既然法律无法驱动,那么是什么力量推着小船移动呢?
无瑕道:“难道是……咒力?”
珈兰霍然想到了什么,“一定是咒力。这片海是一片咒海,其内交织着无数的咒术——”
“咒术产生的力量不均衡,从而推动着小船前行,而小船现在不动了,也就是说前方的咒力阻挡了后方推行船只的力量。”无瑕接口,“所以,这个地方存在着咒力的规则。”
天地间任何一种道都遵循着各自的规则,换言之,只要摸清了规则,不说精深,任何一门道想入门都是不难的。
“咒力……”无瑕试纸试了一个小咒术,静止的小船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这代表船的前后方咒力的力量相差不算太大。
无瑕又试着朝旁边一个方向试了一次咒术,发现有一波轻微的海浪方向转变了。
她于咒术所修不多,若是想单靠一的咒术使这座小船行出咒海,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需要领悟这处的咒道。
苦思良久之后,无瑕试探性的将同一个咒术对四周的海水都用了一遍,每个方向传回来的反应截然不同。她仔细的研究着每个方向传回来的变化,分析着此处这些咒力的性质强弱。
小舟始终停在这处无法转动,也无法前行,没有更多的地方让她来分析咒力,思考过后,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无瑕找到方才反复验证过后确认的咒力最弱的一处,在那初施加了一层咒术,咒术的力量推着那处的咒力移动,泛起了一层不大不小的海浪,在一波波往前流动的海浪中,那股海浪极其不协调的往斜前方撞了过去。
见此,无瑕实验成功得出了结论,咒力与咒力相撞时并不是只有抵消一个后果,也有可能叠加增强!
不过显然能够叠加的咒力是有特殊要求的。无瑕修习阵道时曾着重研究过阵法叠加,她猜测咒力应该是与阵法一样分了非常多种不同的性质的,能够叠加的咒力其性质上必然有一定的规律。
为了验证这个结论的正确与否,无瑕再次向方才那处施加了一层咒术,这次两股咒力叠加后产生的海浪撞向了另一方向,却是瞬间便被对面卷过来的海浪淹没了。
“咒力的性质……这,便是我研究咒道的突破口!”无瑕低声自语。
小船在此处这一停留便是十年都未曾再移动过分毫。这十年中无瑕并不是坐在船上无所事事,而是一寸也没有放过的不停的用咒术试探小船附近力所能及的地方所蕴含的咒力。
小船之上,除了她坐的地方开始出现了一枚一枚的玉简,在玉简上详细的记录着小船周围每一寸海水中,所存在的咒力所蕴含的强弱、能量、性质、推测等等一切验证得出的信息。
在分析完此处所蕴含的咒力之后,无瑕挑了一处海水施加了一个最初级简单的咒术,推动那处海水所蕴含的咒力,击向了另一片海水的咒力,然后又以一个小咒术牵引叠加过后的咒力打回转到了船上,十年未曾移动过分毫的小船蓦然晃动了,接着便往斜前方开了出去!
无瑕眼中露出几分欣喜之色,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已了然于胸。
这次小船开出去走了五日才在又一片海域上停了下来,在进入这片海域时已初步窥得咒道皮毛的无瑕,便感觉到此处海域所蕴含的咒力与先前那一处截然不同,更加的强大,同时也更加的高深莫测!
无瑕不骄不躁,沉下心来,她相信即便是最复杂艰难的道,都是由最基础简单的规则组成,不论是阵道还是咒道,本质上都是规则的不断叠加,以及衍生变化。
小船在此处停留,又是十年过去,十年后再次起航前行数日便又一次停在了一片未知区域。
就这样无瑕在咒海上走走停停,漫长的时光无声流过。
第395章 缚命术
苍翠的大山悬浮在半空中,下方云雾缭绕。车队行在山间; 最前方; 黑衣黑甲的暮爵步步沉稳; 时刻戒备着四方动静; 在他身后,法光上人面色沉静,不言一语。
队伍安静的前行; 忽而中部那座豪华的座驾中传出一个虚弱的男声:“暮将军; 距离山顶还有多远?”
暮爵停下脚步,回身冲座驾的方向躬身禀报道:“回禀帝君; 按照当前速度一个时辰内必达山顶。”
“辛苦暮将军了。”楚玉淡淡说完,便不再发出声响。
一个时辰过后; 车队来到了山顶。
山顶之上风很大; 树木在风中摇摆着,发出剧烈的沙沙声响。
暮爵抬起一只手臂; 车队领命停下; 座驾的帘子被一只苍白的手掀起,楚玉从中探出身来,正欲迈步下车,一只手按上他的肩; 往回一拉。
楚玉猝不及防仰倒回车中; 一个有力的臂弯撑住了他,头顶落下不轻不重的话语:“你真要去?”
楚玉靠在无殇的手臂上,点了点头; “嗯。要去。”
“若是我不允呢?”无殇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楚玉淡淡笑了笑:“你阻止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拼上命,不一定阻止不了你。”
楚玉的笑容淡去,温润的眼中浮起了前所未有的一片冰色,这令他柔和的轮廓竟然出现了几分冷酷神情,“那么在你这么做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无殇微微眯起了眼,一只手捏住楚玉的下颚,抬了起来,“杀了我?你下的去手?”
楚玉点头,“下得去。”
“你能杀我?”
“能。虽然我死了你就会死,但是你死了,对我而言,只不过是让这副病体残躯更加苟延残喘而已。”
无殇的眉峰猛的一蹙,又展开,捏着楚玉下颚的手狠狠用力,“你一定要去?”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楚玉疼痛的皱了皱眉,“……包括你。”
无殇审视他,半刻过后,放开他率先下车。
楚玉扶着车门下去,无殇没有等他已经大步往前方走去,藏蓝色的宽袍被风吹起,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气愤沉怒。
等在队伍之首的暮爵神色中已经有了些隐而要发的意思,见楚玉迈下车来才放下心,快步上前为楚玉披上一件厚厚的大氅。
峭壁之巅矗立着一座百丈高大的石头头像,经过无数个年头的风雨蚕食,头像已经难辨五官面貌,唯独流露出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
楚玉命令暮爵带领众人守在远处,独自走过去,面对石像深深的鞠了一躬,“少阳前辈。”
古旧的石像上属于嘴的位置居然动了动,发出苍老的语音:“仙族的气息……你是楚道衡的后人。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楚玉。少阳前辈于吾族大恩,吾族一直铭记于心,代代相传,或不敢忘!多谢前辈庇护吾族这许漫长岁月,甚至为吾族赔上性命!今吾族面临存亡之危,晚辈不得不冒犯前辈,求前辈……”楚玉一撩衣摆,对石像恭敬的跪下,深深一拜,“见谅!”
石像未有丝毫惊讶或见怪之意,自语:“这一日终于来了,吾已等了许久……”
“谢前辈为吾族无畏牺牲!”楚玉又是一拜。
石像缓缓说道:“并非牺牲,这千万年来吾亦想解脱。吾曾与你先祖楚道衡定下契约,为他守护仙族,今吾之死能够最后一次再贯彻契约,于吾而言乃是一种成全。只是,小辈,你……”
楚玉摇了摇头,“前辈不必为晚辈担心,前辈只为与先祖一个契约,便不惜赔上性命庇护我仙族,晚辈身为仙族之首仙皇一脉传人,为吾族献祭生命,哪怕生生世世再不轮回,亦是责无旁贷!此乃晚辈今生唯一的职责与使命!”
说出这番话的楚玉,那张素来温柔和蔼的脸上尽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似乎昭告着所有人,他的决定连上天也无力阻碍。
石像似乎打量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病重的青年一刻,最终叹息:“楚道衡的后人吾亦见过许多,再吾的力量衰竭至此之前,吾亦可自少阳之心观察仙皇一脉,但吾所知所有楚道衡的后人之中,只有你是最像他的。并非面貌或性情,而是那份倔强与执着,简直一模一样。你有这般强烈的决心,或许此次,仙族当真可免于灾难……”
“多谢前辈认可。”楚玉颌首说道。
“说不上什么认可,只是感慨罢了。言归正传,想必你亦知道此处这尊石像并非吾本体,只是吾的三座灵台之一。”
“晚辈知道。”
“若要彻底灭杀吾,必先摧毁吾的三座灵台。此乃其中一座,第二座与第三座灵台所在之处,在此地这座灵台被毁灭后,线索自会浮现而出。待三座灵台被摧毁,前往吾本体所在之处的通道自会出现。毁掉吾的本体,各个仙界崩落之势即将终止。”
“谢前辈指点。”
石像沉吟半刻,“小辈,吾再向你确认一遍,你可清楚每摧毁一座吾的灵台,你自身均会承受一次反噬之力。待最终摧毁吾的本体,你亦将与吾同归于尽!”
“先父仙逝之前已将此事清楚告知晚辈。”楚玉回答。
石像低语:“当初吾与楚道衡达成契约,为他做一件事,吾原本以为他会要吾保护他与他的后人,世世代代,不想他却提出自愿将生命之力赠与吾,并且将吾与他的血脉相缚,吾能够从他的后人那里源源不断的分取寿命与法力,长久的生存下去,灵力永远不会有枯竭的那一日,条件便是要吾保护整个仙族。吾从未想过,将来有一日,吾将与楚道衡的后人一起死去,以此换来仙族存活……”
楚玉轻声道:“想必先祖生前也从未预见过这样的未来……”
“预见……即便是世间最精准的推衍之术,又如何推衍出所有事情的结局?”石像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小辈,你动手吧。吾不会有半分抵抗的。”
“谢前辈。前辈于吾族的恩德,吾族永世不忘!”楚玉最后一次对石像郑重一拜,抬首那刻,目光已变得冷酷而坚定。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