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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如火如荼的忙发家时,她小叔此时此刻就跟她在同一个城市。
只是小叔毕铁林正和一个男人站在火车站等着车,并没有来找她。
要不说很多事情都是凑巧呢,毕铁林离开赵家屯,第一站还真去了齐齐哈尔,也就是毕月大力宣传的饭店名所在地。
他到了那,敲开了一户破房破瓦盖的独门独户人家,当里面的人打开门看到是他时,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
“铁林!你也出来了?!太好了!我一直在盼着这一天!”
毕小叔说:“喜子,奶奶还在吗?”
曾和毕小叔在一个号子里蹲过的吴玉喜眼中含泪,毕铁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都一样。不过,我们要重新开始,为自己,也为那些还在的亲人。”
那天后,毕铁林带着吴玉喜先到了京都,他单独面见了已经是“大领导”的陈凤祥,推掉了去读两年书,然后安排一下当司机兼秘书的建议。
他只留给了“大伯”陈凤翔一张欠条,带着他的兄弟踏上了京都到昆明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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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南行记(二更)
人们常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可见“自由”对人的重要性,而监狱这两个字,它限定了人性中最最期盼的本能。
也可见无论在哪个年代,人千万别犯罪,那地儿不是人呆的地方!要不然有没有文化的老百姓咋都明白一个道理呢,蹲大狱、蹲大狱,不死也得扒层皮!
那个特殊的“圈地”,它是八十年代也好,后世新时代也罢,后世看守所认了多花钱还能有个区别,但监狱、根本没有“人满为患”这四个字。
起诉判决一下,有罪的直接往里面扔,和被告所在地有关系,跟哪个监狱人多人少没关系。
而毕小叔毕铁林和一米六五身高的兄弟吴玉喜,结识一场就缘于刚进监狱那一段。
他二十三岁刚入狱,一进去放眼望去,一个明明十来个人的铺位间里,居然蹲着三十多人,看那样,还得往里面塞!
怎么睡觉?立着!
每个人都得侧着身体立起来,你的前胸贴着别人的后背,就为这,趁着狱警不注意,三十多人经常干架,每个间里都有“老大”。
老大是能平躺的,自然就会有人一宿一宿不能睡觉,连侧立着都没有地方。
二十三岁的毕铁林,年轻气盛挨打了三五次,他又不是真暴力犯罪进去的人,自然没有那虎虎气气不要命的心劲儿,一股被欺负的火气、外加憋气,在进去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就病倒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被“欺生”的狱友们给欺负到得一宿一宿坐着,不能睡觉。
那时,小个子的吴玉喜站了出来,他把他的地方让给了毕铁林休息,他代替毕小叔一宿一宿打更。
就这份交情,没进去的人根本不懂,说是“过命交情”,一点儿也不为过!
为啥呢?一个好好的人,如果你进监狱之前只是腿上有个关节炎,等你从那地儿再放出来时,腿是瘸的,这属于最普遍的现象。
而当时毕铁林高烧不退、胸闷气短,半死的状态下,如果再不能好好休息,他估计都熬不过一年,直接死里面的可能性很大。
是吴玉喜伸了一把手,定时定量的黑窝窝头、汤上一点油腥都没有,本来就只能吃个半饱,他却省下来一半,都给了毕铁林,替他不睡觉,等毕铁林清醒点儿了,还时不时的开导!
等到毕铁林认了命,身体也慢慢痊愈了,听着吴玉喜的入狱原因,久久沉默,之后他就和吴玉喜称兄道弟了。
吴玉喜进监狱的原因,真算是现实社会中的一个悲剧缩影。他是因为有人欺负他奶奶,生气时,挥了锹头失了手,给人脑袋开了瓢致重伤。
而事出有因就是因为小盲流子在路边儿把老太太踹到口吐白沫,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得罪了他们!
老太太只是趴在国营饭店的窗户前,等着他们吃完,想收罗点儿剩菜剩饭,给家里的孙子吴玉喜解解馋。
那几个小盲流子认为老太太影响了他们的食欲、膈应到他们了,喝多了,出门就对老太太拳打脚踢。
……
毕铁林是受了冤枉,背上了“强jian”罪名,吴玉喜是被逼无奈、保护奶奶,两个人在监狱里互相扶持,当毕铁林被转狱到大西北,他们相约,出去的那天,从此是亲兄弟!
昆明到西双版纳的客车上,吴玉喜感叹道:“我咋感觉咱俩分开这几年,你变的可有本事了呢?我老哥一个,以后就跟着你干,干一辈子,我命里遇到你,有滋味儿了!赶明儿再娶个娘们,这辈子除了对我奶奶愧疚,也算行了!”
一路的火车,毕铁林带他在餐车吃饭,那可是餐车!虽然铁林还是话少,但向他打听啥,他都好像知道!
毕铁林浓眉大眼、粗犷的五官,染上了笑意:
“喜子,咱是得好好干!人这一辈子,就分你咋想咋看,但无论咋样,不能混日子!大西北那面都是重刑犯,或者是政治上……但那里面有本事的人很多。
我在里面和一位大伯学认字、学知识,跟着投机倒把的头头、什么诈骗的啥的,听天南海北的奇闻!总之,能混到那里面的,只要你用心,搁谁身上都能学到点儿东西!管是好的孬的呢!混日子啊,就等于糊弄自己!”
“那咱这趟去?哎呦亲娘呀,我憋一道,就怕你心里没数,搞半天要干啥,你早就想好了?”
……
京都到昆明,昆明转客车到西双版纳,西双版纳雇车到勐海县,再从勐海县搭牛车或步行,行走八十多公里的窄小土路。
毕铁林带着吴玉喜辗转倒车,一路到了云南靠中缅边境的小镇子里。
这小镇子就跟个生意人眼中的“世外桃源”一般,它很奇特!
胶丝袋子、土篮子往地上一摆,老爷子、老太太、很多岁数大的人,他都能两边兼顾,更不用说年轻人了。
这的人,一面儿卖自家种的大白菜,一面儿能批发破筐里的“海霸牌、天霸牌”手表。更让人眼球突兀的是,还有大爷的旁边是穿山甲,穿山甲的旁边是女人的内衣和裤衩。
毕铁林弯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再直起身子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也笑出了笑纹。
什么手表啊啥的,他根本就没看,直奔道边儿一个又一个小木屋。
而吴玉喜还在傻眼中,这中缅边境的小村子,连房子都跟他东北不一样,街两边儿全是木屋,这……入了冬,不冷吗?
货比三家,毕铁林最终选定其中一家,进屋就跟老板订货:“美国粉、油脂、口红,一样给我来三百块钱的,泰国的雅倩,对,就那个,来五百盒!”
说完,在吴玉喜彻底懵逼的表情中,他开始拖鞋,解袜子,搂起身上的背心,露出黝黑的皮肤,就像抗战时捆炸药包一般,他的腰腹处捆着一沓又一沓的十元人民币。
一米六五的吴玉喜,一下子扑上前,两手紧攥毕铁林带茧子的大手,眼含惶恐:“铁林,咋买这老些娘们用的?!你就是倒,这也太多了!咱俩不得又进去啊?!”
毕铁林扒拉开那双不安的手,笑了。
木屋老板替话不多的毕铁林解惑了:“你放心,年轻人啊,你只要把控住心啊,来了这面不倒黄黑白,边检人员上车查验不管你们,忙着抓大的呢!”
黄、黄金,黑、鸦片,白、毒品,这些,毕铁林自然能把控住内心。
他这辈子,别说主动犯罪,就是有人想再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他都不会再给人机会!
第八十八章 挣家(一更)
毕铁林对狱中运输毒品的那名老哥记忆很深。
按照常理,倒这个的,都得被枪子“peng”一声处决,但他是在被逼无奈下帮忙运输。
当然了,这辈子能不能出来,那也是个问号!
那名老哥在劳动完休息时,和他感叹后悔过去的日子。
讲述他去边境是借了很多钱,本意是要倒点儿化妆品的,因为家里亲戚是百货大楼的经理,无意中聊天给他指了条道。
但到了当地住宿时,认识了不该认识的“朋友”,半懵半清醒的状况下,帮人捎了东西。边检突击,他也就进了大西北的牢里。
正如经营木屋生意的老板所说的那样:“年轻人,只要你把控住你的那颗心啊,很安全!”
人在暴利面前,难免会走错路,可这不适用于刚出来的毕铁林和老实巴交的吴玉喜。
他们进去过,他们在午夜梦回时,会激灵一下,出一身的冷汗。所以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且相信自己。
……
毕铁林在出狱前的那几天时间里,他没事儿就琢磨、研究,到底出去了能干点儿什么!
他已经给毕家当了七年的负担,再面对亲人时,他总要做些什么,扛起家里的一切!
在里面呆的年头多,混成了个小头头,借着大家都种地劳动改造的功夫,他就开始了“谈话模式”。
也就有了今天,他能带着两包货,安心踏实的该睡睡,养足精神。
陌生人搭话,也只是笑笑,陌生人送他一碗米粉,他给别人点两碗还过去,多余一句话都没有,其他嘛,更是啥也没寻思!
“铁林,那娘们用的东西,能挣多少钱啊?你和我说说呗?你你你就是再话少,你也得给我透个底儿啊?!”吴玉喜一个翻身起来,弯腰伸胳膊摇晃毕铁林。
这么早就眯瞪,睡不着不说,他心里好像有猫爪子在挠,听铁林说本钱都是借的,这万一要是砸手里了,他俩又不能擦不能用的,你说闹不闹心!
毕铁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伸进床底下的胶丝袋子里,拿出一盒油脂,还是一派从容镇定的表情,眼睛紧盯住带着花样的盒子,就像是透过这铝盒,能看清其他一般。
沙哑的声音响彻在小旅店里:
“这是泰国的雅倩,以它为例,拿货是一块八,倒到京都,嫌麻烦都扔给商场是七块二,但得给点儿回扣。要是吃点儿辛苦挨家推货,价格能在七块八,他们零售十五块八。”
吴玉喜这一宿,更加辗转难眠。
……
原路返回的客车上,西双版纳的勐海县那一站被叫停车,吴玉喜本能见警察直打哆嗦,尤其是全副武装还带着警犬的警察。
“都不许动!例行检查!从现在开始,谁动就扣留谁!”
全车上下无一人敢说话,就像是空车一般的安静,只有警犬呼哧呼哧在喘气中嗅着。
其中一名警察,一眼就瞄到了吴玉喜那两条打着颤的腿,他走到毕铁林身边,看了看他怀里的兜子:
“撒手!”
毕铁林瞬间双手抬起,投降状,一直举着,表情未变。
兜子随之被警察扔在了地上,拉开拉链,扯过警犬先嗅后再翻找。
“哪的人?”
“东北。”
“东北哪?”
“哈拉滨下面的屯子。”
“呦,少见啊!”
吴玉喜带着颤音儿,提起勇气打断道:“警察同志,俺们守法,普通老百姓,整点儿化妆品,别的啥都没干啊!您高抬贵手,我爷爷还撩倒在炕上等着去医院的救命钱!”
警察斜睨了一眼满口胡说八道的吴玉喜,等到这趟车全部安检完,也真的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