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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风常年在西北,帮助沈云朝打理天下生意,为人处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周定乐虽然知道此女武功定然不弱,但是在沈听风言语及行为处处示弱之下,心里难以自持的对她产生了怜惜之情。更何况,此时此刻的沈听风与昨日傍晚时分的沈听风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昨日傍晚时分的沈听风,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脸上头上都带着暗色的面巾,周身都是暗色的血迹。灰仆仆的骑着马而来,周定乐一时压根没看出来她是女子。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沈听风呢?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洗漱,她换了一身淡青色的纱裙,略施粉黛,盈盈而立,气质清爽的如同出水的芙蓉。温柔中偏又带着骨子里的冷,让人第一次见面便会心尖一颤。
“沈姑娘多虑了,你送粮前来,救急于两军阵前应该是本王谢你才对。”
“九殿下过奖了,庄主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们自然要尽心完成。”
“提到沈云朝,沈姑娘好像是他的胞妹吧,怎么你们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周定乐只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沈听风微微一愣,随即便笑道“哥哥长得像父亲,我像母亲。”
晏明修停在半空中的手里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看了一眼淡淡微笑着的沈听风,他一口将茶饮尽,说道
“你就是来打听人家哥哥和她的容貌的么?看来你很闲啊。”
周定乐连忙摆手,解释道“怎么会,本王是专门亲自前来请沈姑娘和她的伙计一同前往酒楼,本王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就等着诸位功臣入席了。”
说罢,周定乐四下望了望,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不禁疑问道“这…………”
“多谢九殿下美意,只是我的伙计们连夜赶路,现在都在休息,实在是……只能辜负九殿下的美意了。”
“无妨,无妨,是该休息的,是本王思虑不周,那,就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九殿下公务繁忙,您自便便是。”
送走了周定乐,沈听风身姿不变,望着驿站门口,凉凉的问道“你觉得他是真的如外表看起来这般的”单纯善良”,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像他那个鲁王哥哥一样?”
“你问我啊?我可不知道。”
沈听风皱起好看的眉毛,回过身,看着晏明修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快的说道“你休要搪塞与我,这世上还有你晏明修看不透的人吗?”
“哟,没想到啊,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啊!”晏明修很是开心的笑了两声,然后突然地又停住了,他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看着沈听风继续说道“可是啊,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比如,我就一直都看不懂沈云朝,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扔了手里的茶杯,走近沈听风,审视着她,似乎是在她身上寻找着其他人的影子。
“他要权?不,沈云朝来自西北,要权的话他可以直接辅佐齐武王,可他偏偏就冒着被人鸟尽弓藏的危险,来到了大周,还选择了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他要钱,好吧,这个我们跳过。他和大周有私人恩怨?可看起来像么,帮大周平定叛乱,送钱送粮的,我差点以为,大周皇帝救了他全家呢!所以,你说,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嗯?”
沈听风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晏明修间的距离,她看着晏明修冷冷的说道“你这么问,是想背叛云朝了?”
“背叛!?”晏明修干脆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个人,最怕无聊了,沈云朝越是让我看不清楚,我就越开心。你啊,语气不要这么充满杀意,你现在可是代表着沈云朝呢,要和善。只要沈云朝一天让我看不清楚,我就一天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你就祈祷,我永远都不会解开他的面纱吧。”
说罢,晏明修便大步的朝着驿站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了,背对着沈听风说道
“两件事情,第一,赵王恨周定乐入骨,但是二十余年了,周定乐还活得好好的。第二,前两天城里来了一个拿着银针的疯子,我把他关在地牢里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沈听风听了晏明修的话,眉头再次紧锁。心里暗暗的思索道”一个能在皇后嫡子的手上活了这么多年的皇子,不可能是全然庸碌无能之辈,只能说,他演的太好了,但是,沈云朝不可能会被他蒙骗,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云朝……”
…………………………………………
此时此刻,完全被沈听风给选择性忽略掉的,晏明修口中的拿着银针的疯子,正坐在阴暗的地牢里,一脸不爽的一边扯着身下的稻草,一边大声的不断的问候着晏明修的祖宗十八代。
如果沈听风或者肖北在场,那他们一定可以认出,这个蓬头垢面,毫无风度的“疯子”,就是沈云朝的好友,江湖上盛传的神医,宁远。
第三十六章 落魄神医
据晏明修所说,是他抓的宁远,但其实他说的有几分不准确,因为前几天,晏明修还没到培阳,抓宁远的其实是已经被他弄死了全家的吴昊,说起来也是宁远倒霉,宁远作为一个大夫,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巴太贱,说起话来那是要多拉仇恨就多拉仇恨,自己又是一个看见别人糟蹋草药就忍不住的人。
他比晏明修等人要早半个月就到了培阳,大夫的心总是软的,就算是宁远这样的臭脾气的人也不例外,他当时留在培阳旁边的一个村子里,免费的为村子里的人诊病,当时,他遇到了一个寡妇,那个寡妇姓沈,独自带着一个十岁大的女儿,或许是因为她姓沈,又或许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十岁是一个对于宁远来说很特殊的年龄。),总之,宁远对这个寡妇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寡妇生了一个烂疮在腿上,治疗的话需要一味特殊的药草,断肠草。
事实上,断肠草很不常见,因为是剧毒之草,平时买的话也是价格昂贵,何况现在是战争时期,不过宁远记得他早些时候,就是江州之战还没有爆发的时候,曾经来过培阳,最重要的是,他当时就种了不少的断肠草在培阳旁边的一座荒山上,于是,宁远挑了一个晴天,背着背篓就去了。
然后,好死不死的就遇到了正在布置岗哨的吴昊,要说山这么大,为什么恰好宁远就能撞上吴昊,那是因为,吴昊设立岗哨的地方,就是宁远开辟的药田。
宁远爬了半天才到山顶,满心的欢喜,却在看见一片狼藉的药田的一瞬间被去了个干净。他扔下自己的药筐和铲子,冲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大汉的屁股就是一脚。
“啊!我的药田!我的断肠草!”
那个大汉一时不察,顿时就被踹了一个狗啃泥,顿时,热火朝天的士兵瞬间就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宁远,不,是倒在地上的大汉。
“你好大的胆子!”
大汉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杀气腾腾的看着宁远。宁远踹完这个人,看这些士兵的反应就知道他踹的恐怕不会是普通的士兵,没错,他踹的人,就是培阳当时最高的长官,吴昊。
想吴昊是什么人,地头蛇一条,打出生起,除了自己老爹,他还没被人踹过屁股,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但是,宁远是什么人,神医哎,他连齐武王妃都不怕,又怎么可能怕一个正四品的参将,吴昊生气,宁远更气。
他指着吴昊的鼻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大体的意思就是,吴昊这个王八蛋,居然敢破坏他宁神医的药田,如果他不道歉的话,他就会让吴昊死的很难看,之类的话。
吴昊愣了一下,随即就拔出刀来要一刀砍死宁远,宁远当然不可能站在那里任他砍,他砍,宁远就跑,跑还不消停,一边跑一边回头骂,气的吴昊简直要疯。其余的士兵一边追,一边看着宁远作死的样子,面面相觑。
最后,要不是晏明修他们突然到了培阳,宁远一定就没命了。
当时宁远已经被抓住五花大绑,还塞住了嘴,乌黑散乱的头发完全遮挡了他的容貌,只能看到凌乱的草屑和枯枝挂在头发上,漆黑,呃,应该是灰色的衣衫上破破烂烂的全是荆棘划出的口子,虽然宁远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乞丐模样,但是晏明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宁远,毕竟,有胆子骂自己的人,他一向都是不会忘的。
晏明修和宁远对视了一眼,宁远知道晏明修认出了自己,但是,晏明修扯了扯嘴角,然后便对着一旁的周定乐说道
“你我来培阳第一日,还是不要见血好了,这个人就先关起来吧。”
吴昊虽然不服周定乐,但是也不会当众不尊将令,给晏明修抓自己的把柄的机会,所以,宁远的命倒是救下来了,但是也被关到了牢里。
队伍里回来调兵的蒋宣农恰好听到了晏明修的话,顿时抽了抽嘴角,心道“真是书生一张嘴,红口白牙的就在那儿撒谎。”
…………………………
等到沈听风想起宁远的时候,宁远已经在牢里呆了三天了。
第一天,他一直在骂,骂晏明修,骂吴昊,结果渴到嗓子冒烟,在浑浊的雨水和漆黑的罐子里的水之间挣扎了半天,他决定渴着。
第二天,他开始给周边的劳犯和牢头看病,顺便换一点吃的和喝的。
第三天,他试图越狱,然后被晏明修派来的人打了一顿,拳拳冲脸。
第四天,宁远睁眼就看到了沈听风,肿的像一个猪头似的宁远,愣住了。半晌,他怒吼一声
“晏明修!你大爷!”
宁远喜欢沈听风,这一件事情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例如,宁远从来都不会冲沈听风发火,要知道在宁远身边的人,就连沈云朝,楚寒歌都是经常挨骂的。再例如,宁远从来给沈听风的药都是不苦的,要知道,受了沈云朝刺激的宁远,看病一向都是,有黄连要多加,没有黄连也要加加的变态。
总之,表现有很多,但是沈听风从来都当做看不见,或者说,看不懂的样子,宁远也从来不说。但是,宁远是绝对忍不了在沈听风面前出丑的,就比如,被打成一个猪头之类的事情。
“宁远?”
沈听风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声,宁远闻声一僵,瞬间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他扒了扒自己凌乱的如同稻草一般的头发,丧气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宁远愤然的将整件事情向沈听风复述了一遍,其中,着重突出了,为了救人自己不畏强权的英勇,和吴昊蛮不讲理,还动手打自己的可恶,以及晏明修的见死不救和落井下石。最后他总结道
“都怪吴昊那个王八蛋!”
“他已经死全家了。”
“……………………”
第三十七章 攻城之战(上)
到了培阳五日,晏明修一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培阳城中数十名将领,其中还包括两个高阶参将,吴昊和郑源的全家。先前晏明修就跟谢易和周定乐解释过自己之所以不去准备战事,是因为尚且欠缺东风,现如今沈听风的“东风”已到,晏明修也就如约的召开了攻城前的作战会议。
基本上,现在还在培阳的将领都来了,除了个别留守军营。但是整个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