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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黑白浮雕
“怎么样文承，狙击枪还好使么。”
用耳边温柔得令人融化的声音说完，凝然把落在肩前的长发捋到背后，然后站起身甩了甩垂下的发丝。
说实话，直到现在文承才发现，只要凝然换上红色毛衣和连裤袜，脖子以下的部分和柳真区别便不算太大，就连毛衣残留的檀香味也不会被凝然的醉人幽香所遮掩。
“要是误伤柳真就不好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狙击镜里的视界，一切都被白光加强，而物体的轮廓更为凸显，简直是黑白浮雕一般。
喘着气的文承对凝然露出一丝不满，凝然一下楼就制定了新战术，但把枪背下来的人是我！
作为补偿，凝然便凑在文承耳边，手把手教他瞄准。
不过这把枪的触感确实棒。
“话说，你们都亲密到换衣服的份上了？”
“任务需要，”凝然莞尔一笑，又将毛衣领口拉到鼻尖吸了吸，“学妹的味道。”
你可以不要再秀恩爱了吗？
文承因更多的浮想短暂的失神，肩膀又被凝然拍醒。
“开枪。”
扳机的力道大很多，被凝然调校后的十字准星一动不动。
文承的手也没有发抖。
铿，铿。
狙击镜里，面罩男人应声跪在柳真面前。
柳真将靴子踩上他的肩，正要俯身去摘他的面罩，男子却突然狂笑着化为一道黑烟。
柳真，据点墙上都是她的照片。97号，伊索男人都渴望的女杀手。
如今这样的身体重合在一起，面罩男子却被挑起了更多的欲念。
脑中浮现柳真一脸虚弱，头发和紧身衣沾满汗水和唾液的样子。
想要吸吮她的汗水，可以从踩在我肩上的脚开始，又或者是那伸过来的纤细手指。
但那手指却被抓到少年的手里。
文承挡在柳真面前。
“笨蛋，你怎么这么快。”
柳真用不解的眼神说，又用“你这傻孩子”的笑，松弛下手臂，任由文承攥着，却又突然一空。
文承松开抓住柳真的手，又指了指远处，柳真回望过去，凝然正被一团蓝色护盾包裹。
因为蓝色的幽光将红色毛衣的凝然现身，仍在黑烟状态的男子一边朝下属们飘过去一边用虚空一般的低沉声音大喊，“先杀了那个叛徒！”
砰砰砰砰，下属们刚开完枪，后背就绽开血花纷纷倒地。
“没用的家伙！”黑烟吞下一个个倒下的黑衣人，吐出干瘪的尸体，再次凝结成面罩男子后，他膝盖的伤口已经不见。
“不好意思，你们谁都走不了。”文承淡然地说。
哗哗哗。
四周的卷帘门被纷纷拉开，冲进来数十个持着药剂枪的黑衣人。
“走不了的是你们。”面罩男子说。
“对不起，我不觉得。”
甩下这句倔强的话，文承倒并没有像一个孩子那样鼓起精神，反而拉着柳真后退几步。
“目前还不能打草惊蛇，杀光他们只会起到反效果。”柳真和文承背靠背，手臂呼出光纹。
“啊，是啊，”文承突然像是遇到新鲜的香味一样猛烈地吸了吸气，“不过该猜到的也猜的差不多了。”
“笨蛋，你有什么办法？”
“直接撤肯定不行，要不假装受伤？”
听到这里，柳真的双眼兴奋得想要燃烧起来一样，说实话这几次下来，已经对这个笨蛋攒了太多怒火了。
“好啊，你想要怎么受伤法？”
文承意识到大事不妙，看了看远处的凝然又闭上嘴巴。
为什么凝然一脸淡定呢？
眼下的情况很危险的吧，说实话我和柳真已经把动静闹大了，今天敌人势必疯狂反扑。
李陵和李广的齿轮如果提前转动，事态势必朝着不妙的情况下发生。
怎么办？
“受伤解决不了问题，想想别的办法？”
“砰！”两人脚下腾起一团黑烟。
文承挥出一道白光，将黑烟蒸发。
阴沉着脸的敌人不再开枪，而是将包围圈慢慢收拢。柳真和这个少年把他们逼到这份上，又送上门来，不如活捉起来好好凌虐一番了。
“有，”柳真说，“我们演一出戏。”
演戏？难道我叛变还是你叛变？
看到远处的凝然微笑着举了举手腕，两人同时喜笑颜开，
“猫和老鼠！”
敌人听到这句话，突然像是吸血鬼看到十字架一样，不断畏缩的向后退。
眼前的少年竟然和大魔法使如此默契，但说出来一个完全听不明白的咒语，他们是要憋出什么大招？！
可文承和柳真仍然停滞在沉默中。
问题是一瞬间让这些人同时失忆。
凝然的电网范围不算大，柳真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炸光了。
“学妹！”凝然用力喊，又指了指天花板。
消防洒水器！
柳真会意打出一个响指，以自身为圆心，将地下室卷起一道半径数十米的火焰旋风。
“铃铃铃铃铃！”
地下商场下起了雨，刚被熏黑的敌人正庆幸自己没有蒸发，又被冰凉的水雾淋得瑟瑟发抖。
文承朝凝然比出一个锤子的姿势，凝然会意将瓷球敲碎，接着朝天花板呼出一道细索悬在空中，又朝地面射出一道电网。
可惜的是，电弧仅仅在地面蔓延了一小片，撂倒了几名黑衣人便停止了扑腾。
敌人不为所动地朝两人逼近。
“看来是没办法了，都怪你，领导。”文承叹了口气。
“怪我？”
“是啊，谁叫你坚持李陵的问题必须留给李广呢？”
“你自己又怎样？”柳真不服气地回头指着文承，“还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伪娘把你迷住了？”
他们在说什么？听到这里，敌人再次怔住了，任由自己被雨滴冲刷。
“那种事以后再说，”文承倒也不害臊，“毕竟人家一番好心，再说我们的团队还在扩大，以后找找看有没有可爱的女孩子能看上他。”
“你怎么就确定小沁是直的？”
“喝！”文承突然涨红了脸凑到柳真面前，“你就不是弯的了？！”
“你白痴啊？！我要是弯的，濛濛还有你的份？！”
“我无所谓，濛儿开心就好，你要是乐意我们俩一起照顾她也行啊。”
这就是我所能回的最恰当的话吧，如果公主大人你要笃定心思留下来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共享濛儿。
“谁跟你一起照顾她啊。”柳真伸手点了点文承的额头，“你这个要多蠢有多蠢的家伙。”
倾盆大雨一般的地下商场，所有人都停下来围观两人的拌嘴。
“是你自己说的，我就是喜欢我们家濛濛，怎样怎样，”文承学着柳真当时的语气，“反正我的记忆里就是这个不甘心的表情。”
“算了，笨蛋，”柳真背过身去叹了口气，“我很高兴和你同桌，虽然现在的心情跟被脸上砸了一滩泥没什么两样，不过你这番蠢话倒是令我放松不少。”
“不愧是高中生，真是幼稚，”面罩男子哼了一声，“抓住他们。”
“幼稚的是你！”两人同时看过来，又看向远处的高大身影。
卷帘门下，刚刚抵达的哈帝唤出一柄金色的光纹长矛，卷着霹雳啪啦的青色电弧扎向地面的水塘。
在不断袭来的电泳下，黑衣人纷纷痉挛倒地，文承和柳真相视而笑，又突然一惊。
糟糕！我们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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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购物袋
凌晨四点，文承迷迷糊糊地躺在广场的石凳上，小雨停歇，湿意也飘散大半。
空气有些冷，但在这样的微光下，有如回到与她在某个寒假相遇的雪天。
◇
冬日下，商场的露天下沉广场，书店门口红色的招牌下，身体快要冻僵了，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却不打算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去。
那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孩，看到她时快要停止心脏的鼓动。
“没被她发现吗？”
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如果被她发现，我们都得遭殃。
“她还在睡。”女孩红着脸说。
这算是，初次和她这样相会吧，夹着小雨的下雪天，黑色的伞和红色伞撞在一起。
红衣女孩莫名其妙地抿着嘴笑了一下。文承跟着笑。
只要看到你的微笑，就会觉得安心。
“其实，找你来没别的事，而且这次时间也不多。”女孩收起伞拉着他，和他并肩朝外走向广场的树下，似乎是那里的阳光会暖和一些一般，她停下脚步。
“不进书店吗？”
“不了，我看看你就行。”
这句话真的让人心头一暖。
文承望着树荫下，被斑驳的晨光照映的红衣女孩。
就这样并肩走着，静静呆着，也会觉得温暖无比。
“很难想象短发的柳真会是什么样子。”
“咦？”红衣女孩好奇地推了推眼镜，“这么期待？”
“又或者说，穿着毛衣的苏濛，希望你不要冻着才好。”
文承将羽绒服脱下来，挂在苏濛肩上。
◇
“你还醒着吗，笨蛋？”
换回毛衣的柳真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没醒，濛儿。”
文承咧着嘴傻笑，拉起柳真的手。
“滚蛋。”
她用强力的嗓音甩开手，令人醍醐灌顶的冷静语气。
文承一下子醒过来。
“你有观察到最后吗？”文承躺着问，柳真坐在他旁边。
“看来没电坏。”柳真朝站在面前的哈帝点头。
什么意思啊，就算是我的身体电阻足够大吧，可是你也是受害者吧？也不知我们家真公主吃得消不，真令人心疼。
“抱歉啊笨蛋，你太重了，我跳起来的时候实在拉不动你。”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购物袋？！
文承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一大包购物袋面露疑惑，但里面装满了他想要的东西。
柳真突然俏皮地眨眼。
开超市没前途的，相信我。
文承一手拎起购物袋一手拉起柳真一起离开广场，哈帝和凝然紧随其后，文承却有些不自在。
哈帝的视线一直落在文承的后背。
虽然跟你见过几次不过你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吧，但可以不要在背后这么盯着我吗？
“笨蛋，你能松手了吗？”
“啊，抱歉。对了，怎么样了？”
柳真刚要回答，却听凝然在身后不紧不慢地陈述，“23号身份确认，都执行了记忆清除程序。”说完这里，凝然面露一丝担忧。
“放心，我有新的计划。”文承转身朝她笑，又发现凝然身后的一群穿着防化服的人影，匆匆穿梭而去下了楼梯。
天色也渐渐亮起来。
“啊，学姐！”
当耳熟的声音从后方击中鼓膜时，文承差点被平坦的路面绊倒，他跟着柳真停下脚步，凝然和哈帝也照做了。
计划来了！
“难得会在这里遇见你呢，怎么了艾可（Echo），”柳真平静地笑，“这么大清早出来做什么？”
“晨跑啊学姐，刚出门恰好碰到大伯父回家，想必是协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