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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所以出馆后还是建造英灵花园吧。
文承又看向凝然。
“至于我呢,”凝然叹了口气,“名副其实的掌柜……”
怪不得被你打理得这么好,辛苦你了。文承露出虚弱的笑。却突然问。
“对了凝然,你是真的假的?”
一句话把众人雷到,可凝然笑着说,“这重要吗?”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还是要有放弃我的觉悟。
果然又在灌输价值观了,文承避开她的眼神又看向苏濛,那么一直照顾我的就是濛儿了。他又揽紧了苏濛。
这么算来,其实我才是最没用的人吧。
这么说吧,我是个人渣。
见利忘义,徒有野心,见一个人就会动心的好色家伙。这么说我没错吧。
文承突然就自顾自地捶起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你?”柳真问。
还在为一年前的事情懊悔不已,萝兰也同时低下头。
“如果是萝兰的话,她都和我们说了。”柳真按住他的手说,同时苏濛轻轻拍他的背。
“是我的错,”萝兰走近两步然后朝大家鞠躬,“从头到尾都是……”
“没关系萝兰,还有文承,”苏濛红着眼眶说,“如果你要纳她为妾的话,我也不会……”
毕竟时代变了嘛。
纳妾……文承这时候有点傻。
听到这句,萝兰有些不知所措地注视文承。
“不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
真是,太乱了。
这是个绝对值得保护的对象,但我更期待她能恢复过去的荣光。
就像我和你约定那样的,和萝兰的事情虽然作为某种缔约方式……白费了,但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目的不是吗?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又用力点头。
被这么一说,众人也陷入沉默,时间是良药,这些陈年旧账早就不当回事了。
只是,这和文承想要的东西是不同的。
不管把我扔到哪个时空,我都只会把自己当做过客,一切为了回到未来!
就和以前遇到的困难一样……再大的困难我也会努力挺过去!
所以……坚持不下去的人就死去吧,受不了的人就放弃吧!
愿意留在这里的人就自甘堕落吧!
文承并没有把这样的愤怒发泄出来。
一时间沉默降临。
讲一个笑话,我想救一个工程师,可劳碌了这么久竟然搭上了这么多人,完全是退步。
有奖励吗有,却伴来更多的痛苦,还连累了她们。
配不上她们每一个吧,当然配不上。
房间里透着凉气,室外温度还要低。
苏濛打了个喷嚏,抽吸着鼻子和哭泣没什么区别。不久前的残酷烟消云散,只剩下柔弱的凄楚模样。文承把她抱紧了一些。
凝然端来茶水。
“不了,”文承猛然起身推开托盘,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身体方面不用担心,睡了这么久肯定都好了。”
“红茶行了吧。”柳真这么挽回地把茶杯端在他面前。
对话永远都是错开的。
这座客房如同监狱一般,谁和谁的话语都无法畅快地传达。
小竹呼呼地为哥哥吹凉。
凝然又叫来小二吩咐了几句,接着和小竹一起把门闩上。
“如梅怎么样了?”文承问。
“如梅姐已经阵亡……”小竹叹了口气答。
“阵亡?!”
“不不,”小竹连忙摆手,“是这个世界线的李如梅将军阵亡了,但如梅姐去凭吊哥哥的时候被认出来抓起来了……”(如松于二十六年五月阵亡)
抓起来?!
就算是因蔚山之败抓起来……
“被当做逃兵了?”
“不,关进诏狱了……谋反罪,明日午时问斩。”小竹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至于吧!
“怎么会谋反的?”
“因为……”凝然低下头,“她说自己不是大明的,而是……”
真之组的李如梅。
文承只是继续在桌边站了会,又踱步到窗外看着冬天的皇城。
对大家,很抱歉。
因为卷进了镜之馆,至今为止都是退步走,并没有什么进展,没有拿下什么灵脉或者工程师。
不过最想道歉的还是对如梅。
她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情,相比于别的英灵不断在我的路上试图秀存在,如梅只是默默无闻地为我杀人,又把光芒留给杀兄仇人。
就算是回到了过去也坚守自己的诺言。
说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都是骗人的。
在镜之馆里,时间是我的敌人,那不过是让一切恶果不断生长的催化物而已,把问题置之不理直至风化而已。
所谓信仰就是谎言,就是欺骗。世界无论如何都会自我运转。
套上世俗的枷锁或者承认现状都会让自己好过点。
毕竟,我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好色家伙,对吧。
如梅这样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当然看不上啦。
天子脚下和皇帝作对?开什么玩笑!听任如梅被斩吧,然后在这里和美人们一起度过余生那多舒服。
“凝然,”文承注视窗外的皇城,“劫狱方案。”
………………………………
第二百七十章 天井夜色
黑暗、冰冷、发霉的气息、枯草堆。
外面传来令人萎靡的笑声,客观来看,狱卒们的酒兴并不高涨。
如梅并不是因为能力不济而被抓住,而是进入这一层时和正成断开连接,法源消耗到极限了,金色光粒不自觉地脱离自己的身体。
正阳门西北,诏狱。幽冷越发浓厚。
脑筋动得快,会冷静观察事物,且兼具能够轻易斩断亲情的冷酷以及坚强的意志,若非常年在兄长的账下,或许早就可以成为家主和名将。
不过一切都破灭了。
步伐和镣铐声不断逼近,牢门被打开,明亮的火光让刚刚习惯黑暗的如梅睁不开眼睛,回过神来,发现被关进来的是熟悉的面孔。
“登山?(如梅的副将)你也……”仍旧穿着红黑制服的如梅打量着他的腿。
“被自家火炮误炸的,不过如梅将军,你不是……”
围了一年的蔚山城久攻不下,十二月至今年正月的数次冲锋均告失败,主帅杨镐隐瞒败讯不报更谎报军功。最终包括杨镐、麻贵、高策、吴惟忠、李芳春、祖承训每一个都遭到重罚。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这些将军多少有再次登场的机会,可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是灭顶之灾。
李如梅阵亡。
不过,如梅降落在这个世界线之时事态便复杂了。
兄长被皇帝厚葬在宛平长辛店,本来只是去凭吊一番,没料到另一个自己就这么死了。更可笑的是,被认出来之后招来朝臣更多的指责,无数弹劾本纷至沓来。
逃兵、欺君。误辽者杨镐,误镐者李如梅。
论罪当斩。
那么,为另一个自己再承担一次吧,不过要以我的新身份。倔强的如梅这么在堂上反驳着。
被关押的这半天,恰逢在京城述职的朝鲜接伴使李德悦前来看望,并说了她阵亡后的真相。
诸军撤还之际,水陆倭贼合兵追击,至于三十里之外。明军死者无数,或云三千,或云四千。贼乘其后,苍黄奔北,自取败绩。弓矢蹬杖,投弃盈路,以至籍寇。
败退的明军三五成群冲入朝鲜人家中,强要财物,强掳民女。朝鲜的民众本忍饥舂米以供军饷,而今反如此,更望得生之路呼?
一路走来,如梅也不断被那四个字纠缠着。
杨登山叹了口气,“有幸能看到将军生还,没想到明天我们会一同问斩,也算三生有幸了。”
“是吗?”如梅笑了笑。
而登山突然凑近了说,“不瞒将军,我是自首而来的,因为有位卢大人托我带话。”
“卢大人?”
“对,卢文竹大人。”
听见登山的低语,如梅的双眸忽然睁开,露出惊恐之色。
登山察觉了如梅的异样后说,“告诉将军一个秘密好了,这个总兵卢大人竟然还是个孩子,而且……”
“而且什么?”
“和六部官员多有交情,这一年不断提拔。”
听闻此事,如梅瞪圆了双眼,这还是我认识的文竹妹妹吗?不,总的来说更像是背后有一个团队。
“卢大人已经联系了众位兄弟,打算劫法场。”
原来是为了我而来的。
可听到这里,如梅并没有感到欣慰。
“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我可能等不到明天就要消失了。
至少可以和兄长相逢了,本以为会表现得和你一样好,我的兄长,而且会超越你。
可如今我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如梅突然冰冷地朝地面啐了一口。
登山不再补充,暗暗叹了口气。
如梅眼角斜视着四周的黑暗光景,甩了甩短发,站起身踩着无助的步履走到天井下仰望夜色。
呼出一口白气,吸入寒冷刺骨的干燥气息,再次闭上眼,又靠到墙边,突然宛若全身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因为抵御寒冷的原因,光粒溢出的更快了,怕是熬不到午夜了。
谢谢你文竹妹妹。
告别之前,如梅留下了爽朗的笑声,似乎在整个牢房不停回荡。
“又要……责骂我吗?如梅将军?”
“抱歉,以前那样对你。”
我是个无趣的女人吧,就连兄长都这么嘲笑我。
但是舞台已经准备好了,却不能在烈日下赴死。如梅抱紧了自己一些。
四周的幽冷逐渐加深,唯独被金光包裹的如梅没有察觉。
“如果如梅将军想要提前行动……”杨登山突然站起,并附耳说了几句。
准确的说就连狱卒的家人也已经在一个时辰前被绑架了,只需要说几个暗号,他们就会打来牢门。
“不了。父亲大人还在,如果我就这么逃出去,会连累他老人家的。”
如梅面露苦笑,登山之所以语带煽动更多是被那个卢大人的团队威逼利诱的,并不会出于和自己的交情。
就算刑部、礼部侍郎都被柳真老板娘收买,也不妨碍如梅面临的无解之局。
逃出去,如梅并不是不想,而是在这个无穷的修罗场里,斗志被磨砺得差不多了。
只是和主人一起跟随一个多情而莽撞的少年,甚至在旁人看来懦弱无用的少年。
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跟随的呢,甚至放弃了这个王朝?
为了阻止一切而独自勇往直前,迈出步伐的他,到底懦弱在哪里呢?
口出狂言的肤浅少年,很多人都会讨厌他,很多人都想杀他。
不过我不会,他一点都不懦弱,一点都不肤浅,因为同样经历过屈辱的我明白。
那是隐忍,只有一路跟随过来的我们才能理解的隐忍。
“谢谢你们的好意。”如梅这么坚定地微笑。
信仰的反与正,两条道路必然有交会的一天,无奈的是我已经无解了。
“请告诉卢大人,竭尽全力帮助她哥哥就好。”
越来越耀眼的光粒缠绕在如梅周身。
“将军,请三思!”
我从来没有感到某种温暖。但遇到你们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