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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又闯祸了。”
警察把这一带全封锁起来，发现一个十楼沉陷到二楼位置的阳台上一跃而下的少女拍了拍裙摆，淡然地站到一旁，露出意图不明的笑容。
老人刚刚买完菜回来和警官们谈话，她走过去耸了耸肩，可老人拍了拍她的肩，看起来非常开心。
可在岩浆池中缓缓陷下去的大楼和尖叫的居民们不这么认为。
“没想到半个小时内就完全贯通了，这样一来你的修行已经圆满结束了。”
老人露出沉稳的笑容，仿佛在为她加油打气，还露出“接下来完全是放假和日常生活哦”的表情。
“我不乱来了师父，那以后每天打禅两个小时可以吗？剩下来的时间我想做点别的事。”
“你自己做主。”
然后在一群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老人挥了挥手，楼房又从岩浆池里升起来了。不多久一切回到了完好无损的状态，空气和大地在渐渐冷却。
老人被她挽住手臂，两人缓缓踱步，经过被他们吓退的人群进入电梯间。
“另外学姐每周可能会来看我一次，师父会介意吗？”
“到时候你们出去住吧。”老人一语道破地笑了笑。
“讨厌啦。”
“这段日子，”老人说，“那孩子能熬过去吗？”
“相信他们吧。”
老人突然故作惊讶道，“听说他是恶魔啊，你可要小心点。”
“真是谢谢提醒啊。”她浅浅地白了老人一眼。
“可以帮我买辆车吗？”老人突然说。
“车？自行车？”
“汽车，我想试试开车，带着你兜兜风。”
“你不累吗？想还俗了？”
“老朽何时出过世？”
“哎呀师父你别这样好吗？我可不想跟你聊历史。好不容易能安稳睡觉了呢。”
老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把她的那句话烙在心里似的。
“其实当初我也赞成谷先生，让那个孩子变成一辈子都无法结晶的身体。”
她眯起眼睛，老人这时第一次用力点头。
“是你父亲说服了我们。”
“但我们又必须把代价承担下来，是么？”她试着补充。
可最后落得身心憔悴，付出代价的是我不是么。暗暗说着，她却露出微笑，目送老人去了厨房。
在她过去的人生里，承担别人的罪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伊索描述的那样，如同十年前的悲剧一样，如同余潇一样，她才是所有恐怖的根源。为了防止这份心魔溢出，她只能一边和秀姐对话，一边听从老人的指示以佛道修心，最后变成中立的一面。
但是现在一切豁然开朗，对自己的厌恶不知何时慢慢消失，长久以来的记忆，所有的热爱和仇恨，悲伤和喜悦，早就不知不觉融化在这份温情里。
踱步来到房间望着城市上方渐渐暗下去的天空，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和该做些什么。
昏暗的天空下，到处林立的高层大楼逐渐点起灯火。
暗红色的夜空即将出现，命运的折磨将在城市里继续，也会不断增加罪恶和希望，冤魂不断被我们吞噬，大概是为了让那份最终的黎明到来。
拉出椅子打开台灯，把地板上的快递箱子抬到桌上，划开包装，从里面取出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按下按钮。
无论外界怎么变化，她只想要做自己。
即便是如今的退隐生活亦如是。
这是如今的自己能做到的事，也是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这样抬头看着天色渐红的夜空，用明亮的眼眸微笑了一下。
“笨蛋……”
记忆冻结什么的，你还真信了呐。
得把这些记录下来才能真正忘了你啊。
不过。
也就是三天的交往吧，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
可总觉得是过去了好多岁月，好多心思投入在里面，最终仍然落得孑然一身。
趴在桌上嘲笑着自己，雨势渐大。
没有苏濛的未来是没有意义的，这样让你心痛和纠结是没有未来的。
所以，我会为我们的轻浮付出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缓缓呼了口气。
………………………………
第三百章 廉价珍贵
如果说这个世界就像一个闹市，那么廉价的东西往往聚集在人多的地方，而人烟稀少的荒野和海岸却会发现珍宝但毕竟稀少，如果涌入廉价的人群中用廉价的方式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吗？
廉价的事业、成就、财富、生活，以前渴望的不就是这些吗？
可为何到头来，经历了血雨腥风，生离死别，这份廉价却格外珍贵？
抱着这种沉重的哲学问题，文承在菜场买完了菜。
就连卖菜的大叔阿姨都对这个阴沉着脸的少年露出疑惑。
首先他是个学生对吧，其次他是个男的对吧，这种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菜场？他一定是失恋导致的错乱了吧，对吧对吧。
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文承的内心和表情一样毫无波动，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算回到家中，我的心依旧平静。
可有人被吓到了。
在拎着两个塑料袋的文承用额头敲门前，门就开了。
“你回来啦！”小竹笑吟吟地出来迎接，然后面露惊恐地后跳两三步，“嫂子你来看啊！哥哥他他他……”
文承一脸失落地放下塑料袋，用残留着檀香味的手将校服外套卸下递给小竹。
离别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伤感甚至有些麻木，但回到家里便被一阵恐慌感袭来，仿佛这个世界不再真实，仿佛这里离开了她就运转不下去。
我到底……怎么了啊？
文承陷到沙发里抱着头。
“咦，文承，你买菜了？”苏濛在厨房里远远地问。
事到如今还要对我疏远吗？
“你在……烤……面包？”
这是才闻到热热的酵母味，令人安心的气体从厨房一角的烤箱里溢出。
“是啊，难得和小竹两个人待在家里，就给她烤面包啦，怎么了文承，听说学校火灾了？”
当然在苏濛的眼中，火灾这个词就像是自行车坏了一样稀松平常。因此她的语调极为平淡。
“以后别给这个二货做这些了，出去买不就得了。”文承岔开话题。
“什么啊哥哥，就允许你有口福吗？”说是这么说，把菜放到厨房的小竹跳到哥哥身旁为他捏着肩膀。
苏濛瞧了瞧客厅里的兄妹两人，满足地转过身去。
“总之学校去不了了，下午带你们两个出去玩吧。”
“好啊好啊！”小竹大声笑了，又突然凑到文承耳边小声说，“嫂子都知道啦。”
知道什么啊？我已经承受不起惊吓了好吗？
“哥哥你拉着柳真姐姐跑出去，是不是做什么……”
“闭嘴。我没空开玩笑。”
“哥哥被甩啦。”
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啊。
“死一边去。”
小竹幸灾乐祸地摸了摸文承的头，“别哭别哭哦哥哥，妹妹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不好意思，我还真想抱着你哭一场。”
“来来来。”小竹大方地把文承拥在怀里。
“哟，发育了嘛。”
“你在想什么呢！”红了脸的小竹立刻跳下去找嫂子控诉去了。
哼，玩我，你也配。
文承这么白了一眼妹妹的背影，又故作镇静地喊话，“计划怎么样啦？给我拿瓶可乐。”
听到这句话，兄妹俩一起停下来十秒钟一动不动。
苏濛没有反应，继续洗菜。
“已经做好交给如梅姐姐完善啦，他们这几天要训练就叫我回来陪哥哥了。”小竹把可乐递过来。
还真有你的，不过这一下子我们这对正副团长都算放假状态了嘛。
如同文承所害怕的，这两天一只手握住的就剩下这个廉价的生活，于是他也去了厨房从后面把苏濛抱住。
听说这么做女人会感动，可第一个感动的是……小竹。
“哥哥你总算对嫂子好了……”呜呜呜地在旁边说着。
“看电视去，别妨碍我们。”
“好，嘞！”
苏濛在他怀里微微笑了一下，突然指向那一堆菜，“文承，你买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恩？地瓜是吗？我让老板挑的，不好吗？”
“那是萝卜。”
“哦是吗……那烧萝卜汤给我喝？”
“你敲敲看。”
“敲？这样敲？”文承走过去比了比手势。
轻轻地用力，萝卜裂开了，里面是黑色的。
文承正懊恼着这帮黑心商人欺负我，苏濛冷不丁说，“我说了你别介意，以前她也这样。”
像是说到了不该说的话题一样，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以前她经常闭关吗？”
文承一手拿着一半萝卜挥舞起来。
可小竹突然出现了，她抢过一半萝卜指向文承，“嘿嘿，你还差得远呢哥哥。”
兄妹俩拿着报废的萝卜比试起来。
露出一丝无奈的苏濛用手背推了推眼镜注视过来，“文承，把她推给你是我的不对，但她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好，我们都不用担心了，所以……我现在真的……很开心。”
那你能不要一副可怜楚楚的表情吗？
“你倒是开心给我看看啊。”
不知为何，苏濛一下子红了脸，然后用齿轮坏掉的频率一般转回头。
“晚，晚上……再给你看。”
文承被凝固在原地不动了，大概明白萝兰对苏濛说了什么技术要点一样的，不自觉地产生了某种反应。
可小竹没明白。
“啊？什么啦。”
深蓝色学生服包裹着的妹妹此时才像真的妹妹，好在十五中的校服还算前卫，要不然跟别的学校一样穿着松松垮垮的东西，妹妹这副可爱的样子就要掉价了。
“跟你没关系，看你的电视去。”
“出去的是你们啦，”苏濛突然笑着推开文承，“别妨碍我做饭。”
“小竹，帮你嫂子。”
“哥哥你真的放心我出现在厨房吗？”
“你要是把那些菜生吃了我也服了。”
“啊真是的……哥哥陪我看电视。”
“好好好。”
文承陷在沙发里，小竹像小猫一样缩在他旁边。哇，果然好可爱。
于是文承挠她下巴，小竹很配合地闭上眼睛晃着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文承又开始起撩人模式了。
“一切结束后，和你嫂子一起嫁给我吧。”
蓦地停顿很久。
小竹点头了，然后回头掐了文承一下。
“哥哥你真是个人渣。”
“逗你的啊，就你这二货谁看的上啊。”文承摸了摸她的头，“我给你买个视频会员吧，没事的时候随你看个够，不过那些片子别看。”
“什么片子？”好奇的眼神眨巴起来。
“额……没什么……”
可电视里竟然放了男女接吻的镜头。
“你都在看什么啊！”文承勃然大怒，取来遥控器。
下一个频道还是男女接吻的镜头。
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活啊，你们不知道有种节目叫做兄妹不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