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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上去。在电梯里又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之后,没有点着,只是习惯性的放在了耳朵上。
事主点着烟,拍了拍棺材,说:“以前,她总是不让我吸烟,现在她死了,也没人管我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她也是关心嘛,烟这个东西,还是不要多抽。”
事主没有接话,自顾自的抽着烟,电梯上一楼的按钮,一直亮着,可是电梯像是在上升,又像是停在原地不动,我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电梯门却始终没有打开。我越来越感觉有点不对劲,又按了一下一楼的按钮,目不转睛的瞄着手表上秒针跳动的节奏,心里暗暗地数着数。
一直等事主把那一支烟抽完,扔到脚下,踩灭,电梯才叮咚一声,缓缓地打开。
等电梯门打开,事主的两个儿子已经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
把棺材推了出去,我看了看时间,从负一楼到一楼,整整用了四分多钟,我狐疑地往电梯里敲了敲,空荡荡的,突然却发现,电梯里正对着电梯门的镜子上反射的画面上,我的身后正悬着一个女人惨白的脸,她死死的盯着我,冲我微笑着。
我顿时心脏突突突急速地狂跳起来,回头看了看身后,却根本没有什么女人,只有事主在整理棺材上的绳子,我用力的眨了眨眼,转头想再次看看电梯里的镜子时,电梯却已经关上了。
一定是我出现了幻觉,一定是,我努力的说服自己。
因为要送贵人,所以桑塔纳后排的座位一早就被我拆卸掉了,打开车门,我们四个把棺材抬了进去,刚刚好,勉强关住车门。我上了驾驶座,事主坐上了副驾驶,事主交代两个儿子不必跟车,让他们自己开车早点回家,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开着车按照原路从住院部的后门绕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天已经大亮,医院里也开始慢慢有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开始热闹起来。
出了医院,事主开始和我攀谈起来。聊天中我了解到,事主姓赵,洛川市新叶县赵家庄人,四十六岁,按年龄,我称呼他为赵叔。
赵叔看着我问:“高师傅,看你,应该年龄不大吧。”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25了。”
“这么年轻,怎么想起来干这一行了?”赵叔有点疑惑地问。
我并没有避讳,苦笑着说道:“我现在急用钱。”
赵叔“哦”了一声,接着说:“也是,现在这世道,好像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
听赵叔说这话的语气,似乎有点无奈,不过,我也没敢多问,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对啊,大环境就是这样,要不总听别人说,有什么都不要有病,没什么都不要没钱。”
“话是这样说,不过,你还年轻,以后你会知道,还是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赵叔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冒着凶光,冷冷的直视着前方。
我想不到赵叔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于是问道:“赵叔,死者是你什么人啊?”
赵叔像是没有听到我话似的,沉默不语,也不看我,又好像故意回避。
见他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一时之间有想不到其他的话题,也只好沉默。
出了洛川市区,如果直接上高速,速度会快很多,但由于车上装的有一具尸体,我也不敢走高速,于是就沿着省道往新叶县开去。一路上走走停停,耽误到中午才走到新叶县城,赵叔也不着急。
眼见已经过了中午,怕错过尸体下葬的时辰,于是忍不住问赵叔:“赵叔,到家之后什么时候下葬,你们请风水先生看过没?”
“明天上午下葬。”赵叔淡淡地说。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一路上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我还怕耽误了下葬的时间,赵叔会扣我钱什么的,既然不急着下葬,那就好。不过,早晨起了一个大早,连早饭都没有吃,这会儿,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了。
赵叔听到我肚子饿的只响,说:“你下车吃点东西吧,我在车里等你。”
听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赵叔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于是连声感激,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家面馆跟前,要了一碗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付完帐,意识到赵叔可能也没有吃饭,于是又到旁边的一家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拎到车上,递给赵叔,“吃点东西吧,赵叔。”
赵叔把包子推到一边,说:“我没胃口。”
“不吃东西怎么行,等回到家,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开车吧。”赵叔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前面的路,说道。
包子还仍在赵叔的座位上,看样子他也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我便准备打火,开车。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车怎么都打不着了,我一脸歉意地对赵叔说:“不好意思啊,赵叔,这车有些年头了,我检查一下。”
于是我下车,把该排查的地方都排查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导致打不着火的原因。又上车打了几次火,依然打不着,我坐在驾驶座上,嘴里嘟囔着:“不应该啊,没什么问题啊,今天怎么回事!”
一旁的赵叔突然对我说:“高师傅,你再下去检查检查。”
我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又下了车,再次打开引擎盖,却突然听到咚咚的两声,是从车里面发出来的。
我偷偷地探出头,发现赵叔正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转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后面的棺材上,厉声说道:“你给我躺在棺材里还不老实。”
赵叔在给棺材说话?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定了定神,没错,就是在跟棺材说话!
我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等赵叔回头的时候,我赶紧低下头,继续装作检查的样子。
这时候,赵叔敲敲前挡风玻璃,示意我上车。
我胆战心惊地慢慢挪到车上。
“你再打一次火试试。”赵叔说。
我咽了一口吐沫,手开始有点发抖,拧了一下钥匙,瞬间轰的一声,火打着了。只是,这打着火的瞬间,机子轰的一声,像是谁踩了一脚油门,可是,我的脚根本就没有碰油门。
见车子打着火了,赵叔面无表情地说:“咱们走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棺材,只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于是轻咳了一声,额头开始出汗,手脚冰凉,虽然也有过送贵人的经历,可是,现在,我觉得后面棺材里的东西不是善茬。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挂上档,狠踩一脚油门,车子直冲上路,我用力的把着方向盘,车子还是七拐八拐了几下,后面的棺材咯咯吱吱碰了几下车厢。
赵叔双手把持着座椅,让身体保持平衡,对着我说道:“高师傅,你慢一点,不着急。”
慢,我怎么敢慢下来,我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把后面棺材里的这位主送回家。我拿钱走人。一路上,我都在想,从我早上踏进医院地下室的时候,我就应该感觉到了异样,只是,我一再的说服自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可是刚刚赵叔拍着棺材说的场景,彻底击溃了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不能欺骗自己了。后面棺材里躺的这位,有、问、题!
第3章 麻烦事不断
我加足油门,长摁着喇叭,开着车一路飞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之间,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在我的车后面一辆黑色私家车紧跟在我的身后,打着双闪灯,也不停的摁喇叭,像是在提醒我什么似的。
我慢慢降下车速,缓缓把车子往路边靠了靠,那辆私家车这才从车的另一边赶上我的车,距离我的车只有一米肩宽,齐头并进地朝前开。私家车副驾驶的车窗玻璃缓缓打开,对着我喊:“嗨,哥们,你车上的油箱应该漏了吧,你回头看看这一路。”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在我的车后面的车道上,油箱的位置的柏油路上,洒下了一道明晃晃的油迹,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彩色的光晕。
我一下子明白了刚刚这两私家车为什么紧跟着我,打着双闪灯了。
我火速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私家车司机也是个好心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下了车,我一脸感激地对私家车司机感谢他对我的提醒。在我检查油箱的时候,私家车司机也走到跟前,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仔细查看了一下油箱,早上刚刚加满的油箱,这还没跑多远,里面的油已经所剩不多。
当我们看到漏油的地方时,瞬间呆住了。在油箱靠近低端的部分,有五个窄而扁,还略带弯曲的小孔,私家车司机用手在五个小孔的地方比划了一下,脸色顿时变的煞白,结结巴巴地说:“兄…;…;兄弟,你…;…;是不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五个小孔,分明就是五个指甲的留下来的。但是我也没敢告诉他我车里现在就放着一口棺材,而是询问道:“大哥,这附近哪里有修车的?”
私家车司机好意提醒我说:“前面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家汽车维修店,另外,我告诉你啊,兄弟,把车修好后,赶紧找个高人给你看看运势,看着漏油的地方,不简单。好好找人给你除除坏运气。”
司机车司机说完,便赶紧开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似乎想要赶紧离开我这个是非之地。
在我们检查油箱的时候呀,赵叔始终坐在车上,把车上的玻璃全部都关上,生怕别人主意到车上的棺材。我上了车,赵叔问我怎么回事,我只是简单的告诉他油箱有点漏油,到前面的维修店修一下就行了。
从查看油箱的时,停的地方到维修店,一公里的路程,我却感觉到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到了维修店,修车的师傅看了看油箱,忍不住皱着眉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
“师傅,最快多久能修好?”我焦急的问。
“着急赶路的话,我就先给你补一下,半个小时的功夫,不过我可不保证它还会不会漏油,我还是建议你换个油箱。”修车师傅看着油箱摇着头说。
我掏出烟递给修车师傅,“师傅,怎么样省事,怎么样快,怎么办。”
我算是受够了,真的想早一点把车上的那位主赶紧送回家,我也好拿钱走人,不想再摊着上这种诡异的烂事了。
赵叔从车上下来,不忘把车窗都关上。我和赵叔站在旁边看着修车师傅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油箱,心里着急的不行。赵叔也显得有点不耐烦地一直催促着修车师傅问还有多久能修好。
都说人到背时万事衰,车还没修好,天一下子暗了下了,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多,抬头望了望天空,黑压压的厚重的云彩,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看样子要下雨了。”赵叔望着天空自言自语的说。
我没有心情接他的话,心里面一直的咒骂。他娘的,老子今天出门一定是忘记看黄历了。
好不容易等油箱修好,地上的油迹已经晕染了一大片。
我和赵叔刚刚躲进车里,豆大的雨点雨点已经开始砸了下来,只听见雨点砸的车身碰碰作响。又到附近的加油站加满了油,这才缓缓上路。赵叔一直在副驾驶上嘱咐:“开慢一点,出了县城,前面的路就不太好走了,又加上下雨,更不好走。”
我叹了口气,脸色变的很难看,一天遇到这么多霉运的事情,我也是够了,心情烦到极点。
赵叔看我心情不好,递过来一支烟,准备聊点其他的事情,可是我没给他机会,也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烟。
赵叔悻悻的把烟又塞回到烟盒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高师傅,算了,你年纪轻轻的,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