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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蓝宁儿故作的抒情,还是她的心声。
如果是她的心声呢?
蓝宁儿,那个自己唤作妹妹的女孩,有着那么干净的脸和那么细腻的心的女孩,为什么现在想起她,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疼呢?
那个陪着自己在湖边狂奔,在山上大声呐喊的女孩,那个和自己在山里待了一夜,又在自己的背上撒娇的女孩。甚至,那个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住拳头和棍子的女孩,那个为自己献血的女孩。
也是那个,傻到借助别人的名义来写信给自己的女孩。
世界上,只怕是没有比她更傻的女孩了吧。
现在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时光,自己的身边,永远都会有她的影子,无论是风光还是落寞,她总是在的,想尽办法在的。
以至于,回想起来,生活中竟然全是她了,她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回忆。
连萧易寒自己都很诧异。
她的一颦一笑,安静修长的影子,淡淡的酒窝,斜上45°角仰望天空的侧面,为一片花海的凋零而落泪的女孩,吃烤肉串辣的嘴馋还要吃的女孩,永远在别的女生讲八卦时悄然飘走的身影,永远背着一个画板的背面,永远的休闲上衣、牛仔裤、白色帆布鞋,永远的清汤挂面式的头发,永远带着一丝忧伤的眸子。
这个时候,萧易寒多么期望她不只是他的妹妹。
其实,他喜欢她,爱她,远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
萧易寒被这个突兀的想法怔住了。
心里,她的形象竟然如此清晰,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那么熟悉,就像她本来就生在自己身上一般。而相反的,林紫瑶在脑海里的样子已经只模糊得看不清了,只剩下灯光下那一抹明艳的笑,那么刺眼。
从抽屉里摸出手机,开机。
出去的这三个月,谁也没告诉,手机也没带,一直关着机放在抽屉里的。
天呐,竟然有几百条短信,全身蓝宁儿发的。
等不及翻看那些短信了,便急急忙忙颤抖着拨了蓝宁儿的号码。
响了一声蓝宁儿就接起来了。
喂?是易寒么?
一听到蓝宁儿的声音,萧易寒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灯塔,他在感情上迷失了那么久,才发现,有一个女孩,原来一直等着他。
这时候,萧易寒突然好想抱着她,这个瘦弱的女孩子。
心里一阵痉/挛。
他们聊了很久,在电话里,萧易寒向她诉说着这三个月的见闻,北京老槐树下卖香油的大妈,小巷里的卤煮,逼仄的上海弄堂,浩荡的黄河,滚滚乌云气势磅礴的西北天气……这些都不是重点,萧易寒想说的远不是对这些风土人情的描述,他想说的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蓝宁儿的思念,他想说的是自己终于明白自己的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
是那个无论如何都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啊,是那个心甘情愿埋藏自己的情感而称呼自己为哥哥的人啊,是那个可以舍弃生命来救自己的人啊,是那个宁愿以别人的名义写情书、傻到无可救药的人啊……
可是,要怎么说出口呢?自己辜负了她那么久,这些话要怎么对她说……谁能保证敏感的她会感动还是回觉得这只是怜悯?
所以,先将这些话藏在心里吧……
第一次,这么滔滔不绝地想给蓝宁儿讲话,蓝宁儿只是在电话那头静静听着。听得出,蓝宁儿也是很兴奋的。
直到很晚了,有人在催促着蓝宁儿休息,萧易寒才恋恋不舍挂上电话。
萧易寒以为那是蓝宁儿的母亲在催她,却没想到,此时此刻,蓝宁儿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最后,蓝宁儿说明天在南坡去看看吧,早上去,趁花开正好的时候。
好久没去过的南坡,那片花,还开得那么肆意吗?
记得,曾经听说过,蓝星花的花语是珍惜现在和心心相印。
夜深了,萧易寒躺在床上想,如果蓝宁儿也是一朵花的话,那么她的花语,一定是等待。等待着爱情,然后无悔地付出。
七十八.愿用生命为你跳最后一支舞(一)
七十八.愿用生命为你跳最后一支舞(一)
第二天,萧易寒到了南坡,发现蓝宁儿已经等在那儿了。
裹着羽绒服,瑟缩地坐在石头上。脸,却比以前更小更苍白了。
萧易寒走过去,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只是静静看着她,一如很久以前的那个黄昏,她那样偷偷看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蓝宁儿转过头,发现了一旁的萧易寒,笑了,轻轻地叫了声,哥。
萧易寒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哀伤和无奈,因为自己心里也一样的难受。就很奇怪为什么听她叫了这么久的哥,却从来都没察觉到她的哀伤。
萧易寒将手从黑色的风衣里抽出来,搓着,此刻他多想过去抱抱她,可是却没有勇气。
风吹过来,漫山遍野的花便翻腾着,像一片起伏着波涛的大海。
已经冬天了,呼出的气体都被冷结成白白的霜雾。
可是在这样冷的气温下,那些花朵依旧这样肆无忌惮地开放着,张扬着青春。
蓝宁儿眼里有些泪水,化成一汪水帘,蒙在眼睛上,看过去,那些翻腾着的花便模糊成了一片浅蓝色,看不清轮廓,看不清层次,只是觉得眼前有一块蓝色的大布在翻腾着,荡漾着,起伏着波涛,起伏着心情,抵挡开那些零零碎碎,留下人性的本质和纯净,开阔的胸襟在这片波涛中荡漾着,翻过了那些走过的日日夜夜,翻过了无数的白昼和黑夜。那些黑色和白色的日子,那些紫色和蓝色的记忆,在这样的起伏中、翻滚中,消逝,远去,埋葬。
萧易寒看向蓝宁儿,她的眸子里映着一片花海和一个少年的影子,
这个影子,在她眼里映了多久呢?从第一次南坡上的偶遇就映上去了吗?
哥,蓝宁儿笑着说道,我想跳一支舞,你帮我画下来好不好?
萧易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走过去,取下石头旁边立着的画板。
蓝宁儿笑着看着他,起身。
拉开拉链,脱下羽绒服。
萧易寒急忙伸手拉住衣服阻止她,因为已经是数九寒天了,天这么冷,会感冒的。
可是蓝宁儿坚定的目光一直看着他,泛着纯真和执着的光,一直盯着他的双瞳,像燃烧的火焰,炽烈得让他开不了口。
萧易寒有些哽咽,只好将刚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下去。缓缓松开手。
蓝宁儿微笑着,像剥竹笋一样将厚厚的羽绒服剥去,白皙的皮肤便露了出来。
里面是一条浅蓝色的连衣长裙,是曾经逛街时蓝宁儿一眼迷上的裙子。这是蓝宁儿第一次穿裙子。
她穿着这条裙子,那么美,像一个仙女。
萧易寒惊叹得几乎窒息。第一次,蓝宁儿这么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空灵的美,像是空谷的幽兰,不艳丽招摇,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摄人心魂。
和林紫瑶的妖艳是完全不同类型的,蓝宁儿像夜来香一般,幽幽是香气和空灵的美,不是艳丽得将人怔住,而是将灵魂俘获。
他看着蓝宁儿一步一步远离自己,走向花丛中,宽大的裙摆在身后的蓝星花上面铺成了一条白色碎花丝织毯。
看着她一步步远离,不知为何,萧易寒心里有种预感,她会永远这样远离自己,一步步走远,不再回来。
太阳还未出来,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有没有云层。
萧易寒在刚刚蓝宁儿坐过的石头上坐下。将画笔放在膝盖上。
不远处的花海中,蓝宁儿在一个人旋转,闭上眼,轻柔的动作,微微向上扬起的嘴角。
七十九.愿用生命为你跳最后一支舞(二)
萧易寒几乎是颤抖着提起笔的,他怕自己画不好,这么美的画面,恐怕换做哪一个画家都画不好的。
蓝宁儿宽大的裙摆蓬松摆起来,像一把伞,旋转着。浅蓝色的沉底背景上,洁白的小碎花。
这一刻,她是一个公主。
在一大片起伏着的蓝色浪涛下,她孤寂得像一个精灵,在跳着自己的舞蹈,用生命在跳,仿佛永不停歇。
又像是茫茫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在执着地追求着,坚定着自己的信仰,不管风雨,不管头顶灰暗阴郁的穹窿。
她闭着眼睛,微笑着,斜上45°的角,向往着那一处不知名的净土。
萧易寒画下最后一笔,完工了,搁下画笔。
这一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他要跑过去,对蓝宁儿说出三个字,那三个他欠了蓝宁儿那么久的字,他迷失了那么久,错过了那么久,他不能再错过了。
远处,蓝宁儿依旧还在跳着。
萧易寒拾起身边的羽绒服,跑过去。画好了,来,穿上,别着凉了。
蓝宁儿却似乎没听见,依旧忘我地陶醉着,微笑着,她在做一个梦吗?在梦里有萧易寒陪着自己跳舞吗?
萧易寒走过去,想抱住她,这个女孩子,这个一直疯狂迷恋着自己的女孩子,他再也不能把她当做妹妹了。
他要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永远抱住。
错过了那么长的时光,再也不能让她再错过了。
他要好好珍惜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然而,当他跑过去,还没等他张开双臂抱她,蓝宁儿直直坠落下来。
扑倒在他怀里,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落下来。
萧易寒惊慌了。
他慌忙接住了她。用羽绒服将她裹起来。
可是她的脸已经毫无血色,甚至已经有些灰白,皮肤上还因刚刚受冷而结着细小的鸡皮疙瘩。
可是她却笑着,看着萧易寒的脸,笑得那样吃力,却那样幸福。
她躺在萧易寒的怀里,努力笑着,颤抖着,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说,易寒……我,漂亮么?
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漂亮,漂亮!萧易寒忙不迭点着头,紧张地问,宁儿,你怎么啦?怎么苍白瘦弱成这样?是生病了吗?快告诉我啊!
我不想叫你哥了……我想叫你易寒,可以……么?蓝宁儿轻轻张合着苍白的嘴唇。
可以,可以!以后不要叫我哥了,我不是你哥哥,我是易寒,宁儿,叫我易寒!萧易寒眼眶红了,声音颤抖着,他激动得晃动着蓝宁儿的身体,你是不是生病了?快告诉我啊!
蓝宁儿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含着眼泪,微笑着看着他,一遍遍低声念着他的名字,易寒,易寒,易寒……我,我……爱……你……
微弱的气息萦绕在萧易寒颈项间,温暖的湿气。
我爱你!我爱你!宁儿,我爱你啊!萧易寒嚎啕大哭,将蓝宁儿揉进怀里。
蓝宁儿微微笑着,眼里泛着幸福的泪光,仍然在浅声呼唤着萧易寒的名字,易寒……易寒……易寒……
萧易寒不知道,曾经无数个夜晚,他怀里这个女孩,也是一遍遍对着黑夜呐喊着他的名字,喊得泪流满面,喊得痛彻心扉。
此刻蓝宁儿也是一遍遍低喃着,泪水划过冰冷的脸颊……
然后便闭上了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
蓝宁儿,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跳了一支绝美的舞蹈,之后便凋零了。
八十.如果有来生,别再错过了
萧易寒紧紧抱住她,失声大喊,宁儿!宁儿!
猛烈地晃动着怀里这具娇小的身躯,泪水早就倾盆而下。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俯在她耳边大声喊,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花海上方。
可是,蓝宁儿却依旧未再次睁开眼睛。
像一只凋零了的蝴蝶,安详的躺在萧易寒怀里,依旧是那么美的样子,在花海里,像一位花仙子。
中午过了,蓝星花成片成片凋零了,枯萎了。
刚刚还那么明艳的青春,那么肆意地张扬着的生命,似乎在向死神宣战的摇曳着的身姿,那么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却这么匆匆枯萎了。
这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