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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镇海立马低声叫道:“知道是文物还卖,你想雪雁姐去坐牢吗?”
周雪雁微笑解释道:“镇海,这你可就不懂了,咱们行内有个规矩,叫只揪头尾,中间教育。”
“这什么意思?”陈镇海不明白了。
周雪雁掩饰道:“打个比方啊,这玉琀经过十个人的手卖过,等案发的时候,肯定是从源头追查,到最后追缴回脏污,这十个人如果都抓起来,你觉得现实吗?”
陈镇海想了想,摇头道:“不现实。”
“所以啊,一般警察在案发后只抓头尾,对于中间倒手的卖家进行思想教育,最多罚点钱了事。”
“啊?”陈镇海诧异万分的看向周雪雁,再看向张彬,张彬沉声道:“雪雁姐说的有理,真要是把经过手的人都抓起来,那岂不是要人人鹤唳风声,以后没人再敢淘古玩,这市场岂不是要萧条了。”
陈镇海听明白了,行行有他的规矩,一切以稳定市场为主。
不少多会儿,黄经理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眼巴巴的给周雪雁,周雪雁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把玉琀放入其中,冲着他媚眼如丝的问道:“黄经理,想不想弥补下损失?”
黄经理眼前一亮的:“想啊,只是东西都易主了,我还能怎么弥补呢。”
周雪雁把盒子往黄经理的手上一放,道:“就有劳黄经理代为买卖,扣除我的十万成本,多下的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如何。”
黄经理一听眼前一亮的,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张彬和陈镇海对视一眼,从此事上他们看到了周雪雁的精明之处,这基本上是空手套白狼,而且还不给自己惹一身骚,偏偏黄经理还没察觉,心甘情愿的被人当枪炮使。
高,实在是高。
午饭吃罢,周雪雁冲张彬邀请道:“彬子,你这么懂古玩,要不咱们市场上逛逛?”
这周雪雁打的什么心思,叫张彬琢磨不透,不过陈镇海倒是一口答应下来:“好啊,我正好想看看古玩市场是个什么样,彬子,咱们走。”
张彬拗不过这位,只能陪同逛起市场来。
陈镇海对什么都稀奇,尽拉着张彬这摸摸,那看看的,惹来不少摊主的不满,张彬这才急忙拉住他说了些规矩。
陈镇海听的直瘪嘴,一脸的不喜,他天生是不喜欢拘束的性子,哪里肯受这些规矩,而周雪雁在一旁听的则是美眸直泛精芒,对张彬她更加刮目相看。
张彬所展现的见识已经超出一个少年的天真懵懂。
一个下午,三人在古玩市场瞎逛,可惜没捡到什么漏,在周雪雁面前,张彬尽量没有施展自己的奇异右手。
因为他总觉得周雪雁这个女人不简单,对于不熟悉的人,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傍晚来临,周雪雁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失望,而陈镇海因为怕妹妹告状逃课,早早的跑了,张彬本想和他一道回学校的,但是却被周雪雁留下来一起酒店用餐。
也许是累了,周雪雁没了中午时分的热情,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闷。
“老王,你看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你看了准保吓一跳。”忽的张彬背后的一桌传来了声音,张彬好奇的扭头看过去。
这一桌坐着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一人带着金丝眼镜,身体有些发福,另一个有些干瘦,手里正打开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来,他开心笑道:“老王,你猜猜这是哪一年的玉器。”
张彬对那盒子中的玉器顿时来了兴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那竟然是一件玉璜。
玉璜是常见的玉器,这在王大爷的笔记中有着详细的记载。
玉璜的形体可分两种,一种是半圆形片状,圆心处略缺形似半璧;另一种是较窄的弧形。一般玉璜在两端打孔,以便系绳佩戴。
商周以后,玉璜逐渐形成具有礼器和佩饰的两种作用。
新石器时代的玉璜流传至今极为罕见,大都只能见到一些河姆渡文化和良渚文化时期玉璜,往往兽面大于玉璜、饰纹已有多层次的浅浮雕兽面纹,兽面周围饰有精细的复杂阴线,河姆渡文化的玉璜体积小,厚度大,石质也远逊于良渚文化的玉璜。
眼前这是一尊双首合体龙形谷纹玉璜,龙嘴微张,椭圆形目,小耳后竖,上吻长而宽大,末端上卷,下吻短粗。
乍看下,这尊玉璜必然能够叫人吃惊,认为是一件文物,不过张彬很快便发现了蹊跷处,这是一件现代仿古玉璜。
周雪雁见张彬看的出神,出声问道:“张彬,你看什么呢,别老盯着人家的东西看。”
“哦。”张彬听话的回过头来,虽然他才接触古玩,但是他可是十分清楚行规的,买定离手,打眼自负。
东西好丑你自己看了算,买下后和商家再无半分关系,当然,有些特殊品除外,例如有真实的鉴定书的,这类如果出了假,就可以去告商家的。
当然,一般会打眼的,也就是那些想捡漏发财的人,古玩这一行,水深的很,打眼是稀松平常之事,关键在于捡漏的人自己把握好,紧免上当。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湿鞋的,有人捡漏发财,自然也有人亏的倾家荡产。
张彬和这两个人不认识,自然不会去招惹麻烦提醒东西有假,所以也就没怎么上心,不过他耳聪目明的,还是听到了不少话。
似乎是这人要将这件玉璜出售给老王,不过开价要五十万。
张彬听了也就一笑,不以为然,可随后这个人去上厕所,去不把这个在他眼里十分名贵的玉璜随身带上,却随意的交给朋友看管,张彬顿时觉得有些蹊跷了,所以也借故上厕所跟上这人。
这人来了厕所,偷偷躲在包间内打电话:“常老板,鱼儿要上钩了,就是价钱方面还有些谈不拢。”
“四十万为底线是吧,好,我知道了,你等我好消息。”
张彬的运气不错,偷听到了电话,也省的他一番唇舌去套话了,回了餐厅,周雪雁见他神神秘秘的,嘴角还扬着一丝得意的笑意,不禁好奇问来:“你干嘛了,去个厕所居然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知道了某些人要骗人钱财,雪雁姐,你说我是插手还是不插手?”张彬虽然知道这是个局,不过还在犹豫要不要揭穿,毕竟人在江湖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雪雁当即便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去揭穿那人的险恶用心了。”
“好吧,冲你这句话,这浑水我趟了。”张彬当即起身走到了那个叫老王的人身边坐下,和他勾肩搭背起来,一脸痞气笑道:“这不是老王叔嘛,这么久不见,我都差点忘了你了,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啦。真是太巧了。”
第014章 巧破骗局
王得喜突然被个年轻人搭上肩膀,还没认友,一阵迷糊起来,在官场上混的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年轻人,不过官场很大,而且很多领导的公子认识他也不足为奇,再说他才调任到江城,不认识几个人,所以他也就含糊的问道:“是好巧,恕我眼拙,不记得小伙你叫啥了?”
张彬故意和他亲昵,凑到耳畔小声嘟囔道:“咱们根本就不认识,不过我是来帮你的,你面前这人不是好人,他手里的玉器是假的。”
“呀?”王得喜一诧的,目光有些狐疑的看向他的朋友吴英德。
吴英德也狐疑的看他们两个,开口问道:“你们是老熟人?”
“也不是很熟,是我领导的儿子,叫什么来的。”王得喜是人老成精,立马含糊应付起来。
“张彬,老王叔记性可不好啊,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张彬目光瞥向吴英德。而在后面一桌的周雪雁则是瞪大了美眸,不解的看向张彬。
张彬偷偷冲她眨巴一下眼睛,以示静观其变。
“我叫吴英德,张彬是吧,你和老王如果要叙旧,待会儿可以不,我和你老王叔还有话要谈。”
张彬撇撇嘴,一脸不在乎道:“不就是买个玉璜嘛,我刚刚在一边吃饭都听见了,老王叔,你买这玉璜是准备孝敬省里下来的专员吗?”
这么一说,王得喜一愣的,纳闷省里什么时候来专员了,可再一看吴英德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脑子顿时明朗起来。
张彬这是在胡诌,想要叫这个吴英德自己不卖东西,如此一来,也就省去了点破骗局的麻烦。
王得喜立马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嘛,听说省里来的这位是个古玩行家,最喜欢收藏古董玉器了,这玉璜雕工精细,还是古墓文物,他见了一定心喜,说不定就提拔我呢。”
吴英德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他设局事小,如果这假玉璜真到了省里专员眼里,被断出了是现代仿古玉器,那还得了,到时候肯定要被抓进去蹲班房的。
所以他立马佯装很急的样子,卷起东西便道:“老王,我突然想起来了,这是我爸生前最喜欢的东西,轻易卖不得,你要是喜欢,回头我拿别的卖给你就是,先走了啊,这顿我请,就当赔罪啊,拜拜。”
王得喜一见他这样,立马冷下脸来呸道:“好你个姓吴的,居然想坑我,幸好我出门遇贵人。”
王得喜看向张彬,张彬拿开搭他肩头的手,讪讪笑道:“抱歉啊,我因为不想直接得罪人,所以就扯谎了,您该不会介意吧。”
王得喜开怀大笑的拍拍张彬的肩膀,不解问道:“没事,你帮了我一把,我该感谢你才是,不过我也纳闷,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机关的人,还有我也玩古董有些年头了,看那玉璜不像是假的,你又是怎么断定的。”
张彬解释道:“刚刚您谎称我是您领导的儿子,所以我大胆猜测你是机关的人,至于这玉璜造假,其实很好断言的。”
“那应该是铀岩玉做的,明显是根据南越王墓中的玉璜仿造的,雕作也精美,打磨平滑,表皮带有一层灰皮,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是刚刚从墓穴中挖出来的一样,这个玉质颜色普通人分不出,在行家眼里就可以看出来。”
“再有便是,这件玉璜做的终归是有痕迹很寻的,他不该做的完好无缺,试问一件古墓出品物,会如此完好无损,再者,若是真品,想必也是盗墓而来,保存就更加成困难,所以从这一点上我就断定他是假的。”
“再后来,这家伙上厕所居然不带着这么珍贵的东西去厕所,我就更加断定他是假的,而且也猜测到这人也不是打眼购得的,而是在故意设局坑人,所以我去厕所偷听他打电话,一听果真如此,所以过来帮你一把。”
一旁的周雪雁听的有些入神,很是佩服张彬对古玩玉器的了解,更是惊讶他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机敏。
王得喜也听的连连点头,赞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懂这些多东西,小兄弟,来,我敬你一杯。”
张彬接受好意,以饮料代酒一饮而尽,王得喜取出了一张名片交给张彬,微笑道:“以后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叫王得喜。”
周雪雁听到王得喜这个名时,微微一愣的,等她回过神来的,人已经离席了。
“雪雁姐,你咋了,有点失魂落魄的。”张彬不解问道:“你是因为我没直接揪出骗子生气吗?别怪我,我也是怕被人事后找麻烦。”
周雪雁微微一笑,道:“我的傻弟弟诶,你还不知道吧,这个王得喜可是咱们江城刚刚空降来的副市长诶,我说刚刚看他样子怎么有点眼熟,感情是他啊。”
“哦。”张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