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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时突然发现,在这个陌生环境里唯一认识、信赖的人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中校生气怒喝的时候也对他们皱起了眉头,便不由自主地闭紧了嘴,不敢在放肆的进行他们的私聊。
那个时候他们就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这个讲话的家伙在这个大院里是绝对有权威的一个家伙,不然那些同样是干部的人怎么如此敬畏这个鸟人呢?说不定这个家伙的官儿还不是一点点的,至少肯定比当年他们大学新训的连长的官儿要大很多吧,所有的新兵蛋子就都在心里偷偷的猜想,于是所有人都自觉闭上了他们的嘴巴。
“再回答一次我的问话!”中校威严地向前迈了一步站得笔直,冰冷的威严的锋利的目光在虽不说话但仍东张西望的新兵们脸上一一扫过,让每个新兵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种来自内心的寒冷。
所有人都立即明白了这个中校肯定是那种很鸟很鸟的家伙,所有人的喧闹在他不言自威的目光下迅速闭上了嘴巴,整个操场突然死寂一样的安静了下来。
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中校这才深吸一口气喝道:
“明白吗?”
“明白了!”
新兵回答虽然还是参差不齐,但声音大了许多。其中还有个别捣蛋的新兵,故意拖长声音以示对中校的不满。
李小石是在几乎所有人都用上嘴的时候,才使劲儿地喊起来并且还故意拖着长音,直到看见中校冷硬如刀的目光逼视过来,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
中校威严的目光从若无其事的李小石脸上扫过,不满地哼了一声,随手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名:“兰小发!”
“到——”随着一个拖长了的回答声,一个身高超过185cm的大高个拖着背包就冲出队列直奔到中校面前站着大声的吼了一嗓子。
在李小石他们正在满怀豪情和兴奋的看着车外扑面而来的雪山的时候,在几百公里外他们将要去的那个营区里也同样充满了一丝久违的喧闹和热闹。
那个军营的战士一大早就知道今天晚上的某个时候今年度的大学生新兵就要来报到开始他们的新兵生活,那些已经满了一年的曾经的新兵就满心的期待和喜悦。
虽然一早起来他们看见原本昨天还晴朗的天空在吃了早饭后居然阴云密布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的样子,但这一点都没能影响到这些一年兵的好心情。
果然到了下午,阴沉的天空中便开始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于是传说中的六月飞雪就开始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纷纷扬扬的雪花铺天盖地打着旋儿将整个军营以及军营外的旷野都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整个天地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洁白雪花。
好在虽然下的雪很大很猛,但居然没有刮起大风,所以气温还不是特别的酷寒,于是铺天盖地的大雪就丝毫没影响到那些大院里那些战士的快乐心情。
傍晚吃过晚饭的时候,飘飘洒洒下了一整个下午的大雪终于觉得没意思了就逐渐停住了。一个穿橄榄绿毛料军装的干部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出来打扫院子里的积雪,那些战士脸上个个喜气洋洋,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将积雪扫到一起用推车推到院子外面的空地上,免得积雪被人一踩被车辆一辗压将整个院子变成泥泞不堪的烂泥潭。
今天是1996年6月10日,根据他们得到的通知,他们部队今年度的第一批大学生新兵会在今晚晚间大概下半夜的时候到达他们的营区。
这群年轻人,或者应该统称为“老兵”的军人们,他们准备让刚刚到达的那些学生新兵第一眼看到这个他们至少要生活三年的军营时觉得这个军营是一个整洁宽敞感觉很舒适的地方!
这些十分年轻的战士们一想到这些即将来到的新兵蛋子,他们那还满是稚气的脸上就挂着抑制不住的欣喜和宽慰,尤其是那几个95年度的一年度列兵更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快乐。
他们在整个劳动的过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法子内心的抑制不住的笑容!
因为这些被人整整叫了一年新兵蛋子的一年度兵只要今天晚上那些新兵蛋子来了,他们这些曾经的新兵马上就摇身一变,身份迅速升级成为了老兵,就再也不是新兵蛋子了。
你说他们能不开心快乐吗?
虽然他们一身的橄榄绿军装穿在身上还是皱皱巴巴的显得不是那么的笔挺不是那么的整齐,但是这都不再重要了。只要那批新兵蛋子一跨进这个警营,那么在这个院子里的兵就从此不会再有人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是“新兵蛋子”了,这个“新兵蛋子”的帽子从此就要让今天来的这批家伙整整扛一年的时间了,他们这些曾经的新兵蛋子就会理直气壮的接受那些学生兵们一口一个“老兵好!班长好!”的恭维和尊称了。
这就是属于部队才特有的典型传统——“尊老爱幼”!其实应该说主要是“尊老”!
从明天早上起床哨声响起的那一刻起,他们这些曾经的新兵蛋子的身份就立即升级成为了传说中的老兵了,那些刚来的家伙看到他们就要规规矩矩的立正站在一边喊自己“老兵班长”好了,虽然他们绝大多数都不是正儿八经的班长,但新兵尊称老兵为“班长”那是绝对的传统,因为他们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在部队雷厉风行是做任何事情的基本要求,绝不允许拖泥带水不干不净的,等到晚上洗漱号声吹响之前,整个营区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积雪都被推到院子外的那个空地上全部变成同样规格的形状,每个雪堆都被童心未泯的这些小战士堆成了一个个的雪人,那个带队的干部一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一个小战士说了一句,那个战士就一溜烟的跑走了,很快这些战士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小战士居然拿来了几面彩旗,每个雪人都插了一面彩旗,远远看去就象一对雪人战士在挥舞这彩旗列队欢迎一样。红白相村,居然显得有点节日的氛围了。
操场边上那一列白底红字“艰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的标语牌也被擦拭得锃亮锃亮,远远看去,就像是阅兵式时提前入场肃立的标兵。
下雪后的夜晚虽然没有起风,但是在世界屋脊中的屋脊某个山腹中的营区,一道晚上气温还是十分的寒冷。
但下雪后的夜空却显得说不出的宁静和空灵。
没有月亮,高高的天幕上闪闪烁烁的星星一个接一个的从夜色中跳了出来,星星闪烁之间偶尔有几缕云丝在天幕上缓缓的滑过,显得很轻很淡。
整个营区仿佛都进入了梦乡,只剩下站自卫哨的巡逻士兵偶尔响起的坚实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公路上偶尔传来的汽车的汽笛声,偶尔打破寂静夜色的甜黑,每当汽车喇叭响起来的时候,营门大门口的的那两个哨兵都会兴奋的伸长脖子朝着远处的公路张望一阵子,看看是不是他们即将来到的新兵车队,哨兵身边的那条长得很是雄壮的警犬也就会兴奋的脖子“汪汪汪”的叫上一两声。
李小石他们直到半夜2点才到达了这个传说中的部队宿营地。
漆黑的夜空里,整个营区说不出的孤寂,当他们的车打着雪亮的车灯射进这个寂静的营区的时候,两名徒步巡逻的哨兵连忙闪到路边标枪般的挺得笔直笔直的,迅速向驶入营区大门的车队敬礼。
哨兵行的是持枪礼。
还挂着列兵军衔的士兵看了一眼开过去的车队,用力挺了挺胸膛低声对他的同伴说道:“哥们,新兵们到了!”
另一名同样挂着列兵衔的士兵就长吐一口气,眉开眼笑地纠正那个哨兵说:“你这孙子真是天生的孙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应该是老兵了?他们这些家伙应该说是新兵蛋子们到了——我靠!我们终于熬出头了成为老兵了!”
另一个哨兵就得意的低声笑起来。
他们就冷眼看着他们眼里的这群新兵蛋子即将上演的赶集卖猪一样的喧闹场景。
车一驶入营区大院就“吱”的一声急刹,稳稳的停住了。
所有的这帮准新兵蛋子差点全部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被颠下了座位,引起了一阵惊呼。
带队干部就大声说:“同志们,我们的目的地到了,下车吧。”于是所有的人就都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歪歪咧咧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白天在路上他们刚看到雪山的那种惊喜、那份豪情和那份兴奋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萎靡不振和头晕心慌。
随着他们懒懒散散的走下车各自寻找他们的行李什么的东西,原本寂静的营区瞬时热闹了起来,营区四个角落的上空突然打开了四盏雪亮的钨光灯,照得整个院子雪亮雪亮。
穿着87式冬季作训服的李小石们像赶鸭子下水一样乱哄哄地从车上跳下来,他们的声音立时塞满了车前的空地。营区大楼前的篮球场上,立即传来如同集市般的喧闹声,这声音顿时淹没了门口两名哨兵兴致勃勃的小声交谈。
“快看,门口的兵居然有手枪啊!”
“啊!快看那里,那里居然还有坦克!”
“靠!别丢人现眼了,门口的兵那叫哨兵,准确说该叫自卫哨哨兵!”一个明显是军迷发烧友的家伙就趁机打击那些少见多怪的家伙出洋相,赶忙纠正说,“哨兵腰带上的那个只是枪套,不是手枪1”
听着这些新兵蛋子嘴里吐出来的惊诧,门口的那两个列兵哨兵的眼里就充满了满地的不屑和偷偷的讥笑。
后来这些新兵蛋子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所喊的“坦克”并不是坦克,准确的说法应该叫做高原装甲运兵车。
一跳下车,李小石就赶紧踢腿活动着自己有些麻木的腿脚,更有几个家伙肆无忌惮地亮开嗓门向同伴们炫耀着自己的“新发现”,全然不颐来自试图把他们聚拢在一起、脑门上已经急得冒汗的接兵干部要他们不要说话的警告声。
两名巡逻哨兵远远看着新兵们乱哄哄的集合,就彼此偷笑着这些苍蝇般乱哄哄的新兵蛋子,他们的脸上如果有人用望远镜观察的话,李小石他们就会清晰的看到这两个小列兵的脸上写着对他们满脸的不屑。
其中一个列兵看着这些乱哄哄满地找东西大呼小叫的准学生兵,就皱着眉头极度逼视的吐出了一句:“新兵蛋子!”,便摇着头昂首挺胸的迈着大步走开进行巡逻警戒去了。
这两个小列兵好像彻底忘记了,其实在一年前他们刚刚来到这个大楼,在接兵干部的吆喝下第一次集合的时候,他们的情况与今年的这些新兵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的可笑,更加的混乱,尤其是那个说话的列兵,第一次集合的时候,他就根本不知道啥叫集合,硬是被接他的那个士官班长拎小母鸡一样将他拎到队伍里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喧闹的大楼前总算是暂时安静下来,按照带队值班干部的要求勉强的站成了一个队列——35名学生新兵终于站成在任何一个那怕是最散漫的军人眼里也不能称之为“队列”的两个横“队列”。
李小石是最后一个从车上跳下来的,他提着自己的背包懒洋洋的跑到队伍后面站好,懒洋洋地看着接兵干部在乱哄哄的新兵中间好一顿吆喝才整好队形,然后跑到蓝球场边上,对着那个站得像根棍子似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