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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那个阴沉的声音忽然冷然一哼,微怒道:“这陈宫不识抬举,我屡次派人去召他,他就是不肯应召。现在竟然投了刘备,真是有眼无珠!”
黑衣人忙叩头道:“是!据说是那刘备多次亲自前去相请,陈宫感其挚诚,才出来助他。”
那阴沉声音停了一停,又问道:“益州如何?”
黑衣人叩首道:“上次消息传来时,王允尚在前往蜀中的路上。现在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他到了没有。”
阴沉的嗓音继续问道:“我要你们注意的那些人,你们都盯着吗?有没有情报送来?”
黑衣人忙道:“我们一直在派人盯着,关于这些人的情报就在包袱里面,和主上所要的东西放在一起。”
那声音中微含一丝满意,沉声道:“你们做得不错,先下去吧。记住,多训练一些信鸽,最新的情报一定要赶快从各地送来。告诉北边的情报员,如果看到我在墙上留的暗记,一定要在当夜亥时赶到暗记指定地点,向我呈送情报,不得有误!”
黑衣人一一答应下来,恭敬地叩拜,缓缓退下。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时,在屋中悬挂的那张落满尘埃的匾额后面,跳出一个三寸高的男孩,满脸天真烂漫的笑容,纵身跳到大包袱前面,伸手打开包袱,看着里面的铁甲和附带的铁片、材料,兴奋地叫道:“太好了,有了这件铁甲和材料,我就能制造出一套最好的盔甲,给黑毛驴穿上!”
他拿起包袱里面的那封信,打开来看,点头微笑,自语道:“原来他们都被我的部下发现了,很好,很好!还有这个人的行踪也打探到了,嘿嘿嘿……”
在冀州,魏郡以北,渡过几条河流,有一座城池,名为邯郸。
在邯郸城附近的一个关隘处,一群士兵正在设置路卡,盘查过往行人。
当中一人,年约二十余岁,面似冠玉,相貌甚是清秀,却顶盔披甲,腰挎宝刀,正是守将淳于瑶。
望着远处的大道,淳于瑶摇头轻叹。
他应了袁绍之命,谨守邯郸,前日却又接到田丰飞马传书,道是洛阳伪武威王孤身入冀州,阴谋刺杀大司马,被众军所阻不能成事,现在正只身向北而逃,命淳于瑶率军拦阻,千万不可放他走了。
淳于瑶得了传书,本不相信。那武威王身份何等显贵,手握雄兵数十万,一跺脚天下便要乱颤,怎么会孤身效那刺客之行?况且他行刺不成,自然要向西逃走,返回洛阳,若是要去联络陶谦,或是前往北海,那便要向东南或是东方行进,怎么会向北而来呢?
但军令如山,淳于瑶也不敢违抗,只得带上部下,在附近要道设卡,盘查行人,自己心里却不相信会碰到那个令人闻而丧胆的武威王。
部下军兵得此美差,便当出来游玩一般,对行人肆意盘查。看到女子便要摸手摸脚,若见有细软之物,便一把夺过,任由那些路过的平民跪在地上哀求哭叫。若是太过罗嗦,惹得兵爷们恼了,就拔出刀来,在他们头上晃来晃去,那些平民一般还算识相,见了利刃,就不会再罗嗦,都掩面哭泣而去,只留下身后的兵爷们大声狂笑,道又发了一笔小财。
淳于瑶骑在马上,只当没有看见。乱世之中,带兵之道便是如此,能睁一眼闭一眼,他当然不会太认真。何况那些士兵也都精乖,若得了好处,自然会把最大的一份留给他,他又何必枉做恶人?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淳于瑶的视野之中,他不由精神一振,凝目向那边看去。
在南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名骑士,身材魁梧,却看不清长相。只因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笼罩在青黑色的盔甲之中,就连脸也都被护面甲遮住了,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精光闪烁,炯炯有神。
他胯下那匹马,高大健壮无比,比淳于瑶的战马高了一头,竟也披着一件青黑色的护身铁甲,遮住了几乎整个身体。
看着那铁甲骑士向这边缓缓行来,便似一座活动的铁堡接近,淳于瑶心中惊疑,忙命士兵上前拦截,高声喝道:“前面那将,是从何处来的?”
那黑甲武将一声不吭,只是从马上摘下一枝方天画戟,遥遥指向淳于瑶。
淳于瑶看那方天画戟,长大粗重,戟柄如碗口般粗,比一般的方天画戟要长上许多,而且戟端月牙刃宽大锋利,锋刃上面寒光如水,似是一件神兵利器,不由心中一凛,暗道:“难道说,那田丰所说的并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洛阳武威王真的来了么?”
想到此处,淳于瑶不觉冷汗冒出,失声喝道:“小的们,快布好阵势,一定要拦住他!”
数百士兵闻声一惊,忙丢下那些正在被盘查的平民不管,迅速在大路上列好军阵,各举刀枪,锋刃如林,直指那远处的铁甲武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铁甲重骑
淳于瑶擦擦冷汗,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不过是一个穿着古怪的流浪武者,未必便是那名扬天下的武威王。武威王勇冠当世,威势播于九州,若有什么事,只要让部下猛将来便可,何必亲自冒险?”
可是为防万一,淳于瑶还是大声道:“前面那将,你可是从洛阳来的?有没有跟从反贼刘沙?可先下马受缚,若是没有从贼,自然会放你过去!”
一听此言,那铁甲武将的护面具后的双目中,立时迸发两道寒光,擎起方天画戟,双腿轻挟马腹,那身披黑甲的健壮骏马便轻松地奔跑起来。
淳于瑶见此武将已显示了敌意,便大声喝道:“弓箭手出列,准备放箭!”
数十名弓箭手跨出队列,擎起弓,搭上箭拉开弓弦,遥指那远方驰来的铁甲武将。
眼见那武将快要进入一箭之地,淳于瑶拉弓向前放了一箭,朗声道:“快快下马,不然定叫你万箭穿身!”
在铁甲武将护面具后露出的一双眼睛里,微有怒色泛起,冷哼一声,催马向前冲来。
那雄骏的铁甲战马越跑越快,便似离弦之箭一般,沉重的马蹄踏在大路上,激起一股烟尘,迅速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
淳于瑶见此事已不可善了,便挥刀下劈,厉声喝道:“放箭!”
那些弓箭手得令,迅速举弓斜向上方,松开手,利箭如雨,穿越长空,直向那铁甲武将倾泄而去。
铁甲武将夷然不惧,举起方天画戟,拨开几枝落向他的战马头脸的箭矢,继续向前奔驰。
十几枝箭落在他和战马的身上,撞击着铁甲,激起阵阵火星,却丝毫不能穿透甲胄,都被弹到一边。
那身披重甲的骏马似乎也被射到身上的利箭激起了凶性,迈开四蹄,大步狂奔,便似闪电一般,直向弓箭手的队列冲去。
淳于瑶大惊,一边大声喝令弓箭手放箭,一边命令步兵准备,擎起拒马枪,要让那驰来的敌将撞上拒马枪,被自己战马狂奔带来的巨大冲力穿到枪杆上。
在铁甲遮蔽下,持戟疾冲而来的封沙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他举起方天画戟,戟尖直指那些弓箭手,狂野天星便似暴风一般,疾速席卷而去,眨眼间便已冲入弓箭手队列,战戟重重地撞在一名弓箭手的前胸,霎时便将他挑飞出去,戟尖撕裂了他的甲胄,直透后心。
狂野天星脚步不停,狂暴的冲力立时便将面前一名弓箭手撞飞,恍似未受到阻力,狂冲向前,砰砰声不绝于耳,挡在它面前的弓箭手都被它那坚固的铁甲撞得骨断筋折,惨叫飞出。
铁蹄狂踏,落在狂野天星蹄下的弓箭手都被那沉重的马蹄踏裂了铠甲,骨骼断折,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哭嚎,更有人被铁蹄踏碎了头盔,脑浆迸出,惨死当场。
方天画戟漫天挥舞,带着恐怖的呼啸声,砸在一个个敌兵的头上,每一次沉重轰击都能让铁盔碎裂,脑浆四溅。不过一会功夫,弓箭手便已被封沙残杀殆尽,余下的也都恐惧逃散,只留下满地丢弃的弓箭和尸体。
淳于瑶早就远远躲到后面,满脸的恐惧,嘶声喝令部下骑兵前去围堵敌将,步兵要严守阵地,不要让敌将冲过来。
他这次带来的部下骑兵不过十余人,刚才还在地上帮着步兵搜查路过的平民,捞了不少油水,此时见将军有了用自己的地方,便骑上战马,舍生忘死,举起大刀向封沙杀去。
封沙眼中寒光四射,方天画戟怒然挥开,当的一声巨响,重重地击在最先冲来的一名敌兵的大刀上面。
那骑兵拼尽力气将刀向敌将劈去,忽然看到敌将举戟挥来,重击在刀刃上,立时便觉手中狂震,一股大力涌来,让自己无法握紧刀柄,不由惨哼一声,大刀脱手而飞,虎口已被震得裂开,鲜血迸流。
他惊慌地抬起头,见那恐怖的大戟迎面劈来,却已不及躲闪,恐惧之中,伸手双手在空中乱抓,拼命地想要挡住这一戟。
沉重的战戟狂劈而去,锋刃重重地斩在他的肩颈之间,骨裂声响起,那月牙刃霎时劈碎了他的肩头,直劈到胸前,将他整个人劈裂了一半。
骑兵惨呼一声,鲜血狂喷,洒在马头上,仰天倒下,尸身落在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方天画戟霍然收回,封沙挺戟前刺,噗地一声刺入一名驰来的敌兵胸膛,戟尖直透甲胄,撞碎了护心镜,将那骑兵的心脏刺了个透穿。
那骑兵正在舍命挥刀下劈,却被封沙后发先至,一戟刺透心脏,脸上立即露出痛苦迷茫之色,双手再无气力,大刀虽按着原来的去势劈到封沙肩上,却是毫无力量,只在铁甲上发出一声脆响,便滑到一旁,摔落在地面上。
方天画戟如狂风一般,在空中扫过,重重击在那些骑兵的头上、肩上。中戟之人,都被扫落马下,狂声惨嘶,都是骨断筋折,或是脑骨被击破,只觉疼痛难忍,再无力作战。
便如秋风扫落叶般,十数名骑兵被封沙迅速击败,看着前面稀疏分布地上的拒马枪,封沙冷冷一笑,纵马席卷而去,直冲向敌军的枪阵。
狂野天星轻松地跳跃着,穿过拒马枪间的缝隙,一直跳进步兵队列中。看到那凌空挥开的恐怖大戟上的寒光,步兵们都惊恐万分,虽是举刀呐喊,却没有一丝声势,竟被仅有的一名敌人彻底压制住了。
封沙冷然挥动长戟,方天画戟带着风声横扫而去,砰砰两声,将两名敌兵击飞,血肉横飞,砸在步兵们的头上。
淳于瑶躲得远远的,一边大声喝令部下前去围攻,一边惊怒恐惧交集,狠狠地瞪着那在战场中拼杀的敌将。
那敌将身披重甲,丝毫不在意身边步兵劈刺来的兵刃,刀枪击在他的身上,尽皆被重甲挡住,只能迸出阵阵火花,丝毫不能伤到他。
方天画戟漫天狂挥,居高临下,重重地砸在步兵们的头上。每一击都是沉重无比。被那利刃斩在头上,步兵们头盔碎裂,脑浆迸出,无数步兵接连倒在他的马前,他却毫发未损,就边胯下的战马也在重甲遮蔽下,躲开了许多必中之枪,反倒连出铁蹄,踢飞了数名士兵。
步兵们围住封沙,苦战了许久,眼见敌将强横,己方已死了近百人,仍不能对他造成一点伤害,不由心胆俱寒,近处的士兵渐渐向后退去,远处的士兵也都不敢再靠近,远远地围在封沙身边,却无人再敢进攻。
封沙战戟挥去,砸在一名敌兵的脸上,砸得他血肉模糊,闷哼倒地,回身再杀,却已见不到身边还有敌人:那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