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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食凶猛野兽的血液,这究竟是什么人?他是武者吗?若是武者,为什么不吃洁净的食物呢?”江寒夜心里纳闷的想道。
“笨蛋!”
那该死的洛日又出现了,而且一张嘴就骂,江寒夜气恼不过,质问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笨蛋?方才你去哪里了?”
“我也需要休息的好吗?”洛日说道,“那人吸食血液,就是在修炼魔功。”
“魔功?”江寒夜问道,“什么是魔功?”
“你不是名门弟子,正道人士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那师父还真是不合格。”洛日嘲讽道,“你们自诩名门正派,所修炼的功法自然就是正经的功夫了,其他与你们见地不同的人修炼的也自然就被称为魔功。”
“原来如此。”江寒夜点头道,“可是就算是魔道,不也是武者么?既然是武者,那么修炼时就需要纯洁的真气,若是吸食了凶兽的血液,岂不是会让体内的真气变得乱七八糟?”
“所以说你是笨蛋了。”洛日说道,“野兽虽然暴戾凶狠,但是它们生长在这大自然间,接受日月精华的馈赠,就算是再小的野兽,体内的血液也是至纯至净的,正合某些不在乎血腥气的人去食用。”
“还有这样的事……若是如此,那么为什么不是天下所有的武者都去食用血液呢?”江寒夜又质问道。
“这就是所谓的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区别了,那些正人君子自恃正道,不屑以此为食,而且这血液偶尔食用一次倒也无妨,一直食用同一种动物的血液也无妨,但若是长期食用不同动物的血液,它们在体内累积久了,也会产生毒素,干扰修炼,到时候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洛日解释道,“现在你明白了?我发现你这小子对我说的话总是半信半疑!可恼可气!”
江寒夜不语,他只是看着外面空地上那具如同一张豹皮一样干瘪的尸体,心中感慨万千。
“小心了!”洛日忽然警告道。
小白也倏地从江寒夜怀里挣脱,向着黑暗中啊呜一声扑了过去。
江寒夜大骇,他转身看去,却发现此刻小白正被一条黑影举起至头部,竟然是方才那人,现在将小白擎在手中,正将它的脖颈往嘴里送去。
“住手!”江寒夜与小白感情深厚,自然不允许别人伤害它了,因此见此情景,他情急之下怒吼一声就冲了过去。修炼了这么久,再加上桃伯对他潜在的训练,江寒夜的力量已经十分惊人,所以才会在短短两年半的时间内连过三个瓶颈,成为后天三层的武者。
“你别去,此人修为高深,只怕已经突破了先天境界!”洛日急急喊道。
然而此时此刻,江寒夜哪里还听得这话,他只是奋力冲去,如同一只离弦之箭,速度和爆发力都是分外的惊人,竟然赶在那人下口之前冲到他跟前,一把就夺过小白紧紧抱在怀里。
第44章 悟颠大师
江寒夜抢过小白,可怜的小白身上满是血污,这当然不是它自己的,而是那人之前所沾染的血污。
那人虽然是人,可是看起来却又有几分凶戾呆滞,他双目猩红,嘴唇边满是血沫子,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见到手的猎物又被人抢走,很是不爽,便一把向江寒夜抓去。
江寒夜怀抱小白,急急祭起霜寒屏障,顿时他周身寒芒大作,数面冰盾将他和小白笼罩其中,那人的一双手噹的一声抓到冰盾上。他见没有抓到目标,便自恨恨不已,拿指甲在冰盾上划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呆在霜寒屏障里的江寒夜只觉得耳膜几欲被划裂一般,他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捂着耳朵。
“呜呜呜!”小白呜咽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挡在江寒夜前面,在霜寒屏障中对着那人龇牙咧嘴,似乎是在对那不人不鬼的怪物示威道:“不许欺负江寒夜!”
江寒夜稳定一下心神,弯腰抱起小白,意欲趁霜寒屏障还足够坚韧,赶紧逃离此处。
然而那身忽地向空中展开双臂,怒吼一声,他周身泛起一股血红的光芒,那光芒红亮在他背后泛起,只见周围顿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整个丛林里所有的树木顿时就前仰后合,一时间林子里鼠窜狐逃,猴鸣鸟叫,乱作一团。
江寒夜几步蹿出去,离开那人瞬间丈许远。他在前面抱着小白跑,见那人没追出来,心里正自奇怪着,忽然间只觉得身后似乎被人用力往后拽着一样,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倒退回去,他回头张望一下,却发现身后那人正全身鼓胀,如同一只血蝙蝠一样,张开大嘴使劲吸着,引得江寒夜连连后退的,正是那人嘴里的吸力。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江寒夜禁不住大声问道。
“此人修为极高,我看不透,只知道他早已超脱了先天境界……”洛日急道,“你我的父亲,是元婴后期的高手,我看此人的修为只怕不比他低……”
洛日怎能不急?他与江寒夜本就是一体,江寒夜若死,他也就失去了这最后的寄托,除去这点,与江寒夜相处了这十几年,他们彼此间也产生了兄弟一般的感情。
那人张嘴怒吼着,呼吸之间所产生的强大力量使得周围的树木都倒伏在地,而无论他如何呼吸,面对江寒夜的依旧是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瞬间就将他扯了回来。
咔嚓!
那人巨大的吸力把江寒夜周身的霜寒屏障崩裂四散,蜂窝状的冰盾如同冰块破碎一般纷纷碎裂。
冰盾本是江寒夜真气凝结而成,被击散之后他只觉得胸腔一阵闷痛,真气回流,撞击五脏六腑,直把他撞的耳鸣眼旋,嗓子眼一阵腥甜,一口气没憋住,哇的一下吐出大口鲜血。
“这究竟是什么功法!”江寒夜勉强擦掉嘴边的鲜血,紧紧抱着小白问道。
“看不出!这世间功法何止千千万,不过此人居然饮兽血,在这样的地方修炼,想必练的一定是魔道功法,可是我不曾记得血魔神教有这么一个人啊……”洛日道,“现在先别想这些,我也帮不了你,你快些想法子逃脱算了,那畜生死便死了,你可不能死!”
江寒夜岂肯听话?他只是紧紧抱着小白,口中诵念咒诀,想要再度祭起霜寒屏障,可是真气刚刚运行便腹痛如绞,一口气没提上来,跌坐在地上。
“呃!”那人喉咙里发出古怪又慎人的声音,他木然的低头看着江寒夜,嘴角上的血沫子滴滴答答全滴到了江寒夜的身上。此人行为古怪,动作时而机械时而灵活,身后的红芒将周围照的一片血红,阵阵腥臭的风从那红芒中吹出,让人闻之欲呕。
“呃!呃!”那人的喉咙里似乎被一口浓痰给堵住了,呃呃叫着发不出声来。他收回冲天展开的双臂,紧握成拳,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一直呃呃叫唤着,似乎很是痛苦却又说不出口,一时间竟忘记了江寒夜和小白的存在。
江寒夜觉得这人奇怪,因为之前曾被罗逆偷袭过,所以他本能的以为这位又是罗逆之流,可是看来看去又不像。罗逆是死物,而这人身上没有死气沉沉的感觉,相反,一种勃勃的生机不断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威势逼人。
强忍住腹痛,江寒夜再度祭起霜寒屏障,只是这一次只有三面冰盾在围绕着他和小白飞速转动,在这三面冰盾的保护下,江寒夜趁着那怪物在发呆,再一次逃了出去。
“不!”身后那人忽然发出一声怒吼,伸出右手,手臂暴涨,竟如橡皮一般的伸到江寒夜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硬生生将他提了起来。那人指甲如同猛兽利爪一般,竟然穿透了江寒夜的衣裳,刺入他的皮肤,一种割裂的痛楚顿时就传遍他周身,痛楚过后就是酸麻,也不知这人用了什么邪法。
江寒夜如今已经快十四岁,身材已经脱离了孩童模样,渐渐往成|人方向靠拢,他身形瘦长结实,怎么说也得有一百二三十斤,可那人竟然就像是提一只小鸡崽一样将他和小白提起,往满是血沫子的嘴边送去,看他的模样,竟然是想要连同江寒夜一起吃下去!
江寒夜扭动着身体,他的霜寒屏障在刚刚又被那人破掉,此时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么久以来他悉心修炼的功法,在这样的高手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可笑之极。在剧烈的扭动过程中,江寒夜竟然从长袍内脱落,勉强落到地上。这一次他决定不跑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人跟前,无论他怎样努力逃跑都是徒劳的,只是白白耗费自己体力而已,与其这样疲于奔命,倒不如索性跟那人拼了。
思念至此,江寒夜便将怀中的小白奋力往外一丢,嘴里恋恋不舍的叮嘱道:“许是你我缘分至此,今天若是我不能活着走出悠悠谷,往后你便独自在野外生存吧,不要再回来!”
那小白被丢出一丈多远,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被跌的七荤八素,站立不稳。那人一见自己钟爱的食物被丢开,便又大吼一声,往小白方向追去。
江寒夜岂肯让他过去?只见他牙关紧咬,怒喝一声:“你给我过来!”双臂上顿时就注满力量,死死的抱住那人的双腿,同时双脚努力的在地上蹬住,将那怪物往后拉扯。
小白怎么会就这么丢下江寒夜?它摇摇晃晃站起来,使劲晃动一下身体过后,便又转身,呜呜吼叫着向那人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如电光火石一般,瞬间就冲到那人跟前,一头往其胸口撞去,其力量之巨大,竟把那人连同江寒夜撞的连连倒退。江寒夜心中禁不住暗暗吃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白有这等本领?”
抱住那人双腿是江寒夜情急之下所做的事,可是现在他忽然发觉,此人浑身冰冷如雪,腥臭难闻,不但如此,那人身上竟然还散发着一种腐败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忽然就想起了罗逆,在两年半之前的那个傍晚,罗逆也正是带着这种味道出现在阅微院的。
江寒夜如今已经是后天三层境界了,此时的他双臂力量足有四百斤之巨,再加上小白那迅猛的冲撞力,两者相加只怕有千钧之力,可就算如此,竟然也未能挡住那人。
只见那人啊的一声冲天怒吼,左手一把抓住小白,提着他的后腿就要往嘴边送。小白岂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畜生,它身子小虽小,胜在灵活,只见它猛的一蜷身子,张口就往那人的左手咬去,啊呜一声,那人左手就见了三个深深的齿痕,深及骨肉,顿时就流出血来。那人吃痛不已,嗷的将小白丢开,抱住手臂。
江寒夜仔细一看,那人手臂如碳一般变黑,好似中毒一样,再看那人模样,好像十分吃痛,一个劲的扭曲身子,甩着手臂,而那手臂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肿的跟大腿一般粗细。
江寒夜见状急忙放开双手,心中暗道:“我竟不知小白的牙齿带毒?不过这倒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于是便一个健步蹿到小白跟前,弯腰抱起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小白就要逃跑。
那人虽然被小白一口咬伤,但是显然也被激怒,他挥舞着大腿粗细的手臂,凌空跃起,其身上的黑色长袍被风鼓起,如同一个巨大的球一样飘在半空,发出血红的光芒,循着地上两条身影俯冲下去。他的双手指甲也暴长,长达一尺,指甲黝黑闪着寒光,杀气腾腾,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取江寒夜和小白的性命。
此时的江寒夜和小白伤的伤衰的衰,哪还有力气去顾及其他。江寒夜只是将小白紧紧抱在怀里,贴着地面飞速的奔跑着,他知道头顶一定有那人在追踪,但是却没有精力回头去看,这惜时如金的时候,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也可以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