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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战正烈,师伯能否和弟子一道授手?”
陆思南笑道:“万望贤契切勿介意,我还心存疑点,急待求证,恕不能同往。伏龙寺之会,必定参加,今晚暂时别过,明日再会吧。”
语罢,袍油一拂,罡气天来,人影一晃,立时别去。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麟儿以今晚所遇,尽是离奇人物,知道这次峨嵋之会,危险重重,遂用蹈空蹑虚之术,起在空中,凌空几跃,翩若惊鸿,不多时,已抵达惠元等比斗之处。
萧使君一支铁箫,果然造诣不凡,和元儿的灵虎剑打得难解难分。惠元和蘅春,同用一气两仪剑术,因为循天地间之阴阳奇正,竟激发了那磁真气,移时丝啸刺耳,煞气弥天。可是两人的的宝剑,也觉得沉重异常,惠元因经麟儿另有传授,尚可持久,蘅春虽然学会,秘奥之处,仅粗懂而已,不多时,立觉粉黛浸湿。
觉净本来不敌,七巧刀只一撞上,不是反弹受挡,立觉一股奇绝吸力,迫使宝刀宜手。萧使君冷笑一声,挫腰之间,那身子似乎短了数尺,专向下盘进攻。觉净也起而效尤!惠元因为曾与阴山黑手怪对招比剑,对手专事攻人下盘,遂富于破解经验,尚可抵挡,于是也将身子一挫,灵虎剑匝地飞旋,虎虎影奔腾,剑气森森,元磁真力,因为接近地面,作用大减,但萧使君的招术,依然被人节节挡退,无法得逞!觉净狂笑一声,七巧刀为峨嵋一宝,功能截金断玉、发警避邪、去毒祛寒、发光等用,刀光连晃,锐啸风生,蘅春紫衣,被煞风震得往上一翻,虽然内着长裤,但少女之心,总觉翻衣不雅,心神微乱,青铜剑不由缓了一缓,元磁真气,与剑速有关,招式一缓,威力顿灭,觉净乘势欺身而入,连演“云龙舒爪”、“彩凤栖梧”、“大江落日”
奇招连环并出,疾如大海翻波。蘅春功力不为不深,但临场经验,不如惠元老到,竟被这种疾猛来势迫住。惊惶之下,勉强劈出一剑,“地转星旋”,青铜剑反身挥落,蓦觉白光一闪,七巧刀光华大盛,“怒龙卷尾”,刀剑相接。蘅春也不示弱,臂凝真力,往前一挡。
无如觉净满腹诡谋,怪笑如枭,右手持刀抵挡,左掌朝蘅春前胸轻轻按击。这是佛家印掌,功由藏密而来,伤人只需轻轻一按,皮肉无损,但可直摧内脏,中土禅家,往往不识,受伤之后,还不自知。
眼看春儿就得送命。忽闻清啸划划空,啸比龙吟凤鸣,人如闪电惊鸿,一掠而至。
惠元惊叫道:“麟哥哥!”来人笑呼一声:“元弟。”口中答话,身子不闲,掠上前,掌按七巧刀,低喝一声“开:“一股无形力道,还带着一阵清香,道家伏魔功,威力奇绝,招沉力大,石破天惊。觉净如不抽身撤退,一条右臂,立得折断,他原早识麟儿,不由怒气填胸,翻身一跃,往斜刺里纵开五六丈,避过伏魔功,攒眉瞪眼,手指麟儿说道:“狂徒,死期已近,尚敢顽抗,明日伏龙寺,佛爷如不把碎尸万段,也不算峨嵋弟子了!”
麟儿笑骂道:“秃驴,亏你也是佛门子弟,岂不闻:“一念贪嗔,永堕犁锄’,数十年玄门养性,开口便欲使人碎尸,季某携众来此,生死全不放在心上,只是恶人须有恶报,在死之前,先把你们打发再说!”
惠元手挥灵虎剑,一阵急攻,两人都抢攻下盘,铁箫神剑,其疾如雨,快势风雷,诡谲莫测。元儿固有盟兄之助,谈笑风生,丝毫不把敌人放在心上。麟儿用“苍鹰搏兔”
之术,凌空下击,这一招,来势疾猛,十指如钩,直朝萧使君头上抓来。
萧使君铁箫朝上一挥,锐啸划空,寒风荡漾,无如麟儿已用神功护体,竟视同未觉,铁箫来势,被他一掌封住。
惠元笑道:“你还不落败么?”“唰唰”两声,剑气如虹,萧使君胸前上衣,竟随剑光而裂,只觉胸前一凉,把这位邪正难分,威镇川滇的老辈人物,直气得心头冒火,目眩神昏。麟儿艺高心慈,见好就收,朝地下一落,手挽元儿笑道:“你和蘅姊一走,久未见返,直把愚兄急煞!”
惠元把自已经过详说一遍,只听得麟儿感叹道:“峨嵋实力,果是不凡,觉明僧武功犹在其次,一身机智,更使人莫测高深,今夜我们已经折腾了大半晚,分批而出,处处受阻,宝琉仙子和萧使君,有神出鬼没之能,尤以那妮子,一盏奇灯、一身绝技,似乎不在你我之下,真正如我们放手作对,这女人,就够对付了。武林长辈,屡现侠踪,连神仙三老之首,也在此山出现,峨嵋山上,不知隐藏了一位怎样厉害的人物,乃至把此老也引出来,看来此事极不简单!”
元儿惊问道:“你是说元妙前辈,也出现侠踪么?可曾会着?”
麟儿立即把经过一说。惠元默然久之,不由困惑道:“如果要对付峨嵋山上隐藏的人,铙钹恩师,难道还不够应付?”
麟儿摇头叹息道:“这位佛门师傅,已和师妹亲赴海外寻药,为的是玉女云英!”
元儿一听,不觉鹿撞心头,急道:“金牛谷恩师面授霞姊机宜,原为的就是此事,看来我们无时无刻,莫不在他老人家小心呵护之下,这种恩德,你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麟儿苦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古训先言,一点不假,如果师道沦丧,人欲横流,则非人间之福了。”又把偶遇陆思南的事,说了出来,并问他对这位遭遇不幸的师叔,有何感想。
元儿眨眨大眼,怅然说道:“就事论事,陆师叔确是人间至情至圣的人,无如峨嵋一向坐大,视别派为旁门左道,陆师叔的爱侣,原是自己的表妹,虽然学艺峨嵋,但并不能勉强限制不得和教外之人结婚。偏巧通海禅师,座下有一寄名弟子,那人原是带艺投师,道号飞云子,姓虞名静文,最得老禅师的喜欢,暗中却看上了陆师叔的表妹。无如人家原是川中望族,田纫兰之美慧,固已传遍乡里,而且与陆师叔,原是中表亲,幼时比邻而居,过往甚密,两小无猜,私塾共读,情好更笃,旋因师叔举家北迁,虽然关山远隔,但相思之情,只是与日俱增,金寇气势日盛,陆师叔有志习武,投入本门,遂充师祖座下门弟。
“田姑体弱多病,得亲友怂恿,习艺峨嵋,虽和虞静文有同常之雅,无如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飞云子因爱不成,遂暗中怀恨,也是合当出事。陆师叔从表妹来信中,获悉飞云子不尽纠缠之事,不觉心中大急,遂决计亲赴峨嵋,暗中一探。两人约在伏龙寺后凝碧岩前相会,虽然晤面,无如事机不密,终被虞静文探获,始知美人原另有所爱,空劳千般巧计,无法扭转芳心!“那时正是八月十五日,耿耿银河,飞星暗渡,中秋明月,分外妍圆,眼见自己暗中属意的人,却和人家并肩携手,互通款曲;娇声细语,撩人情思,最后人家双臂微张,美人便投怀送抱,朱唇相并,款渡丁香,火样热情,使虞静文看得又伤又妒。
“于是一声冷笑,‘飞燕穿简’,快如惊雷电闪,往两人身旁,轻轻纵落。陆师叔和他表妹,正在两情亲绻之时,自不免耳目失灵,人到身旁,蓦觉微风扑体,不免大吃一惊,彼此松手,凝然并立,羞愧满怀。虞静文颜面铁青,全身抖颤,反手一按,宝剑锵然出鞘,一缕寒气袭人。田纫兰面如死灰,同时也知道这位虞师兄此来纯因妒念所致,只好柔声恳求道:“师兄,他是我表兄请恕妹子一时无知,却也未曾有何越轨之事…
*。”
“话犹未竟,虞静文早已一脸怨毒之色,缓缓上前数步,手领长剑,气势汹汹,手指田女冷然发话道:“是否凭你一言片语,即能把事实抹煞,身为峨嵋门弟,勾引别派男子,潜入本山,作此越轨之事,始无论是否中表戚谊,也不能作奸犯科。武林中帮有帮规,派有派法,犯规触法,即不能容,我们不妨同往师尊跟前,一论是非曲直!”宝剑又朝陆师叔一指,冷然道:“捉奸捉双,捉贼要赃,大丈夫敢作敢为,请一同受缚!”
“陆师叔忍而又忍,只好笑求道:“小弟此次间关千里,谋求一晤,原为情字所累,田家妹子。与弟属表,现亲事只在迟早。小弟不懂贵派门规,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道兄看在师妹同门谊上,千万海涵!”
“这话不说还好,一讲更增加了虞静文的妒意,遂持剑威胁着陆师叔和田姑姑受侮辱不算,左臂还被虞静文刺了一剑,这一来,也引发了陆师叔怒火。
“他仰天长啸,悲愤懑怀,手持宝剑,将田姑护住,让过虞静文连环三剑,蓦地抽剑发招,凝碧岩上,剑气森森,白光连闪。虞静文出手便是辣招,峨嵋山的灵禽剑术,威力奇大,“白鹤横影”、“雁点秋容”,双招刺伤皮肉,鲜血殷然。田姑芳心无主,惊叫一声,竟横身挡住玉郎,不让双方再斗,不料剑光如练,越空一卷,田姑头上青丝,竟被虞静文利剑削断。
“陆师叔将他表妹推开,凄然一笑道:“兰妹,别再管我,此人不可理喻,生死存亡;听天由命好了!”长剑一领,势挟风雷,出手便是崆峒玄门秘技。作为镇洞秘传的飞云剑术,陆师叔势存拼命,招式凌厉,有如飞瀑怒潮。眼看虞静文手脚忙乱,招式渐缓,伏龙寺突然一杵钟声,事出猝然,显有剧变。
“田姑姑脸色骤变,突冲到陆师叔的跟前,满脸悲愤道:“表哥速逃,生死全由妹子担待!”陆师叔毅然应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来会晤表妹,错在陆某,那敢让你担待此事?”
“长剑唰唰连挥,把虞静文迫得已无招架之力。可是田纫兰知道事态危急,师兄们一到,说不定就得性命难保,不由抽出长剑,往当中一挥,陆师叔和虞静文手中兵刃,几乎被震出手。这原是峨嵋“破招之术”,功效奇大,陆虞两人,同为所乘,不由双双往后一撤,两双锐目,只朝田姑姑身上打转!“表兄如再滞留不走,我愿立时血溅此地!”田姑姑推剑作势,往颈上就抹。只吓得陆师叔惊魂失魄,忙劝其不可如此,交待数语后,长衣一提,剑芒闪空,人如一只大雕,直往峨嵋后山落去。
“虞静文正想拔步就追,田姑姑嗔目一声道:“师兄,来人已走,何不给人一条生路?不祥之身,愿凭师门怎样处罚,真让陆郎被杀,难道才让师兄称心快意么?”虞静文被她气势所阻,虽然满怀恨意,却也无可如何!不须臾,四僧齐来,于是由觉明觉虚,监视田姑,立赴通海大师丈房中,听候发落,据说,老和尚给田姑姑选择了两条路,一条是由师门作主,择婚虞静文,另一条则以欺师之罪,终身禁锢,田姑姑选择了后者。
“陆师叔逃下峨嵋,但追者四起,事为本门祖师所悉,以师叔擅离师门,招惹是非,致两派成伤,未免轻举妄动。于是一怒之下,将陆师叔逐出师门,从此江湖浪迹,四海为家,终身更不言砚,如论师叔本身不何罪恶,据兄弟所见,峨嵋偏激可恶,本门处份太重,使陆师叔和田姑姑作了情字下的牺牲品,不免使天下有情人,同声一哭呢!”
麟儿见他至为激动,不觉微微一笑道:“此去,愚兄当把此事,彻底探听一回,焉知不可藉此机会,使天上有情人,共成眷属呢?”
惠元喜道:“麟哥哥,你愿插手?”
麟儿笑道:“我几时骗过你来?游侠好义,成|人之美,正是武林儿女本色,何足为奇?”
兄弟两人,言笑晏如,并肩携手,却让蘅春走在后面。三人如飞矢一般,踏枝而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