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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儿把头一偏,恰将身子稍事闪动,杨澜一掌,无巧不巧地打在麟儿身后背着的纯阳双钹之上,只闻当的一声,金光乱绕,耀眼生寒,麟儿往前一斜身,消去敌人掌力后,杨澜因琼娘从背后攻到,蓦地一旋身,掌变“横摧五岳”,迅如石火电闪的往琼娘腰部就砍。
薛琼娘赶忙抽式换招,以七十二式斩龙掌与玉郎传授的三百六十周天神剑中的奇特步法,绕着敌人的身子切切疾转,杨澜见她步蕴玄机,巧闪轻避,明明一掌可以击中她的要害,却反被她乘隙疾攻,迫使你不得不中途变武不由心中大惑不解。
麟儿无意中逃过背后一劫,侧面的武成林出被他第二次达摩神功逼退,惟有这自发怪童,却成为附骨之蛆,难于化解。
他被麟儿用右手举起,却反手扣住麟儿的虎口,握力至为雄浑强大,虎口|穴为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一经被人制住,立觉全身酸麻,所幸美男子内功已臻化境,立将全身真气一迸,左手往上横撑,掌对掌,硬把小魔头猛击太阳|穴这一式封住,但冷浮生口中所喷的寒气,虽有制它之道,第以真气不能同时两用,只一缓,时不及待,却把他冷得不可开交,立觉头部僵硬,肌肤欲裂,两眼本能透雾穿云,此时却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最难受的是头部寒气直攻肺腑,全身机伶伶颤抖不已,那身子逐渐麻了半截,情势急转直下只在于瞬息之间,惠元五内如焚,太乙五灵掌虽然打出,全被白发怪童把身子一缩,又把掌风躲过。
陈惠元目龇欲裂,怒叱道:“无耻小魔,我和你拼了!”竟用“飞鹰搏兔”之式,十指箕张,直对冷浮生胸口颈部两处抓来。
冷浮生最忌惮的还是麟儿,同时知道他已被自己的雪窍珠所伤,功力大减,拼着自己受伤,先把麟儿击毙再说。又复张口一喷,白气弥漫,左手一式“雷神击妖”,猛击麟儿头部。青莲师太与袁玉英双双扑救,却被徐芳,吴文硬行抵挡,眼看这三个孩子,彼此同归于尽,谁也逃不出手。
猛然间,大厅后门无风自开,一条绿影挟着一阵琵琶之音,紧跟着一声娇叱,影如飞天,奇快绝伦,直向麟儿身旁猛扑。
刹那间香风四起,鬓影纵横,仙乐飘扬,雷声隐隐,红光似飞虹闪电,罡风若倒海排山,疾向冷浮生硬攻猛袭。
冷浮生惊叫一声,赶忙脱手疾退,绿衣人飘扬空际,飞玉指轻弄琵琶,只闻铮铮几声,妙曲悠扬,丧神夺魄,不但冷浮生惊得口呆目定,就是那阴险狠毒的武成林也噤若寒蝉,作声不得。
最奇的还是琵琶之音,竟是那太阴摄魂七曲,绿衣人又忽一声娇叱:“你们还不与我停手!”对于太阴摄魂七曲,琼娘等人早已得麟儿指点:“正心走神,万象皆空”,则魂无所摄,魄无所夺,小妮子尘心未尽,听来虽觉有点春意荡然,但还未到骨软筋酥,把持不住老师大尘心已净,一声阿弥陀佛,垂帘内视,一切付之不见不闻,袁玉英则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她把人世间看得冷冷清清,说句笑话,这琵琶妙曲,对她有如对牛弹琴,自然伤不着她。
云梦三姬一闻这摄魂抱曲,立即婆裟起舞,春心大动,双眉带赤,脸似馄锡,裙带飘风,玉腿林立,加以情歌嘹亮,香沁心脾,色授神飞,惑人心志。
徐芳和吴文本是好色之徒,哪能忍受这种勾引?口角间垂涎盈尺,当场搂着云梦三姬,似痴还醉,摆臀扭腰,丑态千重,难以入目。
武成林和杨澜两人,由于生性阴险,起初还竭力隐忍,到后来,头点拍手,胡哼小调,那情形,与徐芳。吴文倒也差不了许多。
白发怪童冷浮生,自曲声入耳,即便如醉如痴,玉颊微酿,星眸喷火,直盯着那飘扬飞舞的绿衣人影,蓦地耸身凌空,双臂一张,紧对着那绿衣人拦腰抱去。
只闻一声清叱,在绿影红光相交闪烁之下,紧接着“啪啪”
两响,两条人影乍合还分,琵琶艳曲亦划然顿止,一绿一白,从空直落,绿衣人手抱琵琶,玉鬓云裳,风姿绝世,正是阴山玉女朱云英,但见她翠眉微蹙,玉颊凝霜,手指白衣人冷浮生怒斥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相处十五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祖父一生奇异武功,你已得七八真传,还好,我这琵琶绝曲,系祖父母毕生绝艺,总算未曾被你学去。也只怪我一时粗心大意,把天下的人都看作一清二白,同时也把本门一众人物,估价太高,不意一曲未完,你们所表现的,却是这等模样,这就难怪人家伐上巫出,心存轻视了!”
她虽然责骂冷浮生,但一双妙目,却不时地打量麟儿和惠元,一见麟儿两目受伤,上半身犹不时颤抖,惠元则一脸惨白,鼻涕长流,人同伤风,体如患病,遂把眉蹙了两蹙,那美若朝霞的玉颊上,轻掠过一阵哀怨之容,不过难为局外人所知道罢了。
朱云英继续斥责冷浮生道:“你衔祖父之命,目的在于来此谕知比武场所在后山金牛谷中,那里不但场地奇特,削石秃枝,浮沙飞瀑,应有尽有,正好利用这些天然奇特之物,一较双方武功,祖父几时教你未经许可,就和人家冒昧动手?他以久等不至,暴怒如火,你们自己回他话去,我要来会会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侠义道!”
武成林的脸上阴森森地现出一丝冷笑,招扇轻摇,踏步而出,大咧咧地问阴山玉女道:“贤侄女,你这勾魂艳曲,确是师叔嫡传,但是这次弹来,未曾伤敌,却反使自己人出乖露丑,难道师叔传你时,却把敌我一体看待?”
阴山玉女冷笑道:“摄魂曲的秘要,恕我不能当着外人直向师叔交待,心正则魔不生,否则那也只能说自作自受,你如要知详情,不妨向祖母细问?”
这块金字招牌,连阴山派的掌门也不敢招惹,怪姥人虽怪,但对这位如花似玉的孙女,却爱得比性命还重,武成林生性再险,也知道从来疏不间亲,又能把怪姥的掌上明珠为之奈何?
这匪徒,只好立改笑容,脸含媚态道:“我真是乱昏了头脑,连魔由心生这道理也都忘却,如给师姊知道,岂不惹恼。”赶忙向杨澜。徐芳等人,暗中使了一眼色,并招呼了云梦三姬一声,聚在一处,略事计议,即扭头向青莲师太喝道:“本寨主奉师叔之命,决定在后山金牛谷较技比武,谷中松林中,已设有来宾坐位,我和一众弟兄,尚须面参师叔,恕我失陪,金牛谷虽然险峻,以诸位这身绝技,自然无须导引!”话完,遂阴森森地一声冷笑,掉头就走。
陈惠元看不顺眼,虽然内腑余寒未净,但他却不管这些,稍闪身形,依然轻快如风,灵虎剑拔在手中,光华夺目,俊眼里精芒电闪,绝世风标,毫未减色,他剑指冷浮生怒斥道:“武寨主,今日的事,就是你巫山寨的人力能撑天,想要从此善罢善休,除非太阳掉向西出,我陈某就不信这个邪,你们可以仗着人多,以三对一,江湖上的规矩,被你这淫贼恶盗,破坏无遗,你惟不知羞惭,反对我们心存轻视,我要你尝尝我手中神剑,是什么一个味道!”
武成林且不答理,拿眼瞟向阴山玉女,然后慢吞吞他说道:“你不用发横,我们迟早还得再比一下,金牛谷中,谁死谁活,无人可以逆料,谁也没本事可以庇护谁……”
未及说完,朱云英纵声娇笑道:“武叔父,我觉得和敌人没有什么闲话好讲,比方说你在不痛快的时候,总不能藉着和人家对话,含沙射影地暗讽别人,再说,人家要真的存心和你作对,也绝非你一言半语就可把人吓倒,你道是不?”
又对冷浮生轻叱道:“你还呆在这儿不走,到底要等什么?
是不是你们打昏了头脑,恨我不该用琵琶把你们分开,如自认有理,不妨到祖父跟前一评曲直,我也要把今日的情形,向祖母一一禀明,否则,阴山派的声名,迟早要断送在你们手中!”
冷浮生一脸惨白,全身不住地颤抖,两眼盯着麟儿,满含怨毒之色,那情形,直欲将他碎尸万段才能一解心中渍火。
他又拿眼对着朱云英,一脸乞怜之状但玉女因他存心不正,最为气苦,遂给他一个不理不睬。
武成林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旁,一手挽着他的右臂,奸笑道:“贤侄,我们先入内再说罢!否则,师叔怪罪下来,必非小可!”说完,也不等冷浮生答言,竟把他半挽半拖,和杨澜、徐、吴及云梦三姬等人,直入后寨而去,厅堂中的小头目把梅萼尸体用竹床抬走后,也就一个不留。
麟儿因受了雪窍珠奇寒之气所伤,立用提阳抑阴之道法除寒毒,刹那间,上半身,皮肤异常红热,白气千丝从周身毛孔中蒸发而出,他静立场中,紧闭双眸,一切付诸于不闻不见。
琼娘原在监视群匪动静,明知玉郎受伤,却不敢跑近他的身前,因为隔得过近,反而无法展开手脚,容易使玉郎受伤。
盗匪们一入后寨,敌人方面剩下的就只有阴山玉女朱云英,这妮子拿眼注视麟儿,又不时打量惠元几下,脸上的表情,可以说热爱怜恤,幽怨哀伤,色色都有。
自从玉女一入场,琼娘就用慧眼向她注视,待琵琶女发动太阴勾魂艳曲后,不但杨澜等人禁受不住曲音攻袭,逐渐失去搏斗能力,就是薛琼娘等人也大有功力削弱之感,故场中剧烈搏斗,可以说自朱云英手挥琵琶不久,无形中即已停顿下来,琼娘对朱云英不由心中又惊又爱,直恨不得挽着人家的手臂,立结为异姓姊妹之交。
原来这妮子绿衣绿裙,秀丽绝代,这还不说,使琼娘最具好感的,在于朱云英的身材颜面,竟与自己有二分相似,琼娘喜着淡红,偏生朱云英却性喜淡绿,两人如果同立一处,一红一绿,掩映争辉,自古以还,敌我惺惺相惜,率化敌为友者,可以说代不乏人,俏琼娘心里思量,脚也不闲,遂缓缓朝着朱云英走去。
偏生那绿衣妮子也和琼娘有同样的感觉,她人厅之后,即见着这位淡红俏丽的绝色女子,与她自己极难分出轩轾,已不觉暗中喝彩,一见琼娘朝自己走来,粉脸上不惟露出笑意,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前迎去,彼此相距不过五六尺,四目相投,如磁引针,正值妙目流盼之间,琵琶女突然玉容变色,直扑琼娘跟前,紧跪着一声娇叱,抬右时,出左拳,娇躯微坐,莲足轻舒,竟是岳家拳术中“黑虎掏心”的手法,俏妮子出手又狠又辣,而且轻快绝伦。
琼娘一怔神,忙将娇躯往右边一闪,左手金丝缠腕,准备往她脉腕扣去,却听她轻声道:“厅外有人,不得不尔!”话完,两掌相触,琼娘已知她手中有物,于触掌之下,顺手接过,双方乍合还分,一红一绿,却在厅堂中半真半假地大打起来。
眨眼间,廿余招已过,琵琶女往后一撤身,娇叱道:“本姑娘有事在身,不想和你久事缠战,有种,速往金牛谷送死便了!”
话声甫落,却拿俏眼打量了一下陈惠元,又望了望琼娘与麟儿,粉目中隐蕴着一眶热泪,立即扭转娇躯,但觉微风飒然,绿光一闪,人即离厅而去。
俏琼娘娇躯微抖,陈惠元则痴若木鸡,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掉下泪来。
左测门忽飞来一名匪首,轻快绝伦,眨眼间,即奔赴青莲师太跟前,大咧咧他说道:“奉寨主之命,请老师大速赴金牛谷,寨主愿在谷中候教!”他也不等师大回话,说完转身就走。
青莲师太也未答言,仅略一颔首,即一笑置之。琼娘更佩服琵琶女的胆大心细,知道那匪目无非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