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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当然愿意!
何止是愿意,她简直是太愿意了!
其实小安心中也一直有这个心愿的,她早就看不惯日本人在文化上对中国人民的侵略行为了,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把自己的传统文化都忘记了,那该会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小安迫于自己的财力有限,而且也缺乏组织大型活动的人手和经验,所以这事一直都没有办好。
如今戴老板的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小安当然甚是高兴。
跟戴老板告别后,她便在身体,心理和时间上不断调整自己,做好了随时上台的准备。
小安记得她娘是个制作旗袍的高手,于是便特地去找了娘一趟,希望娘能够为自己制作一件华丽好看点的旗袍,好让自己在舞台上更加自信。
不料她娘却拒绝了她。
“不行啊,小安,”她娘回答着说道,“自从你姥姥死后,娘做的旗袍都不能让人穿的……。。”
“不能让人穿?”小安非常纳闷,“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娘又说道,“大概是因为你姥姥死的时候,我为她量身做了件旗袍为她送终吧,从此以后每次我做好的旗袍被人穿上后,那人都要无缘无故地死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小安不明就里地问道。
“哎,没人说得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安她娘唉声叹气一口道,“但那些女孩一个个都离奇死去后,娘也于心不忍,所以也就不再为任何人做旗袍了。”
“可是,娘,”小安还是说道,“我这次的表演非常重要呢,而且我也知道娘是全上海第一流的旗袍设计师,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或许我们没必要那么迷信…。。”
“不行,”她娘矢口拒绝道,“就算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娘也不可能糊涂到拿自己女儿做实验品的地步吧?”
“娘,”小安还是有些割舍不下,“我猜啊,大概是你为姥姥制作的那件旗袍不合身,姥姥在地下阴气不散缠着那些女孩子不放吧,要不你再给姥姥重做一件更合身的,求姥姥放过我,因为我是她外孙女啊,而且我这次重回舞台也是为国争光嘛……。”
“绝对不是这个原因,我为你姥姥做的那件绝对是合身的,”她娘说道,“小安,这事娘真的不能办,你让娘再想想办法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小安嘟着嘴说道,“娘,你都是大上海一等一的旗袍裁缝了,别人做出来的东西配得上你女儿这完美无缺的身材吗?”
“你让娘好好想想啊,”她娘闭上眼睛寻思了良久,最后终于说道,“对了,娘年轻的时候啊,有位师妹手艺也不错,你就叫她雪姨吧,她做出来的旗袍你一定会满意的,不过在她那里做的话,你必须自己带料子去,她从来不替客人挑选布料,所以你得自己去布店里挑选。”
“哦。”小安答了一句。
于是小安立刻去了布店里选购原料。
那估计是上海滩最大的一家布匹行了,里面几乎可以买到当今世界上最流行的布料,那些布匹码放在一起堪称琳琅满目,让人感觉如同进入到了一个布料的海洋,真叫人流连忘返。
但小安知道自己不能老呆在里面,必须得赶紧调好几件就走人,因为自己购买力有限,如果老泡在这里,估计一冲动会把口袋都掏空的。
“这位小姐,你是个模特吧?”就在小安抱着布匹打算过去柜台付账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这样叫道。
小安抬头一看,眼前正站着一位身材和气质均不次于自己的年轻女孩,那女孩脸上挂着一幅灿烂和蔼的笑容。
“嗯,”小安点头回答了一声,“莫非小姐你也是同行?”
“对的。”那女孩也友好地朝小安笑了笑。
“实在是太好了,”小安非常兴奋道,“那请你帮我看看,我手上这几匹布料如果做成旗袍穿在我身上,会好看吗?”
“你说呢。”那女孩说完后,便将自己挑选好的布匹拿了出来。
小安惊奇地发现,两人挑选的这几匹布料都一模一样。
都是蓝色,粉色,黑色,绿色的丝绸各一件,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于是,两人相互默契地笑了笑,随后便又各自忙开了。
又在街上购买了一点带给雪姨的小礼品,小安才敲开了雪姨的家门。
推开门一看,小安又惊奇地发现,那个自己在布匹店见到的女孩居然也在屋子里!
两人又是互相撇嘴一笑,依旧没有做更多的交流。
但小安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也是个有品位够水准的人,她也知道雪姨制作旗袍的手艺不错。
小安心里有点奇怪为什么那女孩会和自己有着那么多共同点,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呢,以她的自身条件和艺术品位,应该会在圈子里混出点名气啊,小安心想,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过这个女孩呢?
难道她是刚从外地过来的?
再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个中国模特,而是日本人?
小安本想做跟她多进行点言辞上的沟通,但还没等自己开口,那女孩便抿抿嘴浅笑着往门外走了。
“雪姨啊,”小安只好将心中的疑惑抛给了雪姨,“刚才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呢,你认识她吗?”
“哦,她叫微微,”雪姨一边拿着皮尺为小安量着身体,一边回答说,“十年前她就是大上海的一位名模了,是我们中国第一批时装模特呢,可是后来这几年就隐退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退下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她那几年去了哪里,想不到她如今又复出了,这可是件大好事啊,不过这也是件很冒险的举动,毕竟时装模特是吃青春饭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颜换旧颜啊……”
“哦,原来是十年前的前辈了,怪不得我没有见过她,”小安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可是不对啊,十年前就红得发紫的名模,现在至少也年过三十了吧,可是我看她那样子,明明就跟我的年纪不相上下啊,难道这十年时间里,她的脸上都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吗?”
“是啊,起初我也纳闷着呢,”雪姨也回答说,“她刚开始打开我房门的时候,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她这样子居然跟我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按理说女人一到二十五六以后,脸上是会老得很快的啊,可不知道她吃了什么补品,居然保养得这么好,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哦。”小安也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便离开了雪姨家里。
在戴老板的精心组织下,一场时装史上最具有中国风味的舞台秀即将开始了。
这自然引起了上海滩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
这其中也包括日本军政当局。
日本人虽然没有出面拆台,表面上还派了几个代表过来“祝贺盛典”,实际上是在监视舞台上下的一举一动,严防中国人民把这次中国韵味的时装秀当成一堂爱国主义教育课。
尽管如此,每个模特,组织者,赞助商以及工作人员,还是对这场表演注入了极高的热情,每个人心里都怀着一腔热血,都想通过以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因为戴老板说服了爱国商人出资出力,所以演出是不收门票的,除了包厢是提供给特定的贵宾外,其余座位都是先来者先得,这便使得整个舞台的座位上挤压了满满当当的脑袋。
连大门外,窗户口,甚至走廊外都围观了大量群众,他们中许多人根本就看不清舞台上的人影,但在他们看来,能够感受一下现场的气氛,听听里面的声音就非常享受了。
小安有点期待那个叫微微的女孩会不会出现,她会不会也接受了戴老板的邀请,作为走秀模特出现呢?否则她那天为什么也去了布店,而且也委托了雪姨制作旗袍?
但小安在后台的化妆间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微微的影子。
小安又询问了一下这场演出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表示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人。
而且从时装表演正式开始到最后一个模特走下舞台,小安也始终没有看见那个叫微微的模特。
尽管包括小安本人在内的所有模特演出都相当出彩,将中国传统服饰的精髓和美感表现得淋漓尽致,也引起了在场观众的极大共鸣。
戴老板和其他组织者都对这次活动非常满意,因为大家的目标已经基本达到了,若不是角落里时不时冒出几位身穿便衣的日本特务,估计现场的老百姓都要振臂高喊爱国口号了。
不过,在小安的心里,还是有着些许的遗憾。
这份遗憾就是,她一直没有见到那位叫微微的女子。
既然她也曾经是上海滩模特圈子里响当当的人物,前阵子又酝酿着裁衣复出,那为什么今天晚上并没有出现呢?
是因为临时有事,还是身体上出现了什么状况,再或者因为害怕日本人的威胁,借故变卦了?
如果是前两种情况,小安是可以原谅她的,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可能临时发生点什么意外;
但若是后一种情况,小安则会在心里非常鄙视她,因为真是这样的话,说明她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而是一根没出息的软骨头。
最后表演结束,观众们纷纷离席之际,作为特邀观察员的日本军方代表,也假惺惺装模作样地过来跟戴老板表示祝贺,说“一些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如果中日双方的文化能够多多融合融合,那就更好了”之类的屁话。
戴老板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懂得见人说人话,虽然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但却说得滴水不漏,即没有丧失中国人的尊严,也没有得罪日本人。
日本军方代表非常满意地挂着笑容走了。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大厅的时候,小安居然惊讶地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没错,那道身影正是那位十年前红极一时的模特微微!
她怎么会跟日本人走在一起?
雪姨没有说过这微微是个日本人啊!
难道是她出卖了自己的民族节气,投靠了日本人,甚至成了哪个日本军方大员的姘妇?
这让小安心里感觉太恶心太难以接受了,一个男子做了汉奸尚且不可原谅,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却居然自甘堕落沦为日本男人玩弄的工具!
真是难以想象,还亏难小安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呢,而且看到她跟自己的品味爱好相当,还差点将她引为知音呢!
呸呸呸,我小安才不愿意和这样的女人为伍!和这样的女人有着共同的品味爱好真是我的奇耻大辱!
可是,在小安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敢将这位长相清纯甜美的微微跟“汉奸”两个字扯上关系,小安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天真那么无邪,她怎么会是日本人的走狗呢?
对,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或者有着什么隐藏在阴影下的真相。
于是,小安便举起自己手中的相机,趁那微微朝舞台方向回看了一眼之际,悄悄拍下了她的样子。
小安决定将相片洗出来,交给她娘辨认辨认是否认识这个女孩。
因为在十年前的时候,她娘还没有停止为客户制作旗袍,虽然那时候还没有人将旗袍搬上时装舞台,但既然那微微是一位当时名媛,她也一定会有着一颗爱美之心,自然也有可能在娘这边订做过旗袍。
但是,当小安将翻洗出来的相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