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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这就算完了?无情老人果然是无情老人,那凡人死了也就罢了,被人亲手屠了自己的侍女也不动怒,有资格配得上无情二字。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鸿琰打开天窗说亮话,无情老人放下茶盏又斟了一杯:“你在浊气之外老朽就提过了,除了窥心镜还会有人闲来无事陪老朽说话解闷?”
“既如此,交出来吧。”鸿琰扬手凝出火光冷言。
有赌约在前我自不能让他捷足先登,摊手召出藏于发簪里的浮光剑架上鸿琰的脖子:“窥心镜是我的,你休想!”
鸿琰别头看我:“所以你刚才退后的原因就是为了方便用它贴上我的喉?”
我很想说是你自己想多了,可是无情老人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脸上遍布皱褶一瞧就是弱不经风的模样,执杯饮茶的手也在不时颤抖。此刻仰头笑得畅快,我不得不怀疑这层老人皮下是不是藏了另一张面孔。
“你们即便要争抢也得等拿到窥心镜之后吧,如此便急不可耐也不怕葬身于七情六欲之下?”老人说话间神色诡异,年迈的嘶哑声也逐渐变色,“纵使是魔君,也总有七情六欲吧?”
“魔君?”我执剑愕然,他是魔君?人传浮生殿中的玄色孤影,掌妖魔两界的红瞳魔君?
思绪过后,我瞧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他的黑瞳眸子,再来是他的白玉锦袍。下意识间,皱眉,瘪嘴。
鸿琰不在意无情老人的异动,也不在意我架在他颈上的浮光剑,半晌却只凝眸问:“你在怀疑我?”
我望而不语,没错,我在赤果果的怀疑你。
四目相对时山庄骤然异动,屋顶传来巨响若山石崩塌,无情老人手中高举五彩玲珑镜抚须含笑,那抹笑容诡异难言,用常见的话诉便是简短四个字,绝非善类。
我正在犹豫该如何做,鸿琰却见势移步向前径直朝那窥心镜而去。
他既出手,我再不动便是等同拱手认输了,当下迈步施法紧随其后。
两个白色袖襟一前一后触到了窥心镜的边缘,无情老人竟无不安,更是未动。
无情老人自手臂向掌心传过寒冰彻骨,冷眸望着鸿琰神色戏虐:“既为魔君却如此沉不住气,老朽高估你了。”
窥心镜的寒气似有意识般注入了我的体内,这是由内到外的冰冷,凝神之法亦不可破解的至寒。
我暗觉不好正欲松手,脚下突兀生出的黑洞却害我整个人都悬空,鸿琰没有防备跌入深渊不见踪影,我指尖攀着黑洞边缘越发吃力。
“夺窥心镜者自古便是这个下场,你休得顽抗!”
无情老人瞳孔无色虎视眈眈,我的手腕却莫名束上了一层力。抬头的一瞬我有些害怕,怕是什么窥心镜召出魑魅要推我下去。然而,凝眸见到的却是伴着白衣凤眸淌下的青丝缭乱,是鸿琰,怎么会是鸿琰?
“明知是陷阱还要闯,你就只会给人添乱子不成?”鸿琰凤眸微眯倒没多大的神色反应,充其量不过带了一丢丢的嘲讽和不屑,可仅就这一丢丢却深深伤及我的仙格,杀伤力堪称十足。
“你怎么会在这?刚才明明……”不悦之余我却不懂,他分明是跌下去了,我亲眼看到的。
鸿琰说到此便怨怼有加:“你还敢说,毁了我的计划白白浪费了一只傀儡魔。”
傀儡魔?我再低头望,刚才掉下去的“鸿琰”是替身傀儡魔?
无情老人执窥心镜再次施法念咒,天崩地裂比先前更甚。黑洞吸力更大,鸿琰抓我的手亦有些不稳。
“抓紧了。”鸿琰虽言语平淡,眸子却全然正色戏谑全无,窥心镜散出的气让我莫名压抑,心里似火在灼,又更多的似冰窖寒至彻骨,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是这样。
无情老人扬起手中窥心镜动了动,这是我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意识模糊中我似那傀儡魔一样坠下深渊,腕上的力却丝毫未减,由这股力陪着,一起坠了下去……
我枕着颈下的柔软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才回头看清楚,这是他的胸膛起伏。
头上偶尔掠过几声鸦鸣,我搀上了未醒的鸿琰却不知该往哪里走。前后左右都是枯林,天色晦暗只能靠天上的那轮隐月辩识环境,此地凶险绝不可妄动,随意走错的一步极有可能面临成群的妖魅幻魔。
鸿琰眉角轻颤缓缓睁开了眸子:“这是哪?”
我仰头神思,如此高深的问题该怎么回答?
我支吾恩恩了好一阵子,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只好随口丢了一句幻境当做答案。
“幻境?”鸿琰闭眼思考良久终于有了思路,“我知道了,我们是从那洞口坠下,这应该是窥心镜的世界。”
“能出去吗?”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枯林,却不曾想竟是入了凶器之中,我倒吸口气只悔自己冲动行事才入了那老头的圈套,当务之急得赶快找到出口才行。
鸿琰拂去以上尘土:“你还问,我们是因谁的缘故才落下来的?”
“你又不告诉我自己用傀儡魔做了替身,我是不知者不罪。”我拍拍胸脯昂头挺胸,想当初在风华宫也是如此诡辩的,张狂至今从未遇过敌手。
鸿琰回头观察周遭的情况懒得与我计较,走出两步却又捂住驻足吃痛。我一路小跑过去:“你受伤了?”
鸿琰不答我,踏着荒原又走了几步凝眸正色:“我找不到出口。”
“阿嚏!”我捂着身子瑟瑟发抖,“”那不是出不去了?”
“也不然,左不过被困一段时日,还能寻不见出路?”鸿琰回头看我唇色惨白眉心一聚,“你怎么了?”
我揉了揉鼻梁裹紧了衣裳:“没……没事,就是触到窥心镜之后觉得身子受寒了许多,走走就好了。”
我颤抖着一步一挪,肩上一沉忽而多了一件袍子。
“你的脸色不好看必是中了无情老人的寒毒,忍不住就别扛着。”鸿琰褪下白袍给我施法生了一对篝火,“我想法子为你排毒,你别走动了,坐在篝火旁歇息就好。”
我的发上已生出冰霜,身上披着厚重的绒袍却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我早感知这寒气不比往常却还是不甘心使了好几次凝神之法,反而损了太多的仙气。
鸿琰盘腿坐于火堆旁为我度气,这从外输注的暖流比我自己的凝神之法好上太多,额前的寒霜渐渐融去,未过几许却又凝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鸿琰诧异自己的法力竟然失效,想必是入了窥心镜中受无情老人控制的缘由,正无法子却触到我身后的锦袍冰凉,寒毒又加重了。
我感到鸿琰在我身后施法度气,效力却不如刚才了:“你别试了,留着体力找出路吧。”
鸿琰执念不听,坚持许久才将外袍的寒气散去:“你给我撑着点,要是不跟我一起出去我就放火烧了佛戾山!”
我心中微妙,他这话算是变相的关心?
“奇怪,我的生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若出不去窥心镜不久没人跟你抢了吗?”我回头觉得好笑,声音却不如之前有力了,“说到底,窥心镜的事也是你告诉我的,我的本意不过就是趁着仙尊不在下凡寻乐而已,你何苦找我做那无用的赌注为自己平添了不必要的障碍?”
鸿琰眸子看我半晌不言,嘴角微动似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沉了回去。末了答非所问:“孤是王,孤要谁活着谁就得活着。”
“王?”我喃喃自语,“好刺眼的一个字,世间的王可都如你这般?”
鸿琰好奇问我:“那你觉得,我是哪般?”
我闭上眸子浅浅一笑:“为王者君临天下,可负于人却不受人负,要谁生便生,即便那人仅是自己相见不过一日的浮萍。要谁死便死,即便那人是自己的爱侣。”
我没了力气仰头跌进他的怀里,鸿琰下颌抵上我的额:“那你觉得你是浮萍,还是爱侣?”
?
☆、王的过往
? 我神志恍惚但还能听清他的话,可就是听清了才觉得莫名其妙,今日之前我就是个在风华宫混日子的疯丫头,与他既不相识也未谋面,唯一的联系就是那根沾了血的羽绒钗,即便不是浮萍却怎么也够不上爱侣这两个字。
“你我本……咳咳,本素不相识,问这话不觉得好笑么?”我喘息着回答,每多说一句话都在耗损残余的力气。
鸿琰锢紧了我的身子,双唇贴上耳畔轻轻道:“原来这话好笑,我竟不觉得。”
寒毒至我意识渐渐模糊,模糊到鸿琰道出的最后几个字都听不清了,隐约中只觉得最外层的玉袍被人卸去,再而身子便贴上了一层不知何处而来的温暖……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眼之前嘴角边不知触到了什么痒痒的,好像是人的发,还有淡淡的清香。
然而眸子睁开的时候,我却毫不迟疑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我推开鸿琰连滚带爬逃出好几步远,他抚着被我掌锢的颊笑得魅人:“你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你这狂徒趁热打劫好不要脸!”我先瞧着被他弃于一旁的雪白衣衫,过后又指着他的上身□□口中谩骂。幸好我自己的衣服还在,否则出不了窥心镜我就先跟他同归于尽!
鸿琰对于我的愤怒是无所谓的,不紧不慢拾起地上的衣裳重新穿好嘴上也不闲着:“趁热打劫?我只听过趁热打铁,或是趁火打劫。”
我一时语塞:“管他趁什么不趁什么,你你你……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好事!”
鸿琰系好衣带披上白玉袍子向我步步而来:“好事自然做的不少,你是指哪一件?”
我一路后退怒得脸颊羞红,召出拂光剑向他刺去,却被束于他的两指之间。
鸿琰两指夹住我的剑锋冷眸:“要杀我?那我们再打一个赌,你若三剑之内能伤我分毫我就助你夺下窥心镜,并且绝不与你争抢。”
“谁要跟你赌,无耻!”我抽回拂光剑又刺过去,鸿琰侧身移动到我身后:“若你输了,以身相许可好?”
以身相许?
我好一阵心惊险些站不稳,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果然不怀好意。
“我随仙尊学法已得仙气,如今只差一副仙骨便可载入典籍位列仙班,你这魔物休想坏我根基!”
我转身挥剑却又扑了空,鸿琰纵身一跃站上树梢居高临下:“你还剩下最后一剑。”
所以,他是在戏弄我吗?
我屏息施了曲寒教我的隐身术,悄悄绕至他背后一跃而起,这一剑却格外顺利,径直穿入他的胸膛绽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鸿琰闷哼一声跌了下去,重重的落地声才把我从思绪中惊醒,我竟然……成功了?
鸿琰捂着伤口呛出一摊鲜血,仰面望着我微微一笑:“第三剑,你成功了。”
我松手眼看着浮光剑落下不知所措,我以为他会躲开,所以这一剑使足了力气,正中他的心脏。
“你……你为什么不躲?”我拂袖飞下蹲在他身旁红了眼睛,白袍染上了颜色,是我做的。
“许是轻敌了,也没想到你会真下重手。”鸿琰嗓音沙哑说的我内疚,我原是没想过让他死的。
“阿璃……”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唤我,“你喜欢听人这样叫你么?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和他共撑一把绘了梅花苞的油纸伞,那人最好穿着白衣……”
鸿琰哽咽似话语未尽,我俯下身听他讲,却被他冷不防抬头贴上了唇,冰冰凉凉就像落在手心里的白雪。
那一瞬间我想逃,身子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