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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琰到时应是不曾见到段千绝,也或许是他感知了妖气躲回天庭去了。我命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院中候他许久,一百年,他早该想到浮川谷了。
“阿璃……”
他的脸颊划过湿润,我扬扇的手僵在身前微微诧异,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当着别人的面落泪。
鬼婆施法洁净了屋里的血渍推门出来,绿芙的尸身也早已不见了。她见到鸿琰也是震惊,如此强劲的妖气任谁也会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魔君大驾光临真是新鲜,琉璃有没有说过伏城之外皆是我的地方?”
鸿琰胸膛起伏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憔悴:“阿璃,我们回家好不好?从前是我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跟我回家。”
我以扇遮唇只觉得好笑:“求我?你们听到了吗,东南山不可一世的魔君鸿琰现在在求我!”
慕容书无话,四下妖兵皆不敢笑,唯一扬唇的除我之外仅就鬼婆一人。
鸿琰摒气忍住了想要大哭的冲动:“你不走也可以,我留下来陪你。”
我收起折扇冷眸起身道:“你留下来?可是我看见你就泛恶心,你给我滚出去。”
他的唇毫无血色:“你怎么样才会让我留下来?”
我执扇敲了敲额冥思苦想:“你真想留下来?不后悔?”
鸿琰眼眸坚决:“不后悔。”
“好!”我将扇骨敲在掌心打定主意,伸手指向站于一旁的妖兵道,“他累了,你代他站一个时辰。”
那妖兵一阵惊吓跪了下去:“属……属下不敢。”
我回眸厉目:“你现在是我的属下,不是他的!怎么,我让你休息一个时辰你不满意?”
鸿琰攥紧衣袍走向他身旁:“是不是站满一个时辰就能让我留下?”
我重新坐回椅上抿了一口茶:“绝无虚言。”
“好,我站。”他点头驻在那妖兵身旁动也不动,那妖兵心中害怕只向一边挪了几步也不曾离开。
我以饮茶为借口仰头遮挡自己的苦色,你为什么要过来,还想骗我心软吗?是你要自取其辱的,我便遂了你的意!
“慕容,你不舒服吗?”慕容书诧异间我已起身挽上他的胳膊,“你的脸色不好,我陪你回房休息吧。”
他背对着鸿琰压上我的耳边:“你这是干什么,利用我?”
“对不起,帮帮我。”
我闭眼道过这一句后垫脚吻上他的唇,鬼婆瞠目结舌不敢去看鸿琰的眸子,慕容书手心攥拳却也不曾反驳,只是脸色铁青得难看。
我贴上他的唇畔柔软睁眼直视着鸿琰,他安静驻于原处并未有我预期的怒火,只是垂下眸子不愿再多看一眼。
末了,我退开身子仰眸对他笑:“回房休息吧,我待会儿给你做你爱吃的东西。”
他微微点了点头由着我牵着走了,直到房门闭眼才甩手蹙眉:“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以后不要再利用我做这种事了!”
我揉了揉眼眶向他致歉:“对不起,我只是怕找别人会被他发现的。”
慕容书笑得冰冷:“你找我就不会被发现了?鸿琰若是信你刚才就会暴怒,连鬼婆都看得出来你是在故意气他!”
我怒喝:“这是他该受的!他既要丁妙余活着我就让他生不如死!再说了,看他难过你应该笑啊,他不是你仇人的儿子吗?”
慕容书眼中苦涩:“可我看到你比他更难过,你这样子便觉得解气了吗?你摸摸自己的心,你问问它疼不疼!”
我沉默良久只道:“纵使千疮百孔,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
☆、至深折磨(二)
? 离开慕容书的房间我不知道该去哪里,鸿琰仍在前院,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他为了丁妙余第一次求我,那种痛,记忆犹新。
我仰头望着天上的暖阳忽而勾起一笑,手中迷音扇拂了拂边将浮川谷上空照下的炎阳扩大了几分。
你想站着?我送你些阳光让你站得暖和!
这术法起先没什么效果,直至一炷香的时辰后才渐渐叫人感到了炎热。
我拭了拭颈上的汗珠回房喝水,鬼婆随后推门入了我的房中一个劲儿抱怨:“外头都快烧起来了,是不是你把太阳变成这样的?”
我早料到她会来兴师问罪,顺带伸手将一杯倒好的清茶推了过去:“给你备的,喝吧。”
鬼婆一口饮尽又倒一杯:“托你的福,我自作主张将外头的妖兵全遣散了。至于鸿琰……我不敢代你做他的主,他自个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淡漠答了她的话:“一个时辰还早呢,你休息去吧。”
我自顾自躺上软榻闭眼小憩,鬼婆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她回房后见四下无人便取了一把伞绕回前院替他撑着:“她是存心不让你好过,你还不回去?”
鸿琰额上淌下汗珠凄苦地笑:“是我欠她的,我不怪她。”
鬼婆垂眸叫人看不出喜怒:“负心人是最叫人厌憎的,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鸿琰勉强勾出一笑:“既然厌憎又何故替我撑伞?你走吧,我不想她看到后不高兴。”
鬼婆撑伞的手未动:“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这把伞算是多谢你的赠名之情,也谢谢你曾经帮过我娘。”
“你娘?”鸿琰眸中多了分疑虑,“你娘是谁?”
她只无谓地笑:“过去的事就不要再问了,问了也无意义。伞且收着吧,她这会儿睡了一时不会出来的。”
鸿琰摆头回绝她的好意:“这是我该赎的罪孽,我心甘情愿。”
鬼婆收回撑伞的手付之一笑:“你爱受便受着吧,我只好心警醒一句,你若坚持留下来后面的事只会更多。”
鬼婆一边甩手扇风一边撑伞走了,走向自己休息的房前推门进时却冷不丁吓了一跳:“你……你不是睡了吗?”
我坐在她的榻上揉了揉额角:“有人背着我给他打伞?”
她合上纸伞尴尬咳了咳嗓子:“我是怕他被晒死了没人给你出气。”
我起身慵懒打了个呵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鬼婆放回纸伞对上我的眸:“我只是做出你心里想做的事罢了。”
我心里想做的事?新鲜!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鬼婆正色:“我只知道你这样做也是在折磨自己。”
“够了!”我虚起眸子打断她的话,“这种事不要再做第二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撂下一句话出门扬扇,鬼婆追上来问:“你又要做什么?”
我轻笑间呼出一口气:“不是晒着他了么,我给他一点雨凉快凉快!”
迷音扇使浮川谷上空降下大雨倾盆,我撑了鬼婆的纸伞到他身前扬眉注视:“天下雨了还不回去?”
他冒着漫天雨珠向我勾笑:“一个时辰还没到呢,我等着。”
还能笑?看来精神不错啊。
我扬扇加大了雨势,大雨中还夹带了冰雹:“你爱站就继续站着吧,魔君大人!”
我转身欲行,他嗓音干涸浅浅唤了一声阿璃。
我再回眸:“有事?”
他眼睑颤着只道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再理会转身回房去了,掩上房门却不禁望着掌侧的淡疤,这是被他一口咬下的痕迹,如今牙印已全消了。
道歉有用么?如果道歉能让死去的人全都回来,我会立即低头向他们说一千一万个对不起!
我靠门框滑坐在地上,石板冰凉更能让我清醒。
屋外雨声淅沥不知过去了多少“一个时辰”,直到屋外想起叩门声我才从沉思中睁开了眸子:“谁?”
鬼婆驻在房外提醒:“都三个时辰了,他还站着呢。”
我指尖划过地板头也不抬:“让他滚。”
鬼婆对这答案倒不奇怪,只声色平淡重复鸿琰的话:“他说你要求的一个时辰他做到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我起身开门正见他驻于鬼婆身后瑟瑟发抖,发上划过水渍滴落脚边溅出一抹晶莹。
我只扫他一眼便又将目光对准鬼婆:“承诺就是用来背弃的,某人都可以背弃承诺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裹紧湿漉漉的衣裳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你让我站一个时辰,我用三个时辰来还你,希望你守信。”
鸿琰嗓音嘶哑似是冻得难受,我冷哼一声踏出门外:“你留在这儿魔殿怎么办?你的侧妃怎么办?”
他双目迷离眼皮越来越重:“你说好的,一个时辰,一个时辰……”
鸿琰踉跄倒地,我一点也不意外。
雨中被我施了迷音扇的术法,从天落下的每一滴雨露都会抽走他不少的气力。他应是察觉到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痴傻地站上三个时辰。
鬼婆低头瞧着他昏死一时没了法子:“这……怎么办?”
我冷眼扭转了视线:“找间下人房给他吧,剩下的事你看着办。”
她哦了一声俯身去搀鸿琰的手,我关门前忽而想起什么立刻叫住了她:“等等!”
鬼婆挽过鸿琰的手搭在肩上疑惑问道:“什么事?”
我背过身去不让她看清自己的表情:“外人问起就说鸿琰已经走了,别让段千绝知道他在这。”
鬼婆沉过一会儿才答了一声好,再而便是一道道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闭眼吐了一口气,应琉璃,你不是在关心他,你只是不想他死在别人的手里。除了你,谁都没资格让他死!
鬼婆将他安置在了五人住的共用房间,她的算盘是方便照料,事实证明这算盘着实打的不错。
屋子里的余下四个妖兵本就为自己的反叛惶恐不安,见鸿琰如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便争先恐后端茶送水的照料,也算是为自己补一个不死的机会。
慕容书推门进屋时他还未醒,一屋的妖兵备好热水和干衣裳只等他醒过来。见慕容书时皆放下手中的东西躲至一旁寻求安稳,方才还堆满人群的小榻一时间孤零零置于一旁无人问津。
慕容书掌心施法暖了他的身子,做过了这一切才拉过小凳静坐床旁等他醒来。
鸿琰睁开眸子脸色仍是虚的:“阿璃呢?”
慕容书望向窗外神色平淡:“你打算留下来自取其辱吗?”
鸿琰撑着床沿往上靠了靠:“这跟你没关系,孤会等着她的原谅。”
“让她原谅你,然后跟着你回去继续受苦?”慕容书戏谑他的话,“她待在这里比在魔殿自在。”
鸿琰蹙目:“孤不会走的,她不回去孤就在这儿陪她。慕容书,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的心思,她是孤的妻子!”
慕容书冷眸笑了笑:“变成这样子还不忘摆你的魔君架子,好,那我便等着看,看你能撑多久!”
房门被重重关上,慕容书走了。
鸿琰取出怀中的琉璃珠笑得失魂落魄:“阿璃,我不求你原谅我,我想陪着你,陪着你就好。”
入夜,月光朦胧映入窗沿,我推开房门径直去了鸿琰所在的屋子。
妖兵们都睡得战战兢兢,鸿琰靠坐着并未合眼。
我掩在黑夜中望着他冷言:“还不打算走?”
他答地镇定:“你说过站满一个时辰就好,我为什么要走?”
“我看你气色恢复的不错,既恢复了就出来吧,这儿不留闲人!”我甩下一句话后转身出了房外,鸿琰踏着缓慢的步子出门随我的方向走。
我断断续续等他跟上,思绪沉闷不禁想起了从前,他领我去傀儡魔窟时将我变成了小猫,那时的他也是如此走走停停。
“到了。”我媚笑转身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