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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无处不在,不如尊佛算了。”我挣脱曲寒躲在他身后大放厥词,佛曰无处不在,我这样说他也算是得理。
鸿琰冷目望着曲寒言语却是淡然:“若你能渡我成佛,那我做佛也未尝不可。”
曲寒不以为然:“成佛第一道便是放下七情六欲,你配么?”
鸿琰走上前与他四目而对:“同在六道之中,你可知仙、佛与魔的区别?”
曲寒道:“愿闻其详。”
“佛法亦分小乘和大乘,小乘佛法渡己,大乘佛法渡人。不过殊途同归都是为了那些浮屠道理,看似无情无欲,实则执念最深。魔者杀戮随心,不如佛陀慈悲,却也从不隐藏。而你们仙……”鸿琰说到此顿了顿,“既无慈悲心,亦无自知明。”
既无慈悲心,亦无自知明……
曲寒说的什么我已完全由不得心思去听,心下踌躇竟有几分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阿璃。”茫然中是鸿琰在叫我,“我说的对吗?”
我不经思考点头,又在曲寒的眼神警告中摇头,最后索性朝小树林连蹦带跳逃出数十步远冲他们吐舌头挤眉眼:“我是凡人躯,不关我的事……啊!”
我跳这么远是想躲清闲的,真的只是想躲清闲的。如果知道这里藏着一只树妖,打死雪灵童我也不会过来的。
鸿琰与曲寒转头的时候我被一根藤蔓倒挂金钩,且还左右晃着荡来荡去,害我捂头强忍着恶心险些将昨儿个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曲寒当心,我方才四下探查发现这片林子妖气极重,也许有妖。”
流光火急火燎赶回来报与曲寒,我被吊在树藤下就差拿出浮光剑把他砍成一块一块的:“死人,这种事不会早点讲啊!”
流光看我狼狈不禁尴尬赔礼:“抱歉,因这妖气带些不算浓烈的臭气,我不知道你真会进去。”
臭气?
我晃在空中嗅了嗅,忙捂住口鼻不由得一阵恶心干呕,这味道……这味道比紫槿施肥的玩意儿还臭!
方才未察觉应是妖气扩散不广且是在林子外的关系,当时连续后退想也未想更未来得及探到妖气,现在不用怀疑,我身上必是臭气熏天了。
鸿琰上前走了几步闭眼感应,当下拂袖遮住口鼻凤眸微凝,看我的眼神也颇为嫌弃。
谁来救我,我现在甘愿被鸿琰抓去,被那吃人的柳无心抓去也是可以的。
曲寒想来救我,踏出一步却不想那树妖当即收紧了藤条勒得我好一顿疼:“你轻点,断了断了要断了!”
“血滋养……血滋养……”树妖喃喃不现真身,也许是不想被曲寒记住模样,我却猜这家伙道行低微根本就没修成|人形,故而也不算太怕它,只是脚踝被那带刺的藤蔓缠绕疼的难受。
“大姐的血怕是你受用不起。”我龇牙咧嘴去摘羽绒钗,浮光剑一出我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荡。
脚下传来刺痛,定是它的毒刺扎进了皮肉所致。树妖开始戏血了,我手忙脚乱去摘发钗身子却撞上了另一旁的枝干,哐当一声发钗往下落了去,我眼睁睁看着不离身的保命符只能傻眼。
曲寒沉脸:“树妖,百年修行得来不易,你可还想要了?”
“魔血……”树妖的一根藤蔓指向了鸿琰,“你的魔血比她重,我要魔血!”
我吃痛着心却一颤,这树妖在说什么,我身上流的是魔血?非但进不去风华宫,连血竟都成了魔血?
曲寒听罢也是回头脸色一变:“青灵诀竟害她成魔?”
“这个不怪我,那日在松坞山庄你也看到了,若不度以青灵诀她必死无疑。”鸿琰说话间走近树林便又凝眉捂鼻,“要血,你需得考虑能否咽得下去。
我被悬在空中感知血液流失,却一丁点儿落下的殷红也没有,全进这树妖肚子了。
鸿琰靠近树妖后随手抓过了一根藤蔓:“你要的魔血到了。”
“给我血,给我血!”更多的藤条盘旋向他而去,鸿琰只冷冷望着却不闪躲,眼睁睁看着树枝藤蔓萦绕而上包裹全身。
树妖撤去脚踝上的力道将我抛于一旁,鸿琰却早已被掩入了层层绿影。
“鸿琰?”我握上羽绒钗试着唤了唤,林中除了树藤交错再无别的声音。
他……死了?
?
☆、情弥缱绻
? 鸿琰无论置身如何险境总有退避之法,何况对手还只是个小小树妖。我原本是想着不出多久他便撑破这些树藤出来的,谁知白白站了许久却没见他挣扎的动静,反是那树妖贪心不足越发上瘾,好端端的又害我没底了。
“鸿琰?”我又唤他一声,眼前无动静,曲寒怕生出意外走进树林要带我走,鸿琰至此还未出来。
“小璃,此地不宜久留。”曲寒拽我手心言语有些责备,桃花眸子微微颤了颤就要带我走。
我心绪不宁根本挪不动步子:“仙尊,你救救他。”
曲寒脸色有些难看:“你当他会有事?还是你怕他会有事?”
“他很久没出来了,我怕有意外。”我越说越没底气,他二人近乎是水与火的关系,眼下竟然不知轻重要曲寒相救,越想越不禁暗骂自己是脑子进水了。
果不其然,曲寒抿唇看着我:“你脑子进水了?”
不,我的脑子可以养鱼了。
鸿琰仍未脱险,虽然我知他本领不凡,也不敢笃定此时境况是否如松坞山庄时一样。他是为我而来的,我这人虽不知什么大明大圣,却也知恩仇必报。谁若害我,我伤我,我必百倍奉还。可若是那人因我而伤,这份情是说什么也不能欠下的。
曲寒不能指望,我眼看着羽绒钗打算以浮光剑破这树妖妖法,手心一松便被曲寒整个抽了去。
“仙尊,你做什么?”
我抓住他衣袖想要夺,他只转头眼眸凝望着羽绒钗将其化作飞灰散去:“鸿琰若有退路便不需你来救,若他无退路,便是自己大限将至与人无尤。何况他是魔,是东南山最强的魔,你要救他便是与天地为敌,与世人为敌!”
“天地,世人?”曲寒口中道理竟让我懵懂难辨,恍惚中又想起了殊彦方才所言,他说,世人唤他们孽障……
“一百年前的东南山一战是由天界挑起,他们的理由是存天道,除孽障。”
对神而言,对仙而言,对人而言,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孽障……
没了羽绒钗,我赤手上去解藤蔓。这些藤条抽紧且生有细小倒刺,莫说难闻气味扑鼻,只消一会儿便划得满手血痕。
“小璃,你做什么?”曲寒在身后催促,言语生硬几近冷冽。
“仙尊可知孽障是何意?”虽是徒劳无用,我却不打算停下手里的动作,“孽障是家中长者对晚辈的气极悲愤之称,恼怒自己前世作恶才会生下的坏东西唤之孽障,你们借以此称呼的时候便未将他们放做同等之地,怎可奢望神魔会有彻底休战之时?”
“够了,我说够了!”曲寒锢我双手眸色通红,“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自己遍体鳞伤!”
每一次?
我不懂他的意思,却能理解。对于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来说,别人对他道出什么用词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挣扎,反是走上前靠近他几步低语:“在小璃的眼里,他们不是孽障。仙尊若是不能苟同便将我一块儿斩了,或是放手让我救他。”
曲寒眼脸微颤着看我不语,也许是不想说,也许是话到口中不知该说什么。只过半晌手心一松,整个人霎时憔悴了不少。
我回头时藤蔓已尽数松了去,许是吸尽了不少血,鸿琰闭着眸子仰头倒向一旁动也不动了。
“鸿琰……”跪我地撑起他的肩靠在腿上,此刻抚着他的脸颊却是冰凉。
曲寒轻轻惋了一口气:“我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救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的衣上染了污迹,树藤的皮和淤泥的色浊混着血渍浸透白袍,怎的以前从来没有注意,他闭眼安详的模样比旁人更美,只是这时的美,了无生机。
从前在镜中枯林的时候他就说过,若是浮光剑刺不中他,我便以身相许。
那时的戏言只是戏言,我却不由理智低头以极小的呜咽声凑上他耳边喃喃:“鸿琰,今日往生河畔我应琉璃许诺,若你不死,若你不拒,我便嫁你为妻,一生一世的妻。”
曲寒不作声响,方才的话应是不曾听到。我承认,我实在不是成仙的好苗子,旁人或是贫苦或是愚笨靠己身修炼终能得道,我却在仙山受上仙教导栽培待了一百年仍悟不出什么超脱世俗的东西,甚至还……爱上了魔。
短暂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树妖吸尽了鸿琰的魔血却无动作,我本以为是忌惮曲寒所致。诚然,是我想错了。
树妖藤条乱舞看似痛苦非常,声嘶力竭较先前更粗犷了许多:“你……你这个魔鬼,竟然用这种方法……”
我抬头瞧见的竟是树妖的根茎具裂,曲寒眸色异样必也是不解。这一切的变化实在太过突兀,突兀到常人根本难以理解。
“你要血,便给你血,不好么?”身下传来一声喘息,鸿琰睁眼勾唇望他冷笑,“只可惜,你咽不下去。”
一声轰炸掀起了满林雾霾,我埋头忍受着四下尘埃飞扬与从天而落的残根石土,等许久重新睁眼的时候那妖怪早化作一地破碎的草根树皮。
残迹之后横躺着一位美人憔悴,嘴角带血眸子狠毒了鸿琰,是柳无心。
流光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虽是不愿进来却禁不住犹豫捂住口鼻蹙眉到曲寒身前:“这儿真臭,那女人是谁?”
“柳无心,你怎么还没走?”她挟知府离开时曲寒还未赶到,这里除了我自是都没见过她。我只摇了摇头不得不暗叹这女人的大胆,受了殊彦警告竟还不逃。
柳无心咳了几声抚去嘴边血迹:“走?今日被你探到我潜藏所在,我还能往哪里走?”
曲寒阴沉着眸子质问:“方才那树妖是你?”
“那臭烘烘的家伙会是我?”柳无心眸子扬起一丝不屑,惧于我们人多势众还是乖乖作答,“是我的妖奴,不过是由我施法操控罢了。”
鸿琰起身撑着我勉强站足了步子:“你要魔血是为了提高修为,为了往生珠?”
柳无心捂住胸口吃痛:“原本是的,不过如今想我是得不到了。往生珠位于往生河底,修为不够是拿不到的。”
“你食人心吸魔血都是为了提高修为窃取往生珠,那殇都城满城冤魂皆是你所为?”流光黯然,不想今日见识了何为最毒妇人心。
“那知府呢?”我心里已猜到了知府的结局,可不死心总还想问上一问。每日一碗往生河水,若不出所料他的魂怕是早已成了百鬼夜行的一员了。
柳无心挑眉:“知府?他早被往生河水化作了活死人,不过方才,他连活死人都做不成了。”
“你用他做了妖奴的养料?”果然不错,这女人歹毒之心已属人神共愤,殇都城沦落至此原是她从中作祟,实在可恨之极。
鸿琰闭眼回了些元气:“你想怎么处理她?要放过她么?”
我一时语塞:“放过?你怎会如此问我?”
鸿琰食指勾住我的下颌玩味道:“难道你们不是悲天悯人见谁都可怜吗?”
我别开他的手啧啧摇头:“看来魔君大人还是不够了解我,谁该怜悯谁不该怜悯,我应琉璃还是有数的。”
柳无心神色一惧当即变了模样:“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