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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顺着甬道继续前行,越往里走,甬道地面的坡度越下滑得明显,尽头出现了一处圆形石盖,上有孔隙,为墓|穴的渗水井。
四人来到左侧的耳室。室内停放着一具石刻大棺椁,椁面上雕有亡灵从水中升仙的浮雕,还有湖畔宝塔、小桥的浮雕。乐婷喜道:“这个宝塔浮雕还有倒影,不知和图上的提示有没有关系。”
郁霓影想起这是母亲族人先辈的灵柩,请大家小心开启。四人合力推开椁盖,竟露出一对金丝楠木的内棺,右侧内棺上铺着绣着金丝纹的盖棺布;左侧则是无盖的空棺,内放有一个长长的木牌位,牌位上写着“书朋宝器之灵”。棺与椁的空隙处,有一层碎木炭,并没有预想中铺撒的明珠宝石。
空棺的底部有三个凹槽,均用木板掩上,头部的槽内整齐放有两本用油纸包裹的硬面装订书,包裹上贴着《花木百药集》、《圣心诀》的标签。第二个凹槽里放着四锭约莫各五十两的金元宝。第三个凹槽嵌着一对镶嵌众多宝石的鎏金烟壶。牌位上附了张信笺,上面写着:“财物宝器可赠有缘人,但书不可妄动分毫,否则后果自负。”
郁霓影心念一事,便让乐婷退后,自己则带上银丝手套快速取下两本书。就在这时,空棺材突然一沉,棺材四沿的雕花板内飞出十多支小箭与撒菱等暗器,平平射入对面的板沿内。
言秋筠急忙将郁霓影一把拉开,急道:“没事吧?你为了拿书,太冒险了!”
郁霓影拍了下心口,庆幸自己没起贪恋,翻开手上的书看了看,喜道:“阿筠,这本《圣心诀》上的心法,应该可以缓解你的血毒隐疾,拿着吧。”言秋筠接过《圣心决》时,空棺在机簧声里重新浮了上来,除了第一个凹槽内少了书,一切恢复原样。
这一震动,右侧棺材的盖布掀开,棺材表面露出依然牢固的棺楔、蝴蝶榫、枣核钉,棺沿上也露出长出的血红色伞菌。
温风瑜走上前,惊喜道:“这是龙棺菌,也叫血灵芝!”郁霓影凑近一看:“是挺像灵芝,不过柄很短。”
温风瑜伸手摘下两棵血灵芝,递给二女道:“拿着留个纪念吧,这可是一种药材。”
郁霓影接过它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乐婷则摆手拒绝道:“我不要,好恶心,是从死人口中长出来的吗?”
温风瑜拈着余下的血灵芝,在乐婷眼前晃了晃:“这种药用尸菌,往往只有高寿而死之人的名贵棺材上才可能出现,死者生前一定多食灵芝。哈。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小!”
“谁说我怕了,这玩意能有什么用?”乐婷一把夺过它,不屑道。
温风瑜负手侃侃道:“就说你不识货吧。在我的家乡,传说血灵芝可以包治百病,药铺里也有人收购……唔,呸呸!”
原来是乐婷趁其不备,将血灵芝一把塞入他口中;不偏不倚地卡在舌齿间。
温风瑜一脸狼狈地吐出尸菌,忙取下腰旁水袋漱口。
“哈哈!既然它包治百病,你含上一棵一定能延年益寿!”乐婷一手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来。郁霓影无奈摇头道:“别闹了,你看他的脸都绿了。”
温风瑜眼皮凸凸直跳,立即拾起落地的血灵芝,叫道:“这一回,你可躲不掉啦——”作势要往乐婷口中塞,她连忙娇笑着躲在郁霓影身后。
言秋筠忙拦住温风瑜,哭笑不得道:“温兄,别和她闹了,我们还是把棺盖合上吧。”
盖棺之后,他们来到右侧的耳室。这一间石室空荡荡的,地下坑内埋有猫狗的尸骨,应是主人生前的宠物,环视四周,壁上不再有石刻字画。用兵刃轻拍墙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不像是宝图暗语中的“墨香丹青屋”。
四人推开双扇墓门,继续赶路,石道尽头出现了一对丁字形岔路,因地图上此处有破损,故而大家只能兵分两路,用不同色的划粉在沿途壁上做记号。
言、郁二人选择步入左边石道口,温、乐两人则从右边石道口进入。这样有人万一一方遇到危险,可以吹哨呼救,另一条道上的人可以及时止步,回头沿着划粉痕迹去解救对方。
风瑜和乐婷沿着潮湿的石道缓缓行走,沿途可见数节朽木和藤蔓,就在他们攀爬上石道时,乐婷指着前方悬石,惊讶道:“你看,石头上有金色的蕈,不过它们长得好奇特,像孩子的小手!”
温风瑜走上前扯下一只野山蕈,定睛一看又闻了闻,惊喜道:“这是珍贵的佛手蕈,是治内伤的良药,没想到会在这儿出现!”乐婷莞尔道:“那我们采一些带着,说不定对何姐和洪宫司治伤有用。”
就在他们采香蕈的时候,另一侧的山道内,言秋筠和郁霓影缓步绕过拐弯处,刚走进一处门洞时,二人后方赫然传来一个男子声音:“带我们离开这儿,就放了她。”
言秋筠提灯回照在对方面上,霎时怔忪哑言。
此男子做书生打扮,正手拿着长刀贴在郁霓影的颈部,他的身边还站着个骨瘦如柴的穿短褂男子,背着箩筐。
言秋筠赫然一惊——此二人分明是几个月前在天夕崖乘乱逃脱的无嗔鬼与痴雅鬼!
他不禁有些后悔,心想倘若之前将“石眼”旋到原位,那么修罗变相墙就可以回归隐形位,也避免了有人跟踪。
言秋筠的眼中瞬时泛起锐色:“两位想怎么样?”
痴雅鬼道:“嘻嘻,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谈个交易,这里的财宝见者有份。”
由于洞内较昏暗,无嗔鬼与痴雅鬼没认出眼前人就是天夕崖上那个手段狠辣的东溟教使者,不过将他当成一般的探秘者。
二鬼押着郁霓影,将石门背面处的旋钮机关转下,石门轰然落地。四人沿台阶迈入另一间石室。
四周每面墙壁上均挂有一幅字和一张画的卷轴绢图,挂绳是铜质的,挂在钉入墙壁的钢柱上,画面从天头、惊燕带、上隔水、诗堂、画心一直到下隔水、地头、包边等部分一应俱全,轴杆为较轻巧的苏木制成,两卷轴均为字左画右顺序。
屏风正对面的墙上是一张草书和一幅泼墨山水图,左面墙上挂有用小篆和写意的百鸟图,而后墙上为一张行书与一幅勾染的园林图,屏风右墙上是一幅楷书与临摹人物画。
☆、墨香丹青画中迷(下)
无嗔鬼拍拍痴雅鬼的肩膀道:“老三,你平日酷爱收藏字画,你说说这四壁写的都是些什么?”痴雅鬼走到挂着草书字轴和百鸟图的一面墙,观看了好一会儿,才徐徐念道:“‘东明九芝盖,北烛五云车。飘飖入倒景,出没上烟霞。春泉下玉溜,青鸟向金华’。这是仿写张旭的草书《古诗四帖》选句,选自南北朝庾信的《道士步虚词》。”
痴雅鬼走到左侧字轴前,念道:“‘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笔法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是临摹王羲之的行书《兰亭集序》。”
他走到后墙,道:“这是李斯的《琅琊台刻石》选段,为‘端平法度,万物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
走至右墙,他又读道:“‘断常起缚,空色同谬。薝葡现前,馀香何嗅?水月镜像,无心去来,徒令后学,瞻仰徘徊’。这是用颜真卿《多宝塔碑》和柳公权《玄秘塔碑》录文中的句子拼凑而得。可惜四张字帖均是百年前的摹本,涂有黄檗树汁保存,但价值不高。”
无嗔鬼道:“我怎么没有听到一句有关宝藏金石之类的字眼?”痴雅鬼道:“的确没有,都是些求仙和向佛的诗句,连要找出暗示宝物的字眼都很勉强。”众人均失望摇头,唯有言秋筠的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他人察觉的亮色,他渐渐走近某一处,端详起来。
无嗔鬼道:“我们看看这些字画的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将八幅字画轻轻掀起,然后仔细查看背面,甚至拿着身上的水袋泼洒,却没有出现其他字迹。奇特的是,每一面字画轴后面的墙壁上均刻有奇怪的暗槽。
无嗔鬼摸着它们的凿痕,疑惑道:“莫非是开启机关的钥匙孔?可是咱们上哪儿找钥匙?就算找到了钥匙,到底开启哪一道墙壁呢?”
就在他们纳闷的时候,言秋筠用眼神暗示郁霓影走到了右墙,他摘下其中一幅轴画,颠倒此画将它的轴杆中孔扣入钢柱,然后顺着齿轮往右一转。
挂画下的地砖赫然一沉,郁、两人顺着斜面闪身滑落进去,地砖再次合拢。
二鬼怔了怔,也赶紧拉下画轴,一路滑到底,才发现前方有一个斜面朝上的甬道。两人往上跑去,没跑多远就听到甬道上传来滚雷般的声音,而且音量越来越大。痴雅鬼道:“不好,一定是那对狡诈男女触碰了墓顶的铁索吊石,咱们快往回逃!”
果然,前方甬道出现了一个巨大圆石,它正从高处一路下滑,风驰电掣般滚向他们!
二鬼惊呼着逃回地砖处,那圆石沿着两个斜坡甬道来回滚撞了数下,暂时堵在甬道最底部。
伴随滚石轰然巨响的,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
逃脱的这对男女顺着曲折的石道一直往前跑,来到一处渗水的石道前。郁霓影捡起两块碎石朝门里随意一丢,见没有发生异样,才继续往前走。
郁霓影喘着气问道:“你怎会……怎会知晓墙上挂画的秘密?”言秋筠道:“你还记得刚才右墙挂图的楷书上有什么录文吗?”
郁霓影回忆道:“痴雅鬼说它写的是《多宝塔碑》和《玄秘塔碑》录文……我想起来了,你将画子倒挂,应了‘倒冠双塔’的字句。”
言秋筠道:“除了暗槽之外,我发现这对字画的轴柄中央有一带齿的圆孔,处与其他几幅图有异,于是倒挂它后沿着齿轮轴试着一转,果真奏效。”
二人再度打开宝图一观,郁霓影喜道:“我们现处于墓|穴的回廊处,按照图上的路线,待会可以从石道另一头迎上乐婷和风瑜。”
须臾,四人在回廊尽头的岔路如约相遇,郁霓影见乐婷正披着风瑜的外衣,原来她刚刚发困,坐在道旁不知不觉打了个盹。温风瑜说自己不忍心叫醒她,便蹲在一旁守了一会儿,似乎听见了什么响声,正返回石道口,可惜左边的石道被石球堵住了,二人担忧之下只好沿原路继续前行。
他们一同步入前方的石厅,引灯一照,石厅周围是七层台阶,各层台阶按照同心圆布局往内砌起,整体像个为漏斗形,可同时容纳五十余人。
由于两方巨大的墓塞石将前方墓道堵死,大家无路可走,正对墓道处赫然立着一尊十多尺高的石佛,石佛左手心朝上微曲,食指与拇指指头相扣,右手单手立掌,端坐于莲台,身前有一个大石雕钵盂,钵盂内的塔香早已熄灭,钵盂旁靠着一株儿臂粗的石雕莲花。大家高兴脱险之余,见石像四周无路可走,又开始犯愁。四人试图用敲打墙壁的方式探路,甚至在佛像底座摸索查看,均一无所获。
郁霓影盯着石佛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道:“瞧,佛光出现了!”众人抬头,看见佛像上方的石壁处有一孔隙,一缕月光穿过孔隙灌射在石像头颈部位——原来陵墓外的圆月恰好移至中天,月华中的一束光正洒入墓|穴,在黑暗背景的映衬下像极了佛光。
温风瑜举灯照着石佛像看了片刻,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