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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一个观看过白雪舞蹈之后的客人,无不交口盛赞,将白雪之舞夸到了天上。甚至更有些人沉醉其中,心为之迷,神为之夺,不知酒肉之味。一反常态,推去各种饮宴,声称看过白雪的赵舞之后,再观各种歌舞,简直就像是一个个母猪搔首弄姿,如食糟糠,不能下咽。
千人称赞,众口一词,不知是否在暗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其中推动,短短十数天,白雪的名头在咸阳的上层社会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甚至,传到了深宫之中,某个人的耳朵里。
某一日,天刚入夜,春寒料峭,五个人出现在兰池镜苑华美光鲜大门外的某处阴暗巷角。
这五个人很有特点,一人在前,其他四人两两在后。
当先一人从外貌上看,是一名近三十岁的华服青年。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容冷俊,眉斜似剑,身姿笔挺,虎视鹰顾,站在那里,便像是一座耸入云中天际的巍峨巨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背后四人皆是一身黑色服装,形象各异。
左手边的是一名阴鸷中年人,手长脚长,身体瘦得像是一根竹竿,轻飘飘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瘦子的右边却刚好相反,是一名大胖子。不过他的胖不是普通脱子的虚胖,身上那一块块肉竟全是线条流畅,看上去就给人以坚实之感的肌肉,也不知他是怎么搞成这般体形的。
而胖子的后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身材极为瘦小,黑色的袍服像是一个大麻袋套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风一吹,如旗幡飞舞,紧靠在身边仔细听,隐隐有叮叮当当的响声。
最后一个人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面貌狰狞,一道蜈蚣般的长疤斜过整张面孔,脸色苍白,眼眸灰暗,看上去就像是在雪中被冻僵的僵尸,给人以阴森可怖之感。
其实,这五人便是微服私访的嬴政与他的四个御前护卫:飞廉,岳山,白泽,凌勾。
身材高瘦的是飞廉,矮胖的是岳山,老者是白泽,看起来非常阴森的是凌勾。
PS:每周星期一有事,于是惯例的不给力。今天犹甚,我连检查都还没有就得匆匆发上来了……
第十二章 雪女之舞
阴暗的小巷中,五人遥望远处兰池镜苑人来人往的华丽大门,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嬴政终于开口:“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飞廉眉头微皱,低头,小心翼翼的道:“不过陛下,我感觉这次的事背后很可能有些猫腻,不如直接派人把那名舞姬召入宫中为您舞乐如何?”
虽然这次的事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一时间也没察出什么东西,但作为嬴政护卫多年的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可惜,真正能做出决定的不是他。
自从蜃楼出海未归之后,嬴政越来越喜怒无常,心思难测,不容人忤逆了。
每个人和他说话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因为不知道什么莫明其妙的原因而被责罚。
即使是飞廉这样跟了嬴政许久的老人也不太敢正面对嬴政的决定提出质疑,只能旁敲侧击的做些提醒。
他感觉曾经那个英明神武,一统六合的秦王嬴政正在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唯我独尊的始皇帝——嬴政。
近年来,嬴政的行动发式越来越古怪和随性。就像这次,只为了见一个舞姬,竟然屈尊降贵,从重重深宫中走出,离开严密的护卫,微服出访,来到这里。
他清楚自己的地位吗?他了解自己的身份吗?他知道自己若出了什么问题,会对这个庞大的大秦帝国造成怎样的动荡和灾害吗?
他当然知道,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为了什么?为了排遣心中对于寿命渐逝无可奈何的焦躁?还是单纯为了猎奇的刺激?
飞廉猜不出来,也不敢妄测皇帝的心意,真正的答案,只在嬴政自己心中。
“飞廉,因为你的意见,我们已经在寒风中呆立了这么久,浪费了许多的时间。现在,你还是在对我的决定提出质疑吗?”嬴政微微转过头,看向飞廉,面无表情,语气清淡,目光漠然,表面上看完全没一点异常的样子。
但跟了赢政许久的飞廉却是心头一跳,浑身寒毛倒竖,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阵惧意。他知道,此时的嬴政的确是已经心生不快。
是话太多了吗,的确,陛下绝不是一个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划教的人,哪怕那是出于好心,哪怕关系亲近……
砰!
完全不顾地面的肮脏,坚硬,与冰冷,飞廉毫不犹豫的在赢政面前单膝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一阵让人光听着就觉得异常疼痛的闷响,诚惶诚恐道:“小人不敢,请陛下责罚。”
嬴政居高临下,淡淡的看了飞廉一会,才道:“这次就算了,我们走吧。”
说罢,迈步走出小巷,光明正大的往兰池镜苑的大门行去。
“多谢陛下开恩。”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飞廉顿时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忽觉身上一片冰冷粘腻,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是冷汗满身。
“飞廉,做事别太冲动了。”
“小心点,我们只要尊奉陛下的命令就足够了。”
岳山与白泽从他身旁走过,各自丢下一句忠告。随后凌勾从背后走出,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路过。
飞廉深吸了一口气,麻利的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泥尘,压下心中的后怕,快步跟上。
嬴政既不缺钱也不缺权,所以即使兰池镜苑的老板一再提高门槛,五人也是很轻松的就进了大门,并取得了一个不错的观赏位置。
五人却不知道,在他们走后,一个一直守在门前的普通门童目光闪烁的看了看他们所去方向,马上转身离去,来到兰池镜苑后台的某处隐秘方间,给某人传递了一个消息。
不久,在后台的某个专门开辟的梳妆间中,经过一番伪装的张良找到了雪女。
“雪女姑娘,大鱼已经上钩了。”
“这么快么?”巨大的铜镜前,雪女取戴饰品的手一顿,而后沉声道:“能确定么?”
“报信的人曾经见过嬴政,而且因为某些原因,记得很清楚,很深刻,所以即便嬴政换了一身衣服,经过简单的伪装,他也决不会认错。”
“是吗……”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他引出来了,看来是天要亡秦。本来后面还有许多后手,更准备好将你送入宫中行刺杀之事,现在看来用不上了。而且这次若一切顺利,我们全身而退的把握也大了许多。”
全身而退……吗?
雪女的手一紧,缓缓松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淡声道:“很好,就按原计划行事吧。”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雪女姑娘了。”
“不用担心,我会全力以赴,一定会将嬴政杀死,为墨家的诸位英魂报仇。”说到这里,雪女一直清雅如仙的嗓音也染上了淡淡的肃杀之气。
“嬴政,就在甲字六号房。”
灯光摇曳,张良留下最后一句话,缓缓退入阴影中。
……
另一边,嬴政五人正行进在一条曲折多变的走廊中。
除了地面,走廊的两侧和天花板上各按不同的角度镶嵌着一枚枚大大小小的镜子。人物于廊上走过,在镜中折射出千百道大大小小镜影,如同万花筒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这大概就是这个地方名字的由来了吧,果然不愧是兰池“镜”苑。
“此处的环境倒是布置的奇特别致,出人意料。”嬴政漫步走廊中,饶有兴致的观赏着周边墙上似星辰一样密密麻麻的镜子,似乎在心中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在宫中建造个类似的所在。
不过后面的四个护卫可远没有他这么轻松,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周围,神情严峻,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此复杂混乱的环境,对他们的工作来说决不是什么好事。
受限于兰池镜苑的占地面积,走廊虽然多变,却并不长,很快,五人便到达目的地,进入一处包间,开始等待表演的开始。
这个包间位于第二层,视野开阔,居上临下,地势极佳,能轻松清楚的俯视下方那块光滑明洁,如一面圆形大镜子似的精致舞台,将舞台上的所有光景尽收眼底。
此时表演还没开始,客座却已经爆满,一眼望过去出,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有人闭目静坐,有人左右张望,有人沉寂不语,有人高声谈笑,场面混乱而嘈杂。
没有让客人们久等,很快,美妙的音乐在场中响起,绕梁盘柱,似流水潺潺,无孔不入,化作动人的旋律在所有人耳畔袅袅缭绕,缕缕不绝。
说话的声音顿时小了一截,不过并没有完全消失——这样程度的东西不足以使客人们全神贯注,他们来此,便是期待着更为美妙的享受。
音乐响起不久,突然,一大片明亮的天光从顶上打下,将整个舞台笼罩。
随后,哗哗一阵轻响,一个绝美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降下,如月中神女乘风轻至。舞服似彩云当风,彩带如虹飞扬,一头银色秀发似银河闪耀,姿态翩然,落于镜台。
佳人突现,美态无双。
她婀娜美好的身姿被华丽的彩衣包裹,遮显得宜,既不保守,又不显放荡,刚好将少女的身材以最完美的状态呈现,可谓清而不远,媚而不妖。
明珠生光,金银为饰。各种各样精致玲珑饰品在她身上成为了点缀,数量虽多,却不显累赘。各有特色,引人注目,却又不能喧宾夺主,因为她本身光芒比珠玉金银更加耀眼。
一张薄薄的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孔,唯露出一对冰清玉洁的明眸,隐约可见下方精致完美的容颜。不但没有一丝突兀,反而给她增添了几许淡淡的,如云遮雾绕的神秘气息,更引人暇想,憧憬。
倾城美人,不过如此。
不知不觉,兰池境苑中再无一点声息,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那个好像天上精灵,芳华绝代,唯美清丽的不似凡尘该有的身影,不自觉屏住了呼息。
下一刻,万众瞩目之下,舞台上的雪女莲步轻移,柔身起舞。
似明珠脱尘,光华耀目,摄人心魂;似六龙御日,华丽磅礴,煌煌大气;似惊雁飞鸿,迅疾无影,翩然自在;似流风回雪,浮动飘忽,轻灵欲飞……
其舞姿多变,势态万千,但无一不是行云流水,相辅相成,美到极至。
每一个舞步,都扣人心弦,每一个动作,都像黑洞一样,将所有的目光牢牢吸咐。
旋转,跳跃,扬手,展身,环佩叮当,彩带飘扬,雪女在镜台上穿梭来去,旋舞不停,将人体的柔美发挥得淋漓尽致,演绎出万千美态,让所有观众心为之惊,魄为之动,魂为之牵,神为之注,目不转睛,欲罢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变换了多少奇绝美丽的舞姿,呼吸急促了许多,额头微沁香汗的她终于在一次极尽升华之后将动作一收,静静立在了天光倾照下的镜台中央。
一时间,场中再无一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沉浸在舞蹈余韵中的观众们终于回过神来,如雷的掌声顿时轰然爆发,在兰池镜苑中的每一处响起,让人担心会不会将房顶掀飞,冲散夜空中的云层,直上九天。
许久,在台上雪女的示意下,掌声终于渐渐平息。在众人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