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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听呢。”
这话说的,连芦荟等人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芦荟站出来插嘴道:“二太太别怪奴婢多嘴,原本姜夫人和您以及三太太有过节是不假,可当时您和三太太也是将姜夫人气的不轻。姜夫人身后有姜家和钟家撑腰,又有个在郡王府做侧妃的女儿,能够在我们太太的调解下,没将辱及诰命的名头按在您身上,已经是万分不容易了。姜夫人又哪里会放下身份来向您赔礼道歉,这些个也不过是太太不想再起争端拿出来安抚您的。太太可是这般替您着想了,您若是还看不清局面,那岂不是让我们太太寒心。”
陈夫人还真没蠢到家,不过这种事要是搁在从前,她指不定要大闹一场,可现在在苏颖的目光下,再看看摆在箱子里的各色物件,她只撇了撇嘴,道:“大嫂得了好处还想着我,我哪里还会再得寸进尺,我先前不过是替宛凝鸣句不平罢了,哪里有芦荟这丫头说的那么恬不知耻!”
陈夫人可不待见芦荟了,芦荟可是三番两次的下她的脸面,向着苏颖控诉道:“大嫂这儿的丫头就是比别处的有脸面,主子还没说话呢,她倒是跑出来咧咧了。大嫂待下宽宥是下人的福分,可也不能让底下人蹬鼻子上脸!”
苏颖觉得陈夫人很有自知之明,芦荟可没有直白的说她是得寸进尺,说她恬不知耻,偏偏她自己就那么承认了,实在是奇葩一朵。
至于芦荟,苏颖指着她说道:“你可是误会了二太太,她并没有要得寸进尺的意思,还不快去二太太陪个不是。”
芦荟也乖觉,朝陈夫人曲曲膝盖,陈夫人哼了一声,摆摆手,表示她不会跟个丫头一般见识。
苏颖露出笑来:“弟妹有度量。”
陈夫人原本还沾沾自喜呢,一对上苏颖的笑容就发憷,缩了缩脖子,“哪里哪里,我还得谢过大嫂这么变着法子安抚我呢。先前是我误会了大嫂,往后再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冤枉大嫂了。”
苏颖无言以对,就是原本还竖着眉毛的芦荟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暗道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偏偏跟不着调的二太太斤斤计较,那不是自找苦吃么?唉。
苏颖微笑着,对陈夫人的话不置可否,也不以为意。毕竟她还是很了解陈夫人是什么德行的。
趁着陈夫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箱子里的诚意上时,苏颖问她:“陈宛秋的事儿你知道吗?”
“什么?”陈夫人愣了下,狐疑的看了苏颖一眼,“大嫂你怎么提起她来了?”
苏颖漫不经心的说:“只近来又传她是劳什子仙女下凡,手里有灵药能包治百病,我才问一问你。毕竟她是你庶妹。”
“就她?”陈夫人不屑的“嗤”了一声,“一个小妇生的,竟成了仙女下凡?真是太可笑了,传出去可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说着她打量了苏颖一圈,道:“我竟是不知道大嫂会是信这种无稽之谈的。怎么?大嫂也想趁此巴结下会变成凤凰的麻雀?就跟姑妈一样。”
苏颖诧异道:“老太太怎么了?”
陈夫人不疑有他,和盘托出:“还不是姑妈觉得陈宛秋有大造化了,就想着拉拢她呗,送了两套名贵的头面。哼!想当初我看上了那套头面,姑妈愣是吝啬的不给我,可没想到对着陈宛秋,她倒是大方,一送就是两套。”
陈夫人到如今还忿忿不平。语气一转,道:“不过我母亲可不待见陈宛秋,她不过是个庶女。就敢仗着我父亲给她撑腰,就敢和嫡母叫板,凭什么还要给她的风光添砖加瓦。那头面兜兜转转的还不是到我手里来了,姑妈可是不知情的。”
陈夫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仍旧滔滔不绝的说着:“大嫂你要是信了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想去巴结陈宛秋。那就别怪我看不起你了。你是不知道,陈宛秋她年纪轻轻的。可心肠黑着呢,到时候说不定大嫂你偷鸡不成反而是蚀把米。”
苏颖嘴角快速的抽抽。她什么时候就成了偷鸡的了?
听陈夫人越说越偏离主题,苏颖不得不出言打断她的话:“你竟是不信?听着你的意思,舅老爷可是站在陈宛秋那边的?”
一听这个,陈夫人就愤懑不已:“我父亲也不知是被陈宛秋灌了什么*汤,一径的认为陈宛秋会光耀门楣的。就连我大哥都隐隐偏向她了,真是没出息!我倒是听宛凝说,陈家欠国库的欠银都是陈宛秋掏出来的。”
说到这里,陈夫人就咬牙,“这骗三岁小孩的话,我可是不信的!陈宛秋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就是大嫂你堂堂的侯夫人,为了还欠银就差砸锅卖铁了么?”
“咳咳……”苏颖一口茶险些呛到鼻子里,芦荟连忙过来给苏颖顺气。苏颖接过白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她真是不该在陈夫人说话的时候喝茶的,有危险啊。
陈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又编排到苏颖身上去了,暗自懊恼,连忙道:“大嫂你也知道我向来嘴上没个把门的,那些话儿你听听就算了啊。”
苏颖气顺了,慢悠悠的说:“砸锅卖铁倒是不至于……”
陈夫人抢着说:“可是不至于的,不然大嫂哪里会那么大方的就把姑妈的私房给了我。”
苏颖扶额,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夫人一眼,把陈夫人看的站起来,“大嫂,我该去照看姑妈了。”
苏颖“唔”了一声,示意芦荟送陈夫人出去。
因为先前的事儿,芦荟就推了推白芷,白芷抿着嘴笑了笑,笑的芦荟瞪了她一眼,她才走过去送陈夫人出去了。
“太太……”芦荟偷瞄着苏颖的神情,见苏颖脸色不像是她想的那样不好,有些拿不准主意,吞吞吐吐道:“太太,方才奴婢冲动了,不该为着二太太嘴上占占便宜就把话给挑明了,请太太责罚。”
苏颖挑起眉毛看了芦荟一眼,失笑道:“你听听你说的像是认错的话吗?”
“太太!”
苏颖不以为意,“我知道二太太是个什么德行,她就是想占占小便宜,不过这次她可是有长进了。”
芦荟不解。她看到的陈夫人还和原先一样啊,便问:“太太,这话儿是怎么说的?二太太可是什么都能往外说。”
苏颖想到刚才陈夫人喋喋不休的把她知道的都往外说,一点都不顾忌的样子,哑然失笑道:“她这样的。别人要套话可是一套一个准。”
苏颖觉得陈夫人说的十之有八,九分是真的,陈夫人不信陈宛秋能拿出那么多银子,苏颖倒是觉得可信。
毕竟苏颖知道陈宛秋很有商业天赋,不但有一座专门出产反季节蔬菜瓜果的温泉庄子,生意兴隆的胭脂铺子。还有日进斗金的酒楼,甚至还有一家书肆。
尽管现在这些都因牵连到刺杀忠睿王爷的一案中被查封了,就是如此,苏颖才清楚认识到陈宛秋具体的产业。
当时苏颖是怎么想的,唔。好像是怎么没见她开青楼呢?
在这方面,苏颖实在是佩服至极。
苏颖得承认,她在这方面可没什么建树,苏氏的嫁妆铺子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压根不能和陈宛秋的风光伟业相比,所以陈宛秋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苏颖暗自琢磨起陈宛秋那么慷慨拿出那么多银子的缘由,联想到前段时间陈家的加官进爵。苏颖就明悟了。
陈宛秋是想自抬身价,可在苏颖看来,收效甚微。陈家根本就没有能够支撑门户的男儿。光指望着陈宛秋有大造化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可不长久。
更何况听陈夫人说的,戴夫人和陈宛秋之间的分歧很大。
苏颖觉得不能小看戴夫人,她可比傅母有勇有谋多了。
陈夫人真是没能从戴夫人身上学到一星半点,陈宛凝知道的都比她多得多。
苏颖慢慢吁出一口气来,陈宛秋如今可是她心里的一块疙瘩。只有看到她过得不好,苏颖才觉得开心。
陈夫人从正房出来。心里就直打鼓,越想越觉得不安。连原先想到在把姜夫人送到上房的礼给昧下的想法都顾不得了,带着苏颖给的安抚意味的礼就急匆匆的回家找陈宛凝商量了。
陈宛凝听完陈夫人的描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悲哀感。
撇开了那箱子礼不谈,陈宛凝游移不定的问:“你说大嫂无缘无故的扯起了陈宛秋?她是怎么说的?”
陈夫人撇撇嘴道:“说近来又有了关于她的传言,说她是仙女下凡,呃,还说,”她仔细想了想,一拍手说,“对,还说陈宛秋手里有能包治百病的灵药。”
陈宛凝重复着:“包治百病的灵药?”
陈夫人点了点头,道:“大嫂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这不可信。你先前不是说陈宛秋病得不能见人,还不请大夫吗?她要是真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灵药,她怎么不自己吃?”
陈宛凝眉头皱起来,自言自语道:“灵药?”
陈夫人见状,扁扁嘴道:“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也信了吧?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知道是怎么编排出来,诓人的。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陈宛凝一愣,回过神来一字一顿的说:“我没信,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流言到底是谁编排出来的?”
仙女下凡?呸!她俨然是恶鬼附身,该下地狱的!
陈夫人“咦”了一声,问道:“这难道不是父亲背后鼓捣出来的吗?”
说到这里,陈夫人从鼻翼里重重哼出一声来,酸溜溜的说:“父亲可是偏心到没边了,为了陈宛秋可真是劳心劳力的。有个好命格还不够,现在竟是离谱的弄出个仙女下凡来了,谁会信啊!”
陈宛凝眼中闪过浓重的阴霾,她自然是知道,就是因为这条传言成了陈宛秋的催命符,陈家也会跟着一蹶不振。
陈宛凝旋即愣住了,尔后针扎一般的头痛叫她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地响。
陈夫人立马发觉到陈宛凝的不对劲,慌张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绿湖,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到床上去。翡翠赶紧去请大夫来。”
就在陈夫人说话的这短短时间内。陈宛凝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她猛地攥住陈夫人的手,喑哑着嗓子说:“别请大夫,不。”
陈夫人急的瞪眼睛,可见陈宛凝这么坚持。她忙道:“不请,不请,你先别说话了,往床上躺一躺。”
等陈宛凝躺下了,神色渐渐缓和过来,陈夫人用帕子擦着她脸上的冷汗。黑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可要把我给吓死了。”
陈宛凝看着陈夫人忙前忙后的,心里一暖,她曾对陈夫人有过诸多不满,又觉得她有时候不知所谓又无理取闹,还得她这个做妹妹的在背后帮着收拾烂摊子。
可这一刻。陈宛凝觉得这是她亲姐姐,她要是再嫌弃,那还成什么样子,再说陈夫人可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陈宛凝喝了两口水,扯出一丝安抚的笑来,“我没事,陈宛秋的事你不必管了,反正她也不会碍到咱们什么。”
陈夫人瞪大眼睛。凑到陈宛凝身边挤眉弄眼的低声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先前你可是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的,怎么现在就变得……嗯,置身事外了。这可不像你啊。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再说了她要是真的有大造化了,到时候可还有咱们的好日子,说不得连母亲都要被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