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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有什么?他只是个依附皇后和太子的少年皇子而已,自小在佛寺长大,身体怎么样且不说,心机城府肯定比不过其他几位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若是真对太子一脉动手,恐怕他连自保都难!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忍心将雨儿交给他?
阮昭叹了口气,心想好在两人都还年幼,几个月见不到面也就淡了,等过几年给雨儿找个清贵世家郎君,四皇子那时也应该能定亲了,谁又还能记得年少时的懵懂情怀呢?
阮烟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擦黑,虽然尽力掩饰了但还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阮昭和阮弘心中有数倒是没说什么,沈氏却是问东问西,又问太子妃送了她什么见面礼,阮烟雨心中一跳,想起赵盈的话心里有些踌躇。
沈氏见她脸色有些不好不由道:“难道太子妃什么都没给你?不会吧,太子妃出身名门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啊?”
阮烟雨忙道:“娘亲说什么呢,太子妃为人亲善有礼,被你说的好像小气鬼一样。”她说着就伸手从怀里拿出那串珊瑚手串,手指无意间碰到那封信,心中就是一阵叹息。
沈氏将手串拿在手里看了看,笑道:“好精致的手串,你这孩子别以为这东西不是金啊玉的就不名贵,你看这珊瑚色泽鲜艳雕工精美定是宫里特制的,太子妃既然给了你你就常带着。”
沈氏还以为阮烟雨是因为没得了好东西才不高兴的,于是将手串套到她手上直说好看,又夸了那手串好半天,阮烟雨看见这手串就心里难受,又不得不听着,好在阮昭及时岔开了话题,说起了阮弘的功课,阮烟雨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为什么不把那套粉碧玺头面拿出来是因为阮烟雨还没看过赵瑄的那封信,又因为荣王世子的那番话心下不安,如果这时候把头面拿出来那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此事还未到避无可避的时候,她要先看过信再做决定。
阮昭看了眼心不在焉的阮烟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个孩子都是心里有主意的人,这点随他,他以前也很为之高兴,可现在他宁可女儿是个心直口快的,这样他们做父母的也能及时为他们遮风挡雨,不用自己去面对这些事。
他笑了笑道:“月底是你们祖母的寿辰,我查了一下黄历,五日后宜出行,弘儿学业要紧就不要着急回去了,夫人带着雨儿先回扬州,你们祖母年纪大了喜欢儿孙都在身边,夫人和雨儿就多住段日子,等过年我和弘儿回去咱们一家子陪老人家过了年再回来。”
三人听了都是一愣,阮弘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笑着应是,阮烟雨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本来就想着冬月里回去给祖母过寿,他们一家好几年没回过扬州过年了,今年回去也算理所当然,所以也点了点头。
只有沈氏有些不高兴,倒不是她不孝敬婆婆,只是自从和阮昭成亲后两人从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沈氏的性子到如今依然有些小女儿情态,心里舍不得不由就有些委屈地瞅着阮昭。
阮昭面上有些发热,当着儿女的面只得一本正经地对沈氏道:“雨儿身子弱,若是给母亲过了寿就回来不免折腾,再者我今年升了官,若是在京城过年人情往来定然比往前繁重,你回扬州万事有两位嫂嫂操心,全当躲懒了。”
沈氏听他竟是全心全意为了自己和孩子心里不免甜滋滋的,只是嘴上不认,笑着道:“说得倒好听,不过是说我们娘俩一个懒一个病,你瞅着我们心烦,好言好语地打发了我们好躲清闲,可是不是?”
阮弘兄妹听了都笑了,阮昭则笑着起身行礼道:“夫人明鉴,这可是天大的冤情了!为夫若敢嫌弃你和雨儿,舅兄大人就第一个跑来劈了我,为了为夫的性命安全,夫人还是快为为夫平反吧!”
沈氏三人都笑个不停,阮烟雨就想起小时候器宇轩昂的大舅舅抱着她说:“雨儿你听着啊,你爹要是对你们娘仨不好你就来告诉大舅舅,大舅舅在你爹娘成亲的时候就跟你爹说过他要是敢欺负你娘我就直接上门劈了他!你哥哥小时候我就说过一遍了,你我也要说一遍,你可听清了?”
阮昭自然也是时常想起成亲时大舅哥“亲切”的嘱咐,他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阮弘,心想儿子不会是怕不能给雨儿撑腰摆大舅哥的谱才不喜欢四皇子做妹夫的吧?
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又说了会儿回乡事宜,沈氏见阮烟雨面露倦色赶紧催他们回去睡觉,阮弘心里大石放下心情很好,亲自送了阮烟雨回去,又嘱咐她好好休息,乖乖听话,这几天就在家收拾东西不要轻易出门等等。
阮烟雨恹恹的应是,霜竹见郎君今天好像特别兴奋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又朝平安使眼色,平安这才劝道:“郎君快回去吧,娘子今天出去一天也累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阮弘还有些不放心,但见阮烟雨看起来实在没什么精神,只得道:“那妹妹早些歇下,明天我再和妹妹说话。”
阮烟雨点了点头,亲自将他送了出去,回来后霜竹和雪梅服侍她洗了澡,擦干头发躺在床上,阮烟雨又叫霜竹在床边留了一盏灯,等两人收拾完退下后从枕头下拿出了那封厚厚的信。
白嫩纤细的手捏着厚厚的信封,皓白手腕上的莲纹珊瑚手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鲜艳明丽,其实这串手串阮烟雨戴起来太松,一垂手就会掉下来,她将手串褪下放在枕头底下,深深吐了口气才打开了信封。
赵瑄的字很好看,字体是有些形似钟繇的小楷,不仅古雅浑朴,而且字里行间还有些佛家静意在里面,但阮烟雨很快就被信的内容吸引了,脸色越来越白,眼圈却越来越红,读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双手颤抖了。
原来赵瑄与阮烟雨的事情太子夫妇是知道的,包括赵瑄对阮烟雨的钟情,所以太后寿诞那日太子虽然提及彰儿与阮烟雨是怎么相识的,但也没有刻意夸赞,更没提赵瑄半句,为的就是怕引人口舌。
赵瑄说太子与他兄弟情深,知道他自小生长在佛院并不喜朝堂纷争,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他培养实力,等他满了十六岁太子就会求了皇上和皇后的恩典在东宫附近为他置办皇子府,等以后做个闲散王爷就是了,有太子在总会庇护着他的。
不过皇后娘娘的想法和太子不同,太子妃也曾试探过皇后娘娘的意思,结果确实和阮烟雨想的差不多,皇后早就看中了几家闺秀,不是公府权臣出身就是一品武将嫡女,对于太子来说都是强有力的后盾,只等着赵瑄再大两岁,也慢慢看着那几位女孩子的品貌再定。
赵瑄心中着急,求了太子夫妇说项,可没想到太子还没说这事赵瑄就病倒了,赵瑄病刚好些阮烟雨又病了,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直到今日初雪赏梅,他借着九公主的名头将她约到别宫,只想着当面解释清楚好让她安心,可谁知赵盈竟来了。
从太后寿宴那日她说的话还有后来阮弘对他说的话赵瑄就明白了阮家的顾虑,他告诉阮烟雨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也只想娶她一个,就算自己再加上皇兄皇嫂和九公主都说服不了皇后娘娘,他还可以请他师父了缘帮忙,他的身体自小就不好,有个避讳缘法也说得过去,总之定能让他如了心愿。
“吾心坚定,不可转也,唯忧卿病势,清瘦柔弱,吾心甚怜,恨不得以身代之。惟愿卿珍爱保重,候吾佳音!”
阮烟雨原本看得满心酸涩,但看到最后一句却忍不住红了脸,流着泪哼了一声,低低道:“真是啰嗦,谁要候你的佳音!又让人放心,又说了这许多,到底是让人放不放心?”
☆、临别
说着放下信,靠在床头怔怔地对着床帐出神,良久又喃喃道:“原来你也是个多病的,到底是个什么病症?如今好透了没?这些又一概不说,到底是要人怎么样呢?”
阮烟雨正自出神,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灯花爆了一下,她松了口气,掀被起身,屋里烧了地龙又铺了地毯所以并不冷,她光着脚走到书架处,挪出其中一格的书,按了一下格子后面的木板,木板就弹开了,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
这个暗格里放着一些阮烟雨从小收到的一些特别有意义又不好意思让人看到的东西,像七岁时第一次绣的完整的绣品,长得像小鸭子的大雁,八岁时和爹爹一起做的第一个印章,上面刻的是她还很稚嫩的小篆,十岁时杨文修的母亲送给她的生辰礼……
阮烟雨看了一眼那个细长的盒子,知道里面是一对儿十分精美华丽的金簪,她想起当时杨夫人把礼物给她时温和的笑脸心里突然就释怀了,至少杨文修的父母曾经是真心地喜欢她这个未来儿媳,而杨文修……哎,愿他以后和云亭能幸福和美吧。
眼波一转,目光停留在格子里最大也是最华丽的那个娃娃上,阮烟雨不由皱了皱眉,这个娃娃对她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单纯地不能让人看见才放在这里,她又想起荣王世子下午拦住她时说的话,满腔柔情顿时冷了一半,叹了口气,将那封信放了进去。
既然要回扬州过年,那腊月里沈青溪的十四岁生辰阮烟雨肯定是去不了了,于是提前带上礼物与沈氏一起去了威远侯府与外祖家道别。
沈青溪一听阮烟雨一走要两个多月才回来顿时不好了,吵着闹着要拉阮烟雨出去好好玩一天,好弥补她接下来两个月的寂寞。威远侯夫人这两年管沈青溪管的比较严,一见她闹便训道:“你都马上十四了,还整天光惦记着玩,你妹妹好了才几天你又折腾她,这外面刚开始化雪天寒地冻的,你皮糙肉厚地不打紧,你妹妹若是生病了怎么办?”
沈青溪不由扁了嘴,倒是老夫人笑呵呵地劝道:“女儿家快活的日子能有多少?趁着还能玩的时候玩个够,难道还等着做了人家的媳妇拘在家里了才后悔不成?不过这几天化雪是挺冷的,我记得刚入冬的时候太后给我送了一箱子裘皮大氅,有几件颜色鲜嫩的你拿出来给三个丫头和雨儿分了,让她们都出去玩吧。”
威远侯夫人见婆婆说话了也就不好再拦,忙起身应是自去取衣服,沈青溪歪在老夫人旁边直乐,朝着被老夫人搂在怀里的阮烟雨眨了眨眼,三夫人带着两个庶女笑着起身谢过道:“让两个小的去玩吧,这两个大的就算了。”
众人都知道她是顾着沈大娘子和二娘子都订了亲不好出门,老夫人却不在意,笑着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不用讲究那许多,多带些护卫就是了,亲家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家,无碍的。”
沈大娘子和二娘子听得脸上飞红,沈氏也笑劝道:“娘说得对,我们家雨儿就是太安静了,我还巴不得她多出去走走也比闷在家里好,这下了雪街上人也不多,两个大的也正好出去买点东西。”
她说着促狭地笑了笑,众人都知道她说的是置办嫁妆都会心地笑了,两个娘子更是一个比一个脸红,沈二娘轻轻跺了跺脚,嗔道:“姑姑……”
沈氏忍不住哈哈大笑,三夫人只得笑道:“好吧好吧,别的倒还罢了,既是置办东西我可就不好拦了。”
众人听了哄堂而笑,不一会儿威远侯夫人让人抬了个箱子来,先给阮烟雨挑了一件红狐裘大氅,又给沈青溪挑了件白狐裘大氅,给沈大娘子挑了件银狐的,沈二娘的则是件蓝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