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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狗娘沿着镇子上的老街往山上走,回家的近路是要走山路的,依着弯来弯去的盘山公路走反而是多转圈多走路。
镇子上的老街,大多的房子都是相连的,那时候民风淳朴,脾气随和的,见了来镇子上赶集的人见面都笑,见的多了就更是熟人了,打招呼请坐会儿十分的客气,要是有时间还拉拉家常什么的,不过大狗娘这个人,向来是泼辣货,只有她占人家便宜的,她这样的行为多了,讨厌她的人也就多了,她到镇子上来也揩油,人家自然也不高兴招呼她,她都要走出镇子了,才有个人和她说了句话,不过大狗娘急着回家,急匆匆的说了句话就走人了。
从镇子上回潭村的路,就是一个上坡一个下坡,山的高度有点高,所以建成了马路才那样弯曲盘旋,小路只是直直的往上,大狗娘一口气爬上坡到了岭头,走过山口就是下坡路了,下坡路好走,也不知道是哪年,兴许周边乡村的人都出钱,把这上坡的路好好的修了下,用的青石条搭的石阶,十分整齐的一条路,大狗娘走的松快,很快就下了山,山脚是个小村,只几户人家,几步路就走过了,这时候的人都在山上地里田里呢,这个村在河边,过了河就是潭村的田坂了,因中山阻挡河水而冲出来的泥沙堆积成的田坂,形成了一块很大的土地,还有那样多的水田,养着潭村的男女老少。
大狗娘走到自己村的田坂上,这和她打招呼的人就多了起来,许多村人知道大狗也出事了,但是出事之后就见不到大狗的人,更不知道他们出事的详细情况,憋了许多的好奇心,这时候见大狗娘从镇子上回来,就拉着她问话。
“你们大狗怎么样啦?”
“哎,可怜我们大狗啊,一只手断了啊。”
“啊?真断了啊?医生不能补上去吗?”
“你说的好容易,断了的东西补上去哪那么容易呢。”
“哎呀你们家大狗到底是怎么弄断手的啊?老三是被他自己炸死的,你们大狗是站的和他太近了吗?”
大狗娘张嘴就想说大狗是被老三炸断了手,话都在嘴边了想起自己儿子的话,硬生生的忍了,转而说了句:“老三死的真可怜啊,我们大狗也可怜,站在一边都被炸-药炸断了手,都怪这炸-药啊,你说哪个人想出来的这东西,害人不浅啊!”
“你说的是,炸-药这东西听上去和放炮仗差不多,实际上这个凶多了,你看山都能炸开,炸个人真是小事体,这可是危险东西,真不能随便拿来玩的。”
“我都骂过我们大狗了,什么不好玩去玩这个,老三都赔了一条命进去,我们大狗捡回一条命来还算好。”
“老三明天就下葬了,你们大狗还在医院里,这一包炸-药真的是害人不浅。”
“老三明天就上山了啊?”大狗娘小心翼翼的问,这才有点心虚起来,毕竟是自己儿子把炸药扔出去把老三炸死的。
“是啊,也放不住呢,这温度又高,早点葬了还好些。”
“哎,你们说,这老三死在这七月半快到的时候,会否会被拉去当猪杀了吃肉呢?”
大狗娘听的打了个寒颤,大白天的觉得身上一凉,身边围着的人虽然多,她却突然害怕起来,对人说了句赶着回家就走了,走到木桥头也不敢往晒场上看,快步走着就回自己家去了。
家里小儿子却和大儿子一样躺在床上,他奶奶坐在一边陪着小狗,却原来小狗被吓得病了一场,现在还在发低烧,大狗娘又搂着小狗哭了一场,心疼的不行,赶紧蒸了碗鸡蛋羹给他吃,又忙着料理家里的活,猪草没有了,她婆婆说公公在山上会带回来,大狗娘等不得,自己也上山去割,只是不凑巧,又跑到了正在给老三做坟的那山上,远远看着已经能看出大致轮廓的坟墓,大狗娘不敢多看,提着篮子就走了。
大狗父子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了还没回来,七月半的祭祀都是大狗娘和小狗两个人办的,他们早早的就分家出来了,孩子都大了,节次祭祀这些,每每都是自己家里做的,只是这一次,小狗在他娘请大人进门享用祭祀的时候,隐约听得他娘说了老三两个字,他病好了之后胆子都变小了,一听老三这两个字就浑身不舒服,打了个寒噤就躲到了灶前,那里刚烧火烧了许久热的很,等他娘走过来,小狗大着胆子问她:“娘你刚才在喊三哥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娘哪里喊了老三了?小孩子不要多嘴。”大狗娘十分凶狠的瞪着小狗:“你可不要出去和人乱说,刚才你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
“哦。”小狗答应了,可是他清楚明白的听到了他娘轻声的说了老三两个字,他们家没有排行第三的人,老三就是三哥吧?娘她为什么要喊个外人来享用自己家的祭祀的饭菜呢?
☆、有情
七月十五一过,老三的七又做了一个,莲花的精神还是不好,那时候的衣服都做的宽松,她怀了孩子快四个月了,但是肚子依然小,还不能看出来,最近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她就是坐在门前,隔着邻居家的杏树,太阳晒着也不觉得热,老三家这边都是新建房子,本身就是在角落,周围走几步就是田地,他们家只在左边和后门有邻居,前门这一片,远一点是别人家的菜地,近处有一小块平地,算是老三家的。
因是自家的自留地建的房子,前边空地这一片,要是勤劳点,本可以开成菜地,自己家门前种点小菜,不知道多方便,只是老三把菜地是开出来了,他前段时间犯懒,种下去的菜却不是时节,种的晚了点,人家的南瓜都老了,他种下的南瓜藤还当嫩,开出了许多金黄|色的大大的南瓜花,只是花开的大的未必结果,结了果的还犹带着未谢之花,能看见的最大的南瓜也不过是一口碗的大小,比起别人家脸盆大的南瓜,老三家的自然是不能看,可是,那是老三种的南瓜啊,他人走了,留下的东西却太多了,叫人眼睛里看到的都是他,想少想念一点都不行,不过是和他过了几个月,怎么就像过了一辈子了呢?
莲花坐在自家门前很久了,她婆婆在家里收拾了下,不放心的走到门前来看,看她还是坐着就说道:“莲花你坐了这么久,下去空地上走走吧。”
莲花回过神来看她婆婆,看她脸上一脸的担忧,就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往下走,她家门前和下面的空地,差了两级台阶的距离,莲花走的很小心,下了台阶之后就往自家的菜园子走,说是菜园子,其实连外面一行拦小鸡小鸭的篱笆都没有,老三当时并没有这耐心细细的做这些活,他做了一半没做完的事很多。
莲花走近菜地,地分三垄,左边一垄地里一半种着些空心菜,只是种的晚了些长的不大,莲花一次都还没摘来吃过,一半是韭菜,看着也不好,矮矮的都没多少可以剪来吃,中间一垄地里一半是些苋菜,这个倒长的很好,笔直的杆挺立着,看着现在就能砍来腌制了吃,还有一半是苦麻菜,也是小而矮,以前老三不上心照顾,这段时间怀孕之后莲花也疏忽了,家里又出了事,眼面前的菜地,连老葛都没心思料理,不过是除干净了草,可是一段时间缺了人照顾,植物身上慢慢的就能反映出来,菜叶子都是黄恹恹的,即使现在下了肥,也要过几天才能吸取进肥力进而肥嫩起来,倒是最右边的一垄的南瓜藤,叶子肥大嫩绿,金黄|色的花开连绵,东躲西藏的小南瓜十分脆嫩,叶子下面躲的十分好的才有两个碗口大的南瓜,想要吃老南瓜的话,看样子还要很久。
莲花看着这些地里的菜,心里慢慢的什么都不想,只看着地里,一边随手扯着地里的野草,家里老三娘不知道在做什么,很久都没出来看莲花,让她把两垄地里的野草都扯了一遍,第三垄南瓜,枝叶藤蔓茂盛,并没多少草在里面,莲花看着觉得好,想着中午可以用新鲜的南瓜藤做汤吃,就挑着折了些嫩嫩的南瓜藤来,只是一个不小心,把刚长出来的,还犹带花朵的小南瓜也给带下来了。
地上的那小南瓜极娇嫩,掉在地上滚动了下,被细石子划破了表皮,一点点汁液就流了出来,透明的像眼泪,顶端上的花还没谢,南瓜已经结成,莲花呆呆的看着,平常见惯了的东西,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叫她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老三没了,她还有孩子,老三不在了,可他留了个孩子给她,老三去了地下,可他对她的那些好难道就没了么?不是的,都在心里,他对她多少好,一点点都记在心里,就算他不在这个世上,她也记得他的好,他那么想要个儿子,他怎么舍得死?他多想活着啊!他都给孩子想好了名字呢!泽安泽安泽安...
“莲花?你怎么了?”老三娘在家里都准备好了午饭,想起很久没见莲花进来,急忙出来看她,发现她在菜地里就赶紧过来看。
莲花回头,脸上犹有泪痕。
老三娘不由得满是心疼,轻声责怪她:“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好歹先想想你自己和孩子呢,老是哭老是心里难受,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娘,我以后少哭,我得活的高兴些,老三他不知道多想活着呢...”
老三娘含着眼泪点头,谁想死呢?自己那才二十多岁的小儿子啊,都没过几天的好日子呢。
“娘,我想起来老三走之前都给孩子想好名字了。”
“啊?真的啊?他想了个什么名字啊?”老三娘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儿子还真是厉害,连名字都想好了。
“他说想要儿子,名字就叫泽安,我说为什么叫这个呢?”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叫呢?”
“他说前面一个字,泽,是那个伟大的主席的字,肯定是个好字,后面一个安呢,就是希望孩子平安了。”
“这意思倒好,这就行,那你生下孩子来就叫这个,也不用你爹费心去叫人取名字了。”
莲花点点头,现在想起来,老三走之前,好像做了许多事,孩子名字取了,银洋在哪里也告诉了她,倒好像知道要出事一样,难道他命里真的有这么一劫吗?
“这都午时午饭时间了,你爹怎么还不回来?”
莲花跟着抬头看天,太阳当空照着,广播呱啦呱啦在唱,确实该回来了呢。
老葛怒气冲冲的转过巷子,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小儿子家门前的老太婆和小儿媳妇,她们肯定也是等的急了吧。
“老头子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呢?你肚皮否饿,我们倒要饿了。”
“我也想早点回来,都下山来了,走到咱们自己地里去看看,结果也否晓得是哪个否着调的东西,在我削好了草的地里扔野草进来,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扔的,他娘的,我非骂死他不可。”
“哪块地啊?”
“呐,就是差不多半山腰那块啊,我种了番薯的。”
“那上面否是大平家的地吗?我听人家说他爹最近病的躺床上了,否会是大平自己去干活就随便乱来了吧?”
“这倒也有可能,要是他随手乱扔的话,这臭小子是没脑子的人。”
这边老葛在说大平是没脑子的人,但是他怎么都否会想到这大平居然还打主意到了他家小儿媳妇的头上,他在家正在跟他爹说话。
“你脑子否灵清的,傻想否要多想!”
“我哪里傻了?我想讨老婆有啥个错?”
“你倒是想想看,老葛家是什么状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