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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雷山与我出生之地不远，由此处向北约有三四千里路，中间隔着一片大漠。”
佩瑶道：“那不算太远，谢谢。”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往外面走。
玉流音伸手拦了拦，摇头一笑：“仙子太性急。之前我见墨神将时看他眼眸中精光涣散，怕是元神受损。到积雷山去修行养伤两三年都未必回离开，这才半年而已，你去了指定就见到他，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神仙修养通常都是按年为时间单位。
这点佩瑶清楚，但总想能早些见到墨非，看到他安然无恙。
“我……”
“再说这三四千里的路也不近，不知道究竟如何走，恐怕还是会绕远。”
“烧鹅啊烧鹅，柳夫人说的话有道理对不对？”沙包插嘴道，他还在吮吸着烧鹅的骨架，流了满手的口水。
……
佩瑶跟玉流音问清了如何到积雷山，又休息一晚，第二天黎明就出发了。
走出孤山村准备驾云，沙包拍了拍肚皮，猛然吸了一口气体型顿时变大四五倍，犹如浑圆的大皮球，往云上跳时登时跌了下来，在地上弹来弹去。
“你敢什么嘛？”佩瑶被气得跺脚。
“哎……呀？我给忘了，这个是挨打时候用的法术，不是驾云用的。”
沙包松开气息变会原状，念了几句别的法决才祭起驾云之术。
半日间两人已经抵达那片沙漠。
飞至沙漠腹地时，太阳当空，四面全是茫茫沙海，佩瑶忽然停下了云头——她找不着那面是北了！
沙包傻得更厉害，找已经不辨方向。
于是这位些呆的小仙子就跟非常傻的狍子精双双落下云头，蹲在沙丘上，讨论到底哪个方向才是北方？
正说着忽然听到沙丘下传来一阵鼾声，沙包以为是自己肚腹轰鸣，啪啪拍了几下，咧着嘴憨厚笑起来。
“烧鹅啊烧鹅，咱们还不饿对不对？”
“真拿你没办法……”
“要不咱们蒙个方向走好啦。”
“胡说八道，要蒙的方向是南面岂不是越走越远？”
沙包挠着腮帮道：“我听人家说，往南面一直走的话说不定真可以到北面，有个词语叫……南……南辕北辙。”
也难得沙包还能知道这成语，不过意思显然没理解对，佩瑶白了他一眼，抬手遮着阳光向远处瞭望过去。然后就感觉视野变得越来越辽阔，原先遮挡出视线的沙丘好像都变矮了很多。
怎么回事？
哞——
正当小仙子佩瑶疑惑时，这声巨响忽然从沙丘下传来，她低头下看，就见自己跟沙包所站的沙丘抬升近百丈高。
然后沙丘剧烈颠簸起来，把二人都甩了出去。
爬起来就见一头高百丈的巨牛，正在甩动身上的沙子，犹如下了一场沙雨，几乎把二人埋入其中。
而这巨牛正是牛魔王本体。
积雷山脚下时，他以为能斩杀墨非一雪前耻，谁想在墨非请的帮手小金乌面前，就连运转法术的能力都没有。
何等卑微？何等无力？
在体会过面对大神通者的卑微以后，牛魔王也动了上进心，便与其他四妖王分开，誓言不成“太乙金仙”境界不出大漠。日日在沙漠中修行，迄今为止已经半年。
他化作本体埋入沙丘是要修行一种天赋神通，谁想却被两人打扰？大为恼怒，抬起牛蹄就向二人踩踏下去。
“我滴乖乖，好大一条牛腿！”
按说如巨石般牛蹄压下来，逃才是第一反应。然而沙包不但不跑，两只小眼睛忽然放出异彩，嗖的就跳了下去，张开口就要在了牛魔王的腿上。
这里有两点不得不提。
其一：沙包跳起来的速度不压于五妖王速度之冠鹏魔王的速度。
其二：沙包的嘴彻底张开比他自己的脸还要大。
“我是领了个什么玩意儿啊？”佩瑶不禁皱眉感叹，从沙堆里跃出来，跳开百米距离躲开牛魔王的踩踏。
嘭的一声闷响。
巨大的牛蹄陷入黄沙，掀起一片如瀑布般的沙潮。
牛魔王被沙包咬了一口，感觉疼痛无比，不断地弹动牛蹄却始终也没能把沙包给甩下去，不得已变成了人形。
“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咬本大王？”
沙包也退回来，嘴里噙着一块带牛毛的血肉，看着牛魔王有些愕然道：“牛腿啊牛腿，这竟然是妖怪不是牛肉。”
“不知死的东西——”牛魔王骂道，腿还有些疼，而目光一扫之下有瞧见了小仙子佩瑶，不禁怒火更盛八分。
“真是冤家路窄啊小仙子，今儿在这大漠修行都能碰着你。哼哼，待老牛我把你抓去给我鹏贤弟做个小妾吧，也让墨重明那厮落得竹篮打水。”
说着就疾冲向佩瑶。
佩瑶虽然修为进境不慢，但跟牛魔王还差了不少，加上先前在花果山曾被他所伤，心里有些害怕，没打就往反方向。
但速度却比不上牛魔王，几纵掠之间就已经被赶上，牛魔王伸手就抓向她的后颈。
然而就在以为能够抓到时候，牛魔王忽然就看到自己的手伸进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之间，这他妈……他慌忙缩了手。
“你这胖子是个什么妖怪，如狗一般只会咬人么？”挡住牛魔王的自然是沙包，牛魔王被他搞的没脾气。
沙包歪了歪脑袋，说道：“别人都说我是狍子精。”
“他奶奶…的，狍子精，有本来跟老牛我在手段见真章，别使这种手段恶心人。”牛魔王亮出镔铁棍。
“老子一棍把你打成烂泥。”
“等等，先等等，我也有兵器。”
沙包伸手在衣襟里摸索，牛魔王瞪着眼睛瞧，以为他要拿出什么惊人法宝时候，谁想这家伙竟拿出一根鹅腿骨。
“你……你他奶奶…的……瞧不起老牛我……”
沙包把鹅腿噙在嘴里，继续往怀里摸索，呜咽不清道：“鹅腿啊鹅腿，咱们有兵器对不对？只是从前跟别人一打架，他们就说咱们的兵器太卑鄙对不对？”
这会他那出的是个碗，碗边还有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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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65章 牛魔王屈辱
一只酱色偏黑的碗，表面也没有釉质，边沿破了几个豁口。
可以说跟乞丐用的碗无异。
牛魔王盯着这只瓷碗，翕张的鼻孔里不断喷出热气。沙包虽然有些颠三倒四，但他看得出来境界是与他相仿的，故而是以对手郑重对待。可沙包拿出来那么个破碗当做兵器，实在让他感觉侮辱莫深。
“你他奶奶是要饭的？那个破碗来消遣老牛，就是那墨重明遇到老牛，也不敢如此狂妄自大。傻狍子，亮兵器！”
沙包一本正经道：“鹅腿啊鹅腿，这就是咱们的兵器对不对？”
“谁他奶奶…的是鹅腿。”
牛魔王大怒，抡起镔铁棍就砸向沙包。
沙包喊停：“等等。”
“又他奶奶怎么了？”
“我这兵器厉害无比、卑鄙无比，你要不是不抓佩瑶小仙子，我就不用。对了，你还必须告诉我们那面是北。”
“傻狍子，先吃老牛一棍。”
“鹅腿啊鹅腿，咱们要用兵器了，真是倒霉对不对？”
沙包拿下噙在嘴里的鹅腿，倾斜瓷碗碗口对着牛魔王，用鹅腿敲了一下碗边。叮的一声清响，一圈透明波纹在大漠上晕开。
这圈波纹似乎传了很远很远。
……
斜月三星洞。
菩提祖师如往日般正给众徒讲经说法，却忽然戛然而止，摇头一笑。
他平在在众徒弟面前都是严师形象，在说法间忽尔发笑，徒弟们自然有些诧异，一名“颖”字辈的小徒便问何故。
“竟想不到那件东西还在。”
“请祖师明示。”
“跟你等讲讲也无妨……”
这是早年菩提祖师游历西牛贺州遇到的一件轶事。
那时神佛与人的界限并没有很分明，神佛也常以“本身”到凡间行走。
在一座富丽城池，菩提祖师遇到了四位西天的罗汉，四名罗汉手持钵盂沿街而行、求人布施。西牛贺州笃信佛教不乏布施之人，给他们添了不少香油钱。
街上恰有一名黑袍人也沿街乞讨，其余人给他施舍尽皆不要，径直就向罗汉走去。
“请和尚施舍。”黑袍人大咧咧地向四名罗汉晃着破碗。
罗汉请人布施是供奉如来的，岂能再施舍给乞丐？再说哪有乞丐跟和尚乞讨的？罗汉打量黑袍人，身材魁梧，也并无残疾病症，不禁想驱他走。
“这位施主，看你四肢雄壮不是没有劳力之人，何不去找个正经营生？”
黑袍人登时就跳脚了：“你也乞讨，我也乞讨，大家都是同路人，今儿你们乞讨的多分我一点都不成？你们四个秃驴，就敢如此吃独食么！”
“我等……”
“什么你等我等？你们到底施舍还是不施舍？”黑袍人索性躺到四名罗汉脚下。
“施主不可撒泼。”
“我撒泼？你们这些秃驴真不懂事，想你那西天如来整天端坐莲台，受千州万郡供奉，养的白白胖胖……据说说一场法就能赚得钱财满钵，还有什么布金寺……那么多东西他吃得完、用得尽么？我让你们施舍点也是为他好。”
罗汉本有护教之责，岂容他人毁谤如来佛祖——虽然黑袍人说得并非完全没道理。
当即就显出“罗汉怒目之法相”，呵斥黑袍人道：“施主如果再敢毁谤世尊（如来），休怪我等把你拘去受百世之苦！再者世尊有化育众生之功德，享众生供奉也是理所当然。”
“哎，秃驴你们还敢威胁我？”
“施主若再以秃驴相称，我等立刻便将你押入无间地狱。”
黑袍人继续晃碗道：“别废话了，就是你们这些秃驴把我挫骨扬灰，我还是要让你们施舍，否则别想走。”压根就没把罗汉的威慑放到眼里。
“施主辱我等太甚——”
罗汉已经动了无名火，就准备施法拘押黑袍人。这时黑袍人忽然将那只碗口倾斜向四名罗汉，叮的请扣一声。
请施舍！
一圈波纹散开直接就击碎了罗汉的术法，同时将他们的钵盂、身上宝物、衣服全都收紧了那只破碗之中。
……
故事讲到这里，那名“颖”字辈小徒忽然插话道：“弟子想着那只破碗，其实就是能够收其他人财物的法宝吧？”
菩提祖师并没有因徒弟打断而不悦，又笑了笑，说道：“若只是能收取他人财物，那为师也看不到眼里，那只碗更有厉害之处！”
“震碎罗汉的术法？”
“黑袍人本是大神通者显化，震碎罗汉的术法只是他本身境界所致。”
菩提祖师也没让徒弟再猜，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为师当时只在旁边围看，到后来才与那黑袍人会面。他自言那只碗名为，最厉害之处在于乞讨修为。”
乞讨修为……
坛下众弟子不禁因为这个词议论起来。
“没错，乞讨修为！他若将碗口朝向被乞讨之人，扣响乞讨之碗，说句请施舍。那被乞讨之人五百年的仙力修为，就会落入他碗中，被他收为己用。扣一响，就是五百年。当日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