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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由于靠近鹿儿岛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胜久本身又有大量地启动资金,所以岛津家很快就成为南九州商贸圈中十分重要的一环,靠着商业利润,岛津家走向复兴已经看到了曙光!
不过,今井宗久也看到了岛津胜久的不利之处!
岛津胜久最大的不利之处是鹿儿岛附近已经没有任何人口!而在这个时代,人口就是生产力!没有人口。无论是生产还是打仗都将无以为继!
本来,在李彦直的维持下,鹿儿岛附近地破坏比起其它地方还要少一些,可田薰亲一听这个地方要划给被人就连夜动手,将城内城外本就不多的所有人口都移到自己的领土。
岛津胜久进驻鹿儿岛城时,里面竟然只有三户人家,而且都还是进城在废墟中躲避风雨的流浪汉。还好他这次来本身就带了几百号人。不至于空身入户。可是这几百号人主要是战斗和商业队伍。再没有多余地人来进行农业活动!虽然岛津胜久在进城之后便下令部分战斗队伍就地屯田,可靠着一二百人的屯田。开出来的粮食非常有限,甚至还不如靠着商业运作的利润从商人那里买粮。但是几百人的口粮还可以买,如果将来要继续展,单靠买粮也终非长久之计。
“不止如此!”今井宗久想到,岛津胜久还有第二个不利之处,那就是他陷入了伊家、田家、连家的包围圈中!这次再回来重建岛津家的他,已经丧失了昔日萨摩守护的权威,伊家、田家、连家根本就不当他是一回事,他非但无法从这些人身上得到帮助,甚至还受到了他们的钳制!而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伊、田、连三家对岛津胜久很明显都没有好感,甚至有很明显地防范心!
幸好胜久还有大友义鉴这个外援,也幸好他背后还有一个能人能帮他搞到新式武器,使他的部队的武装程度明显胜过伊、田、连诸家并形成一定的威慑力,这才维持了一种脆弱的平衡。
可是,守着一座空城,周围又布满了钳制,这又给岛津家的复兴之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岛津家要复兴,真地有希望吗?”胜久本人也在怀疑。
不知不觉中,岛津胜久又开始喝酒了——这是他逃到丰后时养成地坏习惯,部将新纳忠苗曾对此表现出相当的失望!随着破山地来到让情况有所改变,破山甚至帮他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重新入主鹿儿岛!这些都让胜久振作起来!在闽海一带他甚至重新娶了一个妻子,那个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就更让胜久觉得自己应该重新站起来,对还跟着他的部属负责,对新加入的手下负责,对妻子负责,对儿子负责。对他自己的荣誉负责!
可是人的恶习。是会在生命中留下毒瘾一般的印记地。如今一遇到了困难与挫折,岛津胜久便又旧态复萌!
新纳忠苗见到了赶紧劝诫,可是没用!最要命地是破山到界买粮食去了,还没回来。这让新纳忠苗对岛津胜久的失望也重新萌。
岛津胜久就这样在酒坛里泡了十一二日,妻儿也不顾了,鹿儿岛的重建工作也不管了,直到这日听人说“玄灭法师回来了”,才惊得跳了起来。要找衣服刮胡子漱口,却已经来不及了,破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虽然脸上颇有尘土之色,但和胜久这个在酒坛里泡了十几天、满脸胡渣的落拓中年相比,年轻的破山更是显得英姿勃勃!
“主公。你这是怎么了?”
破山的这一问,问得胜久以袖遮脸,很惭愧地“额”了两声,却说不出话来。
破山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没再追问让胜久难堪的话,只是禀告道:“主公,大喜!这次我去了界,又上岸去了一趟本愿寺,打点好了关系,买到整整两船谷物!都已经运回来了。信如正在清点搬运上岸。有了这批粮食,咱们接下来两年的口粮就不用担心了。当然,如果人口增加地话,就要另外开拓新的购粮渠道了。我想等明年开春之后到平户、对马看看。也许在那里能买到不少粮食,若能形成固定的入粮渠道,那就更好了。”
破山这件事情明显办得很漂亮,但他越是能干,岛津胜久心里就越是不安,依然掩面,挥手道:“行了行了。都听你的。你去办吧!”
破山呆了一呆,猛地抓住了胜久的手将他扯下。让胜久无法回避自己地眼睛:“主公!你到底是怎么了!”
有一个念头,岛津胜久在心里曾盘旋过数次,这时被破山看得自己心里难受,便脱口而出:“法师,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留在我这里,太委屈你了!若是你能到大友家去,那里一定更能挥你的才能!如果你到大内家去,也许现在已经名满公卿了……”
他还没说完,破山双目圆睁,厉喝道:“主公!”
这一声振聋聩的厉喝,似乎把胜久最后的一点酒意也喝醒了,他怔怔地看着破山,只见他大怒道:“主公这样说,是把破山致于何地?我与主公龙虎际会地君臣之谊,本是天定!岂是一时之顺境逆境所能动摇?刘先主大败于长坂坡时,诸葛亮可曾弃他而投曹操、孙权?破山的能耐虽然不敢妄比武侯,却也绝非朝三暮四之徒!望主公振作,振作!以后莫要再说这等令人寒心的话了!”
新纳忠苗在门外听见,对破山的忠义也是大感佩服,因附声道:“不错!主公!玄灭法师岂是趋炎附势之辈?若他是那样的人,也就不会舍易取难,不去辅佐大友家、大内家,而选择了主公您了!”
岛津胜久被这一文一武这么连番敦促,腰杆才算挺直了起来,却仍有些颓靡,摇头道:“我是怕耽误了法师啊!”
破山问:“耽误什么?”
岛津胜久道:“如今我们坐困愁城,岛津家虽然重建了名号,但前途极为渺茫,我是怕法师你选错了我,以至于空辛苦一番,最终却一事无成……”
“不可能一事无成的!”破山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光芒:“而且我们家族的前途极为光明,怎么会渺茫呢?”
岛津胜久依旧摇头:“咱们现在被伊家、连家、田家钳制得死死的,万一他们知道了李介那事是我们做地,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破山听到胜久说伊、连、田三家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胜久愕然问:“你笑什么?”破山笑道:“我道主公在忧心什么,原来是这个!这三家不过是李彦直收服了三条小狗罢了!对付他们易如反掌,主公你竟然为此而烦恼,太无必要了!”
他见岛津胜久不肯相信,便解释道:“主公,李彦直选择了这三家平分萨摩,是因为这三家都无极为杰出的雄才,田薰亲暴而乏柔,伊忠朗智而寡断。连政年平庸无奇。都无法起而一统萨摩!李彦直又拉平了三家的实力,表面上看是为了公平,实际上也是为了他们互相牵制。三家的实力不相上下,内斗要分出胜负怕得十年八年,但如果一致对外又还足以保住萨摩这乡下地方。李彦直就是要这形势维持个十年八年,等他在中原得志,然后才重新介入日本的事务!这就是姓李的如意算盘!若没有我们地存在,他这安排倒也巧妙。可是现在这一点却反而成了我们地机会!李家在日本缺少一个强有力地代理,他自己在大明那头又是鞭长莫及,凭着这三家以及种子岛上那个什么小犬,平户的那个陈吉,绝对无法致我们于死地!所以主公你根本就不用担
岛津胜久道:“可万一他听到消息后卷土重来……”
“不会地。他不会再来的。我就是算准了他短期内不会再来才将那批货物出手的。”破山笑道:“李彦直这次来日本,你道他真是为了李介不成?其实他只是趁着这次机会,提前来办他计划中的事情罢了!他人在日本,办的却全都是大明那边地事情!”
岛津胜久听得糊涂。新纳忠苗也没听明白,问:“他在办大明那边的事情?在日本怎么办大明那边的事情?”
“他就是在办大明的事情!可怜日本诸侯竟无一人识破。”破山道:“李彦直是借着这次日本之行,以报仇为借口和契机,暗中统合东海的力量。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在对岛津家开战之前一定便已经和东海地私商达成了秘议!攻打贵久就是一次试演,一次磨合,如果这次的合作失败了他就要另想办法,如果成功了,那么他回到大明便可以按照这次的合作方式放开手办他要办的事情了!我知道他是想考进士地。一做了官就没那么自由,不能随便出海了。所以他才会想在入仕之前,解决了海上的后顾之忧!现在他大概以为他已经成功了!”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如愿以偿的!”
听了破山的分析,岛津胜久渐渐又恢复了信心,他信任破山的智谋,因为这个年轻的法师以前就没错过!但转念一想。心中浮出了另外一个忧虑。道:“有法师在,想必能应付伊、连、田的夹攻。可是我们现在领地内缺乏人口啊!没有人口,我们便没法展啊……”
“争霸最重要的不是人口!”破山道:“最重要地是政略,是战略,是谋略!有了这三样,人口的问题,不难解决!当年商鞅主持秦国变法时,秦国不也缺少人口吗?可他同样解决了!”
岛津胜久赶紧问:“他怎么解决的?”
“招徕!”门口走进另外一个和尚来,却是岸本信如,见到他时,岛津胜久和新纳忠苗都没有任何讶异,显然他们早就认识了。只听岸本信如道:“商鞅当年变法主政时,秦国没有人口,他就从别的国家招徕人口,展农战,最终帮秦国奠定了王霸之业!”
“可是……”岛津胜久道:“可是我们的情况,和商鞅主持的秦国不同啊。日本各国各藩,人口本来就少,大家对于领地内的人口又都看得极紧啊!特别是我们附近地南九州,经过李彦直地这一番捣乱,人口所剩无几,而且都集中在伊、田、连以及祢寝、伊地知五家手里,他们对我们更是不会客气!如果我们从他们那里诱骗人口,只怕正会给了他们攻打我们的口实!商鞅地这招徕之计,我们没法实行啊!”
破山微微一笑,道:“主公之所以觉得无处可以招徕人民,是因为局限于日本!没错,日本是缺人,但我们又何必局限于日本?日本缺少人,我们可以到大明去招啊!”
岛津胜久和新纳忠元都被破山的这个提议吓了一跳:“到大明去招?”
“不错!”破山道:“大明虽然对户籍管得甚严,但东南一带,地少人多,流民极众!近年又有将乱之势,朝廷早就管不住了!混乱之间,必有可乘之机!说到人口之多寡,大明如大海,日本如小湖,鹿儿岛相较之下不过是一个小坑!大海浪涛翻涌之际,哪怕只是溢出一点,落到萨摩来,也足以把鹿儿岛这个小坑填满,何况咱们是主动去取?所以招徕之计,必定可行!”
之二十九 三袈裟
樱岛。 //
其实它是一座火山,一座不甘寂寞的活火山!
而爬山的人,是否也是同样的不甘寂寞?
在只有烟而没有火的初冬,在一场小雪过后,破山爬到了离火山口最近的一个石台上,身后跟着另外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岸本信如。两人在石台上盘坐了半晌,远处又有一个圆胖和尚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来到二僧身边,扫去一石台上的积雪,盘膝坐下。
三僧鼎足环坐,不知过了多久,岸本信如才开口说道。“咱们现在这样,还真像和尚啊。”
“我本来就是和尚!”日向宗湛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