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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慢到底还不算是不转,楚孟禾想到坐她对面这个男人的心思,还是堪堪咽下了后面关于跟董戎分手的信息。
祁曜心里也不好受,大斐没了,还是以那种危害社会的犯罪分子身份。这件事他简直不敢想象,会对莫叔一家造成什么样致命的打击。
“就让他以丁毅武的身份走吧。”
楚孟禾抬眼看了看他,嘴角扯了扯,什么都没说。
那那些苦涩咽回去,祁曜努力提了提精神:“你瞧我都给你带偏了,明明今天是有任务在身,完不成得被六子那个手黑又怕老婆的家伙弄死。楚孟禾,事情过去就翻篇吧,日子还得过,得往前看。真的,我觉得几年不见你变化挺大的,原来那种有点愣说话直接的高冷范儿都没了。”
“你不如直接说我原来是个二傻子。”窗外有阳光穿破云层,斜斜映照在楚孟禾半边脸上,纤细的绒毛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你们担心了。回去也告诉白桃她们两口子,我没事,会振作起来的。你说的对,人总得往前看。”
“这次回来,不走了?”祁曜问的不经意,熟悉的人才看得出那种掩藏的小心翼翼。
“不走了。”楚孟禾笑笑,垂下眼睑:“先歇段时间,然后再找工作。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在身边也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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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接到烤串店老板电话的时候,正跟白桃打算滚床单呢。
气氛环境啥都恰到好处,裤子都脱了,又被这个电话给提起来了。
六子气的牙痒,不明状况的把祁曜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乖乖拎了车钥匙出门。
外面雨刚停,闷闷的,湿度大的让人体感极度不舒服,喘不上气。
横穿了大半个城市,六子进门的时候,祁曜已经彻底趴窝了。
脚边横七竖八的一堆啤酒瓶子。
“我操,这是喝了多少啊?”六子揉着太阳|穴,嘴角直抽。
店老板殷勤的给六子递根烟:“祁少刚来时候也没见有啥不对劲,挺正常的,我问他今天咋一个人,他说你们等会儿过来。我就琢磨都是老熟人,也没往心里去。今儿生意也是好,我这前后忙的脚不沾地,新来的小伙计也没数,祁少要酒他就送。等我看着的时候,这一箱啤酒都空了。”讪讪的扎着手,店老板挺不好意思的表情:“怪我怪我,应该看着点的……”
六子他们几个常来,跟老板熟络,何况就事论事怎么也怪不到人家头上:“行了老赵,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这小子不知道又抽什么风,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是,丫挺的酒量不该一箱就喝成这副德性啊……”
趴在桌上的祁曜嘟囔了句什么,左手胡乱的划拉了两下,装签子的铝盘直接被推地上去了,哐当一声响。
“老赵,忙你的去吧。”六子把烟夹在耳朵上,拍了拍店老板:“我马上把他整回去。”
老赵一叠声的应着,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六子再有气,这会儿也没法跟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家伙较真。伸手胡噜了一把祁曜的头发:“曜子,醒醒,六哥带你回家。”后面几个字是磨着后槽牙讲的,祁曜要是清醒,这会儿一准开始拍六哥马屁。
祁曜这回真是醉的不轻,往哪儿推就往哪儿倒,完美诠释了墙头草的风范。
六子没辙,只能连拖带拽的架起人,跟过来帮忙的老赵一起,把祁曜塞车子后座里。几分钟的功夫,一身臭汗彻底把T恤沁个透湿。
一边发动车,六子一边恨恨的骂:“祁曜你个兔崽子,等你明天清醒了,老子非扒了你裤子揍到你痔疮发作不可。”
车子走到半道,祁曜吐了,一车厢的味儿,六子脸都绿了。
手忙脚乱的把人大体收拾了一下,连脚垫带沾了呕吐物的靠垫干脆一起扔了,又开了窗散味儿。
折腾了将近半小时,祁曜醒了。
“妈逼老子真想踹死你。”六子咬牙切齿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祁曜你发什么神经喝成这样?”
祁曜倒在后座上,右手掌心朝上,就那么搁在眼睛上,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六子见他这样,想了想又心软:“多大点事儿,你要是真就放不下楚孟禾,就去重新追回来,要死要活的,有那么娘炮吗?”
这话讲完,冷不防祁曜突然嗷一嗓子哭了出来,还不是那种隐忍的,痛痛快快的,带着点撕心裂肺的架势,闻者伤心。
这下六子真给吓着了。跟祁曜从小一块儿长大,这小子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爸揍他揍的一个礼拜不敢坐凳子没见他哭。
初中时候跟社会上流氓打架,左手臂骨折了没见他哭。
那次被赖毛捅了捡回一条命也没见他哭。
眼下这是怎么了?
六子本就不擅长开导人,祁曜这样生生把他憋出一身汗,翻来倒去就那么两句话:“曜子你别哭了,有啥事你说,咱一块儿扛。”
祁曜捂住脸,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指缝冒出来,滚落在鬓角衣领和座椅上,整个人蜷缩成一个团。
“大斐没了。”
六子没听清,弯了腰凑近了一点,笨拙的拍了拍祁曜的肩膀:“你说啥?大声点,别捂着嘴,我听不清。”
“我说。”祁曜松开手,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六子,眼底没有焦距,声音陡然加大,一字一顿:“大斐没了。”
六子傻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直觉的就是摇头:“瞎特么咧咧什么,不可能!”
祁曜看着他,就那么躺着,也不起来,又开始捶着胸口哭:“我他妈的也不想相信啊,大斐那是我兄弟,过命的兄弟,怎么说没就没了……六子我这儿疼啊,疼的没办法,还得劝楚孟禾看开点……咱们认识大斐那么多年,说他是坏人?屁!老子第一个不相信!谁泼脏水老子neng死谁!”
六子彻底懵了,手指头哆嗦着,伸手去拉眼前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醉鬼,也顾不得他会不会被拽的难受了:“曜子你起来,醒醒酒,把话说清楚。莫斐怎么了?”
祁曜又犯浑了:“不说,不能说。就让他以丁毅武的身份去吧……我答应楚孟禾的。不行,莫叔得难过死……不能说……”
六子骂娘的心都有了。
点上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也顾不得这个点斌子睡没睡,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斌子,出来,江边大道这里。出大事了。”
六子挂了电话,就听祁曜在那儿边哭边叨叨:“大斐帮我挡刀,不对,我帮大斐挡刀……妈逼那老小子叫我阿娇,想死呢吧……你说你喜欢楚孟禾你就说,大不了咱哥俩公平竞争……一走七年不吭气,你还拿我当兄弟吗……大斐你记得老赵这里吗,不对你不记得,那次跟赖毛打架,老赵还没盘下这家店……哥几个就琢磨,等你回来,就在老赵店里给你接风洗尘……他妈的多大事儿,你莫斐就算是杀人犯,那也是我兄弟,犯得着最后一面都不给我见吗……大斐你个王八犊子,老子这辈子不原谅你……”
六子眼眶一热,差点也崩了。
深吸一口气,双拳握的死紧,整个人绷的像棵白杨树。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二十分钟后斌子打了车过来,祁曜又睡着了,还是怎么摇都弄不醒的架势。
徒留下两个人憋了一肚子气,无计可施。
“操!”六子狠狠的踹了一脚前胎,脑仁一蹦一蹦的疼,面对斌子一脑门的问号,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第二十八章
愁云惨雾大概持续了一个礼拜,慢慢在几个人的刻意掩盖下,人为的淡化了。最起码面上是压了下去。
祁曜受打击最大,整个人都没个精气神儿,恹恹的,整天烟不离手的抽着。
这事儿最终还是止于哥仨。不管是六子家的白桃,还是别的人,几人都默契的不再提。有些伤只能交给时间。至于时间能不能治愈,看造化。
七月底八月头,楚孟禾也找好了工作重新上了班。
还是老本行广告公司。可是A市到底不比S市那种国际化大都市,无论是要求还是强度,相比之下都轻松不少,也算是平稳过度。
新公司的老总很重视楚孟禾,毕竟她的前职公司在业内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从那儿出来也算是黄埔军校毕业的性质了。
楚爸楚妈没那么多想法,工作好也罢领导重视也罢,什么都不比自家女儿重新回归常态且定居身边来的高兴,连着好些日子乐呵呵的,就跟出门捡着钱夹样的。
日子滑起来就快的很。白桃忙过了那段时间,开始没事就约着楚孟禾吃喝玩乐。
虽然被瞒着大斐的事儿,好在她也单纯,楚孟禾怎么说她就怎么信。完全接受了她的好友是因为公司有人过劳猝死让她深有感触这样荒谬的理由。反正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楚回来了。两个人又在一起了,真好。
周五的时候,白桃两口子组织了一顿饭局,就在他们家。
刚巧王鲁因为婆婆周末过八十大寿从北京回来,斌子知道就直接拖了人过来。
几年没见,王鲁变化算是最小的。
上学时候王鲁瘦小纤薄,坐第一排,白白净净的戴个眼镜,内向腼腆的样子。
眼下时隔七年,拔节生长的少年已经是一副文质彬彬学者风范了。只是眉眼间那副青涩的样子,依旧带着旧时的影子。楚孟禾打趣说,这要是在大街上偶遇,王鲁算是她能认出来为数不多的一个。
一七五左右的身高,依然白净偏瘦唇红齿白的,金丝边眼镜架着,看过去就是很乖巧讨喜的靠谱小青年。
白桃和斌子两个家伙典型柿子捡软的捏,一唱一和调侃王鲁,把王鲁堵的脸通红。
祁曜笑模样的闲闲壁上观,看着他们闲磕牙逗咳嗽,倒是少有的没了往日张狂的样子。
楚孟禾也是说得少听得多,不过心情倒真是挺轻松。
这种旧友相聚的时刻,没什么心防也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卸下工作时候的盔甲,整个人都跟泡在温泉里一样,懒洋洋的,舒坦。
白桃和楚孟禾喝了一瓶红酒,四个男人喝了两瓶五粮液,靠谱五好小青年王鲁直接给灌趴了,这人酒品也是好的没话说,喝多了也不闹也不吐的,顶着一张大红脸就那么斜靠在斌子肩膀上,看着他们傻笑,笑着笑着就要睡着,眼皮一阖身子就是一歪,软软往下滑的功夫,还得是斌子伸手捞他。
一来二去的,饶是楚孟禾没有八卦的心,还是看出了点异样。
S市他们经常聚会那个澳洲同学群里,有一对同性恋。
两男孩在澳洲时候就好上了,曾经一度还想着去荷兰生活。
最后还是回了国,只是因为老家都是三四线小城市,两人也没那个胆子理直气壮的回去宣布出柜,于是就双双留在S市,只能顾着眼下的走一步算一步。
楚孟禾跟他们不是特别熟,一起吃过两顿饭,席间看到过那种亲昵,即使两人都没有很娘的一面,还是跟哥们儿间的相处完全不一样。
那样的眼神——
楚孟禾看了看斌子,又看了看王鲁,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她不歧视同性恋,只是她知道这样的感情在国内有多难。不为社会所包容,用两个人的感情去对抗偌大的群体,甚至包括家庭,没有多少人能挺住的。
酒喝得多了,又都是死党发小,放松之下,斌子随手摘了眼镜搁桌上。
白桃醉醺醺的,指着斌子吃吃的笑:“